() <div id="content"> 【訂閱不足50%, 將于新章更新24h后看到正常更新內容】 站在方之淮身后的兩個保鏢明顯地可以看見那女人寬松微敞的睡衣下露出的雪白,都有些不自然地將視線稍稍側開。 而正對著這“美景”的方之淮卻是想看著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雕。 墨黑的瞳子里波瀾不起。 “果然啊,無趣。” 秦雪茹將睡裙的領口慢慢合攏了,重新窩回了沙發里, 涂著紅色甲油的纖細指尖在空中旋轉繞弄。 她含笑望著自己的指尖,又像是通過自己指間的空隙,瞥著那神色沉靜的男人。 片刻之后, 紅唇張合—— “是不是只要杜家的那個少爺不在面前, 你永遠都是這么副死人樣子?” “……” 方之淮的眼眸微微一動。 他的視線稍抬,帶著一點冰冷的情緒,定定地望在這女人的身上。 “嘖, 真是癡情啊。” 秦雪茹捂著紅唇咯咯地笑,“就是可惜了, 他到現在還沒原諒你吧?” 方之淮垂眼。 “周淵。” 沙發旁邊, 周淵應了一聲, 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然后打開免提, 放在了茶幾上。 秦雪茹神情間帶著點疑惑,但仍舊維系笑容。 幾聲響鈴之后,電話接通。 “周先生?” 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了出來。 杜文瑾若是在場,定然會覺著熟悉—— 這分明就是那日他跟謝三兒等人打賭的那個酒吧女駐唱的聲音。 而這聲音甫一響起,秦雪茹原本淡定還帶著笑的神情就陡然一變。 窩在沙發上的女人猛然起身, 這一瞬的神色近乎猙獰—— “淼淼——” 只可惜在她的話音響起的前一秒, 周淵已經在方之淮的示意下, 眼明手快地掛斷了電話。 通話截止,秦雪茹懵了似的站在原地幾秒之后,驀地轉身撲向仍靜坐沙發上的男人: “——你怎么會找到淼淼的?!” 方之淮身后的兩個保鏢早有意料,轉瞬上前將這發了瘋似的女人直接按在了沙發上。 看著秦雪茹那凌亂了的妝容和長發,方之淮驀地一笑。 薄唇微掀,那雙黑瞳里帶著沒有溫度的笑意。 “方淼淼怎么也算是我方家的人,我當然該找。”著話,他站起身來,一直走到秦雪茹面前。 男人本就身形挺拔,此時秦雪茹被那兩個保鏢紋絲不動地鉗制在沙發上,他垂眼望去,就更是居高臨下。 “秦女士,你怎么那么真?……你真以為,我那位好父親,會替你保護好方淼淼?” 他一頓,提了下長褲,單膝后屈,蹲下身來。 近處的黑瞳愈發冰冷而熠熠—— “還是你覺著,在我和方淼淼之間,他有可能選擇方淼淼?” “可你不過是個只喜歡男人的變/態!” 秦雪茹聲竭力嘶。“方海明明應該早對你失望了!” “你還真以為我那位好父親對你有什么情分啊?” 方之淮像是聽了個笑話,唇角弧度揚了起來,他慢慢貼近過去,聲音壓得微啞:“你知不知道,我12歲那年,你懷方淼淼的時候,我父親是怎么對家庭醫生的?” “……” 秦雪茹眼白里帶著淡淡的血絲,盡管預料這個答案可能會讓自己發瘋,她還是咬著牙齒惡狠狠地等著方之淮的余音。 方之淮用舌輕頂了下上顎,這個笑容帶著令人毛骨生寒的冷意—— “方海對醫生,如果檢查出來是個女孩,就留下;但如果是個以后可能會威脅到我的男孩……” 他停住,一字一頓,笑意森然: “就立刻做掉。” “——!” 秦雪茹瞳孔猛地一縮。 “你五年前謀劃那些,不過是個笑話。……如果不是我關住你,你以為在我父親那兒,你還能活到今?” “……” 秦雪茹的身體在方之淮的話音里慢慢地抖了起來,連緊咬的牙關都微微寒戰。 許久之后,帶著巨大的恨意和絕望一般的情緒,她抬起視線來,充血的眼瞳定定地望著方之淮—— “你不就是想知道當年暗地里想對杜文瑾下殺手的人嗎?——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我死也不會開口,就且等著你給他哭墳的那!” “……” 方之淮的笑容陡然凝住。 下一秒,他眼角微張,右手狠狠地攥住秦雪茹的頭發,然后將這女人猛地向后拉起脖頸來—— “在那之前,我一定會先送你女兒下地獄!” …… 與此同時,杜文瑾的別墅內。 濕著碎發的杜文瑾拿起了震動的手機。 “selina?” “文瑾,我給你安排了個新助理,明她會去片場跟你見面。” “哦?” 杜文瑾唇線微勾,懶洋洋地倚上沙發寬大的靠背,雪白的浴巾在發間輕輕地擦拭。 “難不成是位漂亮的姐?” “嗯,是個姑娘,也挺漂亮的。” “叫什么名字?” 杜文瑾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窗外。 “方淼淼。” 剛到一半就被人鉗住—— 握在腕上的力道像是要把手臂捏碎,杜文瑾憤恨地抬起下頜,琥珀色的眸子冷冷地望著方之淮。 “放、開。” “……” 聞言的剎那,男人神情溫和紳士得近乎面具的臉上,有一瞬間的裂隙,一絲微獰的情緒在如墨的眼底飛快地掠過。 他對視著杜文瑾的眸子,目光像是漆黑的濃霧將人逼到一個無路可退的角落。 僵持停滯許久之后,方之淮俯下身去,聲音微啞: “既然你覺著我欠你的,那我會慢慢還……”他余音放慢,近乎一字一句地扣在耳邊,“——我還你一輩子。” “……” 近在咫尺的地方,杜文瑾的眸子可見地輕輕顫了一下,然后他像是聽了一個莫大的笑話,側開臉去大笑起來,笑得眼角微紅,聲音止不住地顫。 一直笑到力竭,他轉回頭來,視線涼薄得像是把傷人又傷己的利刃—— “一輩子?” “當初是你把我們的關系撇得一干二凈——你忘了嗎?——是你口口聲聲我是死是活都與你無關!是你在那種時候就那么扔下了我!!” 話至尾音,杜文瑾已是面色蒼白,淡青色的血管在他瓷白的皮膚下若隱若現。 他的失態引著過路的路人皆是驚訝地望了過來。 半晌后,杜文瑾揪著無意識地抓過去的男人的西裝襟領,一根指頭一根指頭地慢慢松開。 他唇角揚起一個近乎艶麗而諷刺的笑意—— “跟我提一輩子……你配嗎?” “……” 方之淮的手上力度陡然一松。 幾乎是耗盡了理智,他才能勉強克制著自己不把這個人直接綁起來扛走,過于隱忍而使得他的動作都有些僵硬。 手腕處卸去的力道讓杜文瑾眼底最后一絲情緒也徹底褪去,他神情冰冷得如同封凍。 不再停留,杜文瑾向旁一步錯開身,徑直走向了路邊停著的轎車。 轎車啟動。 杜文瑾關上車門,“……走吧。” “……” 侯秦無聲一嘆,從右后視鏡望了一眼背對著車一動不動的男人身影,一打方向盤,離開了停車位置。 車里真空一般地沉寂了許久,杜文瑾像是驀地從某種記憶里回過神來。 他垂手拿了香煙盒,取出一根叼進了唇間,然后又從旁邊拿起一個銀灰色的金屬打火機。 幽藍的火苗在車后座亮起,閃了兩次都沒能點上。 “……” 杜文瑾狠狠地將打火機的金屬扣蓋甩上,煙也扔到一旁。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手指還在無意識地輕抖。 杜文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臉埋進了白皙骨感的指掌里。 這口氣被緩緩吐出時,仍帶著微栗的唇隙的顫音—— “阿秦。” “少爺。” 侯秦目含擔憂地從后視鏡里望了一眼后座看起來身形單薄的年輕人。 “你……我是不是犯/賤?” “少爺……” 侯秦驚愕地抬了眼,他從來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從杜文瑾的嘴里出來。 畢竟從他五年前第一次見到杜文瑾開始,這個年輕人便是永遠的張揚艶麗,仿佛帶著讓所有人都無法移開視線的光芒——亦歌亦笑,亦肆亦狂,像是這世上沒什么能讓他畏懼,也沒什么能讓他退卻。 侯秦見過他的熱忱,見過他的灑脫,見過他的恣肆,也見過他的清傲。 ——唯獨從未見過,便是此刻后座上的他。 “我竭盡所能地想要逃開……” 杜文瑾的聲音在指掌間帶著微栗傳出來,“因為我怕他開口解釋、更怕自己會自欺欺人地相信……” 他哽住,半晌后才埋下聲去—— “可為什么……明知道我在等——他卻都不愿意騙騙我?” 侯秦無言,沉郁的氣息在他的胸腔間起伏。 許久之后,他才看著車前,喧囂了微塵的燈線之外,那仿佛沒有邊際的黑暗。 侯秦輕輕嘆了一聲:“少爺。……這世上,不是每個隱瞞的理由都不可饒恕。” …… 將杜文瑾送到了他住的別墅外,看著對方進了門,侯秦才收回了視線。 他沒有急著回到杜家,而是從車門底側取了一支手機上來。 手機看起來是有些過時的款式了。 滑開屏幕之后,聯系人里,依舊只有那個躺了五年的孤零零的號碼。 侯秦將那個號碼撥通。 鈴聲響了三秒,對面就立刻接起。 一個低沉熟悉的男聲從話筒里傳了出來—— “他到家了?” “……是的,老板。” “我回國之后……他身邊有沒有過什么異常?” “一切如舊。” “嗯,有什么特殊情況,第一時間告訴我。” “……” 侯秦這次沉默了一下,思忖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開口:“老板,杜少爺他……大概很希望能得到您的解釋。” 話筒對面也安寂了很久,低沉的男聲又輕震。 “你知道,找到當年和秦雪茹合謀的那個人之前,我不能給他任何解釋。” 侯秦默然兩秒,盡管知道有些冒犯,還是硬著頭皮開了口。 “那在那之前,您也不該出現在他面前的。” “……” 方之淮的呼吸聲驟然一沉,手里的手機被他緊緊地攥住,一絲兇狠的氣息在他眼底頃刻擴散。 許久之后,在手機被他捏到不堪重負之前,他終于再次發聲,帶著低沉的啞然。 “因為再見不到他,我就真的要發瘋了。” “……” 通話結束,方之淮將手機扔到了一旁的擱置架里,冷眼看著鏡子里赤/裸著上半身的男人—— 脫去了外人眼中溫文清寡的表象,站在那兒眼瞳黝黑的男人看起來深沉而冰冷。 敞開的細紋白襯里,緊實質感的肌肉上,盤踞覆蓋著幾條如同蜈蚣一般猙獰可怖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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