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百全和祝玲瓏老兩口,一大早的看到孫子孫女帶著孩子們一起回來看望他們,樂的合不攏嘴。老兩口在家雖然有人照顧有人陪,但是仍然會感覺冷冷清清。兒子、閨女、孫子、孫女幾乎不間斷的輪流回來看他們,但仍舊是不能滿足他們對兒孫繞膝的渴求。
“春香他們又沒回來啊?”
祝玲瓏沒看到春香兩口子,連他們的孩子也沒看到,有些失望。春香一家在京城,一年到頭最多能回來三趟,少的時候也就過春節時才回一趟。去年更是連春節都沒回來成,這越見不著就越想的慌。
春香的情況草香知道,連忙回答奶奶:“奶奶!四姐跟四姐夫啊!您這段時間都甭惦記他們回來,他們是真忙。”
“奶奶!我們這么多人陪著您還不行啊?非得要春香回來嗎!”
劉桂香佯裝吃醋的跟奶奶攪嘴!
祝玲瓏嘴一癟:“我都一年多沒見著春香了,就不能問問她?!我跟你老資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見一面就少一面,巴不得你們都在家陪著,誰都別走。你們可照?”
當然不可能!劉桂香心虛的摸摸鼻子,拿眼睛直瞟草香,想讓草香打圓場。草香抿著嘴悶笑,才不幫她,誰讓她老大不像個老大的樣子,非要找懟!
祝玲瓏也知道孩子們不可能都留在家陪他們老人,只是了一下怨言就過,懟完就轉身追著最小的幾個重孫子、重孫女后面求摟一摟、抱一抱。
家里人都走了,只有兩老人在家,光有謝成路媳婦一個陪著連帶照顧他們,劉余金總是不放心。水庫那邊的垂釣因為水庫的魚能治病的謠傳,越傳越邪乎。釣魚的、買魚的都非常多,謝成路白天的時間基本都在那邊幫忙,晚上回來的很晚。怕就怕白天的時候,老人萬一有個什么情況,都分不開人手出去叫人,便又把在老莊那邊做事的謝成樹媳婦分派了過來。
即便家里有兩個幫忙做事的人,但是草香他們一回去,廚房里仍舊是忙不過來。杏香丈夫周啟沖是劉家幾個女婿當中最勤快的一個,他一到家跟爺爺奶奶打過招呼之后,就去了廚房幫著兩個表嬸剁骨頭、切肉。
杏香兩口子的服裝生意做的很好,他們主打產品只有兩個,一個是男女時裝偶爾會設計幾款時尚家居服一個是童裝。其他的,例如制服、睡衣、運動服、校服、一些單位特定工作服這些,他們也做,但主要還是限制在只接別人的訂單加工,卻不會自主設計或經營。
廠子有兩個,一個專門加工自家主打成品,一個專門用來加工外面接的活。自主經營和代加工這兩塊,一年也能讓他們得利五六百萬,是稅后純利。按說,兩口子年紀輕輕的就有這樣的成績應該是趾高氣昂的,而這兩口子卻很低調。
一個原因是娘家人都不差,他們算不上多厲害另一個原因就是周啟沖在老家那邊招人嫉恨了。有一年回老家過春節太招搖,開了新買的跑車回去,在家門口的地方還會被人碰瓷,說理都說不過。所有的聲音都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反正你有錢,賠點就賠點。挺到最后,還是賠了十萬塊錢!人家無非就是逮著他有錢,又加上過春節,誰也不愿意大新年的,弄個人在家打滾撒潑。
這件事給周啟沖和杏香的沖擊很大!之后,基本上不回周啟沖老家那邊,在外的言談舉止也變得謹慎謙卑。尤其是周啟沖,要不是身份所限,他只怕都要過回到結婚前的樣子去。
廚房里的堂妯娌倆看著表侄女婿麻利的系起圍腰帶子,動作熟練的拿刀切肉。盡管是已經見慣了的,但還是見一次贊嘆一次。
而此時,周啟沖的老家,他的一個堂叔也在跟他爸爸感嘆:“我在回來的客車上,看到老沖子又跟著他大舅哥、姨姊妹他們回來了!乖乖!一家一輛小轎車開著。聽車上那些認得車子的小青年講,那些車子都是豪車啊!老沖子真是給我們家這些人給傷狠了,離家這么近都不拐個彎回來一趟走走。說起來,我們老周家也是真不行,看看侄媳婦她娘家,那老劉家人多團結吶。當年老沖子碰到那事,要是擱在劉家,只怕那胡老頭子就被劉家人給活撕了。看他敢不敢去劉家歪著撒潑鬧事?”
周啟沖爸爸當年的傷已經治好,現在跟正常人一樣行動,但是重體力活還是不能做。不過,他們老兩口有大兒子周啟沖每月給生活費,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就連養雞養豬都是老婆子在伺候。大兒子一家不回來,他并不傷心。因為,每次兒子跟劉家姊妹回老家,都會提前打電話給他,讓他兩口子把牲口拾掇好,吃過飯就去兒媳娘家跟他們聚聚,順帶看看孫子孫女。不過,這話他不愿跟堂兄弟說,免得他們又瞎說兒子怕媳婦,他們兩口子上趕著親家這些傷人的話來。
“哎!那些事都已經過去好些年了,老說也乏味。老大不來家,我就跟他媽過去,看看孫子孫女。老大給我新買了個電動三輪車,我們騎著要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到,人還不累。”
他這堂兄弟聽到電動三輪車就羨慕的吸溜一下口水,那玩意是真好。這堂哥連個鋤頭都不能扛,竟然能夠馱著一車稻子呼呼的跑,連個汗珠子都沒有。他也想擁有一輛,可是得要大幾千塊呢!想來想去還是舍不得買。
周家聊天說話還算平靜,于紹嶺的邵必文卻差點跟人打了起來。往年于紹嶺的年輕人都在外面打工,不到春節不回來。今年是國家有政策,在八月底九月初之前,所有的一代身份證都要作廢,需要出示身份證的必須以二代身份證為有效證件。所有在外打工還沒有辦理二代身份證的,都匆匆忙忙的趕在這時候回鄉辦證。因為換證的人多,干什么都要排隊,很多人在家停留的時間就長了起來。
于紹嶺的這些年輕人也不例外!
零零年之后,國家改革開放已經有些年頭,國家財政和各地方財政都有些錢。且有要想富多修路的口號喊著,于紹嶺旁邊那條被棄了上百年的棧道,竟然重新修建了起來。從大別山區的某基地一直連到長江某口,算是把他們這邊的幾個內6縣與水道連接了起來。這路是按照國道的規格修得,寬敞平整,草香她們回去的時候,都喜歡走這條道。走這條道就勢必要經過于紹嶺,因而,于紹嶺的人總能看到他們經過也是很正常的。
以往,邵必文總是聽到別人跟他說,看見劉家怎么怎么滴,他想聽就聽不想聽就走,倒是沒有什么沖突。可是今天他偏偏從派出所照完相回來的時候,正好跟劉家的車子同路。當時他騎著自行車,對面有一輛大貨過來,劉家的幾輛車都放慢了車。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正好偏頭看了看,便透過車窗看到了坐在右邊后座的劉杏香。
從看到劉杏香開始,他就不停地在心里自問,當初劉家就算沒有現在這么有錢,那生意也已經做得不錯了。自己當時怎么就糊里糊涂的,聽了大姐的話要鬧事退親?如果自己當時沒有退親,現在即便不能像姓周的這樣做大老板,哪怕跟在劉杏香后面打打雜,也比他現在打工掙點苦力錢強啊!聽說,姓周的好些親戚都進了他們廠里,最差的一年都能到手六萬多。聽說姓周的那個一開始就跟著他們干活的堂妹,現在都做廠長了,一年二十萬,還給一套省城的房子。
如果、如果、如果
這個如果假設的越多,邵必文這心里就越難受,等到家的時候,只覺得一團火在心口洶洶燃燒。偏偏這個時候,那總愛擠兌他的堂兄弟又來嘲笑他、譏諷他。三言兩語之下,邵必文再也憋不住心里的羞惱,攥起拳頭就要錘他。要不是他那堂兄弟跑得快,只怕這頓湊輕不了。
其實杏香在路上的時候,也認出了騎著自行車的邵必文。只不過,爸爸的傷早就好的沒有任何遺癥,當年的恨也成了過去,再見到也不過是個陌生人。車子一霎而過,她的關于邵必文之記憶也跟著一剎那消失。邵必文還在悔恨交加的不能自拔,杏香已經開開心心的跟著大家一起坐在飯桌前,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享用著劉家特有的美酒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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