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行人下了飛機,紀安瑞已經(jīng)安排了車子在機場外接應。 余睿帶著下屬們警惕地巡查著周圍的環(huán)境,畢竟不是熟悉的地方。 當然,他們也不會穿著明晃晃的軍裝,那太高調,反而不安全。 胡青推著冷玉蓉出了機場,上車。 “我們現(xiàn)在去見葉蓁是嗎?” 冷玉蓉捏著手,語氣緊張地問道。 聞言,胡青無奈地看了冷玉蓉一眼,只覺得她已經(jīng)走火入魔了。 “你身體不好,坐了那么久的飛機也該休息休息” 聽到胡青的話,冷玉蓉也沒有反駁,只是垂下了眼簾。 是啊,她應該去休息一下,用一個最好的狀態(tài)去見自己的女兒。 見她沒有意見,胡青微微松了口氣。 車子行駛到一座獨棟莊園,這里就是海城首富紀家的住處,不論是安保設施還是環(huán)境都非常好,酒店人多繁雜,并不安全。 莊園門口站著兩個男人,一個就是紀安瑞,另一個則是紀飛。 “爸,我們這是要等誰啊,這么大的陣仗?” 紀飛語氣有些好奇,還時而踮起腳尖朝遠處看看。 以紀家的身份,很少會這樣站在門口等客人上門,這面子可大了。 “待會兒安分一點” 紀安瑞沒回答,只是警告似得看了紀飛一眼,自己這個兒子什么德性他很清楚,別到時候在人家面前出了丑,那丟人就丟大了。 聞言,紀飛朝天翻了個白眼。 就在這時,車子的轟鳴聲響起,遠處一連串的車子駛來。 雖然心中不在意,但眼見著客人要到了,紀飛還是挺胸抬頭地站好了。 車子停下,紀安瑞親自上前去打開了車門。 胡青從車里走了出來,紀飛頗為無語地張大了嘴,什么時候自己那個低調的老媽這么講究排場了,從京城回來還用這么多車去接。 他剛感慨完,后面車子中就迅速走下了許多人。 那些人雖然穿著普通,卻個個眼神如鷹,身姿挺拔如同標桿,他們井然有序地分散到周圍,四處探查著,就這樣的秩序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紀飛眼神微正,這到底是什么人物,出門需要帶這么多厲害的保鏢? 很快,車子中就被推出了輪椅,而輪椅上則坐著一個氣質溫和,容貌美麗的女人,她眼角有淡淡的細紋,不難看,反而增添了些許歲月的沉淀和韻味。 “冷女士,我們又見面了,你沒事就好” 紀安瑞笑著打了聲招呼,年輕時候兩人曾見過。 “是啊,又見面了,好像已經(jīng)過去了好久” 對著紀安瑞點了點頭,冷玉蓉臉上含笑,有些感慨。 多年不見,海城變了,一些老友也變了。 “紀飛,過來!” 紀安瑞對著身后的紀飛招了招手,示意他來打招呼。 “阿姨,您好,我是紀飛” 紀飛緩緩吐出一口氣,對著冷玉蓉禮貌問好,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聞言,冷玉蓉笑著點頭,看向紀飛的眼神帶了些感激。 她知道,葉蓁就是因為他才會被胡青看到,從而傳遞到她那里,總的來說,她能找到自己的女兒,其中少不了紀飛,她感激他是應該的。 “好了,咱們進去再敘舊吧” 平安回到海城,胡青緊繃的神經(jīng)也放松下來,笑著說道。 余睿對下屬下達了幾條命令,就跟著眾人進了莊園。 雖然已經(jīng)到達了目的地,但還是不能放松警惕。 別墅內,紀安瑞已經(jīng)吩咐廚子準備了一大桌的菜。 “玉容,咱們先吃點東西,吃完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我親自約她出來!” 胡青推著冷玉蓉來到餐桌前,說道。 聞言,紀飛好奇地看了冷玉蓉和胡青一眼。 他雖然是胡家的外孫,但卻很少會去京城,關于母親的朋友也從未見過,這還是第一個,看母親那態(tài)度恐怕關系是非常好的。 而且她身份也肯定不一般,從京城來,那些訓練有素的保鏢應該都是軍人,真不知道她千里迢迢來海城是為了見什么人,搞不清楚狀況心里就跟貓撓似得。 “不,我們親自去,我想趕緊見到她,我要親自去看我的女兒” 冷玉蓉搖了搖頭,她確實有點累了,但明天一早還是要親自去。 她失職了二十多年,理應親自前去,不是誠意不是示威,而是為了緩解心痛,她想讓女兒知道,她是愛她的,真的很愛。 聽到她的話,胡青皺眉,旋即嘆了口氣。 自己這個好友啊,現(xiàn)在對她來說,恐怕沒有任何人能比得上葉蓁,即便還沒有見到,心里卻是滿滿的期待,真不知道若不是她,冷玉蓉該多么失落。 余睿也坐在一旁,暗自搖頭。 孩子都已經(jīng)找回去了,他真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讓冷玉蓉如此堅定。 他肯定,明天見到的那個孩子不是葉家的,看冷玉蓉現(xiàn)在的模樣,明天恐怕會是一場大災難吧,到時候該如何是好? 而且他到底應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首長?余睿此刻心里也在猶豫。 這次的海城之行,在他看來就是一樁鬧劇。 “對了小飛,你知道葉蓁住在哪兒嗎?” 胡青突然想到,她根本沒調查過,不知道對方住在哪里。 就這樣腦袋一熱跑到京城,還接來了冷玉蓉,想想她也覺得自己沖動了。 她很緊張,如果真是她一頭熱,對方不是,那該怎么收場? 有時候給了希望卻不是想要的結果,那比失落和絕望更可怕。 “啊?媽,你問這個干嘛?” 一直埋頭吃菜的紀飛不解地皺眉。 他并不希望家里干涉他和葉蓁的事情,而且好好的怎么跳到這個上面了。 “讓你說你就說,廢話什么” 胡青伸手戳了戳紀飛的腦袋,自己這個兒子真是不會看眼色,這智商也不知道是隨了誰,笨的,想著胡青還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看向紀安瑞。 兩人夫妻多年,紀安瑞當然知道妻子在想什么,當即苦笑著搖了搖頭。 兒子這么笨,也肯定不是隨了他。 “哎呀,媽,葉女神的事你能不能不管!” 紀飛有些不悅,而且在客人面前,談他的感情事也不太好吧。 聞言,胡青被氣笑了。 “我可不能不管,這位,很可能是你葉女神的母親,你確定不說?” 想了想,胡青準備給紀飛一個晴天霹靂。 果然,聽完她的話,紀飛手里的筷子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滿目震驚地看向冷玉蓉,然后騰地站了起來。 母母親? 這一刻,紀飛只覺得腦子有點混亂。 葉女神的母親,是她母親的朋友,還是京城人?可是既然是母女,她們?yōu)槭裁匆獑査~女神的住所?這實在有些不正常啊! 不過不管那么多,紀飛的震驚很快就轉變成了熱情。 “阿姨,您是葉女神的母親?” 紀飛坐到了冷玉蓉旁邊的空位上,表現(xiàn)出一副三好青年的模樣,說話時臉上還帶著些許羞澀和期待,和以往混不吝的花花大少模樣判若兩人。 胡青嘴角抽了抽,她突然覺得手有點癢。 “紀飛葉蓁的住址!” 紀安瑞看著胡青即將暴走的神情,尷尬地說道。 “阿姨,您來海城是要見我的葉女神?您不知道,我真的很喜歡她,她真的特別特別優(yōu)秀,我對她是一見傾心的,我保證以后一定會對她很好!” 紀飛很理所當然地忽視了紀安瑞的話,一本正經(jīng)地表白真心。 聽到他的話,冷玉蓉笑著搖了搖頭。 “小飛,你知道她住在哪兒嗎?” 看來她的女兒行情很好,讓紀飛小伙子迷戀成這個樣子。 見紀飛已經(jīng)一直不回答最重要的一點,冷玉蓉又問了一遍。 “啊?阿姨您是葉女神的母親,都不知道她住哪兒嗎?” 紀飛臉上的表情有些疑惑,他想不通這點啊。 聞言,冷玉蓉臉上掛上了些許黯淡。 紀飛的話問到了她心中的痛處,是啊,她作為母親,卻連孩子的住處和長相都不知道,真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 “讓你說你就說,廢話那么多!” 胡青抿著嘴來到紀飛身邊,伸手擰住了他的耳朵。 看著冷玉蓉的神色,胡青可沒有絲毫手軟。 “哎呦好疼啊,媽,你松手,松手,我說,我告訴你們行了吧!” 紀飛好不容易掙脫開胡青的手,跳出好遠,捂著耳朵滿臉委屈。 他也沒說什么啊,以前那個溫柔慈愛的母親真是一去不復回了。 “還不快說!” 胡青給了紀飛一個眼刀,看來她以前真是太慣著他了。 “好了,我明天帶你們過去,不然你們肯定找不到!” 紀飛挺了挺胸膛,理所當然地說道。 他也不是真的笨,能感覺出這中間應該是有什么隱秘的事,只要他明天帶著葉女神的母親過去,不僅算是幫了忙,還能見到葉女神,一舉兩得! 聽到他的話,冷玉蓉才整理了心情。 不管怎么樣,她會彌補的,她以后一定好好對自己的女兒。 “阿姨,別管我媽了,你多吃點!” 紀飛小心翼翼地繞過胡青,又坐到了冷玉蓉身邊刷好感度。 紀安瑞眼觀鼻鼻觀心,恨不得不認識紀飛,他怎么會有個這么丟人的兒子,剛剛和他說的話都被當成了耳旁風。 吃過飯,一行人就上樓休息去了。 躺在床上,雖然很累,冷玉蓉卻覺得睡不著。 “余睿,過來和我聊聊天吧” 她坐起身,給余睿打了電話。 余睿來的很快,他就住在隔壁,方便保護冷玉蓉。 “夫人,怎么了?” 余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離床一米的位置,問道。 說起來,他和葉流華是好友,和冷玉蓉也很熟悉,不然當年也不會由他保護著她到暮水鎮(zhèn)避難,只是那一次的任務是他做的最差的一次,也是讓他愧疚一生的源頭,每每看到冷玉蓉,他都覺得很難過。 “到了海城,你不回暮水鎮(zhèn)一趟嗎?” 冷玉蓉看向余睿,認真地問道。 她也是蘇醒后才知道,當年那個救了她一命的溫淑芳因為不喜歡京城的生活,重新回了暮水鎮(zhèn),獨自撫養(yǎng)她和余睿的兒子。 對溫淑芳,她是真的很感激,很感謝。 當年如果沒有溫淑芳的話,恐怕世上也就沒有了她和她的孩子。 聞言,余睿沉默了許久。 “夫人,我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模樣面對她” 他半晌后才搖了搖頭,來時是期待的,到了卻又懼怕。 當初她的態(tài)度那么決絕,他又怎么忍心打破她平靜的生活。 “余睿,你不是個喜歡逃避的人,當年如果不是她,我和孩子也不會活著,若我沒有成為植物人,也會在京城照看她,說起來,這其中也有我的責任” 冷玉蓉聲音有些無奈,也有些愧疚。 如果她沒有成植物人,那一定不會讓那些所謂的貴女去打擾溫淑芳和余睿的生活,也就不會造成如今的地步,和這樣一個尷尬的局面。 “夫人,你千萬不要這么想,這和你無關” 余睿搖了搖頭,這是他的問題。 或許他當年就不應該招惹她那樣一個單純的女人,她喜歡平靜的生活,而他卻向往著戰(zhàn)場上為祖國揮灑熱血,光耀門楣。 “若是可以,你還是回去看看吧,你的孩子現(xiàn)在也該工作了” 冷玉蓉想到自己的孩子,還是出口說了一句。 這也是她來海城喊上余睿最主要的目的,這么多年,他過的也不好。 “這件事,過段時間再說吧,夫人,你為什么那么厭惡承歡小姐?” 余睿不太想談論這件事,轉了話題。 關于冷玉蓉對待葉承歡的態(tài)度,他是真的很疑惑。 “這才是我要問你們的,難道dna就能證明她是我的女兒?你別忘了,這個世界不是那么簡單,神奇的人層出不窮,誰知道有沒有手段可以改變人的基因?以葉家和冷家的身份地位,恐怕也值得別人覬覦” 說起這番話,冷玉蓉嘴角掛著冷嘲。 她為什么不喜歡葉承歡,天性如此。 而余睿聽到她的話,瞬間愣住了。 他竟不知該如何反駁冷玉蓉的話,是啊,這個世界并非都是普通人,他們站在權力頂端,但還有另一類人,是權利都無法沾染的。 難道葉承歡真的是假孩子? 看著冷玉蓉的神情,余睿心中的堅定也開始動搖。 “夫人,您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要緊事” 心中很亂,余睿只能如此說道。 他需要回去好好想一想,而且明天一切都會有個明確的結果。 冷玉蓉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一夜無話,翌日。 冷玉蓉早早就收拾好自己,看著鏡子里那個素雅的女人,她微微松了口氣。 紀飛也興沖沖地穿戴整齊,認真地在冷玉蓉身后推輪椅。 胡青看著兒子狗腿的樣子,無奈地扶了扶額頭 海藍郡距離這里有短距離,過了兩個小時才到達。 “葉蓁就住在這里?” 胡青看了看海藍郡的房子,有些詫異地挑眉問了一句。 在這樣的地方買一套高檔公寓,恐怕要不少錢。 按理說,當時孩子被接錯了,那真正的孩子就應該還在孤兒院才對,孤兒院長大,才剛剛畢業(yè),怎么可能會住在這樣的地方? “是啊,怎么了?” 紀飛大大咧咧地說道。 而冷玉蓉和胡青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些沉重。 “好了,你帶路吧” 胡青嘆了口氣,對紀飛說道。 能馬上見到葉蓁,紀飛步子像是要生風一樣。 湊巧的是,一行人遇到了售樓小姐。 看到紀飛,那售樓小姐眼睛一亮,旋即就看到跟在他身后的人,紀飛母親胡青的臉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電視上,是海城市的名人啊。 “紀少爺,您和紀紀夫人到這里是有什么事嗎?” 售樓小姐臉上帶著激動,有些好奇地問道。 海藍郡雖然是高檔公寓,但是還沒那資格讓首富的夫人親自來吧? “沒事,你讓到一邊兒去!” 紀飛不耐地揮了揮手,十分不喜,眼神帶著些許警告。 他可不想在這個節(jié)骨眼出什么事,后面那個可是葉女神的母親! 售樓小姐縮了縮脖子,退到了一邊。 看著一行人離開的背影,又羨慕又嫉妒地咬緊了牙。 不用說,肯定是來找那位葉小姐的,真是沒想到,她居然還真能入得了海城首富紀家的眼,就連首富的夫人都親自上門來看她了。 等坐上電梯,冷玉蓉又緊張起來。 她攥緊手,鬢角有細密的汗,臉上焦躁而忐忑。 “玉容,放輕松,那孩子很好,肯定不會怪你的” 胡青察覺到冷玉蓉的緊張感,有些好笑地輕輕拍了怕她的肩。 “是啊阿姨,葉女神可好了!” 紀飛又跳出來說了這樣一句話,時刻不忘刷新自己的存在感。 余睿也有些好奇起來,那個即將見面的孩子。 電梯停下,發(fā)出“叮”的一聲。 “小飛,你去敲門” 胡青揚了揚下巴,示意道。 紀飛點了點頭,敲了敲上次的門。 冷玉蓉深深吸了幾口氣,精神緊繃。 她此刻只覺得大腦中一片空白,心臟砰砰砰跳動的厲害。 “誰啊?” 門內傳來一聲略帶警惕的聲音,是農(nóng)櫻。 “是我,紀飛!” 聽到農(nóng)櫻的聲音后,紀飛激動地回應道。 他來了兩次,次次都碰不到葉蓁和農(nóng)櫻。 “咔嚓”一聲,門開了。 冷玉蓉目光直直地看著開門的女孩子,當看到農(nóng)櫻的臉時,失落極了。 而農(nóng)櫻剛開門,就看到紀飛那張放大的笑臉,當即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你怎么又來了?” 紀飛這個人,真是讓人覺得有些無語,哪兒哪兒都有他。 農(nóng)櫻剛說完,就發(fā)現(xiàn)氣氛有些不對,繞過紀飛的肩膀才看到他身后跟著許多人,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 “這是這是要干嘛?” 這一層樓只有葉姐姐買的兩棟公寓,紀飛帶這么多人應該不是住房,難道是看親戚?可是她可不知道誰和紀飛是親戚。 “葉女神呢?我?guī)退涯赣H帶過來了!” 紀飛往屋里看了看,卻沒有看到葉蓁。 “母親?” 農(nóng)櫻驚呼一聲,轉瞬就把目光定格在坐著輪椅的冷玉蓉身上。 若說母親,恐怕也就這位了。 見農(nóng)櫻看向她,冷玉蓉輕柔地笑著點了點頭。 葉姐姐的母親,應該京城葉家的人! 奇了怪了,盧玉那渣女的事情還沒揭露,怎么就有人來認親了? “小姑娘,葉蓁呢?” 胡青認得農(nóng)櫻,上次在美食節(jié)時見過,當時她就和葉蓁一起來的。 “哦哦,葉姐姐住在對面公寓,我?guī)銈冞^去吧” 農(nóng)櫻的目光一直放在冷玉蓉身上,說著就關上門,去敲葉蓁的公寓門了。 她只覺得有些暈暈乎乎不敢置信,這葉家的人真是說來就來,也不知道葉姐姐看到自己的母親會是什么模樣,是激動呢還是冷淡呢? 這么想著,農(nóng)櫻就迫不及待地敲門了。 冷玉蓉的心又提了起來,卻又忍不住期待起來。 很快,門開了。 站在門內的女孩子穿著寬松的青色襯衫,修長的腿包裹在休閑褲中。 她容顏精致,眉目如畫,肌膚細致白皙如同美瓷,一雙眼清清淡淡,周身氣質如幽蘭般雅致,給人一種極其舒服的感覺。 葉蓁并不像農(nóng)櫻,她的精神力能夠感知到在場所有人。 目光極其準確地定在冷玉蓉身上,這個人 “進來吧” 沒等眾人說話,葉蓁就聲音極淡地說道。 不用問,她已經(jīng)猜到了他們的來意,只是覺得有些詫異罷了。 當看到葉蓁,冷玉蓉眼眶就紅了起來,她心中所有的緊張都在這一刻沉淀,沒錯了,這就是她血脈相連的女兒,看到她時,是滿滿的酸澀和心疼。 而余睿也震驚地睜大了眼,沒辦法,眼前的女孩子比葉承歡更像冷玉蓉。 “走吧,葉姐姐叫你們進去” 農(nóng)櫻是個愛湊熱鬧的,當然是跟著進了葉蓁的公寓。 等眾人進了公寓,就被農(nóng)櫻安排著坐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 “青青,她是我的女兒,她一定是我的女兒!” 冷玉蓉顫抖著握住了胡青的手,勁兒很大,像是要握住一種希望般。 見她如此,在場的人都覺得有些心酸。 就連一直盯著她的農(nóng)櫻都抿唇不語,本以為葉家人連女兒都能認錯,應該都不是什么好人,沒想到,葉姐姐還是有個愛她的母親的。 就在氣氛沉重時,葉蓁提著一壺茶來到了客廳。 “喝口水吧” 葉蓁并沒有多么激動,平靜地幫所有人斟上一杯清茶。 “葉女神!我這次是幫你把母親給帶來了,你快看看,冷阿姨就是你母親!” 在場的,就屬紀飛最沉不住氣。 他不禁指了指坐在輪椅上的冷玉蓉,語氣略帶激動和得意。 氣氛又是一靜,冷玉蓉看著葉蓁的臉,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所有的話仿佛都哽在了喉嚨里,就這樣看著,眼中卻有淚滑下。 她緩緩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上葉蓁的臉。 臉色病態(tài)到蒼白,此刻卻因為喜悅而帶了些紅潤,她只覺得像做夢一樣。 葉蓁抿唇不語,卻端起一盞茶,來到冷玉蓉面前。 原主這具身體的容貌和面前這個女人的確有六七分相似,而且那種母女天性她可以清晰地感知,修者和普通人畢竟是不同的。 “喝點茶吧” 將手里的杯盞放到冷玉蓉手中,聲音雖淡,卻帶著些溫和。 原主母親的身體不好,喝些靈茶是有好處的。 她雖不期待親緣,但原主的身體現(xiàn)在由她接管,所以不接受也要接受了。 而且冷玉蓉能千里迢迢從京城找到海城,可見對原主這個女兒她是喜歡的,這樣一個母親,她愿意認,母女之情,感受一下似乎也不錯。 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再看看手中氤氳著熱氣的清茶,冷玉蓉聲音哽咽地應了一聲,她也不嫌燙,舉到嘴邊喝了一口。 誰知,看著滾燙的茶水卻是溫溫的,茶香肆意,口齒留香。 “路上順利嗎” 葉蓁看著冷玉蓉,問道。 類似為什么會來的問題她不想問,看著胡青和紀飛,不用問,一定是舊相識了,只是她沒想到,不過是別人的一句相似,就讓冷玉蓉來得這么快。 此刻,她倒是為原主感到些欣喜。 畢竟就原主悲慘的一生中,能有個愛她如珠如寶的母親,也不算太差。 “順順利,順利” 聽著耳畔關心的話語,冷玉蓉終于忍不住,捂著嘴哭了出來。 她沒有哭得很大聲,淚卻如擰開的水龍頭,嘩啦啦地流個不停。 葉蓁垂下眼簾想了想,有些猶豫地伸手輕輕擦掉冷玉蓉的眼淚。 “葉蓁葉蓁這是我起的名字,我起的名字” 冷玉蓉伸手抱住了葉蓁,口中呢喃著,她的女兒,這是她的女兒。 看著她的模樣,胡青也忍不住紅了眼圈。 能幫到自己這位好友,她也覺得很高興,只是沒想到,世間緣分如此奇妙。 余睿此刻也沉默不語,他雖然覺得應該先進行dna驗證,但葉蓁和冷玉蓉兩個人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太過相似,只是前者比后者更平靜更清冷。 農(nóng)櫻默默擦著眼淚,她突然想到了爺爺。 世間親情,總是有體驗一回才算完美,她為葉蓁感到開心。 這一刻,沒有任何人說話。 過了好半晌,冷玉蓉才停止哭泣,卻還是一直盯著葉蓁,生怕她一眨眼不見了似得,眉宇間滿是慈愛和歡喜,只覺得想把一切好的東西捧到她面前。 她的女兒,值得最好的。 這種感覺和面對葉承歡時全然不同。 “對不起,是媽是我的錯,當年是我把你送到了孤兒院,都是我不好” 冷玉蓉伸手摸了摸葉蓁的臉,聲音和藹中帶著些許痛苦。 可如果再回到那一年,她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只是不會再弄丟她,更不會找一個冒牌貨回來頂替了她的身份。 “這不是你的錯” 感受著臉上溫熱的手,葉蓁輕輕搖了搖頭。 當年如果不是冷玉蓉當機立斷把原主送到孤兒院,恐怕她早就死了,而她這個從饕餮大陸魂穿而來的葉蓁也沒機會奪舍重生。 聽到葉蓁的話,冷玉蓉只覺得更加心酸。 她失職了二十多年,卻沒想到女兒居然不怪她,反而理解她。 “好了玉容,今天你們母女相認,本來就是大喜事,你可別哭了” 胡青看著冷玉蓉眼眶里搖搖欲墜的淚,說道。 她身體不好,老是哭身體會更嚴重。 “是啊,媽,別哭了” 葉蓁輕輕拍了拍冷玉蓉的后背,有時候,感情只是一瞬間噴涌而出的沖動,不得不說,冷玉蓉確實是個好母親,她能為了別人的一句話,拖著殘破的身體來找被人頂替了的親生女兒,僅這一點,就值得她叫她一聲母親。 本以為很難會叫出口,卻沒想到那么的順其自然。 聞言,冷玉蓉一怔,只覺得世間任何一切都比不過這一個稱呼。 “好,我不哭,我不哭” 回神后,冷玉蓉趕忙擦掉眼中的淚。 她沒想到,認回女兒會這么容易,沒有發(fā)生任何意外。 不過上天讓她們母女難了二十多年,在最后關頭,總要給些特殊優(yōu)待。 “這夫人,是不是要和葉蓁小姐做個親子鑒定?” 一旁的余睿這個時候開口了,面色有些為難。 他知道這時候說這樣的話很煞風景,但葉家的孩子沒辦法隨便認,這一個“媽”字喊出口可就什么都不一樣了,他不得不出聲打斷。 更何況,眼前這個雖然長得像,卻還是沒有什么書面證明。 而且葉家還有個已經(jīng)享受了十多年葉家小姐身份的葉承歡,這個時候再認回一個,不管是真是假,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果然,他的話剛落,氣氛就凝固下來。 冷玉蓉柳眉倒豎,滿臉不悅地看向余睿。 “余將軍,我想這是我的私事,不需要親子鑒定,葉蓁就是我的女兒!” 冷玉蓉聲音十分堅定,見到葉蓁之前,她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想把所有的感情統(tǒng)統(tǒng)宣泄出來,讓她知道作為母親,她對她的愛有多么濃厚。 在經(jīng)歷過葉承歡的事后,她更相信自己的感情。 一份紙質的親子鑒定罷了,能代表什么? 葉承歡的鑒定上不也是她的女兒嗎?然而呢,那一張紙,她根本不屑一顧。 聽到冷玉蓉的話,余睿苦笑一聲,卻還是說道: “夫人,葉家的血脈不容混淆,你應該知道” 上流高層的孩子,怎么能說換就換,這樣也實在是太過草率了一些,如果沒有證明,誰能相信僅憑感覺就認回的女兒? “葉家葉家,一直都是葉家!為了一個葉家,我遠走他鄉(xiāng)產(chǎn)子,為了葉家我不得已送走女兒,為了葉家,我的女兒在外吃了二十多年的苦,如今我們母女好不容易相認,你又叫我考慮葉家!我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嫁給葉流華,你別忘了,我還是冷家的女兒,從今往后,我就帶著女兒回冷家去住!” “葉家”兩個字仿佛毒刺般,讓冷玉蓉瞬間爆發(fā)。 她聲音有些尖銳,滿臉的激動和憤怒。 這一生,她從未像今天這樣恨過葉家。 “這” 余睿垂下頭,不知該說些什么。 是啊,冷玉蓉不僅是葉家的媳婦,更是冷家的女兒。 自從她成為植物人出事后,冷家和葉家的關系就不再似以往那么好,若非葉承歡在中間把持,恐怕冷玉蓉早就被接回冷家,兩家恩斷義絕了。 說話時,冷玉蓉一直緊緊抓著葉蓁的手。 這就是她的女兒,她絕對不會放棄她。 葉蓁垂下眼簾看著緊握著自己的手,薔薇色的唇瓣勾起淺笑。 她從未體會過親緣之情,無論是在饕餮大陸還是在華夏,如今和冷玉蓉相見的第一天,她竟出乎意料地感受到一種溫暖,這種暖和司繆給的不同。 也許,她真的應該嘗試著接受這樣一個親緣和家人。 “我女兒的事,你不可以和葉流華稟告,他既然覺得葉承歡是他的女兒,那就讓他守著那個女兒過一輩子吧,葉蓁以后就是我冷玉蓉一個人的女兒!” 冷玉蓉聲音中帶著些許冷意。 她這一生如詩如畫地清淡,從未有過這樣強勢的時候。 聽到“葉承歡”三個字,葉蓁眸子微動。 看樣子原主的父親并不像母親一樣認為盧玉不是親生,兩人意見相左。 “夫人求您別為難我” 余睿聲音有些苦,這種事怎么可能不告訴葉流華。 這時,葉蓁抬眸看向余睿。 “他就是當年保護你母親和你到暮水鎮(zhèn)的余睿將軍” 胡青看到葉蓁的目光,忍不住為她解惑。 說話時語氣有些幸災樂禍,在她看來,冷玉蓉早該強勢一點了,葉流華那個自大且冰冷的男人,就應該給他點顏色瞧瞧。 聞言,葉蓁輕輕挑眉。 余睿,也就是說,眼前這個就是溫賢的親生父親? 想想對面公寓溫賢的母親,葉蓁只覺得頗巧。 二十多年前余睿保護冷玉蓉來到暮水鎮(zhèn),住在溫淑芳家中,二十多年后,他再次陪同冷玉蓉來到海城,和溫淑芳只有一步之遙。 余睿抬起頭,一下就撞進了葉蓁的眸中。 他微愣,這樣的年紀生在這樣的社會,竟然有一雙如此清澈如水的眼睛。 距離近了再看,只覺得她和冷玉蓉真的非常相似,說不清到底是哪里,總之兩個人站在一起,恐怕沒有人會懷疑她們之間的母女關系。 “這當年的確是因為我的緣故,讓你們母女分離二十多年” 看著葉蓁的眼睛,余睿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半晌后,說出這樣一句話。 話落,他自己先愣住了,剛剛還想著讓兩人去做個親子鑒定,怎么說話后竟然像是肯定了她葉家女兒的身份一樣,他到底在干什么? “冷阿姨,盧玉就那個葉承歡,她回去了沒?” 沒等葉蓁說話,農(nóng)櫻就忍不住摩拳擦掌地問道。 提起讓母女倆分離二十多年的事,農(nóng)櫻就想起了這一茬。 葉蓁從暮水鎮(zhèn)回來后告訴農(nóng)櫻,盧玉當年從孤兒院頂替了她的事,這可把農(nóng)櫻氣得不輕,一直惦記到現(xiàn)在,忍不住開口問道。 造成現(xiàn)在這個局面的可不僅僅是余睿,還有那個不要臉的冒牌貨。 “你怎么會知道葉承歡?” 聽到農(nóng)櫻的話,冷玉蓉驚訝極了。 按理說她們應該不清楚葉家的事才對,怎么會知道葉承歡這個人? “我早知道自己是葉家的孩子,您的女兒” 葉蓁又為冷玉蓉斟了一杯茶,平靜地說道。 然而她的話卻叫在場的人都面面相覷,震驚不已。 “難怪難怪你這么輕易地叫我媽媽,孩子,你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聞言,冷玉蓉了然地點了點頭。 她實在想不到,到底是通過什么,才能知道自己的身世。 “冷阿姨!您不知道那個葉承歡有多齷齪,她為了隱瞞自己的身份,居然對孤兒院動手,想把葉姐姐的身份證明全部銷毀,不僅如此,還把她自己的家人和知道這件事的所有人都暗殺了,這種人,也虧了葉家敢把她留在家里十多年!” 農(nóng)櫻忍不下這口氣,不禁把盧玉做的那些齷齪事說了個遍。 她的話如平地驚雷,炸響在冷玉蓉,余睿和胡青的耳邊。 看著長大的孩子,居然真的是冒牌貨,還為了葉家孩子的身份地位而殺人? 葉承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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