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漫步云端,塵歸塵,土歸土。 嘗眾生疾苦,悟世態(tài)炎涼,誰能看破紅塵,誰能脫離苦海。 六道眾生,其心不殺,則不隨其生死相續(xù)。殺心不除,塵不可出。 雪花非花,比花更美,萬相皆空,世間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誰又能說得清花原本就是花的形態(tài),草就是草的模樣。 簌簌飄落的雪花,將層林盡染,一切物體的輪廓變得模糊。 “吱呀。” 廟門開啟,兩個人兒出現(xiàn)其中。 漫天雪花趁著間隙偷溜了進來,不一會兒就將兩人染白。 “此次下山,望你早日破除五陰魔境,明心見性。”老僧瘦骨嶙峋,一縷胡須沾滿了雪花,在風(fēng)中胡亂飛舞。 他身上的白色長袍已融入天地之間,亦或是以雪作袍,渾然天成。雖是冰凍刺骨的寒冬,但他卻任由風(fēng)雪穿過單薄的衣裳,打在蒼老的臉上。 只見他為小僧整理了一下衣著和負篋,又低聲交代了幾句。大風(fēng)卷雪,將他的話打得七零八落。 一切已經(jīng)整理完畢,小僧有些不舍。 “去吧。”老僧拂去對方肩上的雪花,慈愛地看著他跨出了山門,望著其漸行漸遠的背影,平靜的雙眼最終被合上的廟門阻擋。 跨出了山門,小僧沒有再回頭張望,下山的石階被白雪覆蓋,一望無際,山門外狂風(fēng)怒嘯,身后的小廟逐漸被拋離,最終淹沒在茫茫大山里。 他腳步堅定,一步一階,準(zhǔn)確無誤地踩在被大雪覆蓋的石階上,負篋被吹得吱吱作響,卻始終緊緊地貼著他的背。 極端惡劣的天氣,似乎受到了這個小小身影的挑戰(zhàn),更為激怒,朝著他咆哮涌來,要將其葬在荒涼深山。 呼嘯的風(fēng)雪并不能讓他瞇眼,這道渺小的身影緩慢堅定地行走在崎嶇的山路上,雖然有時遇到大風(fēng)會偶爾停滯,但卻從未后退,偶然掀起的披風(fēng)下,隱約可以看到頭上的戒疤。 …… …… 沒有聲響,沒有氣浪,但生靈足足退了七步才穩(wěn)住身形! 自信邪魅的微笑已斂去,被擊退的剎那是驚訝與不解,隨之笑容重新浮現(xiàn)嘴角。 “有趣!”生靈信心并未因此動搖,反而激發(fā)了他之戰(zhàn)意,論力量對決,他還沒有輸過誰。 嘭!嘭!嘭! 拳與拳相撞,腿與腿較量,生靈和云風(fēng)兩人粗魯而直接,這場力量對決中誰先低頭,就意味著在氣勢上輸了。 對于好勝的兩人而言,這是絕對無法允許的。 戰(zhàn)斗結(jié)果固然重要,為求勝利可以使盡渾身解數(shù),觀眾也期望比賽過程盡可能精彩絕倫,但恐怕沒有幾個人會在乎這些,畢竟拿命相博的金幣可不是為了討好觀眾,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戰(zhàn)術(shù)才是明智之舉。 然而生靈和云風(fēng)一樣,面對勢均力敵的對手,只有正面擊潰才有意義。 “這就是那個少年?”二樓從未對外出售的包間,一個如雪花優(yōu)美的聲音問道。相比三年前,子書怡出落得更為大方,且多了一股領(lǐng)袖氣質(zhì)。 “是。”蔣心站在一旁,順著前者的目光望向臺上那個她之前并不看好的身影。不得不承認,她沒能想到云風(fēng)走到這一步,也無法解釋。 不過奇跡恐怕今晚就要在此終止了,但愿嗜血生靈能手下留情,憑云風(fēng)未入感知卻能與之抗衡,足以說明不同凡響。 若日后得以開悟,或許一鳴驚人。但假若與五行無緣,即便肉身力量如何強悍,也只是一屆莽夫。 云紀(jì)此人,子書怡已有耳聞,今夜觀戰(zhàn),便是確認其潛力如何,值不值得拉攏。現(xiàn)從與生靈對戰(zhàn)情況,即便是個死行,也是一個不錯的武者,心中有意,若云風(fēng)能夠平安渡過此戰(zhàn),便讓商行與其接觸一下。 “一個蒙子,居然能和生靈正面對決,實則難能可貴。”縱然四長老年逾上百,見多識廣,這種事情卻很少耳聞,親眼所見還是第一次。 蒙也,蒙昧、愚鈍之意,未入感知的修行者也被稱為蒙子,意為還未開化,還未啟蒙。 “此言只怕為之尚早。”三長老看法倒是保守許多,此次他們兩人前來,也是想看一下云風(fēng)有無可能破除蒙昧步入感知,“目前而言,兩人肉身力量雖旗鼓相當(dāng),然則生靈聚氣三重,雖不能釋放行氣,但持久度應(yīng)更勝云紀(jì)一籌。” “不出意外,下個回合便見分曉。” 子書怡望著那個陌生面容,突然浮現(xiàn)一抹似曾相識的感覺——這個少年,似乎在哪里見過? “小姐,這是今晚賠率和下注情況。”蔣心從侍者手中接過單子,遞給子書怡過目。 自云風(fēng)與石天一戰(zhàn),甲排十二號的下注情況便引起了蔣心注意。不論對手多么強大,勝率多么渺小,每次均賭云風(fēng)贏,十場戰(zhàn)局中云風(fēng)自然不可能全勝,目前為止勝敗各占一半。 今夜賠率是一比七,云風(fēng)雖作為后起之秀贏得了一批忠實的支持者,但生靈之名早已如雷貫耳,認為他能再次創(chuàng)造奇跡的人并不多,勝負參半的十場戰(zhàn)局雖給他們太多驚喜,但相比生靈輝煌的戰(zhàn)績,還不足以讓人們盲目。 子書怡從單上掃過,甲排十二號赫然在列。 五百金幣。 作為子書商行黃金城分行主管,每日經(jīng)她批準(zhǔn)的流動資金動輒上百萬,這五百金幣自然不能另她動容。 然單是作為賭注而言,也不是誰都能拿得出手,競技場舉辦一場賽事的平均提成也不過數(shù)百金幣。這種數(shù)目的賭注,一般只會在決賽中出現(xiàn)。 之前對方在云風(fēng)身上并未賺到什么錢,反而搭進去不少。想來若非富家弟子,不會有這么大的手筆。 而為何只選擇云風(fēng),恐怕有兩種可能——第一,純粹的賭博,最終目的不過是為了利益。而他,看好云風(fēng)。第二,為云風(fēng)考量。一個選手最終獲利,是按照觀眾對其下注數(shù)額提成,即便最終贏得勝利,但若是賭金寥寥無幾,也拿不到什么錢。 “看來這筆錢,是來買人情的。”子書怡這般猜測,若非朋友,便是向其示好。 子書怡接管分行三年,業(yè)績翻倍增漲,在所有分行當(dāng)中已無人能敵。雖是十七之齡,但頭腦已超越許多商界精英。這三年來頻頻擊敗競爭對手,大肆收購各大商行,快速擴充下每一步卻又走得扎實穩(wěn)定,一系列舉措讓人驚嘆連連。 本可以靠臉吃飯,偏偏要靠才華。 子書怡隨手將單遞回:“以競技場名義,給甲排十二號送上一壺上好的龍井。” 蔣心頗感意外。小姐很少親自過問競技場之事,即便定下數(shù)千金幣乃至上萬貨單的大顧客,亦或送她價值連城禮物的富家公子,也未見請其喝茶。 商行大部分事務(wù),她都交由各個部門主事負責(zé),她更多地是作為一個決策者,在幕后制定商行各項策略,掌舵航行方向。 而能讓子書怡入眼的好茶,自然品階甚高。不一會兒,室內(nèi)便茶香飄逸。 “燕國上陵的茶葉,只在安魂祭幾日采摘,不老不嫩,甘甜中夾著一絲隱晦苦澀。”能讓年輕公子入口的茶并不多,也不知子書怡是眼光獨具,還是出于禮宜高不宜低的考量,總之,若是一般好茶,想必年輕公子只怕嘗也不嘗。 桌上,精致的茶具一應(yīng)俱全,年輕公子手法熟練,已然是一位泡茶高手。 和蔣心上次遇到的情況一樣,派來泡茶的侍者也只能在門前止步,若非客人聞到茶香,恐怕也不會讓仆人端進。 既是上等茶葉,沖泡方式自然講究,溫具、置茶、沖泡一個步驟不少。 “老李,就算在家,能嘗到這茶的機會也不多吧。”年輕公子淺嘗道。 老李明白公子所說“家”的含義,不過心思并不在茶上,和公子輕松愜意不同,他眼里透著隱隱擔(dān)憂。 茶葉、器具和水,他雖已仔細檢查,但難免會有其他手段讓人防不勝防,譬如茶葉與水分開食時無毒,兩者相沖時毒性才會顯現(xiàn)。 對于雅間,競技場都會提供特殊待遇,新鮮水果和酒水從來不缺,不過公子身份尊貴,自然不會輕易沾飲外食。 “老朽想不明白。”老者思來想去,不知競技場此意何為。 若說這五百金幣賭注,透露出自己有錢人的身份,引起競技場的注意而討好不足為奇。 只不過這招待規(guī)格未免太好一些,要知道燕國上陵的茶葉極為稀少,每年限量供應(yīng),且從不對外銷售,均是當(dāng)作上等禮品贈與各國宮廷或貴族世家。常人若想一品滋味,恐怕只有從拍賣場花大價錢競買。 “難不成對方識破了我們身份?”老者暗自揣度,仔細回憶和公子的一言一行,未發(fā)現(xiàn)哪里出了破綻。 年輕公子自然明白老者擔(dān)憂,不過對此毫不在意:“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了。” “老李,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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