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令明手中的槍一響,一片子彈跟隨他的動作朝著薩拉齊瘋狂的用了上去,只見那一瞬間那個薩法爾人主帥在這片槍聲之中轟然倒地。他這一倒也等于宣告薩法兒軍最后一股精氣神被天策軍抽掉。薩法兒的中軍在自己的主帥倒地之后開始急劇混亂,對方在數(shù)十丈之外打死自己的統(tǒng)帥,這讓所有的士兵心中惶惶,之前數(shù)天鏖戰(zhàn)不下給所有士兵帶來的那種厭倦和恐懼在這一瞬間讓所有的士兵崩潰。而龐令明趁著這個機會指揮部隊瘋狂沖擊對方的指揮部,與此同時開始號召自己的部隊縱聲怒吼“薩拉齊已死,放下武器投降,否則殺無赦。”蹩腳的土語在響起之后除了讓對方的人心更加慌亂連帶著自己的部隊士氣更加高漲,這三千人的部隊等于是在對方的心窩子里硬生生的捅出了一個大洞,并且隨著他們犀利的攻勢這種傷害也在越來越大。
薩法爾人失去主帥很快被那些慌慌張張的士兵帶到了和張勝交戰(zhàn)的前線。相對于中軍那邊還能有副將強行彈壓,命令精銳部隊上前和龐令明死拼,前線的薩法兒士兵因為根本就不清楚中軍那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主帥已死的消息讓所有的士兵慌亂,陣線也開始動搖,甚至部分一線將領都無法壓制住。這種狀況被張勝捕捉到之后充分利用,當即讓迫擊炮分隊上前協(xié)助部隊打開缺口,硬生生的插了進去,大批量的士兵帶來的子彈瘋狂的宣泄著天策軍的火力,兩萬人幾乎是壓著對方對方步步前進。而與此同時后方的火炮也開始將注意力放在了張勝沖鋒的道路上,因為心慌意亂,所以這些薩法兒士兵紛紛開始聚堆,一邊試圖躲避天策軍的攻擊一邊開始打探中軍那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因為中軍那邊不斷傳來的槍聲和招降聲讓這些士兵越發(fā)相信那些從后方飛速傳播的信息是真的。但是這樣一來卻等于給了火炮更多的機會殺傷目標。這個時代的火炮都是直瞄的,李玄清也不可能直接帶來什么更先進的瞄準具,所以炮手在見到前方敵人扎堆之后想都不想直接將炮彈打向他們,從天而降的炮彈徹底的撕碎了這些薩法兒人。這種強力殺傷反過來讓場面更加混亂,并最終導致了整個前線的徹底崩潰,張勝的部隊幾乎是壓著火炮的彈著點沖鋒,驅(qū)趕這些潰散的薩法兒人朝著對方的中軍瘋狂的涌了上去。戰(zhàn)場之上最怕的就是這種“到卷珠簾”驅(qū)趕對方的敗兵沖擊對方的防線從而以少量兵力徹底擊潰對手的狀況。更何況此時薩法兒人的中軍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副將在關鍵時刻頂上前去試圖挽回敗局,但是此時中軍那些士兵可是親眼看著自己的主帥倒在自己面前的,而且對方的三千人還在不斷的朝著四面八方射擊那些可惡的子彈,這種幾乎無法近身的戰(zhàn)斗讓中軍的情況在張勝驅(qū)趕對方的敗兵抵達之后一觸即潰,再也沒有挽回。所以對方的副將倒也非常果斷,在見到事不可為之后立即率領自己的手下開始撤退,妄圖利用這些敗兵阻擋天策軍追擊的腳步,為自己撤出戰(zhàn)場贏得時間。
“全軍突擊給我追。”張勝遠遠地看到看到對方的帥旗搖動頓時明白八成是負責指揮的將領已經(jīng)斷尾求生,開始率領部分人馬撤退,所以立即命令手下吹響沖鋒號,全軍發(fā)起追擊,甚至為了追求速度下令解散編制,讓手下的兩個營按照都為單位分頭前進,直接越過對方前面混亂無章的潰兵,開始往西追去,將戰(zhàn)場之上大概有兩萬多人的潰兵全部扔給了龐令明解決。
此時戰(zhàn)場之上的薩法兒潰兵是徹底被打亂了建制,士兵找不到自己的軍官,那些將領身邊除了親衛(wèi)隊根本無法對其他部隊實施有效的指揮。而且此時身后的機械弩也上來了,接連不斷的持續(xù)射擊大量殺傷有生目標讓這些混亂而且失去了章法的潰兵徹底崩潰,這就給了龐令明抓俘虜帶來了有力的條件。之前無人理會的投降命令此時也有了效果,不少被打的暈頭轉(zhuǎn)向的薩法兒人開始就近被天策軍士兵俘虜,扔下武器乖乖的蹲在一邊。這些人被驅(qū)趕到旁邊之后帶來的效果是十分明顯的,因為除了投降之后沒有受到攻擊,那些仍然處在戰(zhàn)場之上的薩法兒士兵則遭到了對方無情的射擊,在越發(fā)清晰的戰(zhàn)場之上,天策軍的炮兵甚至能夠封鎖這片區(qū)域,以密集的炮火來轟炸周邊的撤退道路,強行將這些潰兵驅(qū)趕到龐令明前方,而機械弩部隊在近前之后則開始一陣又一陣的急速射擊,以強橫的殺傷割裂這些潰兵之間的聯(lián)系,以方便龐令明的士兵快速將自己眼前的潰兵驅(qū)趕到身后然后強行俘虜。這種做法很快就讓那些稍微還有點清醒的薩法兒士兵認識到如果自己不投降的話那么肯定會遭到對方徹底的擊殺。所以在這一陣又一陣持續(xù)的炮擊之后那些靠近龐令明部隊的薩法兒潰兵開始自發(fā)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快速朝著這邊而來。這樣一來的話龐令明手下的人手開始逐步分散去押送俘虜,其本身的作戰(zhàn)能力也在兵力分散之后逐步下降,如果不是此時炮兵部隊全力轟擊保持戰(zhàn)場壓力,搞不好還真的能夠被對方翻盤。此時潰兵之中只要有一個有號召力的將領召集身邊的士兵就算是不能夠沖擊龐令明的防線也能夠強行撤出一部分士兵。
“將軍盡管上前,所有的俘虜交給我。”龐令明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正要派人快速回城就聽到身后一大群人涌了上來,赫然就是秦空將城內(nèi)幾乎全部的守軍全部帶了上來,其中不少還是綁著繃帶的輕傷員。秦空指揮這大約三千多人迅速將看押戰(zhàn)俘的工作接了過去。而騰出手來的龐令明開始全力沖擊,并且?guī)е暨x出來的十幾個薩法兒潰兵上前直接勒令對方就地放下武器投降,并且開始限時。這種冷冰冰的甚至稍有不合天策軍士兵直接開槍射擊鎮(zhèn)壓之后大部分潰兵開始放下武器被一隊一隊押送出來。只剩余大概不到一千多人還在負隅頑抗,結果身后的火炮直接硬生生的炸成了肉片,因為大部分人被押著撤了出來,那一小部分人剎那間失去了大隊人馬的掩護暴露在天策軍面前,這給了炮兵炮擊最好的時機,所以幾十門火炮兩輪炮彈之后幾乎看不到幾個站著的身影,剩下的被天策軍的士兵快速擊殺之后這場耗時五天,幾乎每天都會鏖戰(zhàn)十幾個小時的戰(zhàn)斗在護密城下開始逐步結束。而這么多俘虜被集中看押在城外一個倉促修建的大營之后原本龐令明還打算派兵去支援張勝,但是在秦空拉著他看到那些疲憊不堪的戰(zhàn)士之后打消了這個念頭。護密之戰(zhàn)龐令明的部隊幾乎是日夜不停戰(zhàn)斗,所有士兵都是緊繃了一根弦根本沒有放松,此時大勝之后雖然士氣高昂,但是戰(zhàn)士們的體力卻消耗殆盡,所以龐令明在思考之后放棄了。
不過他雖然沒有辦法出城支援張勝,但是張勝此時卻瘋狂追擊對手三百多里地,從護密城往西直接追到了缽和州,在缽和州婆勒川與薩法兒人再次展開大戰(zhàn)。此時的薩法兒軍隊匯合了缽和州前來接應的守軍數(shù)量重新達到了三萬多人,而此時張勝手中能夠集中起來的兵力卻只有一萬多人。但是張勝鐵了心要一戰(zhàn)打出大唐無敵的威勢,所以不等對方進城就直接展開攻擊,硬生生的迫使這股軍隊只能退到婆勒川河源,雙方隨即發(fā)生激烈混戰(zhàn)。因為張勝沒有給對方布置好陣形的機會就發(fā)起攻擊,依靠著步槍的強大火力和手榴彈的近距離火力支援,在短短一個時辰之內(nèi)就徹底打垮了對方,并且在隨后殘忍的擊殺了幾乎所有的薩法兒士兵,血腥的場面甚至讓幾里外的缽和州居民心驚膽戰(zhàn),殷紅的鮮血和薩法兒人的尸體直接將婆勒川的河面全部堵塞。浴血而出的安西兵團戰(zhàn)士跟隨自己的主帥一起用對方的頭顱在河源之地擺出了一個巨大的京觀,并且為了彰顯大唐的軍勢,第二天一早,在趁機攻占了缽和州之后張勝一面召集走失的軍隊一面命令在京觀旁邊豎立起了一塊巨大的石碑,“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九個蘸著薩法兒人鮮血寫就的大字在陽光之下散發(fā)著讓所有人心寒的氣勢。這一幕在隨后被缽和州的百姓飛速流傳到其他各地,大唐重新回來的消息開始四散流傳,百年前那個無敵西域讓所有屬國臣服的大唐開始伴隨著那些老人口耳相傳重新回到世人的眼前。而婆勒川河源的這塊巨大的石碑和那兩萬多人頭鑄就的京觀則讓所有的薩法爾人心驚膽戰(zhàn),殘酷的殺戮震懾住了所有人,也震懾住了薩法兒王朝北上的步伐。此戰(zhàn)之后薩法兒王朝在內(nèi)部就此分裂,百年前大唐羈摩州的遺民開始紛紛出世開始來到缽和州,準備感受這股來自東方的召喚。要知道當年那些羈摩州雖然只是安西大都護的附屬勢力,但是對外宣稱的時候都是以作為大唐的一份子而引以為榮,此時宗主國重新出現(xiàn),而且那讓所有人心寒的屠殺仿佛也在告訴所有人,違背那個中央王朝的命令和意志就必須付出血的代價,這讓這些剛剛皈依天方教的薩法兒人從靈魂深處感到害怕。以至于在后來從西部而來的天方教軍隊開進薩法兒內(nèi)地準備攻擊大唐的時候,薩法兒內(nèi)部居然出現(xiàn)了反抗的聲音,甚至在隨后的征戰(zhàn)之中紛紛投靠大唐,成為天策軍戰(zhàn)場之外的一股巨大的助力。
而此時帶著大隊繳獲的物資和財富班師回護密的張勝卻沒有絲毫覺得自己一個無意的舉動在以后會產(chǎn)生這么大的影響。他此時此刻想到的卻是如何確保缽和州在大唐的控制之下,所以在此耽擱了兩天,扶植了城內(nèi)的一個之前被薩法兒官方打壓的一個家族接任缽和州的城主,并且讓他自行組建護衛(wèi)隊保護缽和州,并且告訴他自己班師之后會很快率大軍主力前來。這期間如果薩法兒人反攻可以撤往護密。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這個本來不是辦法的辦法卻起到了大作用,這股號稱自己是中原宋家后裔但是實際上張勝根本看不出來有何漢人血統(tǒng)的家族居然將缽和州打造的非常堅實,并且在薩法兒大軍圍攻缽和州的時候派出信使去護密求援并堅守到了天策軍趕來。從那時起,缽和州就成了天策軍南下的橋頭堡,而這個宋家后裔也真正的進入了大唐西北軍政高層的視線。
回到護密之后張勝立即向西征軍指揮部發(fā)出捷報讓玄影衛(wèi)以最快的速度送過去,與此同時開始從于闐城調(diào)集一個營前來護密匯合自己手中的兩個營,總計三個營全部交給龐令明指揮,并且讓后勤隊立即將于闐那邊大批的物資運來護密,加固城防防止對方再次前來進犯。自己則帶著暫編一營幾千名士兵和受傷的將士回于闐修養(yǎng)并擇機補充。此戰(zhàn)也讓張勝看到了部分于闐人的戰(zhàn)力,張勝特批他們可以直接加入正規(guī)軍跟隨安西兵團一起戰(zhàn)斗,這讓于闐本部軍隊被張勝強行解散之后原本原本的老兵又看到了上戰(zhàn)場的希望,這些人因為入伍時間長出了當兵幾乎不會任何營生,留在民間也只會是社會治安的大問題,給于闐的民政官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但是此時被張勝全部收下也算是解決了民政的大問題。
天啟四年六月十七,在出兵大半個月之后張勝率軍押著大批的俘虜回到于闐城,這一次他得到了于闐城十萬百姓的夾道歡迎。于闐本來就和南面的薩法爾人關系不好,兩國之前打過好幾次,于闐雖然一度占據(jù)上風,但是其本國的勢力卻不如薩法兒王朝強勁,而且于闐信奉佛教,大量的青壯年和財富都被用到佛教上面去了,平白消耗了自己的實力。但是天策軍自從來到于闐之后不僅僅一項項利民政策頒布執(zhí)行,讓所有底層百姓獲得了切切實實的利益,而且那些境內(nèi)大量的佛寺和那些貴族被大唐的民政官威逼利誘吐出了自己名下大量的土地田產(chǎn),這些分配給百姓之后于闐民心一舉收服。而這次對抗于闐仇人薩法兒的時候天策軍出征再次贏得勝利,而且俘獲對方大量人員這讓所有的于闐人心氣陡然提高,紛紛出城歡迎這位天策軍將軍,也為了看看這些薩法兒人被俘虜?shù)降资鞘裁礃幼印?梢哉f這一戰(zhàn)徹底讓于闐境內(nèi)的局勢得到穩(wěn)定,張勝終于可以放心的抽調(diào)正規(guī)軍出境作戰(zhàn)而不是時刻防備于闐本地會發(fā)生叛亂了,大唐無敵的威勢在此戰(zhàn)之后成功的在薩法兒和于闐人心中豎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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