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唔噗!”
孫罄不敢相信江長安會出手,而且是不遺余力,近乎要置她于死地!
她的眼睛被腫凸出來的肉塊擠成了一條縫隙,兩點(diǎn)寒光惡狠狠地死死盯著他,大團(tuán)淤血從嘴角噴出來,染紅了前胸大片的衣袍。
“罄兒!”孫鶴第勃然大怒,暴喝道:“老夫不管你是誰,今日你必死無疑!”
他的身影甫一走動,便被翹著蘭花指的賀猻禮攔在面前。
“賀閹人,老夫叫你賀總管乃是給你留幾分薄面,你卻是不知好歹,自尋死路!”
聽聞閹人二字,賀猻禮嘴角笑意蕩然無存:“誰死可不一定,孫盟主真當(dāng)老奴只會做些端茶送水的粗活?這在宮中老奴學(xué)到的其他東西也是不少,其中見識最多的,也就是殺人了!”
話語陰柔,殺氣卻如綿里藏針!
賀猻禮掌心瞬間收攏,紫氣升騰,掌風(fēng)捏起梅花陣陣,紫色光芒集中在右手中指一點(diǎn),璀璨耀眼,轟雷掣電,拈花指彈在孫鶴第雙臂!
這一指就如一座大山鎮(zhèn)壓而下,巨石翻滾,煙塵四起,一片凌亂。
砰!
孫鶴第只覺一瞬間雙臂好似脫離而去,沒有了知覺,身子趔趄后退了三步才堪堪穩(wěn)住腳跟,他沖奮力一掙,雙手震動怕在地面,將這一指神威余力卸去,幾聲震響,一片石林夷為平地,衣袖長袍破碎,披頭散發(fā),雙目噴火。
身為甲第道盟之主,他何曾吃過這樣的大虧,更何況又是當(dāng)著百余名自家強(qiáng)者,神色驚心怵目:“一個閹人所修的拈花柔指竟能練成至陽至剛的指法,也不怕將自己活活震死!”
他轉(zhuǎn)眼看向湯全勝,怒喝道:“湯爺,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百位強(qiáng)者紋絲不動,瞇眼背手,依舊繃著高手風(fēng)范靜靜端著,湯全勝實(shí)力算是他們一群人中公認(rèn)的實(shí)力最強(qiáng)者,此人出手,一切皆成定局。
嗤!
湯全勝猛敲竹杖
“受死!”
他雙眼都立了起來,雷霆震怒,額頭青筋劇跳,神色駭人,白須長發(fā)胡亂飛舞,盡管年過九十,依舊老邁蒼勁,臉上一道道皺紋凝聚猙獰之色,無比兇戾。
噗噗噗!
連著三聲炸響,自老翁袖袍中跳出三道金光,如同石子,更如烈陽,他缺了一臂一腿,便用頭頂推動這三道金輪,渾身溢出金光。
“這是金玉骰子!”賀猻禮眸孔收縮。
金玉骰子正是老翁湯全勝的制勝法寶,六個面分布一至六點(diǎn),棱角磨礪圓滑,其中竟蘊(yùn)生出了道法玄妙。
“轟隆隆!”
三枚金玉骰子快速放大,像是三座磨盤,銘刻道道深奧的紋理,通體呈金黃色,點(diǎn)數(shù)閃耀赤紅霞光,光華如瀑,向外奔騰,如一片洪水洶涌而至,帶著無盡可怖氣機(jī),沉沉死氣爆發(fā)而出!
眾人為之一驚,就是那百名強(qiáng)者也是忍不住咋舌,這三枚金玉骰子的力量實(shí)在非凡人所能承受!
然而就當(dāng)所有人都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湯全勝突然收回了金玉骰子,光芒驅(qū)散,呆若木雞。
他的眼睛怔怔瞧著江琪貞幾人身后,嘴巴微張,瞠目結(jié)舌,下巴都要掉在地上,喉結(jié)因?yàn)榭謶侄⑽㈩潉樱瑑H剩的一條手臂都快要拄不穩(wěn)拄拐,一瘸一拐跳去。
“這又是什么狀況?”
每個人都是心生好奇,矚目望去,只見在司雪衣與陸清寒背后,站了一個中年男人,胡子拉碴,褲袍束在膝蓋,赤足踏在地上,腳背上還掛帶著雜亂水草,顯然從湖水中剛剛走上來,手中捧著一個削尖木棍,串著一條大魚。他的面色慵懶,打著哈欠,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魚上。
湯全勝來到面前,臉上第一次掬滿了殷勤笑容:“您您也在這里?”
江天道這才正眼看他一眼,疑惑道:“你是”
“賭王呸呸,湯全勝”老翁笑得臉上皺紋成排地向后蜷縮,點(diǎn)頭哈腰,“您忘了,在東靈國與蠻丘國中央的一個名叫圭賢郡的小地方,生死九局”
所有人都深深震撼,眼睛直直得看著眼前所發(fā)生的事,不可思議,一個九十多歲的老翁低頭恭敬得向一個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問安,這場景令人詫異。
“湯全勝”江天道想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睡眼惺忪:“哦,好像是有這么一人年紀(jì)大了腦子也不太好用了。”
湯全勝陪笑道:“您哪算是老呦,看上去也才三十歲,正是巔峰壯年,哪里像老夫都是半身入土的人了”
他一指江天道這身打扮:“您這是”
“我老婆想吃魚了。”
湯全勝心中咯噔一聲巨響,望向司雪衣:“您夫人?您您姓江?!那這么說這個年輕人”
“我兒子。”
“您兒子還真是年輕力壯有活力!”老翁冷汗侵透了后背,心中早已罵開了鍋:“干你娘的孫鶴第,老夫險些讓你坑死在這兒,就差一瞬啊!那一招如果出手打向江小子,自己的結(jié)果”
只是想了想,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又想到剛才指著江府幾人大罵了幾句,腸子都要悔成了紫色。
湯全勝擦了擦冷汗,好言好語輕輕問候了幾句,整個過程就如同聆聽圣訓(xùn),謹(jǐn)言慎行。
江天道忽然挑眉道:“最近還賭嗎?要不你我再來一局?”
“不不不,不賭了,決不再賭了!”老翁頭搖的像是波浪鼓,嚇得甚至都要屁滾尿流,“自從和您相別之后,就已經(jīng)不賭了,再說了您看老夫這僅剩的半幅身軀,也沒有什么再賭的資本了”
又閑聊了幾句,湯全勝回身面向?qū)O鶴第,道:“孫盟主,今日之事老夫不再插手,與老夫無關(guān)。”
孫鶴第氣血上涌,怒火翻騰:“湯全勝,你可是甲第道盟之人,此舉便如叛教,你可要想好了!”
“悉聽尊便。”湯全勝回身一步步離去,眾人無不驚動,他們自認(rèn)實(shí)力與湯全勝相隔甚遠(yuǎn),連他都不敢趟這趟渾水,自己何德何能?
“既是湯爺都已經(jīng)離去,在下這等淺末道行也是幫不了孫盟主,就先行離去了”又有人躬身行禮退出,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剩下一百多位強(qiáng)者一個接著一個紛紛作揖轉(zhuǎn)身離開。
“你們你們反了!真是反了”孫鶴第暴跳如雷,事到如今已不僅僅是顏面盡失的問題,這些人一旦離去,自己就成了真正的光桿司令,陷入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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