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暮色四合,空是一片醇凈的暗藍(lán)色,星光幾點(diǎn),數(shù)只鳥雀凌空飛過。康熙沒有陪蓅煙回枕霞閣,他勤于政事,日夜不怠。蓅煙整整一月被關(guān)在寢殿不曾出門,此時如放出牢籠的野獸,呼吸著空氣中自由的味道,覺得月亮好看,星星好看,連路邊的野花野草也好看。
墻角竄出一只野貓,蓅煙起了孩心性,追著野貓跑了一路。
若湘追著后面氣喘吁吁,雙手撐著膝蓋,“主子,您就不怕那畜生反嘴咬你一口?哎呦,奴婢跑不動了,咱們從那條道走才是回枕霞閣的路...”蓅煙靠著宮墻站立,喘息笑道:“好久沒有痛快跑過,好累!”野貓停在矮墻上回頭看著蓅煙,“喵”的叫了一聲。
蓅煙忽然一動不動,又猛地往前一撲,嚇得野貓往假山頂一躥,悉悉索索的鉆入黑色的灌木叢里,片刻功夫就沒了聲響。蓅煙叉著腰,樂呵呵的歇?dú)猓暗汝貎洪L大些,給她養(yǎng)只貓玩。”若湘已是不耐煩,“都快黑透了,咱們趕緊回去,省得路上...”話她沒有往下,但蓅煙知道她的意思。去年除夕夜遇鬼之事,在若湘心里是永不能磨滅的陰影。
甬道里來往走動的宮人甚少,每隔數(shù)百米才能隱約看見人影。蓅煙有些后怕,她是怕鬼的,便與若湘手牽著手,幾乎是健步如飛的往前走。
角門處有人打著燈籠出來,若湘想也沒想,便道:“哎,你站住。”
提燈籠之人果然站定,“姑娘有何事?”著又是一愣,“蓅煙姑娘,是你!”南謹(jǐn)提起燈籠,微弱的燈火映在他和蓅煙的臉上,染出淡淡的紅暈...還有欣喜。
他:“大半年沒見過你了,想不到竟能在此處撞見。”蓅煙的腦瓜子思索了許久,看見南謹(jǐn)腰間掛著欽監(jiān)的牌子,才恍然憶起,“你是冬官正南謹(jǐn)。”
“正是在下。”南謹(jǐn)略有拘謹(jǐn),“你要去哪兒,怎么沒打燈籠?”
若湘欲要開口,蓅煙給了她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話。蓅煙結(jié)巴:“我...我剛剛下值,忘了拿燈籠,你要去哪里?”她出門太急,只穿了件素凈便袍,頭發(fā)也是隨意綰著,色又很黑,南謹(jǐn)?shù)囊娮R又少,故而他并未從穿戴上看出蓅煙的真實(shí)身份。
他:“今日氣晴朗,皇上特允我去棲月樓觀星相。”稍作遲疑,就忍不住問:“蓅煙姑娘可要與我一同去觀星?”擱以前,蓅煙指不定會跟著他就走,可現(xiàn)在,她已為人母親,自己餓一兩頓無所謂,但曦兒是片刻都餓不了的...蓅煙:“我夜里要當(dāng)值。”
“哦。”南謹(jǐn)滿臉的失落,“是我逾越了,思慮不周,請姑娘見諒。”
蓅煙笑道:“無礙,能同你話,挺好。”有時候她真有點(diǎn)懷念自己當(dāng)宮女的時候,那時對自己好的人都是出于真心實(shí)意,而現(xiàn)在,她除了身邊的幾個舊識,外人是絕不敢信的。
南謹(jǐn)一直送蓅煙到了乾清宮后面的養(yǎng)心殿,再走就要到后宮了。他把燈籠遞給蓅煙,“路很黑,你心些。”蓅煙沒好意思接,“你是不是要守一整夜?沒有燈怎么辦?”
“同僚已經(jīng)先過去了,想必總有辦法。”他怯怯的笑著,滿身的書卷氣。
若湘奪過燈籠,略一福身,調(diào)皮笑道:“那就多謝南大人了。”她推攘著蓅煙往前走,嘀咕道:“沒有燈籠,還真有點(diǎn)兒滲人...”
眼見著蓅煙的身影轉(zhuǎn)過宮街沒有蹤跡,南謹(jǐn)才漸漸回過神,悵然若失的輕聲一嘆。
康熙好些日子都未曾入后宮,前朝諸事,蓅煙這兒沒有半點(diǎn)消息,倒是江家因著她在宮里的起起伏伏操碎了心,不停的拿錢打聽蓅煙在宮里的情形。一日,孫國安偶然間聽聞兩個四品大臣在談?wù)摻瓱o,眼珠子一轉(zhuǎn),湊上前問:“大人談?wù)摰目墒墙F嬪娘娘母家之事?”
大臣們忌諱與太監(jiān)們談?wù)摮瓱o并未在朝為官,因著江貴嬪的緣故才得了閑職,領(lǐng)著俸祿不干活,故而算不得是在朝為官,便也不算是朝政了...一個大臣道:“是想進(jìn)宮探望外孫女,上了好幾次折子,皇上都未允諾,想讓咱們幫著幾句話。”
另一位大學(xué)士聽聞,哄然大笑,撫著胡子:“虧他在長沙有頭有臉,也是見過世面的,怎么就犯起糊涂了?果然是地方上來的,半點(diǎn)不知道進(jìn)退!”
孫國安沒敢隨意搭訕,附和著笑了幾聲,便從人堆里退了出來。
大約到了夏末初秋,朝政上漸漸有了空閑,康熙下旨中秋節(jié)前要給蓅煙舉辦冊封大典。皇后那廂忙得腳不沾地,蓅煙卻日復(fù)一日的無事可做。在教養(yǎng)曦兒的問題上,她除了喂奶,當(dāng)真是沒有一件事需要她操心。即便是喂奶也是由葉嬤嬤抱了來,吃完了又抱走了。
有暮秋專司照顧曦兒,她很放心。
某日,康熙隱晦的征詢過御醫(yī)的意見后,才翻了蓅煙的牌子。蓅煙沐浴更衣后,被敬事房的綠鍛大轎接去了西暖閣后邊的房子里。那是她還未冊封時住過的地方,她曾對康熙想在此處陪著康熙,康熙一直記在心里,一有空余,便命人將地方拾掇好了。
一明一暗的套間仍同以前一樣,簡單而溫馨。
她就坐在能夠看見西暖閣燈光的窗下默默的等著,內(nèi)心平靜而安穩(wěn)。因是侍寢,故而有兩個嬤嬤守在門外作陪。待過了午夜,蓅煙已是昏昏欲睡,康熙方從西暖閣的門里出來。
蓅煙已經(jīng)將近兩個月未曾侍寢,即便是兩人情難自禁到難以控制之時,康熙亦會強(qiáng)忍著抽身離開。今日卻是再也不必忍了,他故意把她召進(jìn)寢宮,亦是擔(dān)心曦兒的啼哭會影響他們的二人世界。他們幾乎沒有前戲,倒像是哪里偷情的少男少女,連開口句話的時間也不肯放過,一見面就寬衣解帶,撲倒在又又窄的木床里。
康熙的忍耐力極大,無論蓅煙以哪種姿勢都無法滿足他。他沒有往日的溫文爾雅,體貼寬厚,像是爆發(fā)的野獸,野蠻的、一味的往前沖擊。他會纏吻她,濕濕的吻到她喘不過氣,有時亦會蠻力扳過她的身體,以奇怪的、扭曲的姿態(tài)讓蓅煙承受自己。
蓅煙雙手扶在床架上,跪在被堆里,幾乎暈厥過去。
翌日起身回宮時,渾身像是散了架似的,連路都走不好。
沐浴時,若湘發(fā)現(xiàn)蓅煙胸口青紫發(fā)紅,嚇了大跳,以為她在哪里摔了,忙道:“主子,要不要給你擦些跌打膏藥,你這是怎么摔的啊,看著怪疼的...”她是黃花大閨女,八竅通了七竅,當(dāng)真是一竅不通的。蓅煙被她毫無忌諱的話羞紅了臉,實(shí)在沒好意思明,便假意道:“你拿藥來給我擦一點(diǎn)就好,不必讓其她人知道,省得她們擔(dān)心。”
若湘哦了一聲,果然沒往外。
午時康熙又來枕霞閣,蓅煙給他翻了兩個白眼,康熙倒很得意,抱著她的軟腰,悄聲細(xì)語的問:“怎么樣?今晚上還要嗎?看你昨晚上那熱情勁頭...朕真想...”他們的聲音的,若湘在旁邊聽得一半聽不得一半,卻莫名覺得燥熱,臉也燒得跟晚霞似的。
康熙蹭在蓅煙胸口,聳了聳鼻尖,“怎么有股金瘡藥的味兒?你怎么了?”
一提此事,蓅煙恨不得錘他一拳。偏她還沒開口,若湘那邊就搶著話頭道:“昨兒主子摔了一跤...”她只了一半,把康熙的心懸到了嗓子口,焦急問:“怎么摔了?”
蓅煙有苦難言,實(shí)在是開不了口,正是猶豫間,若湘那丫頭已是沒羞沒躁的開了,“奴婢也不知道主子是怎么摔的,主子從乾清宮回來后,像干了幾日的苦活,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奴婢也是在主子洗澡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主子胸口的紫色淤痕,主子還不讓奴婢...”
“你別了!”蓅煙真是臊到了極點(diǎn),如果眼下有個地縫,她一定會鉆進(jìn)去躲起來。
康熙聽出若湘話里的意思,愈發(fā)興致勃勃的看著蓅煙,見她生氣,才慢吞吞的吩咐若湘,“朕呆會就給你主子擦藥,你放心吧。去,給朕煮碗清心茶來。”
若湘爽快的應(yīng)了一聲,提裙出去。
她一走,康熙便抬手要解蓅煙的衣扣,蓅煙死死摁住,眉眼含笑瞪著他,“青白日的,又想干什么?”康熙只是笑,“你想什么呢?沒聽若湘嗎?你摔了跤,胸口受了傷,朕得給你擦點(diǎn)藥...”完,兩人打打鬧鬧把歡笑聲傳到長春宮外頭去了。
有這么個糊涂丫頭在身邊侍候,也蠻有趣的。
沒過兩分鐘,素兮在簾外道:“啟稟主子,慕容醫(yī)女到了。”康熙沒見過慕容妡,便問:“你哪里不舒服嗎?怎么宣了醫(yī)女?”卻是若湘端著茶盤進(jìn)了殿,回道:“啟稟萬歲爺,是奴婢讓慕容醫(yī)女過來給主子瞧瞧胸前的傷口...”
這玩笑,大發(f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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