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氏看看這龍雙,心中感嘆。 她愿意這輩子會嫁一個文武雙全的男子,被護著過一輩子,卻不想嫁了這么一個人,別說護著她了,連自己都護不住,還要她來出謀劃策,為著這榮華富貴,費盡心機。 要不是從小耳濡目染,被父親當男孩子般教育,在這個牛鬼蛇神遍地的梁王府,她未必能好好活下來。 更別說剩下三個孩子養育長大了。 繼王妃真真是氣死了。 龍賢坐在一邊,沉著臉。 他是嫡子,雖不是長子,那也是嫡子,可都二十多歲了,父王也不讓他管里封地事情,更不給他機會去歷練。 二十多年來,就沒有管過他分毫,無論是武功、還是讀書識字,壓根不管他會不會成為一個紈绔子弟。 就連他成親,問他的意思,也只得了一句,你母親給你選,自然是好的。 把他這個兒子關在心門之外。 繼王妃歪在床上,龍賢媳婦正在一邊伺候著,“母妃,您別多想了,府醫也說了,您要安心靜養才是!” “我怎么能安心,王爺的心實在是太偏了!” “也不能說父王的心偏,畢竟他對大哥也沒多好啊!”龍賢媳婦甘氏說道。 繼王妃聞言,心咯噔了一下。 有的時候,這血緣關系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看梁王待龍雙,按道理那是他最愛女人給他生的孩子,他應該捧在手心才是,但你看他管過龍雙嗎? 從小不管。 只交給她和老太妃照顧。 只是那句人若是出事了,或者教壞了,可別怪他不念情份。 真真是個狠心的人吶。 “這樣子的話,以后別再說了!” “是,母妃!”甘氏乖巧應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繼王妃瞧著,頓時明白過來,“莫非你” 甘氏點點頭。 “幾個月了?” “府醫才探出來,說兩個月了!”甘氏說著,看了一眼坐在一邊龍賢。 龍賢倒是歡喜。 不管怎么說,是他的孩子。 “好好好,你好好養著,再給賢兒生個兒子!” 那龍雙,留不得了。 應該是說大房都留不得了。 只是要怎么做,才能讓大房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覺 老太妃的慈安院 老太妃喝了一碗燕窩,才對貼身嬤嬤說道,“你想辦法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孩子被抱去了何處?” “太妃”高嬤嬤大驚失色。 這事要是王爺知道了,是會殺人的。 到時候不單單是老太妃,便是繼王妃、二公子一家,誰都跑不掉。 她還記得當年,王爺抱著大爺回來,往老太妃院子一放。 “若是人死了,這個梁王府就給他們母子去陪葬吧!” 那個時候,梁王是認真的。 所以這些年,大爺哪怕沒什么大出息,卻也還好好活著,娶妻生子。 “太妃,奴婢覺得不妥!”高嬤嬤連忙勸道。 “我也知道,若是真把人找回來,這王府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可是” 她怎么能讓王位落到外人之手。 想到這里,老太妃心一狠。 “實在不行,咱們就從根源上解決!” “太妃,萬萬不可!” 老太妃揚手,沉痛的閉上了眼睛。 早知道,當年她就不出手了,讓藍氏好好活著,那個孩子也沒被人抱走,讓雨欣嫁別家去,她如今也是兒孫繞膝,享受著天倫之樂,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子,整日提心吊膽,就怕兒子給龍雙請封了世子。 她根本沒有任何阻止的理由。 真要揭穿了龍雙的身份 老太妃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大年夜,本應該歡歡喜喜,可這梁王府,卻滿滿都是算計。 叢合鎮 一家子坐在一起說話聊天,打著葉子牌,虎子都輸紅眼了。 也是他手氣差,這么多人,就他一個人輸。 阿爺、阿奶、柳氏坐在一邊說話,一邊的羅漢床上,小弟、小妹、荇默正坐著玩珠子,搖籃里,朗哥兒睡的格外香。 那邊屋子里,一桌子人坐在一起,又叫又喊的,舒薪精神頭特別好,沈多旺坐在她身邊,幫著按摩肩膀,時不時給她出出主意。 虎子又給了銀子。 “我今晚是怎么了,老是輸!” 那廂,戴珍珠幾人笑瞇了眼。 自不會告訴虎子,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她們早就把葉子牌給換了。 一家子人,玩的也不大,到現在也才二十兩銀子出入,不過大家高興就是了。 等到凌晨到來,虎子去放了鞭炮,吃了點甜酒釀,給府里丫鬟、婆子、小廝發了二十文賞錢,舒薪打著哈欠。 “今天真高興!” 沈多旺笑著,端了熱水給舒薪泡腳。 “你說,以后每年過年我們都能這樣子嗎?” 一家子團圓,平平安安的在一起。 “能的,你放心吧!” 舒薪笑著點頭。 沈多旺去倒洗腳水。 舒薪鉆到被窩里,伸手摸了摸枕頭下,果然摸到一樣東西。 拿出來一看,是一把玉梳子。 這玉梳子紋理十分精致,玉質圓潤,舒薪輕輕的梳了一下頭,覺得蠻舒服的。 沈多旺回來時瞧見,“喜歡嗎?” “喜歡,你什么時候買的?” “偶然得的,以前也沒覺得有什么用,想著你能用!” 舒薪朝里面挪了挪,沈多旺坐在床邊。 “睡吧,早上又很早起來!” “我要是起不來怎么辦?” “那就睡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沈多旺說著,幫舒薪把頭發弄順,扶著她躺下。 挨著舒薪睡下。 兩人被窩里的手緊緊相握著,頭挨著頭,舒薪想說點什么的,打了兩個哈欠,就睡了過去。 沈多旺瞧著,溫柔一笑,親了親舒薪的頭。 也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這樣子,便是他所求的。 大年初二,一家子打算去廟里上香,因為有了舒薪這個孕婦,外面又下了雪,沈多旺親自護送。 一行五十來個護衛,晃晃蕩蕩的前往叢合鎮唯一的寺廟。 廟宇不怎么大,不過來拜的人倒是挺多了。 但一件舒薪家這般排場,立即讓開了路,沈多旺扶著舒薪,根本不會錯開一眼。 在大雄寶殿前跪下。 舒薪雙手合十。 她所求不多,只求家人平安喜樂,爸爸媽媽也好好過日子,不要因為她的離開而傷心。 舒薪搖了簽,拿起一看,也不太懂。 去找大師解簽。 大師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從這簽文上來看,夫人最近怕是要經歷一番挫折!” “啊?” 舒薪驚訝了一下。 “不過夫人若是心性堅定,倒是可以遇難成祥,一切都會雨過天晴的!” 舒薪頷首,添了香油錢。 解簽的大師一見舒薪添了十兩銀子,想了想又說道,“夫人!” “嗯?” “天命不可違,夫人順勢而為便好,有些人該忘還是要忘懷,有些事該做還得去做,雖說慈悲為懷,但夫人也要有自己的堅持才是,阿彌陀佛!” 舒薪抿了抿唇。 沒來由心有些酸澀。 這是要她忘記爸爸媽媽嗎? 可是她怎么做得到! “走吧!”沈多旺溫柔出聲。 “嗯!” 舒薪點頭,出了大雄寶殿。 沈多旺想問,舒薪有什么忘不掉的人,但也知道這話說出來,舒薪肯定會生氣。 寺里以前是有齋飯的,不過如今年景不好,也就取消了齋飯。 沈多旺得知后,找到了小僧。 “去和你們方丈說一下,我們家人要在這邊吃齋飯,讓大師費心一下,我愿意捐一百斤精米,一百斤面粉!” 小僧一聽,忙點點頭去了。 這一百斤精米,一百斤面粉,那可是好多糧食呢。 不一會方丈就親自來了,“阿彌陀佛,多謝施主!” “方丈客氣了!” 這廂有了大米、面粉,方丈立即讓人去準備齋飯、齋菜。 “以前寺里還是有齋飯的,只是去年年景不好,也好在寺里早些年有些糧食留下來,這才把日子過了下來,不然這寺也怕是保不住了!” “我手里倒是有幾畝田地,方丈若是愿意,可以帶著僧人去耕種,收了糧食全部歸寺里!” “施主此話當真?” “自然是真的!” 方丈欣喜。 又想了想才說道,“施主仁善,若是能把這周圍的山買下來,讓百姓能進山里打柴獵些野物才是大善!” “怎么說?” “這寺周圍的山都歸一個員外所有,這員外不許附近村民在山里打柴,更不許打山中野物!” 沈多旺想了想,“多謝方丈,這事讓我想想!” “無論如何,多謝施主了!” 寺里的齋飯確實不錯,舒薪很久沒吃過這樣子的飯菜,不免貪嘴了些。 吃了兩碗飯,更吃了不少齋菜。 沈多旺瞧著都怕她撐壞了。 “我感覺自己還能吃一碗飯!”舒薪說著,又喝了一口湯。 沈多旺都想著,要不在這里住一晚? 可是來的時候,并沒有打算住下,東西也沒帶。 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吃了齋飯,一家子才離開了寺院。 臨走時舒薪才看了一眼寺院名字,仁善寺。 “瞧著匾額有點新!” 沈多旺失笑,“是先前才掛上去的,這方丈是個妙人!” “” 舒薪沉默,好一會才說道,“這是要你買下周圍的山嗎?” “先打聽打聽這山是誰的,對方愿不愿意賣,咱們也不能強取豪奪!” “是這個道理!” 回到家里,沈多旺便讓人去打聽那山到底屬于誰,只不過得知對方是一個十分摳門又兇狠的地主,家里有個女兒在齡江府那邊,給廖宇楠為妾時,錯愕了一下。 “這事怕是不好辦!” “有多難?” “齡江府廖宇楠的人,這山才被買下沒多久,我總覺得方丈要我買下這山,有別的原因!” 舒薪抱著暖爐子,“那你就去派人去山里摸摸底唄,反正也費不了多少事情,而且這山頭啊,咱們可以直接找廖宇楠買,拿你大將軍身份來壓制他,讓他就算不想賣,也不得不賣!” “這是要我仗勢欺人!”沈多旺笑。 “怎么叫仗勢欺人呢?就算仗勢欺人也是廖宇楠才對,那山是他們的不假,也不能不讓人進山去打柴,村民們又不是去砍樹,弄點枝椏回家燒飯有什么關系呢?!” “那我這便派人去一趟齡江府,或者我親自去一趟,這廖宇楠,是該好好會會他了!” “我不贊成你去,太危險,有點羊入虎口的感覺!” “這么看不起你家相公,我去了,廖宇楠怕是大氣都不敢出!” 沈多旺說著,捏捏舒薪肉呼呼的臉。 “哎呀,別捏我的臉,已經很多肉了,捏腫了肉更多!” 舒薪嫌棄的拍開沈多旺的手,揉揉自己的臉。 “捏疼了?” “疼倒是不疼,就是不喜歡你捏我的臉,敬誼、敬義如今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咱們要不要給他們說個媳婦,只是這人選” 一般的農女吧,配不上兩人。 可是真是教養好的,人家也不肯。 “問問張夫人吧!” “對呀,我怎么沒想到呢!”舒薪說著。 想著等兩日約張夫人前來家里小坐,順便說說這事。 敬誼、敬義那可是前途無量的好后生,長得普通但是能力好,會做事。 瞧著也是會疼媳婦的人。 沈多旺笑著,敬誼送了一封密函進來,遞給沈多旺。 “暗衛那邊送來的!” 沈多旺詫異了一下,那是他派去監視沈老頭、沈李氏的人。 便是縣城那家賭坊的人,也是荀顏安排的。 如今,沈老頭、沈李氏總算有動作了。 拿著密函,沈多旺卻有些不敢拆開。 舒薪看著他。 沈多旺深吸一口氣,拆開了密函,當看了密函上第一行字,沈多旺臉色就變了。 好一會才閉上眼睛,手捏拳,咔嚓咔嚓作響。 舒薪嚇了一跳,關心問道,“怎么了?” 沈多旺把信函給舒薪。 舒薪拿了一看,也是大吃一驚。 沈多旺竟然是梁王府的世子爺,而沈老頭沈李氏當年用自己的兒子換了沈多旺。 把沈多旺抱走,把自己的兒子去頂替了沈多旺的位置。 享著沈多旺的福氣,卻不好好對沈多旺。 “這兩個王八蛋!”舒薪咒罵一聲。 擺手示意敬誼下去,走到沈多旺身邊,伸手將沈多旺抱在懷里,“你爹娘” 舒薪自問自己能說會道,可是這一刻,卻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沈多旺。 沈多旺緊緊抱著舒薪。 “梁王,我和他曾經遠遠的看過一次,甚至還問他借過糧食,我沒有想到”沈多旺說著。 心都疼了起來。 那個一臉陰郁,瞧著十分俊逸卻又冷肅的男人,竟是他的父親。 那個時候,他真的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會和梁王再見。 以這樣子的身份。 “你要去找他嗎?” “嗯,我打算去見他一面,但是不是現在,得等你生了孩子之后再去!” 舒薪深深吸了口氣。 “不要去找他,讓他來找你吧,作為父親,連親生兒子都認不出來,是他失職!” 舒薪其實怕沈多旺去了,梁王不認他,他會傷心。 所以寧愿梁王來找他。 若是梁王來了,說明梁王是在意沈多旺的,若是梁王不來 就當時陌路人吧。 沈多旺抱著舒薪點點頭。 心里雖難過,撼動,卻沒有特別難受。 或許是因為他有了愛人,有了孩子,知道這才是他最應該把握住的。 “阿薪” “嗯?”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那個人霸占了我的父母,霸占了屬于我的一切,我要毀了他,讓他也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我要沈老頭。沈李氏家破人亡,血債血償!” “我支持你,不管你做什么,你愿意告訴我,我聽著,幫你出謀劃策,不愿意告訴我,我也會默默的支持你!” 沈多旺點頭。 抱著舒薪久久不愿意抬頭。 舒薪由他抱著,站的腰酸背痛,還是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住,動的厲害,舒薪叫了一聲,沈多旺才松開,“怎么了?” “我腰酸!” “是我不好,我這就扶你去休息!” 雖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這事要慢慢籌謀,急不得 ------題外話------ 嚶嚶嚶 總算要認親了 但是接下來,要虐虐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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