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寶走后不久,工部一干人等就急匆匆地來了甘露殿。 “你們今日在作甚?”李世民徑直問。 工部尚書連忙跪地,道:“回稟陛下,今日這雨來,等同甘霖降。但云層越發厚重,怕是雨季也一并來了。工部已派人到各地測量降雨量! “降雨量?”李世民對此不甚了解。 “回稟陛下,就是在一個時辰里,降雨的量,以此來計算江河湖海的承受能力!惫げ可袝M量簡單地描述。 李世民似懂非懂。不過,他顯然并不想學怎么測量,便徑直問:“那測量的結果如何” “回稟陛下,怕是洪澇,來了。”工部尚書小心翼翼地說。 “果然是來了。”李世民嘆息一聲,又問,“你們去年就開始動工的工程可擋得住?” 甘露殿里陡然一片寂靜,工部一干人等都沒有說話。李世民看他們這樣子,便怒了,喝道:“擋得住,還是擋不住,你們自己不知道?” “理應,可以吧?”工部尚書作為工部老大,不得不硬著頭皮回答。 “可以吧?”李世民聽到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頓時火冒三丈。 工部一干人等聽見陛下用這么平靜的語氣反問,頓時明白陛下真是火了。 “回稟陛下,據臣測量,反復做了幾次試驗。渭水、洛河暫時沒有問題。但若這場雨持續這么大,三天后還不停,恐怕渭水、洛河就有危險了!惫げ孔笫汤蛇B忙說。 “那黃河呢?”李世民最關心的是這件事。自從他記事起,這滾滾黃河每年總是要決堤,不是在這里,就是在那里。黃河泛濫,兩岸就是簡直人間地獄,良田荒蕪,死傷無數,國家直接被重創。 “這樣的雨最多支撐兩日!惫げ恳幻贻p的官員上前一步,壯著膽子說。 “你們先回去,繼續想辦法,有什么事,立馬到這里來匯報!崩钍烂裰獣粤饲闆r,也不耽誤這些人,命了他們回去后,立馬又讓人去通知兵部、戶部。這樣大的雨,沒個停的時候,兵部肯定要調兵防洪,戶部要負責安置百姓。 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一場雨,讓許多人欣喜;也讓許多人,如臨大敵。 甘露殿里,忙忙碌碌,來來去去的大臣身影,全是因為這一場雨。 江承紫在張嘉走后,就穿戴整齊,準備出門。她剛走到前院,錦云就來,帶了七個江府護衛在門口站著。青箬笠,綠蓑衣,端站在門口。 “錦云?”江承紫很是詫異。 錦云上前一步,道:“事情緊急,公子讓我們八人貼身護衛姑娘。” “他呀!苯凶蠂@息一聲,終究沒有說下去。李恪也知曉有人渾水摸魚,想要知曉他的實力,但卻更擔心她的安危,就這樣直接將錦云她們派過來了。 “姑娘放心,這些都是我買來的!卞\云連忙說。 “買來的?”江承紫掃了那些人一眼,分明就是江府護衛,只不過不是先前出來護著她的那一批。 “她們一直都是準備要貼身保護姑娘的。在一年前就開始以各種身份散入長安。渠道復雜,就算查,也無跡可尋!卞\云說。 江承紫點點頭,道:“既是這樣,你選倆人與你一并和我出門! “是!卞\云轉身指了前排的兩人。 江承紫讓門房帶了另外五人去蘭苑給阿碧安排,她則是冒雨去了柴府。柴府的老管家吃了一驚,連忙就將江承紫讓了進來,說:“姑娘,蜀王與二公子在書房議事,你是去書房,還是去臨水榭。” 她來柴府這么幾趟,幾乎都是去臨水榭。管家也知她與那獨孤思南先生與王謝交情匪淺。 “既然蜀王與我義兄有事商議,我就去臨水榭聽聽琴吧!苯凶舷氲阶蛉针x開,都沒來得及跟爸爸說一聲,也不知昨日他得知媽媽可能也在這個時空后,這一夜都是什么心情。 “哦。臨水榭王先生不在!惫芗疫B忙說。 “還沒下早朝嗎?”江承紫問。 “早朝倒是下了,但獨孤先生沒回來。牽馬的倒是先回來,說獨孤先生說去如意坊訂首飾去了。”管家回答。 江承紫“哦”了一聲,想爸爸定然是坐不住了,怕是親自去如意坊看看那些首飾以進一步確定這些首飾是否出自媽媽之手。只不過現在這長安城風起云涌,暗處也不知道有些什么人在蠢蠢欲動。雖說爸爸已將獨孤家的財富都上交給朝廷了,理論上沒有任何危險,但他畢竟跟她走得近。 想到此處,江承紫倒是擔心起來,便問管家:“可知王公子去了何處?” 管家知曉這王公子指的是保護著獨孤先生的少年人王謝公子,便說:“王公子陪獨孤先生一并訂首飾了! 王謝果然保護著爸爸。 江承紫一顆心稍定,便對管家說:“既然獨孤先生不在,我還是去書房見我義兄與蜀王。” “是!惫芗以谇邦^帶路。 江承紫獨自打著傘,只覺得這雨又大了一些。她不由得看看天,天上烏云密布,全是大片大片的積雨云。 這雨并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反而越發大了?磥恚调杀粧叩耐瑫r,也是雨季來臨之時。旱情剛緩解,這朝廷又要忙抗洪了。這一年的大唐還真是多事之秋啊。 “姑娘,怎了?”走在一側的錦云小聲問。 “這雨怕是過了!苯凶暇従徎卮稹 “過猶不及!卞\云也是應了一聲。 江承紫沒再說旁的,打著傘去了書房。她到的時候,李恪與柴令武兩人斜倚在書房院落的寬大廊檐下,案幾上擺著果酒。 “阿紫,我以為你會來這里吃早飯呢!崩钽]了揮手中的酒杯說,“獨孤先生釀酒手藝還不錯! 江承紫接過酒杯,喝了一口桃子酒,拉了蒲團坐下,說:“本來想著一大早過來,還沒出門,張嘉就來了! “啥?”柴令武很是訝異。 李恪“哼”了一句,道:“他倒是會鉆空子,為了去六房,連早朝也不去! “是啊,他沒去早朝!苯凶辖浝钽∵@么提醒,才想起今日不是休沐,作為左屯衛大將軍上個早朝也是應該的,他卻沒有去。 “他去你府邸干嘛?”柴令武問。 江承紫沒回答,卻是問李。骸澳闩c義兄都說了?” “嗯,說了!崩钽↑c頭。 “張嘉來我這里,也說的是同一件事。他先前下了命令,在劍南道與山南道的事情上添一把火。爾后,他分析一番,得出的結論跟咱們昨晚說的相同!苯凶虾車烂C地說。 “有人渾水摸魚,看我們的實力?”柴令武也很是驚詫。 “確切地說,是看蜀王實力。”江承紫看著李恪。 “會是誰?”柴令武問。 李恪與江承紫對視一眼,兩人都沒說話。柴令武卻自顧自分析起來,說:“其實也不難分析。不外乎這么幾人。” “哦?阿武有什么想法?”李恪饒有興地問。 “嗨,這世上的事左右橫豎不過一個利字。誰得利,誰的嫌疑最大!辈窳钗涿X袋,不好意思地說,“我就是個商賈,從商賈的角度來看,想窺伺你實力的人,是怕你損害其利益的人。那么,首先,你的敵人,比如一直以來想除掉你的長孫一族,還有那一批新貴們,你活著,始終是那些世家名門的期望。若是長孫氏為首的新貴窺伺你的實力,實際上也是在看你有沒有勾結舊貴族,畢竟你有個側妃是蕭氏,這要娶的正妃是弘農楊氏。” “人優秀了,還真麻煩啊!崩钽÷柭柤。 柴令武撇撇嘴鄙視,說:“得了吧,別自戀了! “那義兄以為,若不是長孫氏所為的話,還能是誰?”江承紫很想看看柴令武的分析是否與自己的分析一致。 柴令武嘆息一聲,說:“你們是我的至交好友,我才說。否則這種有挑撥兄弟、父子關系、君臣關系的話,我斷然是不能說的! 江承紫聽到這里,已明了柴令武分析的跟自己與李恪分析的**不離十。果然,柴令武對李恪說:“我就事論事,分析分析,你可別多想啊! “不會啊。”李恪神情語氣皆平靜。 “將來,就算是,你也別頹喪啊。畢竟處在他們的位置上,這么做,無可厚非!辈窳钗溟_始給李恪打預防針。 經歷過父親把自己當作棋子的上一世,李恪很是淡定。他掃了柴令武一眼,不耐煩地說:“婆婆媽媽的,果然是在平康坊混久了么?我可不是你那什么花魁紅顏知己! “去你的。”柴令武一枚棋子朝著李恪飛過去。 李恪輕輕伸手夾在手指間,柴令武也不繼續鬧騰,轉而正襟危坐,道:“若不是長孫一族等新貴族,那么,就可能是當今陛下。畢竟,你一個庶出的皇子,還這么優秀,還跟太子交好。咳,他懷疑你別有用心也很正常。畢竟作為一國之君,他要確保江山穩固。那么,繼承人這方面就要慎之又慎。” “嗯,你說得很有道理。”李恪點頭。 江承紫也點頭,柴令武連忙說:“這事沒證據的,咱們也就是推測。也有可能不是陛下,而是太子。你說你無心江山,但誰能相信呢?他想相信你,萬一你隱藏實力,等待時機成熟,取而代之呢?因此,他試探你,也是很正常的。” “嗯!崩钽÷唤浶牡攸c了點頭,將方才接住的那枚棋子敲在棋盤上。 “喂,就算是他們,你也千萬別沮喪啊。”柴令武很怕李恪想不開,不由得強調。 李恪略抬頭,一臉嫌棄地說:“別婆婆媽媽了,道理我懂的! “再說,也有可能是敵國細作干的,目的是要引起你們父子、兄弟罅隙,破壞團結,瓦解你們實力。”柴令武又說。 “這也未嘗不可能!崩钽≡偾昧艘幻镀遄,自己跟自己下著棋。 “我分析完了。那你們的意見呢?”柴令武問。 “查!崩钽G了一個字。 “證據說話。”江承紫說。 “我腦子笨,你們說清楚好不?比如,蕭氏那邊如何做?”柴令武著急起來。 他腦子其實還算夠用,但在這倆人面前,他一直都顯得自己愚笨。方才李恪說到蕭氏這事局中有局,有人可能栽贓蕭氏來窺伺他的底,他才能分析到這么多。若是他自己,肯定是想不到渾水摸魚這種事的。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蕭氏肯定是想過對付阿紫,才會被人利用。他們也不干凈!崩钽袘械卣f。 “所以,你還是要對付他們?”柴令武問。 “因為我好捏,蕭氏一族也真可笑。”李恪冷笑。 “張嘉說,你暫且別出手,山南道,劍南道的事,他來。”江承紫說。 “他?”李恪不太高興。 “咱們暫且不要著了道。先由他出手。再者,陛下讓他協助太子徹查此事,張氏一族蜀中實力不容小覷,他來順理成章。”江承紫很平靜地說,眸光也很安定。 李恪瞧她安靜的模樣,還眼神平靜地看著他說,就明白她這是在說不要意氣用事。 哎,誰讓自己是個聽媳婦話的好男人呢。 于是,他垂了眸,懶懶地說:“既然如此,那阿武也不要摻和,好好經營你的生意! “好!辈窳钗湟豢诖饝。 “我已讓人查了墓黎以及那幾件物什的來歷。相信很快就會有線索了!崩钽〗K于坐正了身子。 “那如果是陛下和太子呢?你當打算如何?”柴令武想來想去,還是很擔心這件事。 這長孫一族也好,帝國也好,那都是敵人,對付敵人很簡單,秋風掃落葉,往死里弄。但若是他的父親或者兄長,這種事情是很揪心的。 “他們呀,再說吧!崩钽∫矝]有答案,但他很清楚,若真的是他們咄咄逼人,讓他走投無路,他不介意直接取而代之。這一世,他只為阿紫而來。上一世,他虧欠最多的人就是阿紫。 “唉,這事是挺難辦的!辈窳钗鋰@息一聲。 李恪呵呵一笑,說:“有什么難辦的?看情況說話了。倒是你,我想問問你跟長樂什么時候變得那么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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