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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的日常 正文 1.132 永樂隱秘

作者/熏香如風(fēng)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董侯,非出漢室。”電光石火,程貴人,已有定計(jì)。

    “貴人,何出此言。”袁皇后,焉能不驚。

    “皇后可知,永樂舊事乎?”程貴人,不答反問。

    “永樂積銅,亦或是永樂童子?”袁皇后,遂問。

    “正是逐鬼童子。”程貴人,遂將前情往事,娓娓道來:“時(shí),何后,假元夫人之手,知王美人貴子,必在童子‘申’,并童子‘茲’,二子之中。”

    此事,廣為流傳。便是民間,亦有風(fēng)聞。袁皇后,自當(dāng)知曉:“二宮太皇,攜童子北投薊國,欲假《起居遺詔》,另立天子。不料華云舟,機(jī)關(guān)暗藏。何后攜趙忠并黃門死士,奪董侯而還(詳見:《列宿·1.29 得失參半》)。”

    “然也。”程貴人,語出驚人:“皇后可知,‘申’、‘茲’二童,一人為王美人子,一人為董太皇子。”

    “竟有此事。”袁皇后,這便醒悟:“故貴人言,董侯非出漢室。”

    “正是。”程貴人答曰。

    “然,若董侯乃董太皇所出,非先帝血嗣。何后又豈會(huì),不辨真?zhèn)巍!痹屎螅乃伎b密。

    此事,程貴人已先行窺破:“乃因董侯與先帝,一母所生,兄弟是也。”

    袁皇后幡然醒悟。若果如程貴人所言。董侯與先帝,非是父子,乃為兄弟。相貌皆似其母也。何后誤打誤撞,將董侯錯(cuò)認(rèn)為王美人貴子。

    謂“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稍后,董太皇,愛屋及烏。更不惜耗盡半生積財(cái)。將永樂積銅,悉交由董重,只為護(hù)董侯周全。

    天下人,皆以為。董侯自幼豢養(yǎng)于永樂宮中。董太皇,視如己出,故不惜散盡家財(cái)。然程貴人,冷眼旁觀。早已窺破天機(jī)。篤定董侯,必是董太皇所生,無父賤種。亦如老父程璜所言。董太皇,欲行“魚目亂真珠”,竊取大漢帝位。

    此時(shí)再回憶先前。毋論曹節(jié)盜書,亦或是程璜私授。黃門宿老,全護(hù)漢室之心,至死方休。家國天下,黃門附漢而生,甘為漢室蒼犬。雖貪殘放濫,遺禍萬年。然亦足有,可取之處。

    奈何,時(shí)過境遷,死無對(duì)證。

    黃門凋零,十不存一。如何佐證,永樂宮闈,確有其事。

    見袁皇后凝眉沉思。程貴人,亦不多言。謂“空穴來風(fēng)”,“空谷余音”。“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心念至此。袁皇后,喃喃低語:“‘夫以地事秦,譬猶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

    “‘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程貴人,心領(lǐng)神會(huì)。

    “然也。”四目相對(duì),莫逆于心。

    事不宜遲。

    待朝議畢。合肥侯,移駕臨海殿。袁皇后,這便將“永樂隱秘”,娓娓道來。

    言罷,卻見合肥侯,黯然無語。

    此等宮闈禁忌。事關(guān)董太后一世貞潔,更牽連漢家清譽(yù)。合肥侯乃董太皇次子。雖自幼離京就藩,不受母兄關(guān)愛。然終歸,為人子、弟。豈無顧忌。

    袁皇后亦知合肥侯,心中難為。然家國天下,公私分明。何去何從,說與不說。且看合肥侯,如何決斷。

    須臾。忽聞合肥侯一聲長(zhǎng)嘆:“洛陽為帝,朕初見太皇,便知有異。”

    合肥侯,食乳方興。入京為帝,永樂覲見,便近身嗅得**。彼時(shí)董太后,托言哺逐鬼童子,身染食母之乳。待合肥侯,鞠城兵變,淪為廢帝。離京時(shí),董太皇為治合肥侯隱疾。寬衣哺子。

    合肥侯,“跪而吮皇乳”,遂愈隱疾。狂病不發(fā),然(食乳)方興依舊。

    彼時(shí),涕泗橫流。母子,心結(jié)盡釋。合肥侯,亦不得而知。董太皇守寡多年,何來新乳。稍后,問過御醫(yī)。方知,禁中有催乳之術(shù)。只需曾誕下子嗣,婦人縱無孕,亦可催乳。宮中食母,多半被施此術(shù)。

    悉知內(nèi)情。合肥侯,終是釋懷。

    不料,今日卻知。永樂太后,非催生,乃自生。

    “董侯,乃朕之三弟。”合肥侯,不置可否。

    “許,正是如此。”袁皇后,柔聲答曰。

    “且非出漢室。”合肥侯,面無表情。

    “陛下,所言是也。”袁皇后,柔中帶剛。

    “曹孟德所慮,董侯乃出漢室。故‘欲投鼠而忌器’。若知董侯乃朕三弟,且非出漢室。”言及此處,合肥侯已有定計(jì):“必夷董氏三族矣。”

    “陛下,明見。”凝視江東天子。袁皇后,眸深似海。家國天下,如何取舍。唯憑合肥侯,乾綱獨(dú)斷。

    “來人。”

    “奴婢在。”黃門令黃綱,聞聲入殿。

    “速召大將軍,司空入宮。”

    “喏。”黃門令黃綱,領(lǐng)命自去。

    聞合肥侯,只召二位兄長(zhǎng),入宮相見。袁皇后,已會(huì)其意。

    正因茲事體大。故非外戚,不可告知也。

    少頃。大將軍袁紹,司空袁遺,入宮覲見。

    悉知永樂隱秘。袁遺慨嘆,遠(yuǎn)非袁紹可比。洛陽舊事,浮想聯(lián)翩。心中一動(dòng),忽有所悟:“‘唐周’之亂。”

    合肥侯輕輕頷首:“朕,亦有所聞。”

    袁紹言道:“時(shí),陛下尚未入京。唐七之死,乃洛陽令所考。臣與薊王,并曹孟德,皆曾相參與其中……”

    袁紹這便將,昔日隱秘,和盤托出。

    聞唐七,被人倒栽酒甕,掙扎間抓住一枚博籌,死后又被強(qiáng)行抽出。乃至銅絲折斷,遺落指縫(詳見:《關(guān)東·1.36 計(jì)中之計(jì)》)。劉備等人,順通摸瓜。經(jīng)由命案現(xiàn)場(chǎng),搜出諸多贓物。稍后得證,乃出永樂積銅。永樂太后,諱莫如深。此案亦是,不了了之。

    合肥侯,遂言道:“莫非,太皇被此賊所污。”

    袁紹一聲慨嘆:“臣,未可知也。”

    木已成舟,于事無補(bǔ)。為今之計(jì),又當(dāng)何為。

    見二袁無語。合肥侯,所幸明言:“若遣使甄下,告知i曹孟德。何如?”

    袁紹肅容下拜:“董氏夷三族,董侯為廢帝。”

    “司空,以為如何?”合肥侯又看袁遺。

    “大將軍,所言是也。”袁遺亦大禮參拜。

    “何人可說,曹孟德。”合肥侯,擲地有聲。

    “唯有淮南,袁公路。”大將軍,振聾發(fā)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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