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薪聞言,抱緊了滋滋,“會的,你爹爹會來的!” 滋滋歪著頭想了想,“我不怕,娘,我不怕!” 小小年紀,其實知道這地方的不一樣的。 下人會對她笑,卻不聽她的話。 在王府她是小霸王,走到哪里就霸道到那里,王爺寵她寵的很,滋滋自己也聰明。 比起內斂的契哥兒,滋滋更是性子張揚霸道。 舒薪聞言,沒來由鼻酸。 其實這孩子她都知道的,知道娘親的不易,知道這里不同。 她依舊開開心心的。 因為娘親希望她開心。 “滋滋真棒!” “嘻嘻嘻!” 契哥兒在一邊慢慢的走來,依偎在舒薪懷里,“娘,我也不怕!” “契哥兒也真棒!” 兩個孩子都很棒,也讓舒薪感動。 顏傾城在一邊瞧著,吸了吸鼻子,不愧是威武大將軍的孩子,有種。 到了這孤島,舒薪反而不怕了,讓絲菊、絲竹去睡覺,她看著三個沉睡的孩子。 打開窗戶,讓涼風吹進屋子,舒薪也有些昏昏欲睡。 冷流觴來的時候,舒薪一下子驚醒過來。 扶著腰慢慢的走出了屋子,看著立在沙灘上的冷流觴,慢慢的朝他走去。 冷流觴回頭看了舒薪一眼,又看著平靜的湖面。 “這里挺好的,有點世外桃源的感覺,那些下人雖然聽不見也不會說話,但是做事十分細心周到,謝謝你沒有為難我們母子幾人!”舒薪輕輕出聲。 冷流觴錯愕的看著舒薪。 這婦人腦子有毛病吧! “也謝謝你沒有把我們交出去,若是被交出去,我寧愿住在這孤島,等著世子爺來接我們!” “你怎么猜到的?”冷流觴冷聲問,不免認真的打量舒薪。 這婦人一開始是害怕的,慌亂、恐懼的,不過后來她似乎就淡定下來了。 “你真想知道?”舒薪問。 “嗯!” “那你能幫我去搬一張椅子嗎?我懷孕七個半月了,大夫說我懷的是雙胎,可是這次肚子比懷契哥兒、滋滋的時候還大,我才可能不止兩個!” “” 冷流觴蹙眉。 這婦人難道不知道,半夜三更的,和一個男人花前月下,她丈夫知道了是要休棄她的嗎? “麻煩你了,黑老大!” “” 冷流觴頓時有些明白,為什么龍騰會喜歡這個小婦人了。 因為她很聰明,也很善良、溫和。 這個時候,不少婦人怕是要嚇的屁滾尿流,哭天喊地。 她沒有,她溫婉的笑著,帶著孩子們安心的留了下來,還撿了貝殼,串了項鏈,她把人質的生活過出了別的滋味來。 且她還猜到了他的身份。 冷流觴沒有說話,轉身去屋子給舒薪搬椅子。 只是把椅子搬了過來,放在舒薪身邊,舒薪依舊溫柔道謝,“謝謝!” 在椅子上坐下,吹著涼風。 “在王府的時候,世子爺和我說過,他和你有一面之緣,說你喜歡穿大紅的衣裳,對你記憶十分深刻,只不過那個時候沒有說上話,他說你是個人物!” 這是夸獎。 自然不是龍騰說的。 龍騰不會在舒薪面前夸一個男人。 他只說,這個人是個妖孽,且心狠手辣,遇到了要小心。 “哼!”冷流觴冷哼。 “你不信?世子爺告訴我,你的名字了,說明他是真知道你的!” “我叫什么名字?”冷流觴問。 “冷流觴!” 冷流觴詫異,這小婦人竟真知道。 “一個賤名而已!” “怎么會,這流觴二字,可是取自風雅事兒,你難道不知道嗎?” 冷流觴挑眉。 舒薪想了想才說道,“曲水流觴神仙聚,舉尊相邀知音人,流觴二字便在其中,曲水流觴還有另外一種說法,古人每逢農歷三月上巳日于彎曲的水渠旁集會時,在上游放置酒杯,杯隨水流,流到誰面前,誰就取杯把酒喝下,叫做流觴。更有詩句這樣子說,羽觴隨波泛,亦叫流觴!” 冷流觴深深的吸了口氣,“還有嗎?” “有啊,蘭亭絲竹,高會群賢,其人如玉。曲水流觴,燈前細雨,檐花蔌蔌。 舞雩初試春衣,聽詠歌、童子五六。澤畔行吟,沙汀拾翠,滿江新綠。” “曲水流觴,蘭亭修禊,俯仰成今古!” “你看這些詩句里,又那一個能說這流觴是賤名?分明是高潔的名字嘛!” 冷流觴看著舒薪,一句話都沒說,飛身而起,一眨眼肖氏在湖的那一邊。 “” 舒薪垂眸。 把玩著自己的手指。 顏傾城慢慢的走了出來,“你大膽!” “我賭贏了不是嗎?” 冷流觴的名字,龍騰確實告訴她了。 從要來到這里開始,她就努力想著關于流觴的詩句。 一般妖邪的人,都有一個不愉快甚至絕望的童年,他憎恨所有人,甚至憎恨自己,卻有想得到他人的關心,和平常的對待。 從他出現的時候,舒薪就聞到那熟悉的氣息,還有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以及那個賣野味的漢子,舒薪很快把這幾個人串聯到一起,猜測他就是一個人。 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不可能去抓他們娘幾個,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有人出錢給他,要他去抓他們娘幾個。 但是他那個時候說要龍騰拿天下來換,又沒把他們交出去,住在這孤島單純吃喝、用方面也格外的精致。 便知道,他在猶豫。 這種人心思詭異,他或許根本就不會講江湖道義。 她晚上就一直在等,等他到來,這是唯一的一次機會。 哪怕心里其實怕死了,她也裝著十分鎮定、毫無畏懼的樣子。 “” 顏傾城上前握住舒薪的手,舒薪的手一片冰冷,顏傾城給舒薪搓著,“沒事了,咱們先走出了第一步,他落荒而逃,至少心里有了波動,若是下次再來!” “我明日做了東西,便讓鬼小七給他送一份過去!” “如此甚好!” 兩人相視一笑。 顏傾城伸手抱住舒薪,這個小女子啊,真是讓她刮目相看。 “扶我一把,我有點腳酸!” “好!” 顏傾城扶舒薪回屋子睡覺,看著舒薪倒在床上,“你睡吧,我就在這里守著你!” 舒薪搖搖頭,“不用的,你回去睡吧,那個人不會來了!” “” 顏傾城沉默,好一會才說道,“你睡吧,如今你肚子里可揣著兩個寶呢!” “嗯!” 舒薪應了一聲,閉上眼睛睡覺。 黑風山莊 冷流觴快遞的寫下了舒薪說的那幾句詩句。 “曲水流觴!” 原來,原來他的名字,并不是賤名,是這般的詩情畫意。 幸虧他沒把人交出去。 “呵呵!”冷流觴笑了起來。 看著這詩句,覺得真真是極好的。 這么有意思又聰明的小婦人,他都不想還給龍騰了。 她能讓龍騰娶她,并逐鹿天下,想來有別的本事。 這一夜,舒薪睡得格外安穩。 冷流觴看著那詩句,一夜未眠,有些走火入魔。 龍騰徹夜奔跑,已經累癱了好幾匹馬,這一刻,龍騰站在一顆大樹邊,看著夜空。 眼眶微微發紅,想到離舒薪娘幾個越來越近,忍不住笑了出聲。 “世子爺,吃點東西吧!”忠心把烤好的野雞給龍騰。 這野雞也是簡單收拾,抹點鹽巴烤了就成,和世子妃精心腌制的格外不同。 龍騰接過野雞咬了幾口。 他本來就不挑嘴,只是喜歡吃舒薪做的東西罷了。 對于別人煮的,他只求填飽肚子。 “世子爺,這樣子趕路,再過五日就能到黑風山莊了,興許咱們路上就能遇到世子妃,嘿嘿” 忠誠說著,想到了契哥兒、滋滋兩個寶貝,笑了起來。 這兩孩子可聰明了,知道喊他們叔叔。 小小年紀,氣勢可足著呢。 “嗯!”龍騰輕輕的應了一聲,看著遠方。 這般不眠不休的趕路,想著就要見到妻兒,也笑了起來。 忠誠見龍騰心情好,靠近龍騰些,“世子爺,等,等咱們回梁州后,您能不能跟世子妃說說,把她身邊的絲菊許配給我!” 龍騰聞言,覺得奇怪,倒也可以理解。 “你自己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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