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臨裳郡主被氣笑了,這幫人還真敢想。 “宋婠的所作所為與宋家無關,但皇上未必肯相信,也要給百姓一個交代,不管怎么說宋家絕無心思要算計九王妃。” 宋石堰眸光一沉看向了臨裳郡主,“不管之前發生了什么,此次事關整個宋家,九王妃身為宋家女不能坐視不管,任由宋家被皇上嚴懲。” “臨裳,父親說的沒錯,宋婠從小性子爭強好勝,也是一時糊涂或是被人慫恿了,宋家真的不知情” 宋大夫人也跟著勸,從宋婠出事的那一刻,宋大夫人就已經放棄了宋婠了,心中雖不忍,但宋婠一人終究不及著整個宋家重要。 臨裳郡主一把抽開了自己的胳膊,離宋大夫人遠了些,看著宋石堰冷笑不止。 “可笑,別以為宋家那點主意我不知情,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該承擔后果,別提什么親情,是你們一直心思不定被人利用,差點連累了九王妃,此次若不是東窗事發,宋婠興許就是宋妃娘娘了,腳踩兩條船從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宋石堰臉色微變,冷凝著目光,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有幾分惱羞成怒。 宋石堰一開始想要投靠的人就不是趙曦,也從未認定趙曦將來有機會登上那個位置。 一方面還想憑借九王府能替宋家謀劃一些好處,一方面還希望明豐帝打壓九王府,甚至甘心做明豐帝的劊子手,為難九王府,取悅明豐帝,期待著趙曦倒臺以后,能夠一躍成為明豐帝身邊的紅人,恢復宋家爵位。 “當初陸老夫人得知九王妃的事從中挑撥,也是你們添油加醋,讓太后誤認為九王妃是個不貞節女子,差點退了這門親事,幸虧九王爺心性堅定,沒有被你們迷惑。” 臨裳郡主深吸口氣,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手指著宋石堰,“既是這樣,宋家這般不希望婧姐兒成為九王妃,又何必舔著臉來求情呢?難道斷了一條胳膊的代價還不夠嗎?” 宋石堰緊攥著拳頭,“這其中許有誤會,宋家怎么會不希望九王妃好呢,當初的事宋家也是被蒙蔽了,陸老夫人畢竟是太后娘娘的生母,何況那些事即便宋家不提,稍稍打聽便可知曉。” “少在這里假惺惺了,九王妃失寵,說不定宋家還能入了宮里那位的眼,誰不知九王妃代替的是華陽大長公主府,而不是你日薄西山的宋家!” 臨裳郡主憋了一肚子氣了,這幫人臉皮太厚,明明就是要算計宋婧,遇到困難了,卻還要讓宋婧承了這份情,卑鄙! 臨裳郡主心里默默的罵了一聲明豐帝卑鄙,故意吊著宋家,逼著宋家來九王府討回免死金牌。 “臨裳,你怎么能這么說呢,宋家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替九王爺效勞,只是你們母女兩個對宋家誤會太深了。” 宋大夫人佯裝聽不懂臨裳郡主的話,自顧自的勸。 “宋大夫人,上一次放過你的時候,我就曾警告過你那是最后一次,你是知道我的性子,錙銖必較,事實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 臨裳郡主冷眼瞥了眼宋大夫人,“宋家從一開始將宋婠悄悄送進宮的目的是什么,我也懶得戳破了,你們識相點還是趕緊離開吧,免得九王爺回來看你們驚擾了九王妃休養,發起怒來,可別怪我沒提醒。”。 “你!”宋大夫人被噎住了,“臨裳,你怎么就這么狠心?” “狠心?”臨裳郡主臉上的怒火熄了三分,冷笑,“九王府,郡主府以及華陽大長公主府,還有慈和宮,這個時候沒有找宋家麻煩,已經是天大的仁慈了,做人可要知道分寸,別忘了自己的份量!” 宋大夫人緊咬著唇一句話也辯駁不出來了,臨裳郡主的心有多狠,宋大夫人是領教過的。 幾個人急了,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萬一趙曦回來了,宋石堰下意識的捂著胳膊,眼眸中閃過一抹驚恐。 宋石堰瞥了眼宋韞,宋韞本能的后退,礙于宋石堰眸光銳利只好硬著頭皮再次開口。 “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宋家是有錯,總該給宋家一個贖罪的機會吧?不管怎么說在場的都是九王妃的至親,既有生恩又有養恩,不是簡簡單單和離就能斷了關系的。” 宋韞話落,宋晏立即接了一句,“二弟這話沒錯,我們也有自知之明,宋家遠不如華陽大長公主府那般尊貴顯赫,也給不了九王妃什么,能做的就是不給九王妃增添麻煩,所以,只要九王妃此次那出免死金牌讓宋家度過難關,從今以后宋家再也不找九王妃一次。” 宋石堰點頭,算是默認了兩個人的話。 “當然了,若是將來九王妃有用得上宋家的地方,宋家赴湯蹈火絕不推辭,臨裳,你是個聰明的,莫要因你一人對宋家的偏見,連帶著影響了九王妃,應該要從大局著想,做大事者不拘小節。” 臨裳郡主指甲掐入了掌心,被這群人的無賴氣的火冒三丈,根本就不講理,只一味的避談自己的錯處,緊抓著那點親情不放。 “罷了,你們說什么便是什么吧,見了九王妃也是無用,這免死金牌并不在九王妃身上,九王爺半個時辰前剛進宮,你們若要,得趕緊去追,興許還能來得及。” 臨裳郡主忽然笑了笑,一句話讓在場的眾人變了臉色。 “不可能,這是皇上賜給九王妃的,怎么能給九王爺呢?”宋晏急了,顯然不相信臨裳郡主的話。 “這話就奇怪了,這令牌是九王妃的,九王妃愿意給誰就給誰,自然是給能用得上的人了,難不成白白浪費一條性命,給那些狼心狗肺的人?” 臨裳郡主此刻也不氣惱了,反而找了個凳子坐下,丫鬟立即捧上一杯茶,臨裳郡主神色悠哉。 “九王妃剛喝了藥睡下,是不見任何人的,若要鬧起來,這府上最不缺的就是侍衛了。” 臨裳郡主開口堵住了宋大夫人的話,宋大夫人訕訕的喃喃著唇,她剛才就是要說見宋婧。 屋子里的氣氛僵持著,幾個人面面相覷,臉色十分難堪。 “九王爺堂堂一個王爺怎么會要女子之物呢,你是不是弄錯了?” 宋石堰不擰眉玩笑似的看著臨裳郡主。 “笑話,也不看看那是個什么物件,不著急就等著吧。”臨裳郡主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緩緩離開了大廳。 屋子里幾人愣住了,宋韞率先看向了宋石堰,“父親,現在怎么辦?” 宋石堰的臉色陰沉難堪,閉上了眸子,有些失望,“是咱們來晚一步了。” “那要不要等”宋大夫人是不愿離開九王府的,不肯放棄最后的機會,說不定一回府,那邊圣旨就來了。 “等?”宋石堰睜開眼,渾濁的雙眼迸發出一抹冷意,嚇的宋大夫人一激靈,喃喃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九王爺剛失了嫡子,你以為還能白白將免死金牌讓給咱們?” 宋石堰來之前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這塊金牌不好拿。 “那父親為何還要來九王府?”宋晏同樣很失望,只不過有些話不敢提,整個人一瞬間像是蒼老了許多。 宋石堰緊抿著唇,勾起一抹冷笑,“宋家總不能坐以待斃任人宰割,皇上要的并不是這種結果。” 宋韞忽然背脊一涼,有種不詳的預感在心頭縈繞。 這頭臨裳郡主的腳步剛走出去沒多久,丫鬟匆匆趕來,“郡主,不好了,宋二爺觸柱了!” 臨裳郡主的臉色猛然一沉,緊緊拽著丫鬟的手,被氣的呼吸緊促,不得不扭頭折回。 “二弟,你怎么這么傻啊”宋晏哭聲傳入耳中。 臨裳郡主看著地上躺著的宋韞,額頭上有一處傷口正在不停的流血,宋韞臉色慘白閉著眼,不知是死是活,此舉直接勾起了臨裳郡主的怒火。 “這回你滿意了,二弟知道他對不起九王妃,這么多年來一直虧欠九王妃,要是九王妃因為這個針對宋家,那便是枉為人女了,二弟怎么說也是九王妃生父,逼死生父,九王妃就不怕遭受天譴嗎?” 宋大夫人一邊哭一邊高聲喊著,“是我們的錯,我們本就不該來九王府討嫌,二弟” “罷了,抬走吧,宋家是死是活我們都認了,別給九王妃添麻煩了。” 宋石堰恍惚之間蒼老了十幾歲,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讓人抬著宋韞。 “卑鄙!”臨裳郡主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要是任由宋家幾人抬著宋韞離開,這一路不知要被多少人看見,旁人只會說九王妃心狠手辣,連生父的性命都不顧及了,畢竟陷害宋婧的是宋婠,與宋韞這個生父無關,宋韞就是被九王妃逼死的。 臨裳郡主很快就想清楚了宋家的目的,站在門口,“免死金牌絕無可能,你們到底要做什么!” 宋石堰站起身,淡淡的瞥了眼臨裳郡主,“宋家只想要一條活路,并無他意。” 臨裳郡主看清了宋石堰眼底深處的挑釁和晦暗之色,氣息有些不穩,早知如此就不該讓他們進門。 “今兒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選擇的,要么,讓九王妃進宮去求情,要么,免死金牌給宋家,京都城誰不知道九王爺寵愛九王妃,只要九王妃提起,九王爺必然會答應,你放心,只要宋家解決了這次危難,絕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宋石堰語氣緩慢,壓根就沒在意地上的宋韞。 臨裳郡主怒極反笑,根本不信宋石堰的話,她相信只要這次妥協,宋家就當是個大麻煩,會一而再的來找宋婧麻煩。 “這么多年了,手段還是如此卑劣,只要能利用上的人絕不手軟,哪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宋石堰,你好卑鄙!” 臨裳郡主從一開始就沒看上過宋家,帶著宋婧和離是她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事情。 “臨裳,這是宋家的家事,你不過是個外人罷了,九王妃也不想背負弒父的名聲吧,趁我們還沒離開趕緊去找九王妃。” 宋石堰瞥了眼臨裳郡主,并未在乎臨裳郡主對他的奚落和嘲諷,威脅道,“否則耽擱了,你可擔待不起!” “你!”臨裳郡主氣結。 忽然背后傳來冷冽的聲音,聽的讓人肅然起敬。 “岳母擔待不起,不如本王來承擔如何?” 臨裳郡主扭頭,只見趙曦身披黑色大氅,被侍衛簇擁著不緊不慢地朝著這邊走來,臉色緊繃,渾身散發著一股渾然天成的霸氣,眼眸冷冽無底的深淵,只一眼便足以令人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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