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82：冥婚，望門寡（五）</p>
上官婉內心猶豫，面上流露出掙扎之色。 </p>
繼夫人道，“婉兒，你雖然對那幾本邪嗤之以鼻，可終究，你還是認可了它們。”</p>
上官婉表情一僵，連忙否認，“這怎么可能！”</p>
她怎么可能承認那幾本歪理邪說的？</p>
繼夫人反問她，“既然如此，你為何要懷疑自己不能做到呢？”</p>
上官婉啞然，無言以對。</p>
半響之后，猶豫的眼神堅定下來，對著繼夫人行了個大禮。</p>
“多謝夫人指點。”</p>
繼夫人又道，“上官氏有你繼母在，你是得不到他們庇護的，柳府也不能一直保護你，若是想要徹底擺脫張氏，婉兒，以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好好加油吧，記得照顧好自己。”</p>
上官婉眼睛一紅，咬著牙點頭，“謝謝夫人。”</p>
她也想過，若是她母親沒有突然病故，她就不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至少不會被人如此磋磨，可是轉念一想，怨恨這些又有什么用？</p>
這世上沒有假如，現實就是現實，與其想著過去如何如何，還不如想想自己的未來。</p>
繼夫人看著上官婉離去，暗暗搖了搖頭。</p>
若是曾經的上官婉，這些東西哪里需要她點明？</p>
只是繼母和張府的磋磨，短短一兩年便將她的傲骨給打折了。</p>
上官婉嗤之以鼻的女四也在潛移默化中荼毒了她……如今，希望這個孩子能重獲新生，有另一端張揚精彩的人生。想到這里，繼夫人溫和笑了笑，好似嬌花照水。</p>
“你倒是愛多管閑事……”蝶夫人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從身后傳來。</p>
繼夫人神色如常地道，“我只是在這小姑娘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罷了。”</p>
她有姐姐挺身相護，上官婉卻什么都沒有，不由得心軟了而已。</p>
與其說是幫助上官婉，還不如說是幫助自己的影子。</p>
張趙氏懷著不甘心與憤恨離開了柳府，聽說柳府有一支部曲即將離開河間郡。</p>
她神經一緊，臉上閃過一絲陰毒，半響之后惡狠狠地道，“追上去！”</p>
她直覺上官婉一定在這些部曲之中，那個小賤蹄子想渾水摸魚逃離河間郡。</p>
眼看著快要離開河間郡境內，上官婉的心情都飛揚了，可身后卻傳來一陣陣密集的馬蹄聲。</p>
“別怕。”姜弄琴神情依舊鎮定，低聲安撫上官婉，“我去應付他們。”</p>
追趕上來的百來人，赫然便是張府的家丁，后面還跟著一輛疾馳的馬車。</p>
馬車車簾掀開，里面端坐著面色陰沉的張趙氏。</p>
“把上官婉這個小賤蹄子交出來。”</p>
張趙氏根本不將部曲放在眼里，因為他們只是家奴而已，甚至連跟她說話的資格都沒有。</p>
姜弄琴嗤了一聲，倏地抬手，聲音沙啞地道，“列陣，應敵！”</p>
話應剛落，原本負重趕路的部曲以最快速度列成防御陣型。</p>
數百長弓拉開，箭矢對著張府眾人。</p>
見狀，張趙氏的臉色陰沉得好似能滴出墨汁。</p>
姜弄琴算是姜芃姬半個徒弟，一言不合就動手，能打絕對不嗶嗶。</p>
張趙氏這樣的戰五渣，頂多靠著身邊的家丁作威作福，比拳頭，姜弄琴可不怕。</p>
她聲音嘶啞地問張趙氏，“張夫人，您要找的人，可在這里？”</p>
張趙氏額頭冒出冷汗，暗地里緊緊握住車門橫欄。</p>
哪怕她覺得區區一群家奴不敢傷害她，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殺意依舊將她嚇得不輕。</p>
面對數百支直直指著自己腦袋的箭矢，她覺得自己要是回答令人不滿意，說不定下一秒就要變成馬蜂窩了……她呼吸幾近停滯，生怕眼前的刁奴對她不利。</p>
內心又暗暗惱恨，這些柳府的家奴，竟然敢這么囂張。</p>
“張夫人，您要找的人，可在這里？”</p>
姜弄琴又面色平淡地問了一句。</p>
半響之后，張趙氏咽下這口憋氣，面色扭曲地道，“不在，是我認錯了。”</p>
姜弄琴聽了這話，唇角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譏諷，抬手令部曲收起長弓。</p>
張趙氏看著弄琴的裝扮，眼底閃過一絲鄙夷。</p>
以她來看，弄琴就是最不守婦道的女子，最應該抓去浸豬籠，騎木驢的。</p>
“走！”姜弄琴令一隊部曲殿后，免得張趙氏背后偷襲，其余人有序撤退。</p>
上官婉呼吸急促地在后方等待，見這個情勢，緩緩松了口氣。</p>
“欺軟怕硬的女人，最容易打發了。”姜弄琴冷著臉回來，總結陳詞。</p>
上官婉噗嗤一聲笑出來，緊張的情緒消失不見。</p>
“突然發現弄琴姐行事作風，很有蘭亭哥哥的風范吶。”</p>
“我哪里能與郎君相比。”姜弄琴搖了搖頭，翻身上馬，“走吧。”</p>
上官婉在閨中那會兒就學過騎射，后來發生綁匪那事兒，府中更是給她請了習武先生，要說拳腳功夫，她也是會的，更不用說之后她又在部曲營地待了大半年……</p>
要是認認真真地打，一些男性部曲未必是她的對手。</p>
當然，由于上官婉手上沒見過血，要是生死搏斗，死得肯定是她。</p>
北上之路頗為艱難，周遭難民不僅覬覦他們的衣裳食物，甚至還覬覦營中女子。</p>
快要接近丸州邊界的時候，連上官婉都沾了好幾條人命。</p>
“時局不穩，北方正在打仗，青衣軍和紅蓮教爭得臉紅脖子粗……”</p>
大半個月下來，兩千部曲都瘦了一圈。</p>
一貫嬌生慣養的上官婉也清瘦了，肌膚黑了兩度，但她行事變得干練許多。</p>
上官婉腰間掛著刀，一襲勉強御寒的裝束，身上披著粗陋的披風。</p>
“縱然如此，受牽連的還是無辜百姓居多。”</p>
上官婉沉著臉，如今這般煉獄一樣的場景，她實在是輕松不起來。</p>
一路行來，越來越嚴峻殘酷的現實給她狠狠上了一課。</p>
外面的世界沒有錦衣玉食，沒有高閣樓宇，病死、凍死在路邊的尸體一具接著一具。</p>
冬天尋覓不到食物的鳥類以尸體為食，將一具完整的尸體啄得破碎殘缺。</p>
如果說內宅的斗爭都是綿里藏針，口舌是最強大的武器，那么外界戰爭的就不同了。</p>
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能威脅百姓性命的因素太多了。</p>
冬日的嚴寒、短缺的食物、流傳打殺的匪寇、到處打仗誤傷百姓的兩支起義軍……</p>
不僅如此，他們還要防范身邊的同伴。</p>
上官婉就曾經看到有幾人在烤火，準備的食物竟然是已經咽了氣的人！</p>
油爆香菇說</p>
第四更，第五更還缺一些字，需要等一會兒哦。明天正式三更，大家么么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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