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大韋每還是去洗腳城洗腳。這他去洗腳，碰見一個很清秀的姑娘，這姑娘大概有二十來歲，大眼睛、圓臉龐，長得很漂亮。丁大韋覺得像她這樣清純的女孩，不該干這個。    這姑娘端著一盆剛泡好的中藥水，放在了他的床前，用手試試水溫，就叫丁大韋把腳伸進盆里。    這時，姑娘就給丁大韋洗起腳來。    丁大韋躺在床上，抽著煙，閉著眼，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姑娘的手在他的腳上摁摁捏捏的，他覺得這姑娘很會捏腳，她的手很有勁兒，力道掌握的也正好。她那手指一會兒摁，一會兒捏，一會兒揉，一會兒掐，摁捏得他好舒服。    洗著洗著，他覺得很好奇，她每摁一下，那酸漲勁兒就能竄到他的心里；她每捏一下，那麻麻地感覺就能上到臉上。這姑娘就像在他腳上摁開關，她掐腳指縫，頭皮就癢，渾身就酸，就漲；他摁腳跟，肩膀就一陣陣地扎，像過電，出溜溜地麻。    她這樣摁摁捏捏，一會兒就把丁大韋摁得打起了呼嚕。    丁大韋睡了一會兒，被這姑娘一陣麻酸漲給摁醒了，他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你這捏腳的技術是哪兒學來的，捏得真好！”    姑娘很溫和地：“跟我爺爺學的，我爺爺是中醫，我捏的全是特殊穴位。”    丁大韋：“你會中醫，那你怎么不去開診所看病？”    姑娘：“我們是中醫世家，可我上不起學，沒有行醫證。”    丁大韋看著姑娘，好奇地問：“你是哪里人？”    姑娘：“山里的。”    丁大韋：“你們那里很窮嗎？”    姑娘：“是，我們那里是山區，一年四季靠收，年景好就能打糧食，年景不好，就沒吃的。”    丁大韋：“你要是能上學考個中醫就好了，那就能行醫了。”    姑娘笑笑：“還考中醫，我們那地方，能上個學就不錯了，大山里，學校條件差，上課是在一個倉庫里，又陰又潮，一般念到學畢業大人就不叫念了。”    丁大韋：“那你們那兒上學的孩子多嗎？”    姑娘：“幾個村加起來有六七十個吧。”    丁大韋：“學生還不算少！”    丁大韋是搞教育的，他知道學習對孩子們的將來是多重要。他點燃一支煙抽著，陷入了沉思中。    捏完腳，丁大韋：“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訴我嗎？”    姑娘笑笑：“叫陳曉。”    丁大韋：“我姓丁，是個老師。我沒去過大山里，啥時候我跟你去大山里看看，好嗎？”    陳曉一笑，：“好啊，你真去？”    丁大韋：“當然。”    陳曉：“我們那里雖窮，但風景好，現在很多人都去那里旅游呢。”又，“我下個星期五回家，你要是去，我們早晨一塊走。”    丁大韋想想，：“好，到時候我開車來接你。”    星期五，丁大韋一早就開車來到了洗腳城門前，老遠就看見陳曉拿著包等在了那里。陳曉上了車，：“丁老師，沒想到你真去我們山里啊？”    丁大韋：“真去，還騙你！”又，“我很早就想去山里玩玩了，只不過一直沒機會。”    陳曉歪頭一笑：“丁老師，我還以為你跟我開玩笑呢。去吧，我們那兒可好了。那里的山很高，周圍幾個村子，這里幾戶人家，那里幾戶人家，都在山坡上，也就數我們的那個村子大。”    丁大韋開玩笑地：“我就想去看看你們的村子，看看那里到底有多好。”又，“你們家都有誰？”    陳曉：“有爺爺，還有爹和娘。”    丁大韋：“你爹在家務農嗎？”    陳曉：“沒有，在外邊下礦。”    丁大韋：“下礦，煤礦工？”    陳曉：“嗯，煤礦工。”    汽車開得很快，快中午的時候，車已經進山了。陳曉一路上給丁大韋介紹著這座山、那道谷，她：“這里是革命老區，當年劉伯承的一支部隊就住在我們村里。他們晚上出去打鬼子的炮樓，破壞鐵路，白回來休息，經常打得鬼子心驚膽戰的。”    丁大韋：“是嗎？你們那里還是革命老區啊！”    陳曉：“是，我爺爺那時候還打過鬼子呢。”    此時，丁大韋覺得陳曉很淳樸，淳樸得跟這大山一樣。他們著話就到了陳曉的村子。村子不大，坐落在一個山坳里，三面環山，各種樹木郁郁蔥蔥。    到了陳曉家，正是吃午飯的時候，陳曉娘正在做午飯，陳曉的爺爺，在院里坐著。陳曉：“我爺爺有八十多歲了，現在耳不聾眼不花。”    陳曉給娘和爺爺介紹了丁大韋，他是個老師，想來山里看看，就一塊來了。    陳曉娘和爺爺很高興，陳曉幫著娘做飯，陳曉的爺爺就陪著丁大韋聊。    丁大韋看著陳曉的家，確實很窮，整個家就是幾個破窯洞，窯洞的外邊，是個大院子，院子是用石頭壘得有一人高的圍墻，大門是用山柴棍子扎起來的柵欄。    陳曉的爺爺聽丁大韋是老師，對丁大韋很尊重，不厭其煩地給丁大韋講著著村里的事情。    陳曉和娘做的是拽面條，一會兒面條就煮好了，陳曉給丁大韋端上一大碗，丁大韋也許餓了，他大口地吃著，吃得很香。    下午兩點多，陳曉帶著丁大韋出去了。丁大韋：“你帶我去看看村里的學校吧。”    陳曉用手一指，：“學校就在半山破，一會就到。”丁大韋和陳曉沿著山石路向山上走著。    一會兒，丁大韋就跟陳曉來到了學校，學校的教室確實是在一個倉庫里。丁大韋往教室里看了看，里邊光線很暗，門窗上沒有玻璃，用的是白色塑料布。教室里有六七十個孩子正在上課，老師是個二十多歲的女的。    丁大韋聽那女老師講的是普通話，就問：“陳曉，這女老師不是你們村里人吧？”    陳曉：“不是，她叫吳楠，是上邊派來的支教老師。”    丁大韋有些驚訝地：“怎么，是個支教老師？”    陳曉：“嗯。她來這兒有兩年了，跟我的關系非常好。”又，“這些孩子們中午不回家，就在學校里吃自己帶來的午飯，她跟孩子們在一起生活得很艱苦。”    著就下課了，孩子們一窩蜂地跑了出來，在學校前邊的操場上玩。操場有半個籃球場那么大，操場的邊上栽著一個木樁，木樁上用鐵絲圍成了一個圈，算是籃球框，幾個孩子拿著一個橡皮球在投。    這時，吳楠出來了，陳曉和丁大韋趕緊迎上去。陳曉：“吳老師，下課了？”    吳老師看著陳曉笑笑，：“嗯，你回來了？”    陳曉：“剛回來。”陳曉指著丁大韋給吳楠介紹，“他姓丁，也是個老師，專門來這兒看看。”    吳楠聽陳曉丁大韋也是個老師，高興地：“丁老師，你好，你是教什么的？”    丁大韋：“教英語。”    吳楠有些不好意思地：“你看，你來我們這兒，這兒的條件太差了，也沒啥能招待你的！”    丁大韋：“不用招待，我只是順便看看。”又，“你們這兒很艱苦，我還頭一次見到條件這么差的學校。”    吳楠：“條件是差了些，但這里的孩子很懂事，學習很刻苦！”    這時，丁大韋看到一個扎著辮的女孩，她滿臉皴乎乎的，穿得也很破，特別是鞋子，露著腳趾頭。丁大韋又看看其他的孩子，大都差不多，一個個穿得破衣爛衫的，他覺得這里的孩子真的很可憐！    丁大韋問：“吳老師，你在這里教學覺得苦嗎？”    吳老師笑笑：“苦是肯定苦，可我和這里的孩子有了感情，我愿意教他們，所以也就不覺得苦了。”    丁大韋用敬佩的眼光看看吳老師，：“走，去你們的教室里看看。”    吳老師和陳曉領著丁大韋進了教室。教室里很暗，黑乎乎地，進去不適應一會兒，你根本就看不清黑板上的字。學生們的課桌凳子也都破舊不堪，有的簡直都不能用了，不是桌子腿上幫著棍子，就是支著磚，教室里又陰又潮。    丁大韋感慨地：“吳老師，這教室怎么能上課啊？光線這么差，連個燈都沒有！”    吳老師笑笑：“這是山區，條件本來就差，沒辦法！”    一會孩子們又該上課了，丁大韋臨走時，有些感慨地：“吳老師，作為你的同行，我很敬佩你，我覺得你非常了不起！”    吳老師笑笑，：“笑話我了，我有啥了不起的？”又，“不好意思啊，該上課了，不能陪你了，希望你有空能常來。”    丁大韋：“我會的。”完，就跟著陳曉走了。    在回陳曉家的路上，丁大韋一直沒話，他好像在想著什么。陳曉：“丁老師，你覺得我們這兒好嗎？”    丁大韋很感慨地：“好。不過，我覺得這里的孩子學習太可憐！那位吳老師很高尚！”    陳曉笑笑：“這窮上溝里的學校還能咋樣！不過，那吳楠老師確實很好，她那么年輕，人家不圖名不圖利的，真不錯！”    丁大韋沒有話，他點燃了一支煙，在狠狠地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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