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子里地龍燒的很旺,一身大紅衣裳的年輕婦人算盤打的飛快,眼睛掃著一邊的賬本。 邊上的香爐子點著極品熏香。 婦人翻到賬本最后一頁,見帳沒有任何問題,才輕輕的出聲說道,“今年收成不錯!” 婦人說著抬起頭來,露出彎彎的柳葉眉,一雙含笑的大眼睛,白皙的面容,嘴角含笑,溫柔婉約。 一邊是幾個管事嬤嬤。 畢恭畢敬的站著。 “夫人算賬是越來越快了!”劉嬤嬤笑著,端了茶水遞給舒薪。 舒薪溫和一笑,“學了幾個月,到底有些效果了,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娘那邊過年需要的東西都送過去了嗎?” “送去了,兩個小廝在外面等著回話呢!” “嗯,一人賞一百文錢,廚房那邊若是有雞湯,一人賞一碗!”舒薪淡淡出聲。 起身走到一邊洗手。 用潔白的布巾擦干手,抹上香膏。 “是!” “還有十天就要過年了,嬤嬤去問一聲,各人的衣裳可都準備好了?年前的賞賜咱們也早些賞下去,別讓他們等到年尾!” 劉嬤嬤忙道,“夫人仁善!” 舒薪看著劉嬤嬤笑。 什么仁善,如今她不過是把以后的生活提早過去來。 “把賬房鎖了吧!” “是!” 舒薪走在前面,身后跟著劉嬤嬤,初靜、初彤,還有兩個高個子丫鬟,是梁王送來的,十分能干。 至于忠心與否,舒薪試探過幾次,兩人倒是沒露出什么馬腳來。 朝暖廳走去。 遠遠的就聽到屋子里傳出來的叫聲。 契哥兒、滋滋八個月,調皮的很,嗓門也大,脾氣也大。 不喜歡誰抱,你要強硬抱他們,逮住就咬。 幾顆小米牙咬起人來可帶勁了。 有時候連沈多旺都咬。 這個家里,兩人唯一怕的就是舒薪,若是犯錯,舒薪舍得打他們,沈多旺都沒辦法。 都說慈母嚴父,這個家完全是倒過來,沈多旺慈愛,舒薪嚴厲,但兩個孩子還是跟舒薪親。 誰叫親娘有奶呢。 見到舒薪,兩個孩子高興的很,手舞足蹈的。 暖廳里地龍燒的旺,兩個孩子穿的不多,手腳還請便。 “狼。狼!” 舒薪抱起滋滋,“娘!” “狼,狼!” 舒薪氣極。 “壞丫頭,聽你爹胡說,是娘,不是狼!” “狼!” 舒薪沒的辦法。 “他們吃過了嗎?” “回夫人,吃了雞蛋羹和雞湯肉糜青菜粥!” “嗯!” 兩個孩子上個月斷了奶,如今吃的都是牛奶,以及一些輔食。 長得白白胖胖,可愛的緊。 就為了這兩個孩子,沈多旺費了不少心思,從極偏遠的地方弄了十幾頭奶牛回來,到了這邊活下了四五頭,這奶牛奶水倒是有的,所以多余的家里其他人能吃,舒薪還會送些去舒家,虎子家。 戴家那邊漸漸沒了走動,也不是舒薪不去,是戴夫人說了以后不要走動了,沒臉見舒薪。 舒薪也不去勉強,緣分這東西,就是這么奇妙的。 下人端了一碗牛奶燉雞蛋過來,格外香濃,腥氣也沒了。 舒薪極喜歡吃。 但也不敢多吃,她在減肥呢。 這才斷奶二十多天,瞧著就瘦了不少。 “吃,吃!” 契哥兒、滋滋都叫著,舒薪喂了他們一點,余下的都自己吃了。 “天快黑了,去看看老爺回來了沒有,若是回來了,就吩咐小廚房那邊可以做飯了,還有熱水要備好,這牛奶蛋羹廚房還有嗎?” “還有的!” “嗯,留著給老爺吧!” “是!” 沈多旺冒雪歸來。 礦山那邊坍塌了,好在沒有人員傷亡,沈多旺回來在暖廳外脫了披風,才進了暖廳。“爹,爹!” 兩個孩子不會叫娘,卻會喊爹。沈多旺看著兩個胖嘟嘟的孩子,一顆心軟的不行。 舒薪把孩子放在學步車里,讓他們自己拖著去沈多旺身邊,起身去準備熱水,“外面冷吧!” “冷的很,今年這雪下的有點大!”沈多旺說著,去一邊梳洗,任由兩個孩子追在他屁股后面跑。 等到換了暖烘烘的衣裳出來,才抱起兩個孩子,親了親他們的額頭。 “想爹爹不?” “爹!” “爹!” 兩個孩子也去親沈多旺,然后咯咯咯笑了起來。 舒薪瞧了一眼,不免吃醋,“你就是爹,我就是狼,我看他們才白眼狼!” “誰叫你打他們嘛,這孩子還小,不能打的!” “不打得上房揭瓦,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臉上的牙齒印看不見了是不是!”舒薪說著,讓人準備晚飯。 他們吃的都是小廚房這邊,做好了端進來,熱騰騰的味道好。 兩個廚娘廚藝好,做出的飯菜一家子都喜歡。 就是兩個小的,也會坐在一邊看著爹娘吃飯。 偶爾得點吃的。 吧唧著嘴,歡喜的又拍又喊。 沈多旺疼他們,給點湯,兩個孩子也能高興半天。 舒薪就不給吃。 “對了,我這里來了人,你猜是誰?”沈多旺給舒薪夾菜。 舒薪錯愕,“誰啊!” “你仔細去想,一個你怎么都想不到,但是又在意料之中的人!” 舒薪仔細去想,也想不起來。 這些日子,她也會出門,認識的都是各家夫人。 這些夫人,她去了自是熱情招待。 “一個救過你的人,也是你救過的人,不過這個人來歷有點大,在叢合鎮兜兜轉轉很久了,這才想著走我這邊明路!” “我救過也救過我的?”舒薪端著碗。 還是搖搖頭。 一孕傻三年,她覺得自己應該沒變傻。 “對,還記得那年元宵,你拿銀子救了個人嗎?” 舒薪想了想,“記得啊,那是個欠了人銀子的,差點被打死,我也是鬼使神差,十幾兩銀子,后來想想還心痛!” “那你可知道,他就是后來救你的人,他本來想救你出來的,只是我去找你了,他知道我的身份,所以躲了起來!” “呀” 舒薪想起這個人來了。 “他?” “他在叢合鎮轉悠很久了,倒是個本事的,這么多年我都沒發現,如今來走了明路,我打算讓他去岳母那邊!” 如今荇非一家子又搬了回去,一是為了照顧柳氏娘幾個,二也是為了教幾個孩子。 荇非本事,由他來教幾個孩子真是再好不過。 “可靠嗎?”舒薪問。 “比一般人可靠,這樣子的人,是個亡命徒,本事極好,但心腸也硬,這些年忌憚我不敢出現,如今出現了,讓他去岳母那邊,倒也是極好的!” “我還是見見再說吧!” “好!” 如今兩個孩子大了,吃了晚飯,睡前再吃點,拉了過后一覺到天亮。 沈多旺也不老實起來。 “你輕點,被吵醒孩子!” “他們兩個睡在搖籃里,醒不了!”沈多旺說,親了下去 纏綿之后,舒薪靠在沈多旺懷里,“我總覺得要出大事兒了!” “我的身份很快天下人都會知道,會亂起來在情理之中,別怕!” “我不怕!” 以前不會怕,如今更不會怕。 沈多旺親親舒薪,“睡吧!” “嗯!” 沈多旺把搖籃拉到床邊,給兩個孩子蓋好被子。 才抱著舒薪睡去。 舒薪見到弓宴的時候,還是認不出。 這個人臉上都是胡須,瞧著怪下人的。 “沈夫人真認不得我了?”弓宴笑問。 “真認不得了!” “認不得也沒事,反正我年紀大了,也不想到處亂串,有個地方睡覺,一日三餐有飯吃就好!” “那你去我娘家那邊可以嗎?” “可以啊!”弓宴笑道。 自不會說,他偷偷盯著柳氏很久了。 那個溫溫柔柔的婦人,長得蠻好看,心眼還好。 且他的目的就是舒家。 想著把柳氏哄到手,他也想嘗嘗有人暖被窩是什么滋味。 舒薪哪里知道,把弓宴送去了舒家,壓根就是弓宴所求的 柳氏對弓宴倒是客氣,讓一個丫鬟伺候,洗衣端飯、準備熱水什么的,弓宴吃了沒事就教護衛練武功。 他是有真本事的人,只是年少輕狂,做事太不擇手段,落下的名聲不太好。 如今人人說起他來,就沒個好話。 但這些柳氏不知道,舒家人不知道。 梁州 梁王府 梁王坐在書房內,看著管家的稟報。 他做夢都沒想到,沈老頭、沈李氏居然有膽子來到王府。 還混跡在王府后宅之中。 “好,很好!” “王爺,可要下手?” “下手?急什么,想辦法,把這兩個跳到那賤種身邊伺候,本王要好好折磨他們!” 他倒要看看,這賤種會怎么做。“是!” “院子可收拾出來了?” “回王爺,按照您的吩咐和要求,全部整理了一遍,里里外外犄角旮旯連房梁上都檢查過,沒有骯臟東西,就是花謝盆栽也翻過,地龍里也有人進去掏了一遍,東西已經擺好,是藍溪姑姑親自去擺放的!” 后宅庫房的空的,但如今不一樣了。 那朝陽院卻是完全不一樣,把邊緣幾個院子都打通了,里面有庫房,應該是后宅里的東西都搬了過去,由府醫一一檢查,清洗重新歸類,重新做了賬本。 里面的東西更不用說,精致貴重,奢華無雙。 就算是府中全部人手里的東西加起來,也沒朝陽院的多。 府里的人都在猜測,這朝陽院將會迎來一個什么樣子的主人。 繼王妃、平王妃都在猜測,老太妃是真的病了,繼王妃那一鬧,雖然是見到了面了,但是什么都沒來得及說,繼王妃就被人拉了出來。 “這王爺到底想做什么?”繼王妃說著,重重的拍在了桌幾上。 如今她在這王府里,真是一點地位都沒有了。 以前管著后宅,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如今平王妃管著中饋,一切照規矩來,她這院子人多,每日打賞也多,想到得到點什么消息,少不得花銀子,這些年攢下的私房錢都快用沒了。 龍賢也沒個差事,整日混吃等死。 府里那么多個小姐,最大的都十九了,卻一個沒嫁人。 不是沒人向王爺提親,或者向她打聽,但是王爺不松口,她也不敢拿庶女們的婚事去謀取好處。 “王妃,王妃,剛剛得到消息,說是王爺找到世子爺了,很快就會把人接回來!” 繼王妃聞言忽地站起身。 “你說什么?誰找到了?” “世子爺找到了,年后王爺就會去把人接回來!” 繼王妃這次聽清楚了。 跌跌撞撞往后退了好幾步,身子一軟坐在了椅子上。 “他什么都知道了,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可既然知道了?為什么不動手? 他到底想做什么? 便是龍雙如今還住在府里,享受 “不!”是還住在府里不假,但是吃穿用地減少了,幾個孩子也好,想吃點什么,都要自己討銀子買。 王爺不把他們攆出去,是要將人困死在王府。 想到高嬤嬤那一家幾十口,繼王妃嚇的話都說不出來。 梁王會不會反過來收拾她們? 他會的,這個男人偏心的很,他一旦恨上了誰,不折磨死人不罷休。 她必須給幾個孩子找一條后路,讓幾個孩子將來有活命的機會。 宣王比梁王大幾歲,五十多歲的樣子,瞧著就十分精明睿智。 看著手中密信,宣王深深的吸了口氣,“看來這個天下要亂起來了!” “父王的意思是?” “沈多旺竟是梁王的兒子,是你的堂兄弟!”宣王說著深深的吸了口氣。 梁王本就是個狠角色,如今又有了個沈多旺,簡直是如虎添翼。 “沈多旺?武大將軍沈多旺?”宣王世子驚呼出聲。 “對,就是他!” “消息準確嗎?怎么會呢?沈多旺和梁王壓根沒有任何關系啊,他們”宣王世子龍牧再也說不下去。 沈多旺是不是梁王的兒子其實并不重要,只要梁王說他是,他就是。 就像如今梁王府那些個酒囊飯袋,就算是梁王的兒子,可又有幾個入了梁王的眼,日子過的好,一個個活的小心翼翼,生怕招了梁王的嫌棄。 “父王,咱們應該咱們辦?” “以不變應萬變,把這個消息告訴皇上,我想皇上一定對這個消息十分感興趣!”宣王說著,眸子瞇了起來。 皇上一直忌憚藩王,更忌憚沈多旺,若是知道沈多旺的身份,怕是會急瘋。 也會出手的。 “那父王,咱們要跟皇上聯手嗎?”龍牧問。 “不,咱們要跟云王聯手!”宣王說著,笑了起來。 “為什么是云王?” “云王云王蠢,不止他蠢,他兩個兒子也蠢,這樣子的人,就算咱們一起成了事,要收拾他也是輕而易舉,如今咱們要做的就是,聯合云王去對付梁王,先奪了梁州,在吞并云州,咱們的實力就會大增!”宣文說著,起身拿了浩瀚王朝的地圖出來。 拿了朱筆輕輕勾畫了幾下,“咱們邊緣的幾個郡王都答應歸屬我們,只要破了梁州,再吞并了云州,這個江山咱們就占據了一半!” “從咱們宣州過去,經過頓州,便是邊疆,再過去就是韃靼”宣王說著頓了頓。 龍牧雖然也想做皇帝,但是他知道,宣王的兒子可不止他一個,所以要在宣王面前好好表現。 “父王,咱們可以這樣” 龍牧靠近宣王,小聲說道。 “嗯,牧兒長大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么做,可行!” 父子二人很快商量好,有請了幕僚來,細細商量,務必萬無一失。 但這事急不得,必須慢慢來。 不然前功盡棄不說,還會損兵折將,沈多旺可不是無能之輩,他是威武大將軍,出了名的猛將。 沈多旺是梁王之子的密函,以極快的速度到了皇帝的龍案之上。 皇帝一開始并沒有在意。 只是那折子好幾次出現,皇帝才打開看了看,一看之下,驚的冷汗連連。 “怎么會” 沈多旺。沈多旺竟是梁王的兒子,他的堂兄弟。 不,不可能的。 當初那些年,沈多旺在身邊效力,也沒看出哪點像皇室的人,容貌 不對,沈多旺很有自信,尤其是學到越來越多的知識后,他便越來越自信冷酷無情,更是有勇有謀,讓人不敢小瞧。 “不,不,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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