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晚上的折騰終于過去,陳飛睜開眼睛看見朝陽的金色光芒照在窗前,窗外的樹木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碧綠的葉子清晰可見。 在這樣富有生機的日子里活著,誰會想到暗處其實隱藏了許多恐怖的邪惡之物呢? 陳飛單手撐住床板,艱難地坐起來,他此時右手疼得更加厲害,碰一下都痛得撕心裂肺,雖然表面上看上去一點兒事也沒有。 在陳飛用一只手刷牙洗臉的時候,李子文終于看出了端倪,問道:“你右手怎么了?” “抽筋了,疼得很。”陳飛敷衍道。 “是不是晚上右手用力過猛導致的?”李子文壞笑道。 “胡八道,我都是用左手的。”陳飛笑道,這時候要想把右手的事情掩蓋過去只能轉移話題。 李子文面露微笑,微微點頭,就差把我懂得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陳飛把右手心地插進外套的衣兜里,徑直從宿舍里走了出去。李子文一路都跟在他后面,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到了教室門口他終于忍不住了,問道:“陳飛,我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要問你?” 陳飛見李子文一臉的嚴肅,心想:“難道我的事情被他發現了?”笑道:“你什么時候也會有嚴重的事情了?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當你一個人在尋求身體的空虛的時候,你腦子里想的到底是誰啊?”李子文這句話時,沒忍住笑了出來,引得教室里的學生側目而視。 陳飛哭笑不得,一言不發走進教室,眼睛與林紫煙回頭一瞥短暫重合,后者見陳飛也看著自己,飛快地把頭轉回去了。 李子文坐在陳飛旁邊,一個早上都在重復著那個他所謂的重要的問題,道:“我知道那個人肯定不會是林紫煙,在你這樣的純情少年眼里,初戀都是美好不可褻瀆的。 ” 陳飛驚訝道:“你真是了不起,還能想到這一點,你這么聰明沒道理讀不好書,實話跟你吧,我誰也不想。” 李子文對這個答案比較滿意,不再追問,得意道:“讀書不好是我的選擇,要是我成績好,我爸媽肯定會重點培養我,我就要被嚴格管教了。現在這樣不好嗎?他們把全部身心都放在我妹妹身上,我呢,好好扮演我的資平庸的哥哥這個角色。對我不抱什么希望,所以我也從不讓他們失望。” 陳飛默然不語,關于李子文的家庭,也聽他過一些。李子文有一個妹妹,從她出生開始,就把本該屬于李子文的寵愛搶走得干干凈凈。千不該萬不該的是,這個妹妹還是個美麗善良懂事會學習情商高興趣廣泛學任何東西都很快就能掌握的乖乖女,上至李子文八十歲的曾祖父,下至他們家養了幾年的寵物狗,都被她喜歡的不得了。 過度在乎一個人的時候,自然難免冷落了另外一個人。李子文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不滿,立志要證明自己比她強,他也這么干過。事實證明了他只是一個真幼稚的孩童,在上選中的驕女光芒面前,凡夫俗子都是無力反抗的。 后來李子文全家都搬到了英國,只有李子文留了下來,表面的原因是他想接受本土的教育,做古今文化傳承的接班人。內在的原因其實是不愿意跟他妹妹在一起。 李子文面露不悅,道:“馬上學校就要放假了,到時候我不想看見她也不行了,我爸半個月后就要接我去倫敦,要我去看看那邊的學校。” 陳飛一愣,才想起來離寒假只有不到二十的時間了,下個學期他就上高三了。他以前聽林紫煙要出國讀大學,心情低落了許久才接受這個事情。現在連李子文都要離去了,他這些年唯一的朋友,也要走到與自己不同的人生道路上去了,下無不散之宴席,這句話果然不是而已。 李子文見陳飛突然靜默,猜到他心里的想法,笑道:“我才不會去呢,英國菜哪里及得上中國菜豐富,真到了那里我這個大肚子不得受罪啊。” 陳飛看著李子文的肚皮,問道:“你胖成這個樣子你家里人知道不知道?我猜這個寒假他們一定會逼你減個幾十斤。” 李子文臉上露出惶恐,而后又馬上被得意代替,一臉的憧憬,道:“那到時候我一定會成為一個大帥哥,迷死個把周月還不是菜一碟。” 陳飛單手拱手,笑道:“那我就預祝你變帥歸來,亮瞎我的眼睛。” “那是一定的。”李子文猛地點頭。 上完上午的四節課,照例有兩個半時的午休時間。平常這個時候,陳飛都會跟李子文在教室里看一些有意思的,不止是因為吸引人,還因為林紫煙會在教室里做數學題。今中午陳飛一個人回宿舍了,睡了個滿意的午覺。 那他貿然的擁抱了林紫煙一下,心里的這段情終于是劃上了終結的句號,不算喜劇,也不算悲劇。他能從一年多的抑郁走出來,心境比以往開闊了許多。 “這么長時間的單戀,也算是個不錯的人生經歷了。”他想,“我心里還如以往一樣喜歡她,只是不如以往一樣那般想要她了。人生不上漫長,但不如意的事情也是會接踵而至的,死抓著命中注定要離去的不放,最后雙手只能空空如也。” 醒來時,右手依舊無法控制,沒有一點兒好轉的跡象。陳飛心想:“魂魄的傷恢復不了,就控制不了身體,看來晚上真要好好擦擦那個什么養靈水。” 下午快要上課的時候,李子文一臉驚訝的跟他巫美麗竟然奇跡般的好了,剛蘇醒就能走能跑,馬上就辦了出院手續,明就要回學校了。 陳飛心里對這個消息一點兒也不意外,表面上還是裝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道:“不知道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可能真的有奇跡吧。” 李子文露出哀怨的表情,道:“明又要聽她訓我個狗血淋頭了。” 陳飛笑而不語,他現在該考慮的可不是那早已聽習慣的訓斥聲,而是他該如何跟白靈折羽刀被搶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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