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許嬤嬤正考慮給迎春安排一些負(fù)心漢的課程呢,就聽花園的一角傳來驚叫聲。 “不好, 是三太太的聲音。”許嬤嬤驚呼道。 三太太? “快過去看看, 三太太還懷著孕呢!”迎春趕緊道,她對只有一面之緣的三太太夫妻感官不錯, 自然也希望他們過得不錯。 幾人連忙往傳出驚呼聲的地方趕去,越走越近, 竟然還聽到了孩的哭聲,迎春暗道一聲不好,聽聲音正在哭的孩是寶玉,而一旦沾到老太太的心肝寶玉,誰也落不到好,更別三太太夫妻兩本就是老太太的眼中釘肉中刺。 依稀間,迎春聽到三太太的丫鬟驚呼聲, 好像在什么“求求你”“要來不及”“早產(chǎn)”之類的話。 只憑著這幾句話,迎春就拼湊出了事實, 大約是三太太早產(chǎn)了,因此丫鬟請求誰請?zhí)t(yī)呢吧? 事情怕是不妙, 三太太夫妻三十多歲的人了,三太太才懷上這么一個孩子, 依稀間迎春想起剛剛?cè)怪泻簳r,眼中泛濫的母愛, 兩夫妻怕是將這個孩子看做眼珠子呢, 如今卻出事了。 迎春立馬吩咐身邊的綠菜, “去找大夫、產(chǎn)婆, 還有,趕緊找人通知三老爺。” 綠菜匆匆答應(yīng)一聲便向另一邊跑去了。 順著穿廊拐過一個彎,事發(fā)地的場景便映入迎春眼中。 三太太面色蒼白、一臉大汗的倒在一旁,水藍(lán)色的裙子上占滿了血跡,一看就是早產(chǎn)了。三太太身邊的兩個丫鬟,一個在三太太跟前抱著三太太,另一個則被兩個婆子壓制住了。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既然不方便找太醫(yī),那放開我,我去找我們老爺和大老爺!北粔褐谱〉难诀咂疵膾暝,可惜她一個十五六的姑娘怎么掙扎得過兩個干慣了粗活的婆子。 三太太抱著肚子虛弱的道,“孩子,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三太太哀求的對象正是大姑娘元春,只見她正在抱著哭泣的寶玉安撫,像是沒有聽見三太太的話似的。 這時“啪”的一聲,一個婆子狠狠的摔了掙扎的丫鬟一巴掌,嘴里還罵道,“你是個什么東西,沖撞了我們寶二爺你擔(dān)待的起嗎?” 那丫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半沒有爬起來。 迎春被氣壞了,這么多人看不見三太太裙子上的血、以及三太太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的臉龐嗎?三太太大著肚子躺在那,若是出事,怕就是一尸兩命,難不成人命在她們眼中什么都不是嗎? 元春將視線放到了三太太身上,語氣平緩的道,“抱歉,剛剛有丫鬟沖撞了寶玉,寶玉是老太太的眼珠子,我自然急了些,還望見諒。三太太放心,我這就去稟告老太太,讓她老人家給你請?zhí)t(yī)。” “你們在干什么?還不去請?zhí)t(yī)和三老爺嗎?快,將三嬸嬸搬到屋子里去啊。”迎春匆匆的跑到三太太身邊,厲聲喝道,心中祈禱可千萬別出事。 元春所的去稟告老太太,讓老太太請?zhí)t(yī),別老太太一直看三太太兩口子不順眼,稟告后不給請?zhí)t(yī)的事怕也是做得出來,何況,就是老太太愿意請,這么一趟趟的下來,怕是三太太的尸體都涼了。 因此她只能挺身而出,不管如何,她是不愿意看著兩條人命就這么沒了,一個好好的家就這么毀了的。 跟在元春和寶玉身邊的丫鬟婆子迎春自然是使喚不動的,但是因為賈赦凌厲風(fēng)行的在府中換了大批的丫鬟婆子,迎春這個頗為得賈赦心的大房大姑娘在除賈老太太院中的其他的方還是頗有威信的。 在許嬤嬤的指揮下,剛剛怕惹禍上身的幾個婆子聽從迎春的吩咐上前搬動三太太,另有丫鬟去前面通知三老爺和大老爺,許嬤嬤更是打發(fā)了人去催大夫和產(chǎn)婆。 事情忙中不亂的進(jìn)行著,一會后,若不是地上還殘留的一些血跡,這里就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似得。 剛剛攔著三太太丫鬟的婆子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離開,大老爺越來越不聽老太太的話,老太太不在跟前,她們是不敢對上除邢夫人之外的大房其他人的。 元春多有心計的一個人,只通過這些丫鬟婆子們的行動便已窺見她在府中地位的下降,以及大房庶出長女在府中地位的上升。 往日里迎春在老太太房中裝的像是個鵪鶉似的,又因為老太太對自個院子中的掌控力,誰不是捧著她元春輕忽大房庶女,可一出老太太的院子,立馬就不一樣。剛剛她喊人,這周圍的婆子丫鬟就像是沒聽見似的,可這會,迎春一喊,都巴巴的貼了過來。 她向來自視甚高,連大房的賈赦、她親大伯都瞧不上,更別是大房的庶出女迎春了,可今日,府中下人的態(tài)度卻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今日一見,竟發(fā)現(xiàn)迎春妹妹好派頭。”忍不住的,元春突然和風(fēng)細(xì)雨的道。 當(dāng)然,若是她能將眼中的冷意收一收,不得迎春就當(dāng)她只是寒暄了。 “姐姐過獎了,一等將軍的女兒自然要有該有的氣度!庇阂恍ΓH為自然的道,這大概是她第一次露出真性情吧! 元春是一個聰明人,也是一個容易多思多想的人,迎春的話在她耳中便有了另一種意思。 為什么迎春不她是榮國府的千金呢?反而強(qiáng)調(diào)她是一等將軍的女兒! 迎春是賈赦的長女,而賈赦是榮國府的襲爵人,是一等獎軍,所以迎春特意強(qiáng)調(diào)她是一等將軍的女兒是不是在諷刺她元春。 是的,元春覺得這就是迎春伶牙俐齒在諷刺她,雖然她常常自詡為榮國府的嫡長孫女,但事實是隨著祖父過世她們榮國府國公府邸的名義早就名存實亡了,如今,她父親賈政不過是個五品的工部員外郎,她不過是個五品官之女。 而讓她看不起的迎春,才是一等獎軍之長女。 這真是一件令元春嘔心的認(rèn)識。 元春哄著寶玉逐漸的止住了哭聲,她輕輕一笑,道,“往日里在老太太那妹妹都不怎么話,我原本還以為妹妹你性情如此呢!竟是我看走了眼,如今看來,妹妹你定是個能干的,以前在老太太處定是妹妹怕生了!” 迎春知道元春這是在諷刺她插手三太太一事,這才她“能干”,更是影射她不親近老太太。 但是,她會怕嗎?在許嬤嬤的指點下,她自認(rèn)為從來沒失禮過,哪怕知道她本性不是個怯懦的,你能如何? “姐姐你忙著學(xué)規(guī)矩,哪里有時間和姐妹們相處?不知道我性情如何也是正常,倒是姐姐你,如今有時間在花園中閑逛,定是規(guī)矩大成了,妹妹在這里恭喜姐姐了。還有,妹妹還有事,就先告辭了!”迎春完不等元春反應(yīng),徑自帶著人離開,三太太情況危急,她可沒有時間和元春在這里閑扯。 而且,記得不錯的話這兩就是元春入宮參選的日子,瞎摻和什么? 迎春的離開,讓元春終于是不再壓抑心中的戾氣,眼中露出嫉恨來。 她自認(rèn)為心計籌謀不輸任何人,今日竟在眼皮子底下被一個往日里不看在眼里的孩下了面子,實在是氣人。 “大姐姐,你捏疼我了!”兩歲的寶玉奶神奶氣的道。 元春瞬間回神了,她眼睛微微瞇起,柔聲問道,“寶玉,告訴大姐姐,你剛剛為什么哭?” 她來的時候就看見寶玉在哭,三太太躺在地上,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也沒有看見,但想著老太太提起三老爺一家的時候口氣不好,她也并未將那夫妻二人當(dāng)一回事。 元春一提,寶玉的眼中瞬間又含了淚包。 “大姐姐,剛剛我想要去那邊的園子里看花,跑到這的時候撞上了那個藍(lán)衣服的姨姨,姨姨摔倒了,然后有一個姐姐推了我,我摔在了地上,然后那個姨姨就起不來了,還流血了,好可怕!睂氂窨蓱z兮兮的道。 元春拿起寶玉的手一看,果然就見手掌心的位置擦破了皮,頓時心疼了,“疼嗎?” 寶玉搖了搖頭,“大姐姐,我不疼,那個姨姨肯定很疼,我們趕緊找老祖宗,然后讓老祖宗給她請?zhí)t(yī)好不好?”寶玉記得,有一次大姐姐腹痛難忍,就是老太太讓人請了太醫(yī),喝了苦苦的藥汁才好的。 “寶玉”元春突然叫道。 “大姐姐?”寶玉不解的看著神情突然認(rèn)真的元春。 “你要記得,那個藍(lán)衣服的姨姨是自己摔倒的,你根本就沒有碰到她。”元春道,不管那人在府中的地位再如何底,在外面的人看來那總是寶玉的親嬸嬸,寶玉將來定是要科舉為官的,容不得半點不好的名聲。 這就是剛剛她為什么將責(zé)任往三房一房身上推的原因。 “可是,是我……”寶玉不解的反駁。 “寶玉”元春打斷了寶玉的話,哄道,“人家是個三十多歲的大人,那么大的人,你不過兩歲,的一團(tuán),怎么可能推得動人家?明明是她自己沒有站穩(wěn)! “可是……”寶玉仍舊想要反駁。 “寶玉聽話!币妼氂癫缓煤,元春又道,“我站在這里,你試一試能不能推的動我! “哦!”寶玉答應(yīng)一聲,使勁的推了推元春,但元春仍舊穩(wěn)穩(wěn)的站在那里,寶玉的眼中閃過疑惑。 元春笑道,“看吧,你連我都推不動,怎么可能推得動人家,是她自己沒有站穩(wěn)。” “哦,大姐姐懂的真多!睂氂裥欧牡。 元春笑了笑,眼神從周圍的丫鬟婆子身上掃過,讓眾人禁聲,喏喏的低下了頭,她們知道這是大姑娘在警告她們什么該什么不該呢,知道元春手段的人打了個冷顫,頗為畏懼的擺出順服的姿態(tài)。 另一邊,丫鬟和婆子已經(jīng)將三太太移到了梨香院的床上,許嬤嬤拉著三太太的手不斷的打氣讓她堅強(qiáng)。 迎春看見綠菜往里張望,對許嬤嬤點了點頭,出了屋子。 “老爺怎么?”迎春問道。 “啟稟大姑娘,我親自去了外書房找老爺,但外書房的納福大老爺這兩心氣不順,今早接見完三老爺后明有鬧心的事,他要出去避一避,帶著人騎馬往京外去了。” 見大姑娘皺起的眉頭,綠菜趕緊補充道,“我已經(jīng)和納福了,納福他立馬讓人去京外找老爺,但因為老爺離開的時候沒有要去哪里,因此找人怕是要花些時間。另外,淘泥和摞泥二人親自催大夫和穩(wěn)婆呢,她們很快就能到了! 這時候,只見一三十來歲,身姿纖瘦的男子滿臉慌張的跑了進(jìn)來,他看也不看院中眾人,徑自沖進(jìn)了屋子。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丫鬟驚喜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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