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多久，一場暴雨突如其來，高速路關(guān)閉，我們不得不改走國道繞行。 剛過三點，已經(jīng)黑的像鍋底，雨越下越大，往來車輛紛紛打起了雙向燈、遠光燈，卻仍是分辨不清百米外的景物。 “得，在家不行善，出門大雨灌。”麻子叨咕了一句，和其它車一樣把車靠在了路邊，順手打開了收音機。 沒多會兒，本地臺一個女主播用很有地方特色的普通話播報：“據(jù)氣象臺x月x日15時28分發(fā)布預(yù)警，未來2至4時內(nèi)有強對流氣，我省西南部將在短時間內(nèi)出現(xiàn)強降水。預(yù)計今下午到晚間，西南地區(qū)將持續(xù)中雨到大雨，局地暴雨。請廣大市民注意出行安全。” 我和麻子同時了一句：“真準(zhǔn)！” 章承急得如坐針氈：“這可怎么辦啊？”他忍不住拍了拍我的肩膀：“況老板，劉夢雯不會去醫(yī)院傷害珂她們吧？” “應(yīng)該不會。” 我們不是保鏢，就算為了錢答應(yīng)保護誰，也不會像普通的保鏢一樣采取二十四時人盯人的防護措施，而是用黃符法陣等保護雇主的安全。 遇到事兒的時候敢拼命，沒事的時候誰愿意作死啊？正因為愛惜自己的命，所以麻子這幾又開始禍禍大公雞，用他的話叫有備無患，心駛得萬年船。 地方和大都市不同，這里養(yǎng)雞的農(nóng)戶多，也不會喂飼料，三四年的雄雞不遍地可尋卻也不難搜羅。 頭兩我跟趙大咪廝混的時候，麻子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只黑尾巴大公雞，乖乖，那尾趾足有成年人的大拇指那么長，看年歲最少也得五年多了，甚至更大，打起鳴來那叫一個響徹云霄。 《易妖》中曾有記載，‘犬不八年，雞無六載’，是居家飼養(yǎng)的雞犬禽畜，都不能養(yǎng)活的年頭太多，因為這些禽畜每都和人接觸，人的一舉一動，它們都看在眼里，人話，它們在旁邊聽，長日久就逐漸通曉了人性，能夠成精作怪。 里邊兒還記載了一個關(guān)于白犬成精后化為主人模樣取而代之的故事。我個人覺得那個主人對白犬一定不咋地，不然那狗也不會化成人形睡他媳婦兒了。 總之是，動物和人一樣，人老成精，動物年歲大了也有靈性。 麻子買那只黑尾雄雞花了七百多，打電話給何老頭，何老頭用這只雞的血調(diào)朱砂畫茅山符，比用我的血都靈。 所以……黑尾雄雞讓我娘給燉了，麻子用雞血畫了一堆的黃符，我前晚給張珂的就是。昨我們又在張珂和孩子的病房‘布置’了一下，只要她們不出病房，即便是紅衣厲鬼也沖不進去。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去劉夢雯跳樓的房子，硬把她請上來談?wù)劊劦脭n最好，如若不然就只能收了她了。 眼看國道上停駐的車越來越多，章承更加顯得不安：“況老板，我老同學(xué)家就在這附近，要不咱慢慢開，去他家里避一避吧。” 我想他大概是剛出了車禍，長時間待在車?yán)飼X得恐慌，于是和麻子打了個對眼，讓他拐出了岔路。 十多分鐘后，車停在了村里的一棟兩層樓前，我們冒著雨下了車，飛快的跑到房檐底下。 章承敲門，不多會兒一個拄著拐杖的中年人把我們迎了進去。 經(jīng)過攀談，我們得知這人叫孟橋，是章承的初中同學(xué)，畢業(yè)后就去當(dāng)了兵。 麻子接過茶水，問：“您這腿是在部隊上弄傷的？” 孟橋搖搖頭，看了章承一眼，沒話。 章承則嘆著氣告訴我們，老孟復(fù)員后替人跑運輸，后來給自己做了司機。當(dāng)初就是他開車和劉夢雯一起出的車禍，劉夢雯半身不遂，他也瘸了腿。 出意外后章承總算沒有虧待他，幫他報了工傷，領(lǐng)了筆撫恤。現(xiàn)在在家替人做些木工活計，日子也還過得去。 傍晚，雨勢不減。 “看這勢頭你們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我去做飯，實在不行你們今晚就在這兒將就一晚吧。”孟橋拿起一旁的拐杖站起身。 何玲忙起身：“我去幫你。” 孟橋一頓拐杖：“你們東北會讓客人下廚啊？”完擺擺手，示意何玲坐，一瘸一拐的往廚房走去。 我和麻子都是坐不住的人，主人一離開，我倆就背著手四處溜達。 巧的是孟橋家的墻上也掛著幾個大相框，兩人湊上去看了一陣，同時瞪大了眼睛。 孟橋的手藝倒是不差，飯菜上桌，眾人剛想動筷子，突然就聽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在我耳邊：“這飯菜吃不得，有毒！”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劉鵬程來了。 我們?nèi)齻�同時放下筷子，見章承正夾著一筷子菜往嘴里送，麻子立刻抓起自己的筷子在他手腕上一敲：“別吃！” 章承手一抖，菜掉在腿上，愕然愣住了。 麻子把筷子一撂，從身上掏出八卦鏡，對著孟橋照了照，沖我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沒看出什么異常。 孟橋也放下筷子，皺著眉頭問：“你們干什么啊？” 我直接問：“你為什么要在菜里下毒？” 孟橋一怔，“下毒？你胡什么？我怎么會給你們下毒？” 這時章承才反應(yīng)過來，看了看他，不可置信道：“這不可能，老孟是我的老同學(xué)，他沒理由做這種事。”著，他陡地愣了愣：“除非……是夢雯！” 時遲那時快，話音未落，孟橋突然猛地站了起來，拐杖橫掃狠狠地砸向章承的后腦。 這下變故突然，兩人又離得最近，想要上前攔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麻子顧不得起身，橫下一腳蹬在章承坐的椅子上，用力將他蹬翻在地。我和何玲同時起身，趕過去一左一右把孟橋拉住。 沒想到孟橋雖然身帶殘疾，反應(yīng)卻出奇的快，之前用拐杖三角的一頭去砸章承，這會兒猛地把拐杖往回一收，包著橡膠的拐杖頭就狠狠戳在了我的腰眼上。 劇痛鉆心，我不得不松開他，捂著腰蹲在地上。 與此同時，孟橋從桌上抄起酒瓶，反手向何玲頭上砸去。 我連忙伸手抓住他腳踝，用力一扯。 他本來就只有一只腳著力，另一只廢腿拖著，被我一拉立刻失了重心，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砸向何玲的酒瓶雖然沒收回，卻失了準(zhǔn)頭，砸在了何玲的胳膊上。 “你打我干啥？”何玲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同時口音也變了，搶過沒拍碎的酒瓶子照著孟橋腦門子上比劃了比劃，憤憤的往桌上一頓，瞪著眼：“酒都還沒喝呢，你撒啥酒瘋啊？” 孟橋也不話，“啊”的低吼一聲，輪起拐杖自下而上往她臉門子砸去。 “你行了啊！有夠沒夠？！”怒喝聲中，‘何玲’一腳把輪到一半的拐杖踩回地上，再抬腳一踹，粗憨的木拐就斷成了兩截。 孟橋想再站起來，卻被她努著腮幫子一只手掐著后脖頸子按在桌上按得死死的。 那頭麻子剛把章承拉起來，見狀猛一吸氣：“這……這是秀玲妹子吧？” 早在何玲口音一變我就知道，何玲‘跑了’，眼巴前的這個變成了何秀玲。 我揉著腰眼站起來，抽走孟橋手里的半截拐杖，還沒開口，就聽被按在桌上的孟橋聲嘶力竭的噴著唾沫星子喊：“夢雯，殺了他！你快殺了他！” 喊聲未落，也不知道從哪兒飛來不計其數(shù)的花蛾子，揚著粉塵撲棱著翅膀爭先恐后的往燈管兒上撲，不一會兒就將屋里唯一的日光燈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光線透過蛾子的身體，變得微弱而詭異，屋里頓時昏暗一片，比起外面的光線著實強不了多少。 原本關(guān)著的大門陡地大開，伴隨一陣陰冷的風(fēng)，一身紅衣的劉夢雯飄然而至。 剛站起來的章承“嗷”的嚎了一嗓子，又癱在了地上。 麻子拉不起來他，只好擋在他身前，從包里掏出一沓黃符舉在手里：“劉夢雯，盜魂工在此，有話好好，別他媽找不痛快！” 劉夢雯冷冷一笑，斜眼看著我：“我過，符保不住這對狗男女的。” 話音一落，她身上的紅色大衣突然無風(fēng)自動，像是斗篷般的揚了起來，無數(shù)只花蛾子從大衣下鉆出，向麻子飛了過去。 “我操！”麻子毛骨悚然的尖叫一聲，也顧不上管章承了，扭身拔腿就逃。 我連忙扯下身上的衣服，沖過去撲打飛蛾。 也奇怪，飛蛾的目標(biāo)似乎只是麻子，他跑到哪兒，集結(jié)成群的飛蛾就跟著追向哪邊。 按著孟橋的何秀玲看出了端倪，大聲：“它們不就是想要你手里那疊黃紙嘛，你給它們不就行了？” 麻子聞言，連忙一邊跑，一邊試探著抽出一張黃符扔向身后。 正如何秀玲所，飛蛾對黃符趨之若鶩，黃符尚未落地，就蜂擁而上，頭前的飛蛾剛一碰上黃符，立即就迸出幾點火星，隨即化為一縷青煙消散無蹤。 再有數(shù)只飛蛾撲上黃符，便引發(fā)了火苗，用雄雞血繪制的黃符頃刻間便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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