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素云盯著樂正弘注視了一會兒，猶豫道：“其實我們還有一件大事沒有告訴她，我到現在都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訴你。”

    樂正弘楞了一下問道：“什么事？”

    張素云沉吟了好一陣，說道：“這件事目前只有我知道，雖然我現在都是藍裳成員，但也不能喪失警察的所有原則�！�

    樂正弘一聽，警覺道：“什么事？”

    張素云盯著樂正弘說道：“那天我和洛霞整理趙雙泉的保險柜，洛霞發現了關璐的臥底材料，而我還發現了另一份材料，這份材料跟你有關。”

    樂正弘坐直了身子詫異道：“跟我有關？什么材料？”

    張素云好一陣沒出聲，最后說道：“有人舉報你暗哨了黃桂濤的老子，并且還有證據。”

    樂正弘差點從沙發上跳起身來，隨即一把抓住了張素云的胳膊，失聲道：“你，你說什么？”

    張素云盯著樂正弘注視了一會兒，點點頭說道：“這么說這并不是誣陷，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你幾個手下干的�！�

    樂正弘現在也顧不上別的了，盯著張素云問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張素云哼了一聲道：“本來應該有三個人知道，不過，趙雙泉和那個告密者死后，眼下就市你跟我知道了�！�

    頓了一下，湊到樂正弘面前問道：“你是不是也想殺了我？”

    誰知樂正弘好像沒有聽見似的，坐在那里直愣愣地盯著面前的地毯，腦子里回想著那天晚上在這里處決王祥武的情形，最后搖搖頭說道：“不對，不對。這不可能�！�

    張素云疑惑道：“哪里不對？”

    樂正弘醒悟過來，摸出一支煙，顫抖著手點上了，盯著張素云說道：“起碼應該還有一個知情者�！�

    張素云不解道：“誰？”

    樂正弘張張嘴說道：“祁學東�！�

    張素云白了樂正弘一眼，嗔道：“你這是想好事呢，他如果知道你殺了黃老的話，哪里還有你今天，別說你了，就連你媽，你妹妹早就跟著倒霉了。”

    頓了一下，疑惑道：“我覺得趙雙泉應該跟你媽談過這件事，否則他不會把這份材料一直壓著，不管怎么說，你媽跟他關系不錯�！�

    樂正弘像是自言自語道：“你覺得趙雙泉會因為跟我媽關系不錯就不再追究我殺黃老的事情？”

    張素云想了一下，猶豫道：“這不是他的風格，也許他因為祁學東的案子騰不出手來，也許他對那份材料還有疑慮，但不管怎么說，這件事他沒有向任何人透露�！�

    樂正弘盯著張素云說道：“有疑慮？你不是說舉報人有證據嗎？”

    張素云說道：“證據很簡單，在黃老死的前幾天，你的三個馬仔去了吳東縣，黃老死后的當天才回到南安縣，這就足夠對你立案調查了�！�

    樂正弘一聽，松了一口氣，沒好氣地說道：“難道我的馬仔去了哪個地方就要對當地發生的刑事案件負責嗎？”

    張素云搖搖頭說道：“證據并不是單一的，必須形成證據鏈，這個案子只是還沒有來得及調查，如果深入調查下去，肯定能發現你三個馬仔的足跡。

    甚至有可能發現他們曾經出現在療養院的水庫周圍，因為在行動之前，他們肯定進行過踩點，不可能沒有留下蛛絲馬跡，另外，我告訴你，這個舉報者應該是你身邊的人，他要是出面作證的話，你就死定了�！�

    樂正弘神經質地笑了一聲，說道：“我身邊的每個人都經得起考驗�！�

    張素云盯著樂正弘注視了一會兒，然后鉆進他的懷里，小聲道：“這份材料讓我燒了。”

    樂正弘一愣，隨即在張素云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說道：“你不是一個有原則的警察嗎？”

    張素云嗔道：“不知好歹的東西，難道你希望我現在就抓你嗎？”頓了一下，哼哼道：“殺得好，那老東西不是什么好人，如果老百姓知道了，說不定有人為你放鞭炮呢。”

    樂正弘一只手撫摸著張素云的秀發，良久才說道：“看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啊�！�

    張素云嗔道：“知道就好，今后可要悠著點，并不是每次都會這么幸運�！�

    樂正弘沉吟了一下，忽然說道：“對了，祁學東的保險柜里還有一份關璐臥底的材料，你老實告訴我，這份材料是不是假的？”

    張素云疑惑道：“材料當然是真的，怎么會是假的？上面有趙雙泉的簽名。”

    樂正弘一臉不信道：“怎么？難道你也相信關璐是趙雙泉的臥底？”

    張素云遲疑道：“從趙雙泉對她和藍裳組織的態度來看，并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反正那份材料是真實的�！�

    樂正弘哼了一聲道：“既然材料是真實的，那關璐就是英雄，為什么還鬼鬼祟祟地不露面？”

    張素云猶豫道：“也許她早就露面了，只是你沒有見到而已。”

    樂正弘冷笑一聲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她之所以還不露面的原因是在等待公安局內部對這份材料的反應，同時也在等待公安局內部人事調整的結果。

    只要公安局內部對這份臥底材料進行確認，同時洛霞當上局長或者副局長之后，關璐就應該現身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張素云驚訝道：“怎么？你覺得這份材料是偽造的？這絕對不可能，趙雙泉的保險柜只有他自己能夠打開�！�

    “難道你們公安局招募的臥底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樂正弘質問道。

    張素云點點頭說道：“這種情況并不奇怪，普通的臥底倒是沒有這個必要，但像關璐這種高級臥底就不同了，為了防止身份暴露以及安全上的考慮，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趙雙泉沒必要告訴其他人，關璐只向他一個人匯報�！�

    頓了一下補充道：“洛霞認為祁學東可能知道這件事。”

    樂正弘緩緩搖搖頭，說道：“我還是不太相信，如果材料是真的，趙雙泉應該在洛霞調查關璐的時候就拿出來，為什么遲遲不公開關璐的身份呢？”

    張素云說道：“這很簡單，他可能認為臥底工作還沒有結束，或者現在公開關璐的身份仍然存在風險，或者他永遠不會解密這份材料�！�

    樂正弘還是搖搖頭，說道：“說不通�！�

    張素云嗔道：“那你說是誰偽造了這份材料？”

    樂正弘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就直說了吧，多半是洛霞根據我媽的意思辦的，搞開一個保險柜還不容易嗎？”

    張素云驚訝道：“這怎么可能？就算材料是洛霞放進去的，可上面趙雙泉的簽名怎么解釋？那可不是偽造的。”

    樂正弘沉思了一下說道：“我媽曾經也是趙雙泉的臥底，洛霞為什么就沒有在保險柜里找到這份材料呢？”

    張素云遲疑道：“怎么？難道你認為這份材料是趙雙泉跟你母親交易的一部分？”

    樂正弘點點頭說道：“應該是這樣，否則趙雙泉早就該拿出來了，正因為見不得人，他生怕被祁學東抓住了把柄，所以他還在觀望，以至于到死都沒有公開這份材料�！�

    張素云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嗔道：“也許都是你的猜測，我就奇怪了，關璐能夠公開露面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為什么反而疑神疑鬼呢？”

    樂正弘閉著眼睛沒出聲，沉默了好一陣，最后坐起身來盯著張素云問道：“你確定我殺黃老的事情祁學東不知道？”

    張素云一愣，沒想到樂正弘的思路忽然又跳到了這件事上，沒好氣地說道：“你就別疑神疑鬼了，祁學東是什么人？如果他知道這件事的話，馬上就會整死你，即便不整死你，也會成為他利用的工具，怎么會隱忍這么久呢？”

    頓了一下，小聲道：“祁學東以前不是覬覦你媽嗎？如果被他抓住了這個把柄，我估計你媽肯定會乖乖地解開褲腰帶任他所為�！�

    樂正弘一聽，嘴里詛咒了一句，然后坐在那里瑟瑟發抖，臉色很難看，張素云還以為他這是在后怕，摟住他安慰道：“我這不過是推測，再說祁學東現在下落不明，這種危險應該不存在了�！�

    樂正弘有點癡癡呆呆地站起身來，一邊往樓上走，一邊說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回去吧�！�

    張素云急忙問道：“那你什么時候回去當董事長啊�！�

    樂正弘轉過身來，一臉堅決地說道：“你告訴我媽，從現在開始，我要選擇自己的活法，讓她別來打攪我。”

    說完，轉身上樓去了，張素云站在那里楞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這對母子簡直見鬼了�！�

    接下來的幾天，樂正弘干脆住在了南安縣的試飛基地，一心撲在了自己的生意上。在和軍方代表李曉詳細討論之后順利地簽署了協議。

    很快軍方派來的幾個技術人員也到位了，鑒于安全和保密的需要，李曉派來了一個班的戰士每日二十四小時守衛著公司和工廠的核心部門。

    無人機試飛區也實施了軍事管理，閑雜人員不得入內，最重要的是，李曉竟然真的幫樂正弘的車搞來了一塊軍牌，極大地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可就在樂正弘在他躊躇滿志準備大干一場的時候，首先是戴悠然打來電話催債，當然，她說的很含蓄，但樂正弘一聽馬上就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很顯然，肯定是母親在背后施加了壓力。

    不過，周鈺顯然低估了自己的兒子，戴悠然那點錢根本就難不倒他，他現在有李曉幫忙，有的是融資渠道，說實話，有些人想投資他還不要呢，所以，在聽了戴悠然吞吞吐吐的電話之后，第二天二話不說就把錢給她打過去了。

    可周鈺似乎還不罷休，利用自己在政府的關系，指使南安縣縣長戴虎廢止跟樂正弘的土地租賃協議，當然，借口是這塊土地政府納入了統一規劃，但目的卻是逼著樂正弘搬家。

    此時樂正弘的所有的設備都已經安裝到位，并且已經開始按照合同生產無人機，這個時候搬家豈不是要了他的命？

    然而，樂正弘雖然懷疑這是母親在背后搞鬼，倒也不怎么恨她，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他明白母親之所以這么絕情，無非是想讓自己回去掌管她費盡心機弄到手的資產，嚴格說來并沒有什么惡意。

    但樂正弘并沒有去找母親求情，而是把戴安南請到了安南縣，帶著她在工廠和試飛基地轉悠了幾圈，還特意向他展示了自己那輛掛著軍牌的大奔。

    戴安南在視察了一圈之后，看著廠區門口全副武裝的哨兵吃驚的合不攏嘴，把樂正弘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似乎今天才認識他似的。

    “你這家伙可以啊，居然整的像模像樣啊，真是鳥槍換炮了，你哪來的這么多錢？”戴安南驚訝道。

    樂正弘得意道：“當初問你借點錢看你那個摳門的樣子，怎么樣？現在相信我不是吹牛了吧？告訴你，我已經籌集到了二十億資金，準備擴大廠區，并且在全世界招聘研發人員呢。”

    戴安南吃驚道：“二十億？”

    樂正弘不屑地一撇嘴道：“對我們這種高科技公司來說二十億算個屁啊，我每年交給魯傳志的研發經費都不會少于十個億的預算，我也不瞞你，我的公司最終將發展到數百億的規模，說不定比羅氏兆基還要先上市呢�！�

    戴安南一臉半信半疑的樣子，質疑道：“難道現在真有這么多人喜歡這種玩具飛機嗎？”

    樂正弘把戴安南拉進車里面，沒好氣地說道：“玩具飛機？不瞞你說，魯傳志負責研究開發的一款無人機能飛好幾百公里，載重也能達到幾百公斤。

    最重要的是，我們使用的材料具有隱身功能，雷達都看不見，軍隊的人就是看中了我們這款飛機，要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生產出能夠攜帶導彈的無人機，到時候外國軍隊都會購買我們的產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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