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銅陵縣衙之外人頭攢動,群情激奮,呼喊之聲此起彼伏,一片沸騰。 喧鬧的人群中,好幾個光膀子漢子押著五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上了臺階。 先前喊話那人又錘了三聲鼓,提了提氣,大聲道:“大家看看,就是這些烏斯人!他們佯裝來我們銅陵做生意,實則偷竊我銅陵布防之機密,銅陵關在在抵御外侮,讓我們銅陵百年沒有戰事。可是這幾個人要壞我關隘的防守,引敵兵進來,讓我們銅陵陷入血海之中,可氣!可恨!你們,這些烏斯細作該不該殺!” “殺!殺!殺!”人群中又爆發出了憤怒的呼喊,人人血脈噴張,眼露兇光,那些“烏斯細作”在劫難逃。 “你們圖謀不軌,意欲害我銅陵百姓命喪你們屠刀之下,其心可誅啊!你們可知罪嗎!?”那人得不解氣,還要挨個狠狠踢上幾腳。 有幾個老百姓已經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沖上了臺階,對著那幾個“烏斯細作”就是一通亂打。旁人看了覺得大快人心,摩拳擦掌,一涌而上,想要盡情的發泄一番! 幾個衙役一直躲在角落,他們知道那幾個烏斯人是一直和官府打交道傷人,經常往來于銅陵關內外之間,就算去年古蒼河之戰最激烈時,也沒人找他們麻煩。可這次戰火極有可能燒到銅陵來,那些烏斯商人就只能當替罪羊了。 衙役的視而不見就算是默許了那人煽動百姓、動用私刑的行為,但看事態有些控制不住,這要是在衙門口打死了人,可不過去。 這時再想去攔阻,已經是來不及了。一衙役喊道:“不可傷人性命,殺人是要償命的!” 這一喊確實有點用,一些膽的人直接就被嚇退了。可總有些人脾氣很大,有一人推開衙役,喊道:“你幾個兔崽子整就在咱們老百姓面前逞能,作威作福慣了,一見到烏斯人,怎么就軟了!?他幾個是烏斯的細作,你們不敢動他,我們敢,我們來!”這一番話好是提氣,先前被嚇退的人也壯著膽子又圍攏過來。 幾個衙役拼命攔住,遭了不少黑拳,看這架勢,再這樣下去只怕要給這幾個烏斯人陪葬,費了好大的勁才擠出了人群,躲進縣衙,趕緊關上大門。 尤明在遠處呆呆站著,他自己曾被誤以為是烏斯細作,受了三慘絕人寰的嚴刑拷打,這時看著這幾個所謂的“烏斯細作”,突然就想起了自己那些慘痛遭遇,心里生出了許多同情。 “荒唐!為何要把憤怒泄在無辜人的身上?”尤明咬牙切齒,自言自語。 “他們是烏斯細作,罪大惡極死有余辜,怎么就無辜了?”一嬌嫩的聲音道。 尤明一愣,往身旁一看,原來是那個女扮男裝的姑娘。 “你怎知他們就是烏斯細作?就憑那個人一個人的就能信了?他們剛才有機會自證清白嗎?”尤明正色道,“那人煽動百姓,顛倒黑白,把城外馬場打死一個烏斯人,硬成被烏斯人打死了一個人,這才是其心可誅!” “那你的,我怎么信得?” “我親眼見的還會有假?我還……我還參與了,揍可他幾拳,給了他幾棍子,怎會有假!”他心想兩國關系已然破裂,那參與打死盜馬賊巴圖爾的事情也不用刻意隱瞞了。 那女子輕蔑一笑,道:“他們打烏斯人,你覺得荒唐,你打死了烏斯人,這就不荒唐嗎?” “這兩件事能一樣嗎,時候黑燈瞎火的,只知道打的是個盜馬賊,哪管他是楚人還是烏斯人,反正盜我們馬的都不是個好人,害得我們受盡處罰先打了再……只不過下手重了些……” “我又不在場,聽你一個人,一樣不能相信。”那女子道。 “你若不信,那去問問衙門的劉捕頭就知道了,他可是親眼見到的!” “好,就這么定了!到時候人散了,進衙門里去問上一問,看你的是真是假!” “若我的是真的,那便如何?” “你的若是真的,我便答應你辦一件事情!” 尤明心想:“這倒可以,到時候找她要五兩銀子,她應該出得起……十兩應該也給出……要不要個二十兩……總不能賴賬吧……” 那女子見尤明不答話,便道:“要是你的是假的,你又如何?算了,看你的樣子,應該沒什么錢財,本公子權當跟你玩上這一局。” “誰我沒錢財了……我賭二十兩銀子,要是給不起,我……我給你當牛做馬,服侍你一輩子!”他知道自己穩贏,所以才敢壯起膽子如此。 “呵呵,好,我也賭二十兩。錢財而已,本公子可不能在你這里失了面子。” 尤明心中竊喜,又有些懊惱,早知道上個一千兩,那女子豈不是也要跟上?發財致富竟就要靠富人家的傻閨女…… 那女子又笑道:“你參加鄉勇的決心要是像下賭注這般堅定,那我就直接認輸,把錢給你好了。” 尤明不悅,道:“你這話什么意思?怎么老是針對我!” 那女子道:“你看,這里個個都是義勇之人,比起你來,誰不強上百倍。” 尤明不屑道:“你要真是這么想的,我就可以明白告訴,那你可就失望了,別看這些人現在鬧得歡騰,只怕沒幾個人真愿意加入鄉勇!” 那人道:“你這完全是人之心看人,這便過去瞧瞧,看看已經記錄了多少人了。” 做登記的那個士兵在混亂初現苗頭時,就已經把桌椅搬到一個角落里躲著。其實他反應有些過激,就憑他穿著的一身戎裝,沒人會敢帶頭招惹他。 那女子帶上尤明走過去問道:“現下已有多少人應征了。” 那士兵瞪了她一眼,道:“問這干什么?鄉勇不收女人,若是男人都戰死了,你再來吧。” 尤明一愣,心想:“看來不是我眼神好,人人都看得出她女扮男裝啊……” 那女子卻不惱怒,語氣平和,問道:“你可是齊本昌齊總兵部下?” 那士兵猶疑了一下,輕聲道:“正是,敢問姑娘是?” 那女子擺了擺手,道:“家父與齊總兵是故友。我到銅陵來看慶典,算錯了時間,來晚了幾。恰逢兵事又起,只可恨不讓女子征戰沙場。想問問已有多少人應征鄉勇。” 那士兵拿出名冊,嘆道:“若這里的人有姑娘一半捐軀赴難的氣概,何愁擋不住烏斯人。” 那名冊上字雖不好看,但還是十分工整,看得出寫得慢還是有些道理的。那女子數了一數,不過二十來人而已,連半個城墻都占不滿,如何守城? 看著群情激奮的幾百號人,和名冊上寥寥幾個名字相比,確實是反差太大。 她心里不好受,但不愿認輸,對尤明道:“這布告貼了沒多久,應征人數少十分正常,不算數的。” 她本以為尤明會得理不饒人,會嘲諷一番。見尤明兩眼直勾勾盯著她,表情怪異,把她盯得心里發毛,不知會遭到怎樣的奚落。 等了片刻,卻聽尤明道:“你的齊本昌齊總兵,是不是去年古蒼河之戰督運糧草的齊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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