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霞楞了一下，隨即氣哼哼地說道：“張素云簡直太不是東西了，居然有這么多事情瞞著我。”
趙雙泉含糊其辭道：“你也不用怪她，說實話，有不少情況她都是從樂正弘那里聽來的。”
洛霞一臉郁悶道：“我就不明白，樂正弘這小子怎么就這么喜歡多管閑事呢。”
趙雙泉說道：“還用問嗎？當然是為情了。”
洛霞哼了一聲道：“他應該跟我一樣，肯定到處在尋找關璐。”
趙雙泉盯著洛霞問道：“你現在還覺得關璐有這么重要嗎？”
洛霞怏怏道：“等抓了祁學東，我再回頭辦這個案子，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挖出來。”說著，瞪著趙雙泉說道：“你老實說，你和周鈺是不是達成了什么秘密協議。”
趙雙泉坐到了洛霞身邊，摸出一支煙點上，猶豫了一下說道：“這也是我對祁學東產生懷疑的一個因素。
我不再瞞你了，事實上，通過周鈺，并經過祁學東同意，我答應周鈺不再追究關璐的刑事責任，而關璐交出八個億的贓款，同時藍裳組織也上繳了十個億的非法所得，這件事就算了結了。
可沒想到偏偏被你找到了關璐詐死的證據，更沒想到祁學東出爾反爾，竟然支持你調查關璐，而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上繳的那筆巨款被祁學東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洛霞吃驚的好一陣沒出聲，最后竟然掐了趙雙泉一把，恨聲道：“哎呀，你們瞞得我好苦，竟然干出這種事？”
趙雙泉倒是沒有在意，說道：“隨著江州市利益集團樹倒猢猻散，戴向佛販毒集團也灰飛煙滅，我認為挽回經濟損失比抓關璐和翻藍裳組織的老賬更有價值。
事實上，我們很難拿到藍裳組織和關璐的犯罪證據，而他們的罪行也在經濟犯罪的范疇之內，能挽回經濟損失也算是破案了，至于關璐，她實際上也和死人差不多。”
洛霞挺著脖子說道：“我可不這么認為，犯罪就是犯罪，罪犯不到位怎么算破案？”
趙雙泉急忙說道：“好好，等到把祁學東的案子破了，查清楚樂桐的案子之后，你就去抓關璐，我相信那時候不用你找她，她自己也會公開露面。”
洛霞怔怔地盯著趙雙泉注視了一會兒，幽幽道：“我就不明白，你為什么這么包庇周鈺和關璐，難道你真的愛上了她。”
趙雙泉苦笑道：“你覺得周鈺是個隨便能愛上男人的女人嗎？我現在才知道，她的心里除了她的寶貝兒子之外就只剩下仇恨了，甚至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
洛霞斜睨著趙雙泉嗔道：“瞧你這副樣子，好像丟了魂似的，周鈺真有這么大的魅力嗎？”
趙雙泉嘆口氣道：“有些女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周鈺就是這種女人。”
頓了一下，回頭盯著洛霞，只是沒有說話。
洛霞臉上漸漸泛起了紅暈，嗔道：“盯著我看什么？我又不是周鈺。”
趙雙泉似笑非笑地說道：“不知為什么，我今晚對你有了不同的感覺，看來，我們過去還是缺乏坦誠的交流。”
洛霞的臉更紅了，嘟囔道：“什么不同的感覺？”
趙雙泉搖搖頭說道：“說不出來。”
沒想到洛霞撒嬌似地說道：“不行，你說。”
趙雙泉盯著洛霞注視了良久，嘆口氣道：“如果等到所有案件都結束之后，你還對我有那個意思的話，我就娶你做老婆算了。”
洛霞一聽，頓時兩腮翻紅，眼波濕潤，怔怔地盯著趙雙泉注視了一陣，隨即扭過頭去，哼了一聲道：“誰要嫁給你，你有心臟病。”
趙雙泉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怎么？祁學東連這個都告訴你了。”說完，湊到洛霞耳邊小聲道：“其實我身體壯的的像頭牛，我的老毛病雖然有很多年了，但只是為了不喝酒才編出來的。”
洛霞紅著臉轉過頭來盯著趙雙泉，隨即撲進了他的懷里哽咽道：“別忘了你今晚說出的話，否則，否則我就告你，告你強奸。”
趙雙泉嚇一跳，吃驚道：“你說什么，我，我什么時候……”
話未說完，洛霞忽然就雙手摟緊了他的脖子，死死堵住了他的嘴，正好李偉推門進來，一看這架勢嚇了一跳，隨即急忙捂著自己的眼睛說道：“我沒看見，我什么都沒有看見啊。”說完正想退出去。
洛霞松開了趙雙泉，脹紅著臉喝道：“你給我進來，正好替我們做個見證。”
第二天樂正弘帶著陳妍去瀘沽市，一路上樂正弘對陳妍都不冷不熱的，等快到瀘沽市的時候，樂正弘突然問道：“你是什么時候變成我媽的探子的？”
陳妍一愣，隨即一臉不解道：“什么探子？”
樂正弘哼了一聲道：“什么探子？還用我提醒嗎？我的事情我媽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我找魯傳志的事情只有你們四個知道。”
陳妍算是聽明白了，沉默了一下問道：“老板，既然有四個人知道，你怎么就這么確定這個探子是我呢？”
樂正弘一愣，哼了一聲道：“我想來想去你的嫌疑最大。”
陳妍一臉無奈地說道：“那我也沒法排除自己的嫌疑，還好是做你媽的探子，而不是警方的探子，所以，這件事很容易搞清楚，回來以后問問你媽不就知道了？何必懷疑這個懷疑那個呢？”
頓了一下，補充道：“你恐怕還忘了一個人吧？你不是說張素云也知道魯傳志敲詐你的事情嗎？”
樂正弘辯解道：“我可沒有跟她說的這么清楚。”說了一半忽然打住了，心里忍不住一陣狐疑，心想，如果張素云是母親的探子，那情況就比較復雜了，難道她什么時候已經被發(fā)展成了藍裳組織的成員？記得不久前她還授意自己向母親推薦她呢，應該沒這么快吧，再說，她私下查母親的通話記錄，怎么會是她的探子呢？
“這事等回來再說。”樂正弘最后嘟囔道。
樂正弘和魯傳志這對難兄難弟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以這種方式見面，很顯然，一臉憔悴的魯傳志看上去就像是階下囚。
盡管只有幾年沒見，可歲月已經在魯傳志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就像是這幾年受過多少罪的，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樂正弘一比，簡直都不像同一代人。
相反，魯傳志的老婆杜秋雨倒是沒有什么變化，只是身體已經發(fā)福，變得白白胖胖的了，可見魯傳志在養(yǎng)女人方面做的還是不錯的。
好在兩個人的脾性都沒怎么變，一見面魯傳志就嚷嚷道：“好啊，沒想到你現在變成黑社會老大了，你想干什么？難道你還想殺了我？”
樂正弘湊到跟前仔細吧魯傳志打量了幾眼，笑道：“哎吆，哥們，怎么混成這樣？”
魯傳志有點自慚形穢地哼哼道：“不混成這樣會找你做生意嗎？”
樂正弘瞥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杜秋雨，只見女人穿著一件皺巴巴的襯衫，低垂著腦袋都不敢抬起頭來，再看看這套簡陋的出租屋，一時不明白這兩口子這幾年究竟究竟都干了什么。
要知道當初杜秋雨可是帶著幾百萬塊錢和魯傳志遠走高飛的，當時有可能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可后來警察早就把杜秋雨忘記了，想必應該能過正常人的生活，沒想到竟然混到了這個地步。
“這么說你現在生活挺拮據？”樂正弘擺擺手讓楊東方他們出去，然后點上一支煙問道。
魯傳志也從口袋里摸出一包劣質煙，樂正弘一看，急忙沖他扔過一支大中華，沒想到魯傳志鄙夷地瞥了一眼那支煙，然后照樣點上了自己的劣質煙，吸了一口，說道：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從來不需要別人施舍，我找你只是做生意，你情我愿，如果你今天沒有帶密碼過來，說什么都沒用，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頓了一下，急忙補充道：“你可別忘了當年我是怎么幫你的。”
樂正弘哈哈一笑，伸手拍拍魯傳志的肩膀說道：“老兄，別把話說的那么難聽，我不這樣的話也找不到你啊。
其實，你生活困難的話盡管說，就算看在當年你幫我的份上，我也不會虧待你，有必要這么鬼鬼祟祟的嗎？”
說著，瞥了一眼杜秋雨，一臉疑惑道：“你們的錢呢？”
魯傳志原本緊張的神情好像松弛下來，沒好氣地說道：“交學費了。”
樂正弘笑道：“學什么東西這么學費這么昂貴啊。”
魯傳志瞥了一眼杜秋雨，哼哼道：“秋雨炒股票賠了。”
一直沒有出聲的杜秋雨罵道：“怎么？你還怪老娘呢，我問你，你搞那架破飛機花了老娘多少錢？沒有你我會混成這個樣子？”
樂正弘一聽，大致明白魯傳志為什么會這么落魄了，原來一個炒股票，另一個搞技術開發(fā)，這兩樣可都是燒錢的玩意。
尤其是股市，簡直連正規(guī)的賭場都不如，自己進去沒幾個月不是一百多萬打水漂了嗎？杜秋雨能堅持道今天已經很不容易了。
“看來，我來的很及時嘛，你們兩個干媽都哭喪著臉啊，錢的事情好說，不過咱們先談正事、”樂正弘說道。
魯傳志看看杜秋雨，嘟囔道：“都是你出的主意，還是你來說吧。”
杜秋雨罵道：“你還是個男人嗎？有點事就當縮頭烏龜，你怕什么，我們又不是占他便宜，說實話，他還要感謝你呢。”
樂正弘一聽就明白這件事都是杜秋雨在幕后策劃，魯傳志只不過是跑腿的，目的當然是為了錢，不過，聽這意思好像真有關璐的消息，要不然自己憑什么要感謝他呢？
“究竟怎么回事，你們把話說清楚。”樂正弘有點著急地說道。
杜秋雨遲疑了一下說道：“樂正弘，咱們就長話短說吧，當初傳志通過遠程控制檢索你那兩張光盤的時候想辦法讀取了里面的文件，只是一直都沒法打開。
這幾年他一直在苦心研究一個破解程序，沒想到居然成功了，現在文件都已經能打開了，根據我的研究，洪碧肯定在銀行保存了大筆的現金。
但要想拿到這些錢需要密碼，如果你有密碼的話咱們就談下去，如果沒有的話到此為止，至于所謂關璐的事情我們根本不知道，當初只想碰碰運氣，不過，我知道你最終還是會猜到給你發(fā)短信的人。”
樂正弘忍不住一陣失望，不過想想也覺得自己可笑，竟然會指望通過魯傳志找到關璐，這兩個狗拿男女不過是窮極了想弄點錢而已。
“你怎么知道洪碧在銀行存了大筆的現金？即便這樣，你沒有手續(xù)也取不出來啊。”樂正弘冷冷說道。
沒想到杜秋雨突然熱情高漲，說道：“這個你不太懂，我這兩年潛心研究金融學，終于搞懂了那些文件的含義，洪碧并不是把錢存在銀行賬戶上，而是租用的銀行保險柜，每個保險柜都配有一個密碼，只要有保險柜的名稱和密碼，任何人都能把錢取出來。”
樂正弘現在雖然有的是錢，可聽了杜秋雨的話還是心中一動，畢竟，誰還會嫌錢多呢，不過，他馬上就想起了母親昨天晚上警告，忍不住一陣沮喪，這倒不是他對周鈺惟命是從，而是明白她的話有道理，并不是什么錢都能拿的。
“有多少個保險柜？”樂正弘問道。
杜秋雨猶豫了一下說道：“起碼有十二個，光盤上記載的應該是保險柜的密碼和一些客戶資料，這些錢有可能是洪碧賭場的保證金。
我查閱了洪碧賭場案那些年的報道，從參賭的人數和賭客身份登記來看，這筆押金起碼上億了，另外肯定還有洪碧這輩子的積蓄，她之所以用這種匿名的保險柜藏錢，就是防止日后銀行賬號被查封。”
說實話，既然沒有關璐的消息，樂正弘聽到這里已經索然寡味了，雖然他對洪碧的贓款也不是無動于衷，可他現在已經不需要鋌而走險了，接下來的事情只剩下測試一下杜秋雨的胃口有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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