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劉邦的交待。劉邦想在路上多擠些時間,再與張良計議一番,盡管幾個時辰前他與張良已多方籌劃,設想了多種情況并相應地制定了應對的辦法。但他仍覺不踏實,憂心忡忡地問張良: “先生還有話要講?” 應該,張良該對劉邦講的都已三番五次地講了,此時他看到劉邦戰戰兢兢的樣子,覺得有必要再強調幾句: “沛公,項羽雖殘暴好殺,但憂柔寡斷,具有‘婦人之仁’。此去雖然危險,但只要我們行為謙恭,言之有禮,沉著應對,定能化險為夷。各種情況都已反復計議,唯今只有沉著冷靜。” 張良心中雖也忐忑,但他表現得極為沉著。 聽了張良的強調,又看著張良的表情,劉邦從他的謀士身上竟獲得一種力量。畢竟,他也是經過驚濤駭浪之人,也有著很強的心理素質,在此關鍵時刻,也不至亂了方寸。 車速加快,劉邦不敢耽擱時間,以免去晚了讓項羽生疑又導致發兵的后果。 灞上距鴻門不過四十里的路程,日頭東升時,劉邦已到達鴻門。 項羽的兵營內人喊馬嘶,一片嘈雜,劉邦看出,這是出征的前奏準備。項羽的將士在昨夜酒足飯飽之后,美美地睡了一覺,今晨便早早準備,單等項羽一聲令下,出征灞上,討伐劉邦。 項羽的命令遲遲不下,進攻的對象劉邦卻來了。 劉邦行至營前,即下車立住,派遣馬卒通名報信,要求拜見項羽。 項羽也起得很早,他平日不修邊幅,今卻仔細地梳理了一番,聽報劉邦已到,即傳令相見。 劉邦四人走入營門,見兩旁甲士排列,戈戟森嚴,一團的殺氣,劉邦的內心不由得一陣陣發緊,腦門滲出了冷汗。樊噲也有些緊張,手扶佩刀,左顧右盼。唯獨張良神態自若,引著劉邦徐步前行。 中軍帳前,更是戒備森嚴,一排武士頂盔掛甲,持械而立,個個面色冰冷,虎視眈眈。劉邦的心抽得更緊。 張良仍然鎮定如常,他示意劉邦先行入帳,留樊噲守候帳外,然后緊隨劉邦身后走進大帳。 項羽高高地端坐在帳中,項伯站左,范增立右。兩旁看不到令劉邦心悸的武士,也看不到其他文臣武將,整個大帳內顯得十分空曠。 劉邦快步走到項羽座前,劉邦注意到,此時的項羽與住在一起時的項羽相比,顯然消瘦了一些,不過威武勇猛的風度卻絲毫不減。粗眉、豹眼、闊口、大耳,密密扎扎的胡須。劉邦不敢多視這位掌握他性命的年輕人,低頭垂目,謙恭地向項羽跪拜道: “邦不知將軍入關,有失遠迎,今特來登門謝罪,望將軍海涵。” 項羽稍微欠了欠身體,就算是還禮。他冷笑地問道: “沛公也自知有罪嗎?” 項羽語氣驕矜,話鋒犀利。這也是意料之中,劉邦微微一怔,很快平靜。 “當初邦與將軍,同約攻秦,將軍戰河北,邦戰河南,雖是兩路分兵,然而邦卻遙仗將軍虎威,僥幸先行入關破秦。入關后。邦念秦法暴酷,民不聊生,不得不破除苛禁,僅與民眾約法三章,此外毫無更改。一直靜等將軍入關主持大計。將軍入關前,不予邦講明,邦如何得知?只好派兵守關,防備盜賊。今日有幸得見將軍,使邦能夠講明真情,坦言心跡,邦感到心平氣舒。只是可能有人進讒,離間邦與將軍,意使將軍與我結怨,邦感到委屈。” 劉邦有備而來,所言有理有節,卻又暗含指責。因為依據懷王成約,劉邦進關后并無太多非份之處,項羽倒有違約之嫌,這“人”二字,自然轉罵到了項羽頭上。 項羽是個粗豪人物,胸無城府,喜怒無常,既不具備一般政治家強詞奪理的氣質,又無應對的才干。聽到劉邦的陳述有理,與項伯所大致略同,反覺自己薄情寡義,錯怪了劉邦,感到十分窘迫,當即起身下座,握住劉邦的雙手,和言直告: “這是沛公左司馬曹無傷派人相告于我,你欲獨自稱王關中,令子嬰為相。不然,我何至于此呢?” 項羽態度轉變之快令劉邦吃驚,當然吃驚之后便是歡喜,一旁的張良、項伯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唯有范增感到憤懣不解。 范增雖年近七十,但老眼不花,他已看出劉邦志存高遠,意在下,是與項羽爭奪下的最大對手,為此,他力主討伐劉邦。誠然,項羽罷兵,劉邦要親來鴻門,便勸項羽扣殺劉邦,根除后患。現在他看到劉邦幾句話就把項羽從敵對狀態中拉攏過來,心中自然懊惱,但限于場合,不便講話,便默坐一旁,等待時機。 劉邦這時又婉言申辯了一番,得項羽更怒釋怨無,和好如舊,便命擺酒置菜,欲為劉邦壓驚洗塵。 宴席置好,各人依次就坐。劉邦北向,項羽、項伯東向,范增南向,張良西向侍坐。帳外軍樂奏起,鑼鼓號角,吹吹打打,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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