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凡平躺在床上,緊閉雙眼,匕首冰涼的刃觸碰到他的皮膚,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林蕭拿著匕首,他的手非常穩(wěn),刺入穆凡皮肉的速度不緊不慢。要剔除碎骨,就得割開皮肉,那些碎骨留在肺部早晚要出事。
公羊高守在床前,背對著二人。他的視線死盯著窗外的幾根小草,小草和別處的沒有什么不同,但它們卻能牢牢的吸引劍宗的未來繼承人。
穆凡悶哼一聲,林蕭握著匕首的手依舊那么穩(wěn),公羊高神色平靜,眼睛仍盯著那幾根小草,以此分散注意。
紅色的血很快染紅床褥,從床腳流下來,淌進(jìn)書桌下,屋子里的血腥味更濃了。血越流越多,慢慢從書桌下流出來,尋找新的低洼點(diǎn)。
林蕭埋頭取出碎骨,丟到旁邊的臉盆里。染血的碎骨碰到臉盆內(nèi)的水,發(fā)出咕嘟一聲。紅色向外擴(kuò)展,沒多久臉盆通紅,盆底沉著幾塊骨頭碎渣。
穆凡的腦袋懵懵的,就好像飛到九天之上遨游,不知自己究竟身處何地,要去哪里?
突然有只手拍打他的臉龐,力道越來越大。
“啊?”他下意識的叫道,那只手繼續(xù)拍打著他,將他從迷迷糊糊中喚醒。
穆凡猛地睜開眼,可眼皮太重了,一不小心又閉上了。
“醒醒,喂!醒醒,晏青?晏青?”
“啊……”穆凡眼皮再度睜開,視線逐漸清晰起來,“這里?”
公羊高一邊拍打穆凡的臉,一邊說道:“快醒醒,碎骨頭已經(jīng)取出來了。”
穆凡逐漸恢復(fù)神智,他強(qiáng)撐著睜開眼睛,慢慢熟悉周圍的環(huán)境,雙目逐漸有了聚焦。
胸口處的傷口不斷恢復(fù),強(qiáng)大的生機(jī)顯現(xiàn),幫助他重新構(gòu)建身體。
一旁的臉盆里,紅通通的血水中,盛放了四根斷裂的肋骨。其中一根肋骨逼近心臟,再偏一些,就不是這么“輕松”的醫(yī)治了。
林蕭用力的吸氣,然后以緩慢的速度吐出來。他拭去額頭上的冷汗,“玄門是起了殺心啊!”
公羊高道:“我們沒動丁松,他們卻想先動手殺掉我們的人。”
“始料未及,現(xiàn)在我們有了準(zhǔn)備,他們別想再找到機(jī)會。”
“林師叔,你和我一塊回到這里,演武場那邊呢?”
林蕭道:“不要緊,演武場打不起來。”
“我們不是要對丁松動手嗎?”
“動手是一定要動的,不過不是現(xiàn)在。”
“哦?”公羊高疑惑道:“難道還要等什么時機(jī)嗎?”
“什么時候動手,由我們這些老家伙定,你就別管了。”林蕭拿過洗漱臺上的毛巾,擦了擦匕首,“你好好看看馮師兄帶過來的卷宗,掌握萬人敵的技巧比除掉丁松更重要,你要分得清輕重緩急。”
“不過是一些宗門事務(wù),算什么萬人敵。”公羊高謙遜道。
“說萬人敵還是向少了說的,接管了劍宗何止萬人敵!”
穆凡終于恢復(fù)神智,他輕輕的轉(zhuǎn)過頭,看到屋子里的二人,“林師叔,大師兄。”
“你傷還沒好,好好休養(yǎng)幾……天。”林蕭本想說“幾個月”的,想起穆凡強(qiáng)大的自愈能力,話到嘴邊強(qiáng)行改成“幾天”。
“我這傷不要緊的,只要?dú)⒉涣宋遥蛣e想毀滅我。”穆凡艱難的抬起手,摸了摸胸口,痛的齜牙咧嘴,“要是沒那么痛就好了。”
“你這滑頭,得了便宜還賣乖。這等自愈能力放眼天下也沒幾個,簡直像神族后裔一般。”林蕭提到神族后裔,神情有些落寞,但他掩飾的極好,穆凡和公羊高都沒能發(fā)現(xiàn)。
院子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穆凡側(cè)耳傾聽,心道:“不是小和尚,是哪個?”
他剛想起身看看,便聽林蕭道:“宮白兄。”
“林老弟,不用虛禮,我來這里是想告訴你們一件事。”宮白說著視線停留在公羊高身上,口唇未閉卻不再言語。
公羊高向兩位前輩拱了拱手,然后對穆凡說道:“師弟,我有事先走了,晚點(diǎn)再來看你。”
“謝大師兄關(guān)心。”穆凡應(yīng)聲道。
待公羊高離開后,宮白沉聲道:“玄門要派人過來。”
林蕭指著腳下,皺眉道:“他們要來這里?”
“沒錯。”宮白也顯得不太鎮(zhèn)定,他知道穆凡氣海內(nèi)的禁制,可又無法判斷該不該說。如果林蕭之前知道,自然皆大歡喜。萬一林蕭不知道,豈不是惹出一堆事。
林蕭道:“玄門真是目中無人!”
宮白輕嘆道:“他們找了個極好的理由,人都在路上了。”
“什么理由?”穆凡問道。
宮白道:“你和丁松比試,不是不小心受傷了嗎。他們派了最頂尖的醫(yī)師過來,說要好好幫你調(diào)理身體,算是他們對裁判冒失的賠禮。”
穆凡把手放到額頭上,說道:“我現(xiàn)在好得很,不用他們來看。”
宮白無奈道:“人已經(jīng)在路上了,我來這里的時候遇到了。眼下估計(jì)快到暫住地門口了。”
林蕭隱隱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穆凡懶得說廢話,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澳阒牢矣行┦虏m著你的。”
“怎么?現(xiàn)在還打算瞞著我?”
穆凡看著屋頂,“總之是件非常隱秘的事,你能不能幫我趕走那些醫(yī)師?”
林蕭不禁更加好奇,心道:“看來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加復(fù)雜。”
“別著急,穩(wěn)一點(diǎn)。”一個沉穩(wěn)的聲音從屋頂傳來。正常情況下,突然聽到屋頂有人說話,下意識會警覺。不過這個聲音像定心丸一般,話從他口中說出來,莫名的有力量。
馮道從屋頂上跳下來,并未跟宮白和林蕭打招呼,他徑直走到穆凡床邊,伸手摸了摸穆凡的脖子。一股真元探入其中,隨著經(jīng)脈向氣海行進(jìn)。
“安心,我不會害你。”他另一只手摁住穆凡的肩膀,明明霸道至極,卻給穆凡心安的感覺。
馮道大手一揮,一道結(jié)界將二人包裹在內(nèi)。林蕭和宮白在結(jié)界外,模模糊糊的,什么都聽不到也看不清。
“穆凡,我不和你繞彎,你能和你氣海內(nèi)的青蛟溝通嗎?”
“你知道?”穆凡心里一突,心安的感覺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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