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宓胡思亂想時，高坎舉杯祝酒，眾人舉杯相合。    文宓輕輕抿一口便放下了，這是第二場，意思意思就得。冷了，不適合喝這么多低度酒，不然胃涼沒人疼，怎么還不上熱粥呢？    熱粥？暖暖胃，有了。文宓腦洞大開，找個借口便進(jìn)了廚房，喊郭布做一鍋米粥。這季節(jié)還沒有新粟，用去年的沒毛病。    紅棗是現(xiàn)成的，文宓直接安排郭布放，他找個沒人的地方，從戒指里取些紅糖出來。    煮好粥后，文宓吩咐用大缶盛出一半，到前廳去分。    “便如此簡單？”郭離和郭布都覺得奇怪。    文宓鄭重地點點頭：“便是如此。在下只是覺得喝酒喝得多了，腹中發(fā)涼，便想用這法子暖暖胃。”    好吧，郭離早習(xí)慣文宓的奇怪做派，吩咐仆役把粥送去，再讓郭布把鍋里的粥都盛出來。    文宓連忙攔住郭布，吩咐不要撤火，他把紅糖放進(jìn)鍋里，用勺子攪，接著熬。    郭離沒看仔細(xì)，問道：“郎君放的是何物？”    “家先傅在吳地得的一些滋補藥物，人喝了最能暖胃。”文宓習(xí)慣性把事情推到師傅身上。    “那為何先前不放？”    文宓笑著盛出一勺來：“我等喝了酒，不宜多食此物。”    郭離更迷糊了，不吃你放什么？    文宓把粥放到嘴邊聞聞，味道很濃：“這些是給長公主與郎君準(zhǔn)備的。”    額，繞這一大圈。郭離聽出他拍馬屁的意思，心翼翼潑冷水：“長公主偶有不適，先前送過飯了，長公主沒吃幾口就送了回來。”    文宓不覺得意外，這些人本職就是伺候公主，自然會想到他前面，文宓把粥遞給郭離：“管事嘗一嘗，這粥最能滋補益氣。”    滋補益氣？郭離有些困惑地接過粥來，剛喝一口，眼前一亮，文家郎君話里有話，難道？最是滋補益氣？    郭離猛地放下碗，喊郭布把粥盛出來，他要親自給長公主送去。    文宓笑著攔話，先讓郭布盛出一碗，然后他打碎兩個蛋黃，打成蛋花倒進(jìn)鍋里，順手一攪，蛋花米粥成了。    “兩種口味，請長公主自選。”文宓笑得像個吃到葡萄的狐貍。    郭離忍不住給他點贊，親自動手盛出粥送去，只留下大惑不解的雛鳥郭布。    文宓就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自個動手盛碗粥，哼著曲端回去繼續(xù)陪酒。    拍馬屁就是這么簡單。關(guān)鍵是要拍對部位，力道也要合適。文宓只是在恰當(dāng)?shù)臅r機，送給長公主最需要的東西。    事實證實文宓是對的。    第二一早，文宓做俯臥撐玩時，郭離來找文宓要紅糖，是長公主想喝昨晚的粥。    文宓早在等著他來，取出備好的紅糖瓷罐，當(dāng)著他的面分了一半。告訴他這玩意只有東吳才有，萬不可給別人喝。    也不知道郭離回去是怎么夸的，剛出淄川城，王濤親自把一輛輜車從長公主車隊里拉出來，加入文宓車隊中，然后遞給文宓一個清單，是臨淄官吏送來的特產(chǎn)，長公主用不完，讓文宓幫著用。    文宓接過清單就明白了，這不是清單，是禮單，是齊國治下廣饒縣官員送的，是廣饒?zhí)禺a(chǎn)。    現(xiàn)在，長公主原封不動轉(zhuǎn)給了文宓，他看一眼清單又想喊司隸校尉，這上面的物品五花八門。珠寶綾羅就不了，不能送金銀，這些是所有地方的土特產(chǎn)。    可假文宓去過廣饒，對那地方很熟，知道那里的毛筆確實很好用很出名，但這筆墨紙硯全備齊是幾個意思？這紫金石硯是誰去泰山偷的？    秦椒？有辣椒？不會吧，還有別人穿過了通幽之門？    文宓讓李達(dá)翻出那個禮盒，打開一看，滿滿都是花椒。額滴神啊，不知道哪一位把陜西大花椒帶到了廣饒來種植，害文宓以為遇到了大王辣椒，空歡喜一場。    好吧，這些算你廣饒?zhí)禺a(chǎn)了。可這石蠣子是咋回事？居然有滿滿一大木桶，你廣饒有海？文宓吩咐打開看看，確定不是用花蛤冒充的，正經(jīng)的牡蠣，個頭差不多趕上文宓的手掌了。這不是核污染變異的吧？    文宓伸手往下翻騰，還不心被夾了拇指，嘶嘶，居然還有活著的嘿。    不容易啊，從廣饒北邊的海一路運過來，少也要五吧。那還等什么，別管夾我手的這個，都倒出來，把那些會夾手的挑出來，單撿那些不會夾手的扔盆里，今要烤了它們，報這一夾之仇。    干就干，停車吃飯時，文宓加了一道炭烤牡蠣。    嚴(yán)格來，這不是一道菜，只是一道吃，海邊勞動人民都會。撬開牡蠣，把軟肉留在殼內(nèi)，蓋上弄好的蒜蓉，帶殼放火上一烤便得。    衛(wèi)岳端著一大碗蓋澆飯湊過來，看文宓在折騰吃食，便放下碗筷在一旁候著。    文宓看他一副饞樣，忍不住調(diào)侃：“兄長且先用飯，弟搗鼓些吃食，這些算不得正餐。”    衛(wèi)岳早被他唬過，不聽他，拉過他腳邊的盆子，數(shù)一數(shù)里面牡蠣的個數(shù)，抱怨道：“賢弟忒氣，為兄可是看到車上還有一大桶，為何只做這些個，還不夠仲平兄一人塞牙縫呢。”    “塞牙縫？嘗個滋味便得了，這玩意不能多吃。飽腹還要炒肉。”文宓著話，從文則手里接過蓋澆飯。文則的廚藝不錯，在他口頭指導(dǎo)下，做的這炒肉有滋有味。    有了文則這個隨行廚工，文宓的生活水平直線提高，不用再吃蒸餅咸菜。停車打尖時，還有功夫燜個米飯，再做個蒜苔豆芽炒肉，拼成一份蓋澆飯。    衛(wèi)岳卻在抱怨：“你家廚工做的這菜雖好，卻不如你在王府做的滋味足。”    哪有端著飯碗罵廚子的？文宓也不能跟他那的炒肉是他偷偷加了醬油。為這事，郭離現(xiàn)在防賊一樣防文宓，只要文宓靠近廚房，他立刻把那罐醬油抱懷里。    張環(huán)過來蹭飯，正聽到衛(wèi)岳著話，笑著把手中的餐盤遞過去：“有吃的還不知足，來看看我與大郎這些日子吃的何物？”    宿衛(wèi)軍將士把淄川縣令送的勞軍羊宰了，伙夫頭照例是剁成幾塊扔進(jìn)鼎中，蒸饅頭的似乎又把酒釀放多了。張環(huán)手里是宿衛(wèi)軍版羊肉泡饃，又膻又酸，都能當(dāng)憶苦飯吃了。    “咦。”衛(wèi)岳嫌棄地便轉(zhuǎn)過頭去，不再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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