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廳。 白水先生仍在與五長老侃侃而談。 談到靈果之后,彌漫在大廳中的緊張氣氛早已蕩然無存,從白水先生的臉上,渾然看不出他在不久前才親手打死了自己的一個弟子。 “我那靈園中,長有三千六百株靈樹,共有靈果九百四十九種,幾乎全天下所有的靈果,都能在我園中找到。”白水先生微笑著說道。 五長老說道“要找到這么多靈樹,想必花了不少工夫吧?” 白水先生說道“第一株靈樹,還是我八百多年前找到的一株玄參樹,而最新的一株陰陽樹,卻是半年前一個朋友送給我的,前前后后,花了有八百年的工夫了。” 五長老欽佩道“先生這份毅力,真是非常人可比,而且找靈樹難,養靈樹只怕更難吧?” “誰說不是呢?”白水先生嘆道,“那園中的每一株靈樹,就像是我的孩子,我照顧他們,比照顧弟子花的時間還多呢,比如說玄參樹,一百年才開一次花,兩百年才結一次果,果子成熟又要幾十年,這還是我用四季符水澆灌了的,否則耗費的時間更長。” 原來白水先生擅長水系功法,他種植靈樹的訣竅便是根據每種靈樹的特性,去煉制四種符水,春夏秋冬,每一季對應一種,便稱為四季符水。 另外每次澆灌四季符水的數量和時辰都有講究,比如性陰的靈樹,就必須在陰辰澆灌,也即丑卯已未酉亥這幾個時辰,而性陽的靈樹則反之,還有那種陰陽同體的,比如陰陽樹,則在陰辰陽辰都要澆灌。 五長老贊嘆了一會,喝一口茶,說道“不知先生園中,對功力提升最大的靈果,是哪一種?不瞞你說,我最近修煉遇到了一些頸,想要突破乾坤四重,可惜用盡了各種辦法都不奏效。” 言下之意,顯然是想討要靈果了。 白水先生思忖片刻,說道“若論提升功力的話,當屬龍象果,只是這種果子靈力極為霸道,不那么容易煉化,而且需要五百年才能成熟,長老來的不巧,現在那龍象果正好尚未成熟。” 龍象果是一種非常罕見的靈果,成熟之后,會有龍象虛影環繞,靈力驚人。 五長老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龍象果的確是很不錯,不過據我所知,這好像不是你園中最好的靈果吧?” 白水先生臉色微變,笑道“長老這話是什么意思?除了龍象果,哪里還有更好的?” “盤龍果!”五長老吐出三個字,直直地看著白水先生。 白水先生神色大變,嘴巴微張,卻說不出話來。 五長老繼續說道“我聽說盤龍果需要一千年一熟,生長極其緩慢,先生說龍象果最好,但跟盤龍果比起來,恐怕還差得遠吧?” 白水先生訕訕地說道“這件事,長老是從何處得知的?” 五長老笑而不語。 白水先生只得說道“我那靈園中的確有一株盤龍樹,不過你也說了,盤龍果一千年一熟,我雖然精心培育了幾百年,但也才剛剛結出果實,距離成熟之日還差得遠呢,長老若是急需的話,再過一些時日,等龍象果成熟了,可以送你一顆。” 他將這些靈果看得比弟子的性命還要重,本來是連龍象果都舍不得送的,誰知五長老說出了盤龍果的秘密,無奈之下,只能勉強用龍象果來滿足后者的胃口。 五長老卻不為所動,意味深長地說道“我看先生的記性有些不太好,剛才還說沒有盤龍果,現在又記起來了,恐怕連盤龍果是否成熟,也記得不太清了,不如這樣,反正我難得來拜訪,不如就請先生帶我去靈園參觀一番,怎么樣?” “這”白水先生面露為難之色。 “先生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吧?”五長老的聲音變得冰冷起來。 白水先生無奈點頭,說道“長老參觀靈園,是在下的榮幸,喝完這杯茶,咱們就過去好了。” 五長老笑道“那就叨擾了!” “先生,先生?”紫云連聲呼喚。 李易這才將目光從琳瑯滿目的靈果上收回,說道“怎么了?” “先生不是說要送點靈果給那個五長老么?”紫云說道,“不知您打算送哪一種?” 李易對靈果認知有限,眼前所有的靈果他都不叫不出名字,自然沒辦法回答,只得故作沉思,說道“你們先把靈園的門關上,待我好好想想。” 說著便朝深處走去,四處觀察著,看看能否找到一種認識的靈果。 紫云三人關上門,跟了上來,見李易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樣子,均是心領神會,暗道“先生一向吝嗇,哪一種靈果他都舍不得送,所以才會這么為難。” 于是亦步亦趨地跟著,也不出聲打擾“先生”的思緒。 李易走馬觀花地看了一圈,終于看到了一株認識的靈樹,正是他當初在幽冥秘境中見過的陰陽樹,只是這株陰陽樹還不及他膝蓋高,似乎是剛種下不久,連葉子都沒有幾片,更別說開花結果了。 “我在這里待得越久,被發現的風險就越大。”李易暗自焦急,“干脆快刀斬亂麻,來個一不做二不休!” 便停下腳步,說道“這樣好了,把所有已經成熟的靈果,全部都摘下來!” “全部摘下來?”紫云三人吃了一驚。 要是這樣的話,靈園中將近三分之一的靈果都要摘下來,加起來差不多有兩千顆,這么多靈果送出去,未免太不像白水先生的風格了。 前幾天先生去赴好朋友的宴會,也不過才送了一顆玄參果呢,而且還是品相最差的。 李易察言觀色,說道“你們以為我都要送給那個五長老么?錯了,那五長老是個貪得無厭之徒,若只送他一兩顆,他肯定不會滿足,而是獅子大開口,所以為師待會要帶他來靈園參觀,告訴他靈果尚未成熟,那他就無話可說了。” 紫云三人一聽,恍然大悟。 雖然摘下來的靈果會損失一些靈力,但比起白白送人總要好得多。 “這才像先生的風格!” 三人沒有多想,連忙分向三個方向,各自采摘靈果。 他們平日里負責看守靈園,照顧靈樹,采摘的手法非常熟練,速度飛快,知道怎樣采摘才不會損傷靈樹,同時拿捏力道的輕重,不至于損傷靈果。 趁三人忙于采摘的時候,李易偷偷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面玄金鏡,埋在了土底下。 然后若無其事地繼續參觀。 沒過多久,紫云三人走了過來,呈上三個精致的儲物袋,依次報上數量,分別是九百六十三顆,五百零八顆,四百三十三顆,加起來一共一千九百零四顆靈果。 李易暗自興奮。 本來他打算就此罷手離去,可是一番參觀之后,發現還有許多靈力盎然的靈果,有的白里透紅,有的金光內斂,顯然都已經接近成熟了。 尤其有一種靈果,外表縈繞著淡淡的龍象虛影,隔著數十丈遠,兇猛的靈力都撲面而來,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這樣的寶貝,讓李易實在舍不得放過。 “嗯。”李易沉吟片刻,說道“把那些就快要成熟的靈果也全部摘下來吧,那個五長老實在太過貪婪,說不定看到快要成熟,也會一窩蜂地摘了去,可不能給他鉆了空子!” “還沒成熟的也摘?”紫云覺得不太對勁,并沒有立刻動手。 青山跟志銘也是面面相覷,滿臉疑慮。 白水先生愛果如子,從來都不會摘還沒成熟的靈果,便是已經成熟了,往往也舍不得摘下來,這次雖然情況特殊,但也至于破例到這個份上。 李易知道三人起疑,然而話已出口,沒有回轉的余地,冷冷道“你們知道那五長老是個什么樣的人么?他不止貪得無厭,而且還心狠手辣,剛才在前廳,便逼得我打死了天云,就因為天云給李念一送過禮物,卻沒有給他送!” “什么?”紫云三人臉色大變。 李易繼續恐嚇“到時候五長老若是看上這些快要成熟的靈果,你們三個敢對他說半個不字嗎?反正我肯定不能說,所以要么現在就摘下來,免除后患,要么就得你們三個說,說了之后會是什么下場,我想你們也猜得到!” 三人聽得心驚膽戰。 先生既然可以讓天云做替罪羊,自然也可以讓他們做擋箭牌,到時候逼得他們說出得罪五長老的話,五長老若是震怒,先生也必定不會庇護。 “既然先生吩咐,那我們這就去摘。”紫云三人被李易一番恐嚇,再也顧不得懷疑,連忙轉身去了。 李易暗暗松了口氣,心道“好險,差點就編不下去了!” 仍舊往深處走去。 突然間,他感受到前方傳來一股強烈至極的靈力,耳邊好像隱隱聽到了龍吟之聲,震得耳膜生痛,就連空氣都變得凝滯起來,好像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空中。 “那是什么?”李易驚奇不已,連忙上前查看,一看之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感到難以置信。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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