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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魂者 盜魂者 正文 第68章 拉幫香

作者/天工匠人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    何玲看了看我們,轉過身走到香爐前,又聲了幾句什么,才把檀香插在里頭,轉過頭:“童海清,今要平的是你的事兒,你自己看香火頭(來求平事者給仙兒上香,平事弟子觀察香火燃燒的緩急判斷事情的輕重,和把脈診斷差不多是一個意思。)”    童海清的奶奶不是普通人,估計之前沒少給她一些有的沒的。    她面色一整,碼齊三支檀香點燃,恭恭敬敬的朝著房梁拜了三拜,閉眼凝思片刻,將檀香插入香爐。    供奉完畢,飯菜在香案上擺了一刻鐘,何玲才把素菜留在案上,葷菜撤到了八仙桌上。    麻子推了推我,聲:“看見童女士那三支香沒?咱的都燒完了,她那還半死不拉活的,這塊兒骨頭真他媽難啃。”    我問:“刺激嗎?”    麻子一笑:“比下斗刺激。”    白曉雨這會兒都不怎么敢吱聲了,童海清卻忍不住問:“我聽奶奶,出馬供奉不是要全素嘛,你們為什么連雞鴨魚肉都供上了?”    麻子一邊啃雞脖子一邊:“再聲明一次,我們尊敬仙家,但我們不是專門搬桿子出馬的。”    “麻子哥,你行了啊,用不著跟她多,趕緊多吃點兒,少喝點兒,晚上好干活。”何玲給他夾了個雞腿兒。    白曉雨對我們有事相求,有點兒巴結的意思,“玲姐,你也多吃點兒,雖然我不知道晚上會發生什么事,可……我一定會盡力幫忙的。”    “嘿,她就是個死人,用不著吃東西。”    “童海清,你什么呢?”我頭一回沖她發火,“玲,把錢退給她,讓她滾,立馬走!”    童海清頓時臉色煞白,慌慌張張的站起來,“別,我錯了,對不起,我向你們道歉,求你們別趕我走!”著連連向何玲鞠躬。    “坐下吧。”何玲面無表情的:“仙兒都拜過了,我不會把錢退給你。”    我見白曉雨瞪大眼睛看著她,吸了口氣,剛想話,何玲卻搶著給白曉雨夾了塊兒魚肉,“曉雨,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童海清的對,我根本就是個死人,用不著吃喝。風哥不是我男人,是我老板,只是我們這一門比較特殊,作為一個打工的,我現在必須跟他秤不離砣。”著她給了白曉雨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領會。    我看得氣沖頂門子,索性誰也不搭理,只顧埋頭吃喝。    白曉雨可沒能領會何玲的眼神,只是繼續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她。    何玲做事夠絕,直接拉著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脖子里的大動脈上。    結果白曉雨午飯都沒怎么吃。    下午香燭店沒開門,顧麻子一直在店里扎紙。    我看了看他先前扎的那兩把大紙錘,有些哭笑不得,用蹩腳的四川腔調問:“麻子,這東西頂個錘子用啊?”    “嘿嘿,實話跟你了吧,這都是玲妹子交代的。你平常老顧著上下班兒忙活錢了,業務技能還不如她熟練呢。你那血符是干什么用的?就會畫在杯子上掄人家?呵呵,你一定不知道金木水火土哪一類家伙最趁手。”    被他一,我想起剛才的事兒,又有點兒煩了,“你好好話,別拿腔拿調的。”    麻子瞄了我一眼,“木頭養物滋土,燃于火浮于水,用來做對付妖邪的家伙最帶靈氣。紙是木漿做的,竹即是木,其它的自己問何玲去。”    就這么磨磨叨叨到晚上,麻子一共扎了六把紙錘,拉著我一起把紙錘藏在了前屋、院子里、后屋,甚至房上也放了一把。    何玲一下午都在跟白曉雨和童海清圍著八仙桌聊兒。    吃晚飯之前,有點兒莫名其妙的開了三瓶二鍋頭,擺在了香案上。    童海清又忍不住問:“不是胡家仙兒……”    “你閉嘴,從現在開始沒你話的份兒。”何玲冷臉道。    吃晚飯的時候何玲對麻子特別的好,一直不斷的給他夾菜、倒酒,我都覺得吃味兒了。    我甚至想,今晚上的事兒一過,老子先拿繩子把你捆起來,然后不管你是何玲還是何秀玲,直接霸王硬上弓!    種子一播,哪怕是播在鬼地兒不能生根發芽開枝散葉,你也不能跟我生分!    吃完飯,我滿心郁悶的在院子里走來走去,啞子貓蹲在窗臺上,瞇著兩只眼睛沖盹兒。    “貓爺,平常你都躲哪兒去了?這院兒里是不是有你的秘密巢穴啊?”我閑的無聊,又或者是大戰來臨前有些緊張,想起第一次來到院兒見到啞子貓時的情形,忍不住看向當時它鉆出來的那個盆景……    高掛的圓月映的院子里亮堂堂的,只是顯得有些陰冷。    麻子再次巡視了一遍,湊到我身邊,想要些什么。    我看著他那張麻臉不由得一陣煩躁,伸手推了他一把,“離我遠點兒!”    麻子一怔,眼珠子轉了幾轉,退后兩步:“況爺,你別緊張,悠著點兒。”    “滾!”    “我……你……你怎么了這是?”麻子抬高了調門。    “我讓你滾一邊兒去!”我沒來由的暴躁,就是單純的煩。    “你他媽有病啊?”麻子也來氣了,“誰他媽慣的你這臭毛病?”    正在廚房里幫著收拾的白曉雨聞聲跑了出來,“你們這是怎么了?”完,她一下子怔住了,“你,你的嘴角怎么撇的那么狠……”    何玲也跟了出來,看了我一眼,臉上陡然變了顏色。    “進屋!你們趕緊進屋!”她拽著白曉雨、推著顧麻子往堂屋里跑。    童海清跑到門口問:“這就開始了?”    何玲一把將她推了回去,然后拉上了堂屋的門,跑回我身邊狠狠朝我胸口捶了一下,急吼吼的問:“你剛才干嘛了?”    我瞪著她不答反問:“你之前干嘛了?”    見她繃著臉不話,我更加來氣:“你在胡家的香案上開酒,瞞著我在盆景后頭點了第四柱香!你一個打更的居然想替我做主?!”    何玲渾身一震,帶著哭音:“這不算大事兒,我不想你減壽。”    “那你就左一聲哥右一聲哥的坑麻子?!”    “我錯了。”何玲服軟兒了。    “你,滾回屋去。把門兒給我敞著!”    門一開,麻子明顯的剛聽完賊話,直起腰問何玲:“妹子,你辦啥事兒了?”    何玲帶著哭腔:“對不起麻子哥,三香請仙兒,四香拉幫家,我不想風哥折壽,我在盆景后頭點了第四柱香,想拉幫請對頭仙兒。”    麻子一時沒明白過來。    童海清心翼翼的解釋:“拉幫家就是托本家仙兒找人家的家仙兒平事兒,對頭是黃皮子,玲姐應該是托胡家請了黃家仙兒……”    麻子愣了愣,“請仙兒、拉幫家……玲妹子,你之前不是想讓況爺出馬啊,你喂我吃雞、灌酒……是想請黃仙兒上我的身吧?”    何玲哆嗦著點了點頭,哭著:“風哥把拉幫香拔了,他頂了黃家的香火……”    顧麻子一怔,抬腳就往外走。    結果剛一邁出門檻兒,就聽見前頭香燭店里傳來敲門聲。    “操你大爺的,又是三長兩短!”麻子一甩煙屁股沖進了前屋。    我也沖了過去。    麻子先我一步把門板卸了下來,看清敲門那‘人’的樣貌,我倆同時罵了一句:“操!”然后又一起把門板頂上了。    外面的‘人’擂的門板砰砰發顫。    麻子用肩膀抵著門板,從兜里掏出他的中華盒子,自己叼了一根雜牌兒,又往我嘴里塞了一根。    我‘呸’一下就把煙吐了,“抽個屁啊,大黃皮子駕著童女的紙人來了!”    麻子自顧點著了煙,倚著門板吐了個煙圈兒,“況爺,玲妹子疼你,她想讓我替你平這個事兒,你……你干嘛拔了拉幫香啊?那是她給釘夫存的陰間飯!”    “現在咱哥們兒是一個鍋里吃陽間飯的,我不能為了多吃兩口就讓你少吃兩口,真要搶那也是擱明面兒上搶。”    麻子猛地把剛抽了沒兩口的煙一摔,“操!你夠仁義!夠尿性!我顧某人也不比你次!沒到正點兒呢,那老黃皮子不敢親自來,估摸著又是個的。”    著,他把兩手拱在嘴邊兒,剛想朝后頭喊,就見啞子貓一步一步像猛虎進山似的緩緩走了進來。    麻子用屁股抵著門板,鼓著嘴兒朝啞子貓作揖:“貓爺,看你的了。”    話音一落,我倆同時往旁邊兒一閃。    門板兒轟然倒下,一個穿著紅棉襖的白臉人兒順著倒進來的門板‘吱吱’的沖了進來!    人貓的反應神經是最快的。    這點不假。    黃底白紋看似肥蠢的啞子貓呲著牙悶聲跳起,半空中四爪撓住人兒胸口猛一折腰,直接把它順著后門扔進了院子里。    顧麻子鼓著嘴把門板懟上了,咔嚓咔嚓上了插銷,趴在柜臺上拽出把椅子頂在門上。    然后他彎下腰把剛才甩地上的半截煙撿起來叼在嘴里嘬了兩口,沖我一甩頭,“后頭看看去!”    沒出后門,我就看見院子里燃著一堆熊熊烈火。    啞子貓正蹲在堂屋門口,炸著毛、呲著牙朝我們上頭的屋頂看。    “媽了個x的,老黃皮子來了?”我舔著腮幫子問。    和我并肩的麻子一推我肩膀,瞪著我:“你真把拉幫香頂了?兩個嘴角現在耷拉的跟褲腰似的。一會兒干起來,仙兒要上你的身了。”    我:“我想喝酒。”    “黃家上,請卡辣!”麻子點點頭,弓身從貨架子下面兒掏了個酒瓶遞給我,“平常在店里沒事兒干我就喝酒玩兒,不嫌臟就先頂著,香案上還有!”    我咬開瓶蓋兒,狠狠灌了一大口,嗆鼻子的老酒燒的心口窩火、頂門子放光,右腳邁出門框,斜下里一扭調了個面兒,踉踉蹌蹌的退向堂屋。    貓腰在店后門兒的麻子半弓著腰,右手攥著一把棺材釘,左手朝我比了個ok的手勢。    白曉雨反應快,看我腳步不穩,連忙上前一步從后邊兒把我架住,卻陡然驚呼:“那……那是什么?”    我上半身靠在她懷里,后腦勺貼著她半邊臉頰,順著她目光一看,就見房頂上人立著一大兩三個黃皮子。    我覺得胸悶不已,直起身,下意識的把白曉雨往后一頂,“邊兒去!”然后挺起脖子就把剩下的燒酒往肚里倒。    “把至陰童家女交出來!”房頂上的大黃皮子野剌剌兇巴巴的叫道。    “老娘命硬著呢,憑什么跟你走!”童海清從屋里伸出個腦袋喊了一句,扭頭就跑了回去,不多會兒又跑到門口,抽走我手里的空瓶,又把個二鍋頭的瓶子塞在我手里,“我奶奶過,黃仙兒上時要卡辣(酒),加油!”    我還沒來得及把瓶口湊到嘴上,就見院子里燃著的紙人被一股子湯水一潑,‘刺啦’一下黯淡下去。    白曉雨站在門口,手里拿著個空湯盆兒:“我……這火太大了……我先滅火……”    “我操!這是請誰呢?!”麻子瘋了似的從店里沖了出來,一手攥著棺材釘,一手連連拍著大腿,“況爺,要不咱硬來吧?”    話音未落,就聽廚房房頂上傳來一陣押韻的唱調:“三層板子一層,撥開烏云見青;南來的魂,北來的鬼,砸著板子抱他的腿;青葫蘆濕啊黃葫蘆干,散盡岐黃搶干……”    我抓著個開了蓋兒的二鍋頭瓶子徹底傻了……胡來上草卷(煙);黃到上卡辣(酒);狼來了上生肉……在堂口上往門口潑湯水……那……那他媽是請鬼仙!    正糾結時,只聽麻子一聲大叫:“況爺,開自家工吧,接錘子!”    眼見一個白晃晃的紙扎錘子朝我飛來,我想要縱身去接,卻猛地一哆嗦,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    “我操他媽的,白警官!你害誰呢?!”麻子大吼,“你他媽把鬼仙兒請上來了!他他媽至少要況老板十年壽命!”    我跪在院中的青石地面上,根本動也不能動,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的軀殼,一點力氣也沒有,就像是一只待宰羔羊!    “把至陰童家女交出來!”大黃皮子扯著老鴰嗓子在房上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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