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方志公帶著猴子和竹青，在大街上一路走來并沒遇到阻隔，時間不大，就到了警察局。    其實，對方志公展開調查，直到對他實行抓捕，都是鬼子特務機關的事。他們并沒有向其他部門通報這事。所以在不知內情的人看來，方志公還是堂堂的清江市警察局長。    值班站崗的警察見到方志公，立正敬禮。方志公點點頭，帶著猴子和竹青搖搖擺擺地向后面走去。    警局大部分人都上街執勤去了，院子里十分安靜。但是竹青用默聽法對猴子：“猴子哥，院子后面有人埋伏。”    猴子：“有多少人？”    竹青：“三十多人。”    猴子趨前幾步，輕聲對大哥：“大哥，有三十多人埋伏。”    方志公：“暫時不要驚動他們，我們再有五分鐘就可以取走文件。然后乘車離開這里。看到那輛車了沒有？我們出來就上車。我來駕駛。你們跟我來。”    方志公行走時突然一拐，進了一條十多米長的巷，然后在墻上伸手一摸。那墻壁“嘎”一聲響，顯出一扇門，三個人一閃身進了門。那里面是一個長長的通道。    三個人在通道里面飛快向前。忽然方志公推開一扇門。三人進去。原來這里是關押犯人的地方。長長的一排鐵柵欄，那面是犯人，這面是通道。    幾個警察在看守，一見方志公，各自敬禮。方志公略一停留：“有情況嗎？”    獄警回答：“沒有情況。”    方志公：“街上很亂，這里要警惕。”    獄警回答：“是！”    方志公便帶著猴子竹青，匆匆先前走去。出了看守的房子，又穿過幾個房間，最后打開一扇門。就進入了方志公的辦公室。    打開燈，屋里一片混亂，地上桌子上到處是書籍，文件，和一些不知道記載著什么的紙張。    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個漂亮的女人。猴子認出，那正是方志公的日本女人野田洋子。方志公像沒看見一樣，徑直走向自己的辦公桌。    不用，辦公桌的鎖全部被破壞。方志公拉出一個抽屜，把里面早已翻亂的東西倒在地上，伸手在抽屜底板上一磕，便揭開一層木板。    原來那抽屜是雙層底板。兩層底板當中夾著一份文件。方志公拿起文件，裝進貼身口袋。轉身就走。    “方君，你就這樣一句話不就走嗎？”野田洋子聲音平淡地。    方志公站下來，看著洋子：“我們還有話嗎？”    洋子：“兩年來，我為你一日三餐地忙。為你打掃衛生。晚上跪著給你洗腳。你真的沒有什么話要嗎？”    方志公：“洋子，如果我們是同生死共患難的夫妻，我不會丟下你不管。但是你比我還清楚，你所做的一切只是你的工作。那只是日本特務機關給你的一個任務。你在執行任務。我們還有必要扯到感情上面去嗎？”    洋子：“沒錯，那是我的工作。但這是一種特殊的工作，它會讓我們在心里長出一種叫做感情的東西。我還想繼續這種生活。如果你愿意，我們還可以這樣生活下去，甚至過一輩子。”    方志公：“那可以，你現在就跟我走。我們還可以做一對患難夫妻。你會跟我走嗎？外面還有三十多個特工埋伏在哪兒，他們會讓你跟我走嗎？”    洋子：“方君，你可以不走，你留下來，你什么都不會失去，你可以做你原來的工作，我還會一日三餐地服侍你。你還可以過著優裕的生活。”    方志公笑笑：“洋子，你和我一起生活了兩年，你還是這樣一點也不了解我。你以為我做這些只是為了自己過上優裕的生活嗎？”    洋子：“那你為什么？”    方志公：“你，包括所有的侵華日軍都不會理解的。我要想過上優裕的生活，我什么都不用做。我家有良田千頃。什么都不干，也是帝王生活。”    “但是，我們兄弟四人，沒有一個在家享受這種生活，他們都在從事一種每都可能喪命的偉大事業，那就是：抗日！”    洋子：“那你，怎么樣才能讓你留下來呢？”    方志公：“你是不可能把我留下來的。除非我變成一具尸體。”    洋子臉上出現難過的表情：“方君，你就這樣絕情，難道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兩年，你一點都不留念嗎？”    方志公：“洋子，平心而論，你對我很好，你溫順多情，善解人意。我心里也的確喜歡過你。而且，我沒有想到的是，你現在還對我談感情。如果，你真的像你所的那樣，對我產生感情的話，我倒有一個很好的建議。”    洋子：“什么建議？”    方志公：“你和我，加上我的兄弟和妹，我們一起殺掉外面這三十多個鬼子，沖出清江城，我們一起走上反對戰爭、爭取和平的道路，你愿意嗎？”    洋子愣了一下。微微搖搖頭：“方君，我不能背叛我的國家。”    方志公：“洋子，就憑你這句話，我為你點贊。忠于自己的國家，是一種崇高的感情。但可惜的是，你的國家發動這場戰爭是錯的，是罪惡的，是反人類的，于是你就站在了罪惡的一邊。沒有辦法，我們只能做敵人了。”    洋子淚水流下來：“方君，我們就這樣分別了嗎？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真的舍不下你。”    方志公：“你也是我的第一個女人。我的感受和你一樣。把我們分開的是日本人發動的這場戰爭。要恨你就恨戰爭的發動者。”    洋子留著淚：“我誰也不恨，我恨我自己對不該愛的人產生了感情。”她的手緩緩伸向口袋。    方志公：“洋子，別掏槍，不然你會死得很快。”    洋子笑笑，手繼續伸向口袋。猴子身形一晃，已經飄到洋子身邊，吳鉤劍的劍尖抵在洋子的手腕上。他：“你有一個很好的選擇，從這里走出去，躲得遠一點，不然等會打起來，是很危險的。”    洋子笑笑：“你就是猴子吧，三弟，你應該叫我一聲大嫂。你到現在還沒有叫我一聲大嫂呢。”    猴子：“你和我大哥在一起，并沒有得到我父親的同意，是不算數的。”    洋子苦笑笑：“三弟真的不愿意叫我一聲大嫂嗎？別忘了那次在沭城，方君救你出去，我是知道的，但我沒有聲張，讓他安排你平平安安地出了沭城鎮。你還不能叫我一聲大嫂嗎？”    猴子搖搖頭：“手別動，不然你的手會從胳膊上調到地上的。”    洋子嘆了口氣：“我知道三弟的本事，你和竹青妹子兩個人殺死了一百多個日本兵，還殺死了麻生司令和他的三十多個衛兵，比起我們在沭城時，你本事長多了。”    話間，洋子使出一招極為高明的手法，手腕脫離了吳鉤劍的控制。猴子吳鉤劍一抖，就要向她手臂斬去。    “啪！”手槍在洋子的口袋里響了。那顆子彈飛出槍膛，穿透了她的衣服，鉆進了她的腹部，斜著向上鉆去。不知停留在身體的什么地方。    完全是出乎意料的舉動！猴子一把抱住就要倒下去的洋子，失聲叫道：    “大嫂！”    洋子臉上綻開一絲笑容：“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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