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多了個人,九珠反而睡不著了,扭頭看了眼窗戶下投射的剪影。
“還沒睡?”
溫潤又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酥酥麻麻的,九珠聽著莫名覺得安心。
“睡了!
“九珠,今夜天氣不錯,既然睡不著不如出來走走。”
趙承玨的語氣里還蘊含著笑意,讓九珠更坐臥不安了,咬咬牙,干脆爬了起來,走到窗戶下。
“你長這么大都沒受過這種苦頭吧,想想也是,堂堂一國太子殿下,為何要來大雍受這種罪呢,若是傳了出去,不是有損你北縉太子的威名么?”
九珠冥思苦想好半天,依舊是想不出任何的答案,究竟是為什么呢。
“總在一個地方呆著不是很無趣么,偶爾出來走走,北縉也想結交大雍,不想再有任何的戰(zhàn)爭了。”
趙承玨倒是毫不隱瞞的說了,其實這次趙承玨本不用親自來,只是鬼使神差的就攬下這樁差事。
也幸好來了,否則趙承玨真的會后悔一輩子。
九珠哼了哼,又不知從何說起了,干脆就沉默了,漸漸的竟閉上了眼睛,淺淺的睡著了。
嘎吱一聲門響,趙承玨進來走到九珠身邊,將九珠橫抱起放在了塌上,蓋上了薄毯,脫掉九珠的鞋,露出一雙晶瑩剔透的玉足,膚若凝脂,連指甲都是粉色的透著淡淡的晶瑩,很漂亮。
這些年,九珠過的的確很精致。
次日
九珠睜開眼眸,芍藥聞聲推門而入,準備清水,另一頭的錦畫和青采在準備早膳,八個點心兩種粥,以及一碗撒了花蜜的牛乳湯。
九珠只嘗了一口湯,眉頭蹙起,再不愿多喝第二口,芍藥見狀哄著九珠,“公主,這個女子喝了對皮膚好,是奴婢親手燉的,往后公主也不希望皮膚皺皺巴巴像樹皮吧?”
一聽這話,九珠捏著鼻子喝了大半碗,芍藥瞧了歡喜不已,也不再強迫九珠了。
九珠揉了揉小腹,食欲提不起來,渾身腰酸背痛很不舒服。
“姑姑!”錦畫去收拾床被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喊了一聲芍藥,
芍藥瞧了眼被單上的紅褐色痕跡,斂眉笑了笑,“拿下去吧,換些新的過來!
昨天九珠就嚷嚷著小腹不適,今兒早上換衣裳的時,九珠的衣裳就帶著顏色,芍藥畢竟伺候了慕婧這么多年,自然明白怎么回事。
這兩年芍藥就一直想法子給九珠進補身子,可急壞了芍藥,好歹也不算晚了,九珠終于成人了。
“唔,喝了姑姑親手燉的牛乳湯以后,果然渾身都暖洋洋的舒適,比剛才強多了。”
九珠臉色仍舊有些蒼白,硬擠出一抹笑意。
“公主信得過奴婢,那就再嘗嘗這個桂圓紅棗粥,喝下半碗,保準身體就舒服了!
芍藥親自盛了一碗粥遞給了九珠,因九珠不喜甜膩之物,所以里面沒加多少糖,倒是放了不少紅棗。
九珠聽了這話又喝了半碗粥,揉了揉小肚子,推開了碗筷。
這時慕婧來了一趟,眼帶笑意地看著九珠,九珠被瞧的一臉迷茫,“母后?”
“往后就是大姑娘了,可不許再胡來了,女兒家就該有女兒家的端莊矜貴!
慕婧看了眼桌子上還沒撤下的早膳,“多聽芍藥姑姑的話,母后的身子就是芍藥姑姑調(diào)理的!
九珠還是沒懂,直到慕婧在九珠耳邊嘀咕兩句,九珠一張小臉瞬間漲紅,羞的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才。
“母后~”
慕婧笑著打趣兩句,不知是欣慰還是旁的,轉(zhuǎn)眼間九珠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
九珠聽著慕婧的囑咐,點了點頭,直到人離開才拍了拍臉頰,扭頭看了眼殿里的丫鬟,見她們都沒有盯著自己,臉色才緩和了些。
一整日,九珠都捂著肚子懨懨的趴在桌子上,時不時的打瞌睡。
趙承玨蹙眉,“病了?”
九珠撐開眼皮斜了眼趙承玨,還沒開口,一只大掌觸上了九珠的額,還是那股熟悉的味道,九珠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多聞兩口。
“讓丫鬟請個大夫瞧瞧吧!壁w承玨道。
“不用了,這是女兒家的事你不懂!本胖樽鲋绷松碜,沒好氣斜了眼趙承玨。
趙承玨的確不懂,恰好魏莘來探望,話說一半魏莘就懂了。
“表弟的確幫不上忙,這也不是什么病,過幾日就好了,也是好事。”
趙承玨稀里糊涂的看著魏莘,魏莘清了清嗓子,低聲說了幾句,趙承玨這才恍然大悟。
“到底是娶了妻的,懂的不少。”趙承玨哼道。
魏莘也是無奈,萬映雪的小日子很準時,每次到日子就將魏莘攆去書房,魏莘怎么會不懂?
“一回生二回熟,往后就明白了!蔽狠芬娋胖樽呓,聲音拔高,“你才是奇怪,明明院子里都有三個側妃了,卻還是什么都不懂,自找苦吃!”
趙承玨的臉色瞬間就沉了,看著魏莘大搖大擺的進門,拳頭捏的嘎吱嘎吱響,恨不得掐死魏莘。
九珠頓住腳步,眼眸微挑起不悅,連帶著看魏莘都是目光不善。
魏莘摸了摸鼻子,“過兩日皇上要辦一個比武大會,各國的使臣都可以參加,公主會不會去下賭注?”
“與我何干?”九珠哼道。
瞧,氣還沒消呢。
魏莘倒也不計較,又說,“可是公主的婚事就這么僵持著,也不是個辦法啊,私底下很多人都說,皇上會讓這次比武大會贏了的人,娶公主!
九珠瞪了眼魏莘,“都是瞎傳的,父皇怎么會這么隨意將我打發(fā)出去,況且,我是要留在大雍的,還要養(yǎng)許多許多美男子呢!
“聽聞大雍勇士很多,公主是不是對大雍的勇士沒信心?”
九珠聞言謝了眼魏莘,“你不必拿話激我,我才不會上當!
魏莘忽然蜷著拳放在唇邊咳嗽兩聲,然后對著趙承玨道,“墨離啊,你先回避,我和公主還有兩句私房話要談!
趙承玨擰眉,良久才離開。
魏莘湊上前對著九珠說,“其實從你離開太子府以后,殿下就外征南姜了,七年內(nèi)踏足太子府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那幾個側妃都是擺設,我敢向你保證,殿下一次都沒碰過。”
九珠蹙眉,半信半疑地看了眼魏莘,很快又說,“魏大哥怎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
魏莘環(huán)視一圈又在九珠耳邊嘀咕兩句,九珠小臉爆紅,伸手推了一把魏莘,恨不得伸手將魏莘的嘴縫上。
魏莘咳嗽兩聲,視線落在了別處,將剛才趙承玨詢問自己的話一一說了遍,試問身邊有女人的男人,怎么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九珠捂著臉瞪著魏莘。
“公主!
阮衡陽和唐曄忽然出現(xiàn),兩個人也是聽了武術大賽的消息匆匆趕來的,卻不巧正好看見了這一幕發(fā)生。
少女嬌羞,男子溫潤,有些刺眼。
“你們怎么來了?”九珠問。
“公主,我先走了,剛才的事公主一定要考慮考慮,只要公主點頭,保準解決的妥妥當當,不留后患。”魏莘意有所指。
“誰稀罕?”九珠哼了哼。
魏莘收回目光,沖著面前的兩位點了點頭,“安陽侯,阮公子。”
“魏世子這么早就來了,畢竟魏世子也是個有家室的人了,又何必摻合其中……。”
“非也,皇上不是說了,每個人都有機會參與,只可惜了安陽侯晚了一步。”
魏莘兩只手靠在后背,悠閑的抬腳離開了鐘靈宮。
唐曄緊緊捏著拳,這次武會,唐曄是沒有資格參加的,唐曄沒有想到短短幾天的時間,皇上竟然會舉辦武會,早知如此,那個賭就不該應承。
簡直讓唐曄猝不及防,連準備都來不及。
魏莘臨走之前瞧了眼趙承玨,還故作一臉神秘,“經(jīng)過我反反復復地試探,九珠心里還是有你的,就如同當初的你一樣,隔著一層窗戶紙,還有些迷迷糊糊,你們之間最大的障礙還是那三個側妃,一日不解決,你留在這里也沒用!
“你還說了什么!”趙承玨冷著臉問,“這次比武大會又是怎么回事?”
“這是皇上自己想出來的法子,對你來說是個好機會,我不過替你爭取,順便扯掉了那層薄窗戶紙,我相信表弟你可以獨當一面,迎戰(zhàn)那些人!
魏莘聳聳肩,“表弟啊,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趁著趙承玨還沒有發(fā)作之前,魏莘趕緊溜了。
趙承玨抬眸就看見另外兩個人也出來了,兩個人的臉色都不算好。
等兩人走后,趙承玨才回到了廊下,屋子門緊閉,丫鬟全都被攆出來了,看不見也聽不到里面的動靜。
等了一會,趙承玨敲了敲門,“九珠,是我!
等了許久,里面還是沒有任何動靜,趙承玨推門而入,環(huán)視一圈也沒找到人,繞過了屏風,才看見九珠坐在桌子前。
手里提著筆習字,握筆的姿勢,和筆尖下的字跡,讓趙承玨身子微愣。
“啪!”九珠將紙捏成一團給扔了,紅著眼睛瞪著趙承玨,“你來做什么,是不是你們每個人都要來逼著我,就因為我是公主,是不是!”
趙承玨蹙眉,聲音不自覺柔和了三分,“剛認識你的時候,你才四歲,我就不知你是公主!”
“可你后來知道了……”
“我本就是北縉太子,什么都不缺,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九珠噎了。
“這么多年,我可曾向大雍討過一兵一卒?”
九珠不語,依舊像是炸了毛的刺猬,情緒激動。
“我是太子,身邊難免也會有側妃姬妾……”
說起這話時,九珠哼了兩聲眼中還有譏諷之色。
“那時你還小,什么都不懂,但現(xiàn)在也不晚!壁w承玨走近了九珠身邊。
九珠拿眼瞪他,“誰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著你不成,三個側妃,個個貌美如花,還有兮兒,兮兒……兮兒還說懷了你的孩子……!
趙承玨眼眸暗沉,“那你信一個你撿來的丫鬟,處處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還是相信我?”
九珠不語,潛意識里九珠還是偏信趙承玨的,畢竟和趙承玨相處時間最長。
“那側妃的事總該抵賴不掉!”九珠抬眸對上了趙承玨的眼睛,氣鼓鼓的。
趙承玨軟了態(tài)度,如果能回到從前,說什么也不會讓這三個女人進府,簡直頭疼。
“是我的錯。”
趙承玨本想把嫡妃的位置留出來,等著九珠長大,千算萬算沒想到清師父帶走了九珠。
“本就是你的錯,我走的時候你也沒有出現(xiàn),我給你寫信,你也不回,說什么沒碰過側妃,都是騙人的謊話,我不會信的!”
九珠又坐下繼續(xù)習字,趙承玨聽著卻是蹙眉,“什么信?”
九珠捂著耳朵,“不聽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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