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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錦衣坊和天寶坊就一起打出了配套特價,不少消息靈通的人家,一得到消息,立刻派人前去預約,預約的人不過一個早上就已額滿,幾家店的掌柜不約而同奔去找京城分舵的分舵主。
不多會,分舵主就讓人備馬,他要去見教主。
黎教主知道他過來時,眉眼未動的道,“讓他進來吧!”黎漱看她一眼,他們正在用飯呢!
“您放心。他心里只記掛著一件事,旁的事他壓根沒放在心上。”
分舵主很快就進來了,他草草跟黎淺淺師徒見禮,然后就直入正題。
“教主,錦衣坊和天寶坊幾家店都額滿了,可是上門來預約的人還是絡繹不絕,您看……”是不是要多開放幾個名額啊?后頭這句話,分舵主沒說出口,不過任何人聽到這里,應該都會自動接下去,應允再開放名額一事。
誰知,黎淺淺卻讓他大失所望。
“名額滿了就滿了,不再增加。”
分舵主有些為難,“教主,這名額真不能增加嗎?”
“你知道物以稀為貴吧?”黎淺淺只反問他這一句,分舵主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他苦笑,“卑職明白了。”
“嗯,不過你也不用愁怎么應付那些不能得罪的人。”黎淺淺道,分舵主滿臉不解。
“我會給你十個名額,到時候找到你這里來的,你斟酌著給,不過你記好,只有十個名額,再多,就不珍貴了!”
分舵主點頭,和黎漱見禮后離去。
從頭到尾沒發(fā)現,他的到來打斷了黎淺淺他們用飯。
分舵主離開后,黎漱才搖頭道,“這家家伙也是個癡的。”
“這才好啊!”黎淺淺笑了笑,“他一心撲在這些事情上頭,才不會像二長老那樣有私心。”
也是。
黎漱聽她說起二長老,扭頭問謹一,二長老他們的近況。
大長老已經過世,他的兒孫們本就沒本事,靠著大長老在總壇的鋪子里當差,沒學到賺錢本事,只學會如何壓柞鋪子里工作的人,然后撈錢,被踢出來瑞瑤教之后,想做生意卻沒本事,又愛頤指氣使充內行,沒幾年就把大長老積攢的家底全都揮霍一空,如今一家子只得狼狽回老家,靠著祭田過日子。
一家子從小花錢就沒節(jié)制,如今只能縮衣節(jié)食過活,想來,大長老地下有知,肯定后悔把兒孫縱容至斯。
“還有命在就好。”黎漱道,同時對黎淺淺交代,“派人盯著,別讓人找他們麻煩,至于其他,隨便他們去折騰吧!”省得被人說他們瑞瑤教不知感恩,大長老把一輩子奉獻給瑞瑤教,臨了兒孫卻沒落著好。
黎漱又道,“雖然我很懷疑,到底是他奉獻給教里的多,還是他兒孫霍霍咱們教里多些。”
黎淺淺笑而不語。
要她說,大長老這輩子對瑞瑤教真沒多少貢獻,不過因為他,使得表舅痛失至親后的日子,好過了許多,因為和他對抗,表舅都沒空去哀傷自憐,一心只想和大長老抗衡。
至于二長老,他年事已高,自拱手相讓出地盤后,他便不再管事,讓孫子掌理一切,靠著妻子娘家之助,他們一家的日子還算不錯。
三長老嘛!她早就不再是長老了,如今的她生養(yǎng)孩子之后,也不再管事,只專心相夫教子,日子過得算不錯。
四長老現在已把兒子們帶出來了,他們茶莊生意做得不錯,而四長老的妻子年前過世了,要黎淺淺說,她之所以會死,全是自己作來的,聽說她死后,她娘家兄弟還領人去張家鬧,把幾個外甥都惹惱,最后等于是撕破臉了。
張夫人娘家人如今失了四長老的護佑,做什么都不順,此時方知,他們家之前能事事順遂,全是因四長老之故,他們在張夫人死后,上門去鬧騰并和外甥撕破臉。
等于是告訴世人,他們和四長老一家鬧翻了,原本看四長老面子照拂他們的人,不再照拂他們。
直到此時,他們方知做生意,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以前他們以為自己很行,是做生意的料,現在才曉得,他們真不是那塊料。
四長老一旦抽手,他們的好日子就如春雪消融再不復返,只是后悔也來不及了,以前會居中協(xié)調的張夫人已經過世了,想找外甥們求情,也因之前撕破臉時話說得太狠,而沒臉找上門去。
黎淺淺對此只能說,好好的日子不過,這些人就非要做死,如今日子不好過,還真怪不了人。
黎漱對四長老喪偶一事,有些驚訝,直問謹一怎么沒早告訴他,謹一苦笑,“四長老不讓說。”
事實上也真不好說啊!黎淺淺見黎漱還要糾纏這事,忙開口幫謹一,“表舅,我們可要和鳳老莊主他們一起離京?”
黎漱一聽這事,臉不由一沉,藍海還被皇上拘著不能出京,藍棠還有嫁妝在鳳家莊附近的鎮(zhèn)上,得有娘家人去幫著送嫁妝才行,藍海不能去,他自是義不容辭。
“你爹那里……”又要把黎淺淺帶出京,好像又要拆散他們父女啊!黎漱的心情奇異的好起來了。
“我爹忙著呢!”黎淺淺道,黎漱小心的端詳徒弟的臉色,沒在她臉上發(fā)現不滿后,才放下心來。
章老最近在研究幾張地圖,不過似乎都沒有進展,黎漱想把老人家?guī)先ド⑸⑿模獾美先思依霞m結那幾張破地圖。
嗯,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誰跟你們愉快的決定了啊?黎經時很生氣,好不容易和女兒團聚了,結果女兒的師父又要帶她離京!?
相比起父親的震怒,黎韶熙兄弟幾個就淡定多了。
妹妹又不是一去不回,再說,她是瑞瑤教的教主,她身上的擔子可比他們兄弟要重得多,想到瑞瑤教有多少教眾,有多少人靠黎淺淺吃飯,黎茗熙就覺頭皮發(fā)麻。
黎韶熙和黎令熙則淡然多了,黎令熙曾是清平門門主,靠他吃飯的人也不少啊!所以對妹妹身上的擔子,他很清楚有多重,不過叫他去替她擔?別開玩笑了!他連清平門都甩掉了,哪可能去扛瑞瑤教這個比清平門不知重幾倍的擔子咧?
而黎韶熙,前世就是跨國集團總裁,擔子只比現在的黎淺淺重,今生走上不一樣的路,他可以幫著出主意,但叫他替妹妹扛,就算他想,教眾們也不服吧?
所以算了,還是留給小妹自己生受吧!
不過黎淺淺能力不錯,還有黎漱在旁盯著,只要制度建立起來,她就不必事事親為,如此一來也就輕松多了。
想到這里,黎韶熙覺得他有必要和黎淺淺好好的談一談,問問她瑞瑤教如今是個什么章程,眼看她今年就要出孝,等她出孝,鳳老莊主就會幫鳳公子提親,黎淺淺出孝后大概就要出閣,到時候瑞瑤教教主一位,要怎么處理?
她嫁去鳳家莊后,還要分神處理瑞瑤教的事情嗎?
如果是這樣,那么他就得趁她婚事還沒定下時,趕緊幫她把瑞瑤教的制度修訂好,免得她成親后,還得為瑞瑤教的事分神。
黎淺淺沒想到她哥想到那么遠,忍不住抗議一下,結果就被敲腦袋了,“你以為時間還很多嗎?告訴你,不夠,絕對不夠用。你看看藍棠,從訂親到出閣,花了多少時間備嫁,難道你要一面?zhèn)浼蓿幻嬲D教務?那你會累死。”
黎淺淺不以為意的道,“要真是如此,那就把婚期延后啊!”
“你想咧!你以為鳳公子會讓你延?”真不懂得男人心啊!黎韶熙忍不住同情鳳公子一下。
黎淺淺捂著腦門,不解的看著大哥,“為什么不會啊?”
黎韶熙不想跟她糾纏這個問題,親自幫她研墨,叫她把瑞瑤教現在的幾個生意列出來,還有獎懲制度寫下來。
黎淺淺抱著腦袋,慢慢寫,寫了一個通宵才寫完。
黎韶熙揣著她寫好的東西去上朝,黎淺淺則抱著腦袋去補眠,連晨練都省下來了。
在她補眠的時候,章朵梨和高靈兒一起去鳳家莊,找藍棠玩兒。
途中會經過商少堡主的府邸,高靈兒遠遠的就讓車夫把車停在路旁,章朵梨不解的看著她,高靈兒只對她笑了下,“咱們在這兒等著看熱鬧吧!”
看什么熱鬧啊?章朵梨正想細問時,就有車隊從旁呼嘯而過,聲勢之大把她嚇了一跳。
“這是怎么回事啊?”
“你瞧著就是。”
過沒多久,就看到商府門口有人鬧開了,章朵梨好奇的把車簾掀起往外看,就見剛剛經過的車隊,堵在商府門口,幾個婆子大聲嚷著什么,聲音實在太吵雜,讓人根本聽不清她們在叫嚷什么。
“她們在吵什么?”
章朵梨沒有武功,所以她只覺得婆子們很吵,卻根本聽不清她們吵什么,高靈兒武功不差,雖然離得遠,但她還很輕易就把婆子們的叫嚷聽明白了。
“她們在說,商少堡主夫人不孝,不敬婆母,不悌妯娌。”
因為這樣,就吵成這樣?章朵梨不太相信,高靈兒卻道,“你覺得季瑤深會是這樣?”
“這我可不曉得。”她和季瑤深不熟,好嗎?
商少堡主年前派人回去徹查一些疑點,那些人總算是回來了,商少堡主看完那些數據后,便直接找上他爹,商堡主看完之后,氣得一張臉紅了白白了青,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幸好商少堡主一直跟在旁邊,見狀忙喊人請大夫,自己則給他推拿了下,又往他爹心口注入內力,好不容易才把人穩(wěn)下來。
一穩(wěn)定下來,商堡主就命人把商程儀母子拘起來,商堡主夫人不知生何事,焦急萬分。
商堡主把她母子二人拘在云天堡在京里的宅子,自己則是住在兒子的私宅里,商堡主夫人好歹當了主母不少年,手底下還是有些人手的,被拘在云天堡的宅子里,正好方便她行事,要真把她拘在商少堡主的宅子,她還真找不到聽自己使喚的人。
她派人往商少堡主的宅子去打聽,這才知道,老頭子不知是聽長子說了什么,出來之后,就把她和小兒子拘起來,他自己則是在長子宅子里病倒了。
商堡主夫人再三跟為丈夫治病的大夫確認,得知他狀況不怎么好后,這就有了今天的這一幕。
先利用輿論,把長子不孝的罪過推到長媳頭上,說是長媳不孝,挑唆長子抹黑自己,將她和他小弟拘起來,等控制她們之后,就把他父親給軟禁了。
反正話是怎么難聽就怎么說,一個孝字壓下來,就算他是江湖人,身在天子腳下,不信他能不服軟!
章朵梨聽高靈兒說完后,不由眨眨眼,“她這是家丑外揚啊!”
“是啊!真是個傻子,她大概忘記了,她長媳是宗室女,皇帝會樂見她抹黑他侄女兒?”
一旦放任商堡主夫人施為,而不加以管束,皇室和宗室勢必臉上無光,這讓皇帝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不曉得商少堡主那天到底跟他爹說了什么,怎么他爹一聽完,就把他娘給拘起來。”
“云天堡只怕不平靜了。”
“不平靜就不平靜啊!不平靜才好哪!”高靈兒笑,只有人家不平靜,他們這些公子才有活干啊!
章朵梨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想問,“我們得在這兒停多久?”
“再等會兒就走。”反正她已經看到數字公子們在附近了,只要有他們在,就不愁啦!
“我覺得你的笑容有點可怕。”章朵梨若有所思的看著高靈兒。
高靈兒笑著拍拍她的臉頰,“沒事,沒事。”正說著,前方又有變化,原來是商少堡主夫妻出來了,商少堡主夫人站在大門的臺階上,底下吵嚷的婆子看到她,拚命的往前擠,想要沖到她面前去,商少堡主命人護好妻子,自己飛身下來,有幾個婆子想沖過來攔他,不過被他和他身邊的護衛(wèi)一拍一推,商少堡主就順利脫身,婆子們則個個唉叫連連。
只見商少堡主來到一輛馬車前,他恭敬的拱手為禮,“母親,既然來了,怎不下車?”
“下車好讓你氣我?你爹呢?”
“爹在府里靜養(yǎng),大夫說了,他不能動氣。”
“你爹好好的,你是怎么把他給氣成這樣的?”商堡主夫人并未下車,也沒打開車門,只在車里怒斥長子。
商少堡主面色未動,道,“母親,爹在府里靜養(yǎng)著,若您要見他,我這就陪您進去。”
“我不進去,你把他帶出來,我要帶他回去。”
商堡主夫人咬死了不下車,不進府,要兒子把丈夫帶出來,話里話外就是不相信長子,怕丈夫再繼續(xù)留在他府里,會被他夫妻兩活活整死。
商少堡主皺著眉頭看著車廂,車里不時傳來細碎的說話聲,說話之人正是他那兄弟的好老婆華氏,就是有人不安份,都什么時候了,還不忘挑撥離間,她大概是沒想到自己如今是何處境吧?
也是,她一個兒媳婦,怎么可能知道婆母的陰暗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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