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校尉趙延,乃是中常侍趙忠胞弟。
關(guān)羽連喊數(shù)聲,無人回應(yīng)。正欲出攻城車強攻,不料城門轟然開啟。
城門校尉趙延,渾身浴血,領(lǐng)麾下門卒快步出城。
“關(guān)校尉。”趙延與薊王,相交莫逆,自也識得二弟關(guān)羽。
“趙校尉因何披血。”關(guān)羽抱拳相問。
趙延答道:“有麾下城門候,不聽號令,被某斬之。關(guān)校尉速去宮中,遲恐生變。職責(zé)所在,不能相隨。見諒!”
城門校尉,統(tǒng)領(lǐng)京師各門屯衛(wèi),分八屯。屬官有司馬、城門候,每門各一人,共計十二人。此地城門候,必有十常侍黨羽,不愿夜開城門,被趙延親斬之。
“軍情緊急,就此別過。”關(guān)羽遂領(lǐng)幕府大軍,呼嘯入城。
洛陽北邙,谷門外。
賈詡被一具裝驍騎,引到車前。此車馬,乃薊王劉備所獻。尤勝王宮車駕。
“賈詡叩見太后。”
“右丞所為何來?”車內(nèi)果是竇太后。
“為救天下而來。”賈詡再拜。
“右丞深夜至此,當(dāng)已窺破此局。新帝被廢,朕與太子遠去漠北。洛陽朝堂,再無鵲巢鳩占,何曾不是為天下計。”
賈詡躬身答曰:“太后之意,下臣盡知。然,我主當(dāng)世豪杰,行事磊落,明以照奸。恥于權(quán)謀立國,必不肯如此行事。先前,下臣曾設(shè)連環(huán),欲清君側(cè)。卻被我主窺破”賈詡遂將白波之事,娓娓道來。本欲讓白波四將,再為細作,伏于董卓身側(cè)數(shù)載。卻被薊王所止。傳檄天下,白波四將終重見天日。領(lǐng)左右白波二校,駐守太行山沿線。家小皆得善待,再無需日夜提心吊膽。
“原來如此。”竇太后一聲輕嘆。
賈詡言道:“太后若遠避漠北,薊王必親自迎回。然若再回京師,奪子之恨,靈思皇后又豈能相容。如此,二宮流血,幾無可避。”
賈詡之意,此去非但無功而返,還令何后切齒生恨。試想,無端掠走太子,何后焉能不恨。
“今夜之事,右丞已盡知否?”竇太后再問。
“下臣盡知也。”賈詡答道:“陛下暗募死士,欲借上壽禮,誅十常侍。然行事不密,被十常侍提前得知,于是矯詔廢帝,調(diào)西園衛(wèi)入鞠城,雙方人馬正捉對廝殺。然,下臣料想,大將軍何進必另有所圖,且還有黃巾余孽,裹挾其中,欲趁亂取利。故已盡起幕府五校精兵,數(shù)路兵分,行各個擊破。”
須臾,竇太后嘆道:“右丞果然神機妙算。朕,夫復(fù)何言。”
事實上,那份被小黃門蹇碩當(dāng)場誦讀的廢帝詔書,究竟是不是“矯詔”,還是真就出于竇太后之手,唯竇太后與長樂太仆程璜,心知肚明。
今夜殺局,波橘云詭。
便是置身漩渦之中的竇太后,亦未能全部窺破。
卻被賈詡一覽無余。
“如此,請?zhí)笾胤涤腊矊m,靜觀其變,不日當(dāng)見分曉。”見太后無話可說,賈詡再拜。
“執(zhí)金吾,又當(dāng)如何?”竇太后心存疑慮,不愿累及無辜。
“下臣遙看太倉大火,火雨分落。武庫毗鄰太倉,或被延及,亦是常理。”賈詡又道。
護衛(wèi)竇太后車駕北行的這隊看不出歸屬的帝國驍騎,便是被沒鹿回單于檻車送入永安宮的“胡奴”,“披武庫之甲”。
“如此,朕足可安心。”竇太后這便言道:“傳令,回宮。”
“喏!”便有一豪勇騎士,近前言道。此人正是竇統(tǒng)獨子,年僅十五的沒鹿回王子,竇賓。
待車隊返回,本為接應(yīng)的越騎校尉曹沖,打馬上前:“我等行事如此隱秘,右丞何以知之?”
賈詡嘆聲一笑:“我亦未曾料到。此四方殺局,竟是二位老大人聯(lián)手,收拾殘局。為二宮止血,為大漢續(xù)命。”換言之。今夜,乃是看似游離于權(quán)利中樞之外,一個遷居消災(zāi)、一個稱病辟禍的,長樂太仆程璜,并大長秋兼領(lǐng)尚書令曹節(jié),二人聯(lián)手兜底。
“待日升,這萬里江山,將鹿死誰手。”曹沖又問。
“重歸正朔。”賈詡一語中的。
曹沖輕輕頷首,忽開口:“求函園美宅一棟。”
賈詡笑答:“此事易耳。何須曹越騎,親開尊口。”
“謝右丞成全。”曹沖喜不自禁。
阿閣鞠城,血戰(zhàn)正酣。
二宮虎賁與西園衛(wèi),一個是帝國禁衛(wèi),一個是先帝私兵。平日本就互相看不順眼。今分屬對立陣營,早已殺紅眼。
河洛死士悉數(shù)被殺后。新帝唯有倚仗二宮虎賁。虎賁中郎將王越,亦不負圣望。麾下精銳,以寡敵眾。絲毫不落下風(fēng)。
西園衛(wèi)亂箭如雨,阿閣內(nèi)虎賁居高下射。飽經(jīng)摧殘的阿閣,遍插箭羽。戰(zhàn)死者層層高掛,猶在血滴。
刀劍無眼。百官不敢置身大平座,紛紛避入樓內(nèi)。新帝身旁,只剩王越與何進。余下兵士,或分布樓層,居高下射。或下樓廝殺,與西園衛(wèi)白刃血戰(zhàn)。
陣后趙忠,被叢叢板楯護住周全,猶在不停高呼:“殺入阿閣,封萬戶侯!”
西園衛(wèi)畢竟人多勢眾。虎賁郎倒一人,缺一處。唯有以命填缺。圍繞阿閣臺基的戰(zhàn)圈,越發(fā)薄弱。眼看崩盤在即,新帝終令王越下樓壓陣。
如此。大平座上,只剩陛下與何進二人。
偷窺陛下后背,何進額角汗如雨滴。
許攸先前耳語,在腦際不停回響,愈發(fā)清晰:“阿閣兵亂,千載難逢。大將軍需細思量:只誅宦官乎?”
只誅宦官乎?
只誅宦官乎!?
只誅宦官乎?!
“若趁機弒君,嫁禍?zhǔn)J獭?nèi)外禍患,一并剪除。那時,朝中大權(quán)盡入我手。大漢帝位,亦為太子所得。二全齊美,何樂不為。”心念至此,利欲熏心。
何進出身屠戶,慣持刀主宰。換作旁人,許不敢弒君。然此時此刻,何進卻惡向膽邊生。
手握劍柄,亦步亦趨,走向新帝。
樓上樓下,酣戰(zhàn)一處,無暇他顧。避入樓內(nèi)的百官,擁擠成團,亦無從得見。新帝牽掛戰(zhàn)局,更心無旁騖。
便在此時,何進奮然拔劍,直刺新帝后心。
眼看便要血濺五步,危急關(guān)頭。新帝竟閃身避過。
“呃?!”便在何進目瞪口呆時,新帝回身一劍。
鬢須寸斷。
耳根一痛,右耳已被斬下。
“啊”何進劇痛捂臉,踉蹌后退。
新帝仗劍獨立,雙目泛紅:“大將軍,自尋死路!”
千算萬算,棋差一招。豈料新帝,竟是劍擊高手。個人勇武,遠超屠夫何進。
何進劇痛鉆心,不管不顧,一聲怒吼:“王匡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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