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天”江長安驚愕片刻之后,恍然道:“說白了不就是刨墳掘墓的嗎?千萬年前盜墓賊就這么高端嗎?”
老者對江長安的調笑不以為意,只是不屑地說道:“盜墓賊,也能與開天師相提并論?”
江長安道:“盜墓賊以挖墳掘墓,盜寶奪財而生,依照老前輩所言,當年造化始尊得以進入神秘墓穴之中是這位開天師所為,這不就是盜墓賊做做的事情嗎?”
老者道:“盜墓賊盜的是墳墓,開天師開的是冥途,開天一線叩天門,這是祖師爺賞的一碗飯吃。盜墓賊縱是能夠移山填海,夜挖百尺,依舊只是一個毛頭小賊,而開天師所為并非是這種淺薄的事情,而是以解開各種大帝圣主禁制為主!”
“大帝禁制!難怪”江長安道,“強者墓穴禁制陣法無數,其中亦有森嚴恐怖的機關陷阱蘊含其中,更不用說古籍中有載扶搖古國古老文明帝王設有三十六疑冢,以及曾一睹真容的妖斗墓陵一百零八位甲兵,能夠破開這等奇墓”
江長安開始對開天師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如果說單純盜墓賊干的都只是力氣活,那么開天師主要做的就是腦力運作,找出入墓之處。
但凡是墓穴,有出便有進,縱然墓主會使勁一切方法堵死整座墓穴,這點通道也是真正存在,而開天師便是找出這一線之機!
江長安心神悸動,倘若是能夠找到一位開天師,尋跡找到古老大帝墓冢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這里,江長安連忙拱手問道:“不知老前輩可有關于開天師的消息,比如開天師是哪個地域的人?什么姓氏?至今可有存活傳世?”
一連三個問題,實在是這三個字同樣在江長安的記憶之中是一片空白,沒有任何關鍵性的記載甚至可以說聽也沒有聽過。
老者面容精神氣頹然一散,又坐回到了棋盤面前,道:“說得天花亂墜,開天師終究是做的有損陰德的事情,將一身本事傳給后人無疑是害了子孫,若是練的一身本事則是背負上了因果業報,而若是沒有練出個名堂連保命的本事都沒有,這開天之道反倒是大禍害,故而大多開天師并無子嗣,至于傳人十多萬年也該慢慢地消失了,縱是存在于人世恐也是大海撈針。”
江長安眼神黯淡,繞了這么一大圈最后的結果都還是一樣。
“看來真的要好好想想所剩不多的時間要怎么過了”江長安自嘲笑道。
老者微微側目,奇道:“小友難道就不難過?要知道你的壽命可是只剩下了不到半年的時間,僅僅剩下了數月。”
江長安笑道:“數月,曾經小子可是不知又多少次都活在所剩不多的時間里,小子已經決定,哪怕是只剩下短短的一天時間,總要好好得和自己在乎的人道個別,倒時候,我肯定會和你道別。”
老者聞言沒有再說其他什么,只是微微淺笑。
沒多久江長安出了神府,暫時不去想象胸口老去的傷口,閑來無事出了客棧,黑夜里明月當空,這里就是一個極其不起眼的邊陲小鎮,如今自己的實力恢復如初,就算是別人想要殺自己也沒有這么容易。
“這位公子,你和我家少爺的關系一定很好吧?”這個時辰已無客人,守在江長安門前的伙計林大尤笑著問道。
林大尤是在這件客棧里唯一一個男性,偏偏卻身穿著紅杉女裝,頭上發髻與飾物也都是女人裝扮,濃妝艷抹遮住了胡子的痕跡,臉上抹著腮紅,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江長安著實被下了一跳,但也最快的速度恢復了正常。
慢慢的,江長安才發現這個鎮子處處透露著詭異,女人持家不說,僅剩不多的男人都是一副女人的打扮。
聽到詢問,江長安笑道:“你怎么看出來的?”
林大尤扭動著瘦小的身軀指著整座客棧,笑道:“您別看這里地處國都邊界,距離道南書院足有上百里,雖然每日來往的客人不算少,但少爺還是第一次帶人回來,足以看出少爺是真的拿公子當朋友,不過”
伙計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不正常,不住地打量著客棧外叢林之中,只聽著空氣越來越安靜,心中也跟著越來越是慌亂。
“怎么了?”江長安好奇問道。轉身望向身后,卻只看到寂靜空月,空無一物。
林大尤梗著脖子,像是想到了極其可怕的事情,顫抖道:“江公子初來乍到有所不知,在東靈國近幾年來不知從何時何處出現了數十頭魔物,就像是某一天忽然憑空出現在世上的,沒有人知道它的來歷。”
“食人魔物。”江長安正色道,剛一登船的時候秦風骨將這些都講述過,給他的記憶也是尤為深刻。
“公子您聽過?”林大尤道,“這些食人魔物起初專門以精壯的男子為食,挑選正處于二十五六歲的青壯年,直到后來十三歲到四十歲的人也難逃厄運,再后來但凡是個男子都難逃其手久而久之,整個鎮子就只剩下了一些婦孺女人。”
又是這個魔物,江長安手指再木欄干上有節奏地敲擊著,對一件事物產生好奇心這是一個殺手的大忌,但江長安總感覺這件事情里面透著一股蹊蹺。
“什么樣的魔物?你有親眼見到過嗎?”思量再三江長安還是問道。
“見到過,就在三年前這魔物剛出現的時候我親眼見到過一次。”林大尤緊張地回憶道,“他們的身軀足有兩個人疊加起來這么高!渾身血紅色的身軀在夜里就像是一盞通紅的燈籠,至于面孔就沒有看大清了,但是我聽到了那魔物的說的話是人語。”
“魔物懂得人語?難道是修行成半人的妖?”江長安推測著喃喃自語道,“不可能,妖獸修行成人最恐懼的就是再變回獸形,不可能把自己搞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我是眼睜睜看著那個魔物抓走了村里的年輕人,要不是年齡還小我娘又拿了姑娘衣服給我打扮成了一個女孩,恐怕我也被抓去了”林大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這也是成了后來鎮里的女人用的辦法,兒子當做女兒養,至今哪怕是投身在龍少爺的客棧之下,也難保不會再被這魔物盯上,所以就終日以這種奇怪的裝束示人,就是就是給我家少爺丟人了。”
原來是這樣,江長安道莞爾一笑道:“為了生存不存在丟人,放心,你們少爺也不會怪你。”
林大尤笑得更加敦實,有幾個人能夠明白這些辛辛苦苦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簡單地活著?林大尤抹了把被夜風浸濕的眼角,笑得:“多謝江公子。”
“大尤,還有一件事我想要問你,這魔物大致是多久入鎮子一回?”江長安問道。
林大尤想了想,道:“算起來也是奇怪,應是半年一次”
半年一次?
江長安臉上疑惑更加濃郁,倘若真的是覓食的話,這種進食周期未免太長了一些。
“江公子,其實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江長安問道。
林大尤猶豫再三,毅然說道:“不瞞江公子,就在今日傍晚的時候我又看到了那魔物,”
江長安大吃一驚,道:“在哪兒?”
“就在這林子中,黑夜里火紅色的身影絕不會錯,只是他們這一次好像根本就不是為了覓食而來,而是疾速地掠過了叢林野道。”
“這野道是通向哪里的?”
林大尤回道:“這些年來來往往的人也是越來越少,這個小道因為魔物的侵襲早被荒廢了許久,早先這條道路是直通向東靈國都城雍京城。”
國都雍京!
江長安眉頭擰在一起,“早先聽秦風骨說國都雍京從沒有魔物侵襲的事情發生,可是如今怎么瘋也似地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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