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在西山上呼嘯,讓草木彎腰,左搖右擺得厲害。
小石林中奇石,倒是在勁風中紋絲不動。只是當勁風掠過奇石上,被千百年來的雨水滴水穿石打出的小孔時,一陣陣鬼哭狼嚎忽然響起,隨風飄向了夜空。
一陣疾風帶著一閃而逝的殘影,在小石林下的暗道中呼嘯,吹滅了所過之處石壁上的燈火后,朝著劉洋的石室那邊疾馳而去。
轉瞬過后,這道疾風停在了劉洋的石室門前,原地疾速旋轉起來。驚得守在門口兩個教徒全神戒備,右手都伸到了自己的腰后,抽出了刀鞘中沉寂許久的短刀。
就在短刀出鞘,燈火下寒光一閃的那一剎那,旋風頓消,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一身黑衣黑群的尸骨婆,從中現身而出。
兩個方才還緊張到手心冒汗的教徒,立刻放松了下來,長吁一口氣,都把手中短刀收了起來后,其中一個教徒嚷嚷道:“尸骨婆啊,我求求你下次別來的這么突然,嚇得我們都快尿出來了。”。
尸骨婆冷哼一聲,遮面黑紗上露出的兩只眼中,露出了鄙夷神色,冷冷反問道:“意思我下次來還得敲個門?可你們這據點有門可敲嗎?”。
語氣一如既往的沒有柔和與客氣,充斥著譏誚。
兩個教徒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該怎么搭話的他們,只能默默轉身,合力推開了厚重的巨大石門。
門軸緩緩轉動,帶起了沉悶的聲響打破了暗道里的寂靜。沉重的石門,徐徐推開。
劉洋如今是對尸骨婆有著絕對的信任,早已有令在先,但凡是尸骨婆來到據點之中,可以不用事先通報就帶她去見劉洋的。而尸骨婆此來也不會見其他人,所以兩個教徒也沒有廢話,直接推開了劉洋居所的石門。
走進石室的尸骨婆立刻發現,與前幾次來時不一樣的是,今日劉洋的屋中的陰寒減弱了不少。再借著屋中深處,石案上那盞盤著青銅毒蛇的燈中,點著的豆大燈火散發出的微光下,就見到了劉洋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對方身上的鱗片長大了不少,但雙目只有一只眼眸中,還散發著冰冷的青芒綠光。之前身上隨時隨刻都會散發出的陰寒邪氣早已內斂,不施展出感知術,就算是近在咫尺,尸骨婆都沒法感知到對面那人體內蘊含著陰邪。
“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大門關上的那一剎那,站到了屋中的尸骨婆,上下打量著劉洋,眼露淡淡的贊賞:“你把我教你的練氣功法,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了啊。”。
“是啊。”重重點了點頭的劉洋,朝著尸骨婆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多虧了你的練氣功法,我才沒被先后攝取的兩股不同的邪氣反噬。”。
說罷已經站起身來的劉洋,正要請尸骨婆坐下時,尸骨婆已經收起了贊許的目光,雙眸之中再次變得陰寒如冰。不等劉洋開口,她又道:“我這次出來的時間不多,一會就得走。只是告訴你一個木家的消息,算是好消息吧。”。
“是什么?”繞過了石案走到尸骨婆身邊的劉洋,微微瞇起了雙眼。
“你還記得之前我對你說的,從戒備森嚴的地牢中那個逃走的邪人嗎?”尸骨婆瞄了一眼對她畢恭畢敬的劉洋。
“當然記得。”劉洋又是把頭一點,趕忙說到:“我最近一直沒有接納新人,也沒有讓教徒去暗中發展新的教徒,不就是為了防此人嗎?”。
“嗯,我查到此人確實暗中和木山巙夫婦多有來往。”頓了頓聲的尸骨婆,已經轉身面朝來路方向,那緊閉著的石門,大步邁出一步去。
她似乎已經打算離開了。
留在原地的劉洋有點詫異,也為不知道尸骨婆難得出來一趟,難道就為了說這么一句話而困惑時,已經邁出第二步的尸骨婆,繼續頭也不回的向前而去,嘴里又道:“此人雖然和木山巙夫婦有所來往,出逃舉動也是疑云重重,但不是沖著你和長生道來的。確切的情報是他已經逃往了西北,并未南下進入滇中。這對你來說,應該算是一個好消息吧。”。
她身上的黑袍隨著步伐微微晃動了起來,有如黑色的波浪在劉洋的眼前翻騰。當最后一個字從尸骨婆的嘴中蹦出時,劉洋已是瞪大了雙眼。
他清楚的看到了尸骨婆整個身軀,在話音還未落地時就化為了一道白茫茫的煙霧,如水落地一般在門后迅速鋪開后,又在話音完全落地時,順著門縫竄了出去。
瞬間不見了蹤影,也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氣息。
這可是他長生道的秘術,當初劉洋就在妙天的眼前施展過。還借此擺脫了追蹤最為拿手的妙天。
微張雙唇卻語塞的劉洋愣在了原地,看向石門那邊,瞪大雙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久久不散......
西山對面,滇池邊上,潛入了小漁村祠堂中的木青冥,微微踮足,使勁伸長右臂朝著靈位后的木柄而去。
木柄顯然是最近才上過漆的,顏色還很鮮艷。
他出手如電,一瞬之間就把木柄抓住往回一拉,拉出了一面鼓面不過巴掌大小,兩側都有線穿著的木制彈丸一粒的撥浪鼓來,還未碰倒任何的靈位。
正如宮老爺子在幾個時辰前所述的一樣,鼓面并未畫著任何的彩繪圖案,只有一片片細小的黑鱗覆蓋其上。
這東西的外形看似是撥浪鼓無疑,但是黑銀相間鼓面上的密集鱗片,讓這面鼓怎么看都覺得有些怪異。
墨寒收回了四處觀望的目光,緊盯著木青冥手中把玩的撥浪鼓,蹙起了眉尖。
這一面鼓越看越覺得眼花,鼓面上密集的鱗片看得墨寒沒一會就眼花繚亂,使勁眨了眨眼,同時搖了搖頭,趕忙移開目光。
隨之她就看到身邊的每一面靈位中,都有一縷縷肉眼不可見的淡淡藍芒,在此時源源不斷的涌出后在半空中化為千絲萬縷,酷似一縷縷細小的絲線一樣,朝著木青冥手中那面鼓的鼓身和木柄上纏繞了過去。
墨寒認出了那些藍芒中充斥著鬼氣,是靈體的能量。再看靈體能量的形態和舉動,似乎是對這面鼓的某種保護咒。
墨寒眼露幾分警惕,屏住呼吸靜候了片刻,見四周也沒有異動后才放心了下來。繼而用意念傳音,對還在把玩著撥浪鼓的丈夫說到:“似乎只要不帶鼓出門,就不會有什么事。”。
木青冥點了點頭,在墨寒警惕撥浪鼓的保護咒時,他已經悄悄往鼓內,注入了一縷縷的真炁。
在真炁入鼓的那一瞬,鼓中那股沉睡許久,已是沉寂千年的力量登時蘇醒過來。一陣洶涌的沖擊過后,把他注入的真炁一點不剩的逼出鼓外。
那股強勁有力,又蠻橫的力量正是祝由術修煉得到的巫力。巫師體內才有的力量,可以驅動巫術,超控幻術和蠱蟲,還能下陰、入魔,借符咒禁禳來治療疾病。
而且這股力量盡數來自鼓上前后的鼓面之中,且力量渾厚濃郁,并未因為時間的推移而削弱。木青冥之前的猜想是正確的,這股力量只是沉睡了而已,并非因為時過境遷額消散或是削弱。
“是百幻圖嗎?”問著此話的墨寒,對他投來了期待的目光。
“是的。”微顫著手的木青冥一個忍不住激動,并未用意念傳音,而是輕聲答到:“黑鱗巨蟒的蛇鱗能聚氣納氣,以便巨蟒調解體溫。因此如今鼓中的巫力尚在,并未消散。”。
聽到他此話的墨寒也心生激動,胸中立時填滿了興奮之色。找了許久的寶物就在眼前,墨寒已經有些迫不及待要帶走這面鼓了。她在黑暗中一頓,就對還在注視著撥浪鼓,不知皺眉沉思著什么的丈夫,眉飛色舞的急聲道:“那你快看看怎么從保護咒中帶走它啊。”。
縱然激動興奮,墨寒還是盡量壓低了聲音,使得不至于弄出太大的聲響來。
沒想到就在墨寒為此欣喜,激動也不減反增時,木青冥卻默然搖了搖頭。
墨寒猛然一怔,第一次不明白丈夫為何搖頭?此地又沒外人,保護咒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對于他們夫婦來說,片刻間不動聲響的將其破解并不困難。
墨寒不知道木青冥想什么,這么好的機會居然不帶走這面鼓?
“我們一旦帶走了鼓,視此鼓為村里人就會知道,然后拼命的找尋,必然會走漏風聲。”木青冥把手中的鼓,原封不動的反了回去,在妻子困惑的注視下,繼而小聲的說到:“到時候長生道探到了一點點的風聲,就會知道我們要找此鼓。再細查下去,我們的行動就暴露在了長生道的眼前。他們會因此有所防備不說,甚至會在通過姑媽提到的那個尸骨婆,在追查中發現我姑媽的身份,那么她就有危險了。”。
他這么一說,墨寒暗忖片刻后也收起了困惑。
木青冥所說的沒錯,但也不能把這面鼓繼續放在這里,一時間想不出怎么辦的墨寒,抬眼注視著丈夫問到:“那怎么辦?”。
“辦法倒是有一個,就是給它來個貍貓換太子。”已經想好了對策的木青冥,沒有猶豫的說到。
木青冥的辦法是否可行?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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