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見下人來報，嚴冬盡求見的時候，大理寺少卿鄭謙和鄭大人嚇了一跳，若說之前嚴冬盡這個名字在京城還是籍籍無名的話，那現在這個名字在朝堂之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p>
“請他進來，”遲疑了半晌之后，鄭大人才命下人道。</p>
嚴冬盡身后站著的是太后娘娘，鄭大人毫不懷疑，嚴冬盡夜晚登門，一定是帶著太后娘娘的話來的。</p>
嚴冬盡這一回同樣是將周凈們留在外面，自己一個進的鄭府。</p>
“嚴少爺這是要找大理寺少卿談事情？”小五子抻著脖子往鄭府的大門前望了望，回頭跟周凈嘀咕道：“我真沒想到，嚴少爺也會跟讀人談事情了。”</p>
這話說得好像他們嚴少爺沒讀過，不識字一樣。</p>
周凈抬手給了小五子一巴掌，罵道：“不會說話你不要說了。”</p>
小五子摸摸挨了一巴掌的腦袋不吱聲了。</p>
周凈沖著鄭府的大門嘆氣，他們嚴少爺以前還真沒干過這種事，嚴冬盡那不是個愛說話的人。</p>
鄭府的房里，鄭謙和打翻了手邊的茶杯，茶水潑了一茶幾，滴到地，很快濕了大塊的地面。</p>
嚴冬盡低頭看手的茶杯，茶水的顏色很好看，清淺的碧色，聞著還有一股清香。覺著手里的茶水可能是等茶葉泡出的，但嚴冬盡也沒有去喝這茶，只拿在手里看著。</p>
“你此話當真？”鄭謙和站起身說話了。</p>
嚴冬盡這才抬頭看向了鄭大人，點頭道：“我沒必要在這事扯謊。”</p>
鄭大人慢慢地又坐下了，康王李祐，心里默念這四個字，康王因為身體病弱，注定與大位無緣，無利益之爭，所以這位皇子自幼與三位皇兄們關系都處得很好，秦王要是傳消息回京，防著齊、睿二王，秦王還真不會防著康王。</p>
“秦王爺遠離京城，”嚴冬盡說：“想知道先帝爺的情況，他一定會與京城這里互通消息，也許他也康王爺一定互通有無。”</p>
這也解釋了，為什么秦王會行蹤暴露，遇刺身亡。</p>
“傅家能給康王什么？”鄭謙和問。</p>
“半生安穩？”嚴冬盡說。</p>
鄭大人一拳砸在身旁的幾案。</p>
“那這事情，鄭大人愿做嗎？”嚴冬盡問。</p>
恨康王幫著傅家害了秦王，但對于嚴冬盡要自己做的事，鄭大人還是猶豫的。現在只是嚴冬盡的一面之詞，誰能肯定這是真的？康王有出賣秦王的可能和理由，可這不代表康王一定會這么做啊。</p>
能在睿王和護國公之間行走自如，一天先帝爺沒伺候過，生生地將圣拿捏在了自己的手里，還可以垂簾聽政，莫良緣這個女人可也是個厲害的角色，誰知道這是不是莫良緣的一個什么手段？</p>
鄭謙和坐著不吭聲了。</p>
嚴冬盡放下了茶杯，茶杯碰到幾案的聲響，讓鄭謙和抬頭看向了嚴冬盡。</p>
“聽聞鄭大人有一愛妾蔣氏，”嚴冬盡道：“太后娘娘可以給鄭大人一個承諾，大理寺之事畢，娘娘幫鄭大人心想事成。”</p>
“什，什么？”鄭謙和一臉的愕然。</p>
“鄭大人聽不懂我的話？”嚴冬盡說：“妾是妾，抬妾為妻可是國法不容的事，鄭大人，現在你能聽懂我的話了嗎？”</p>
“沒有，”鄭謙和回神之后，第一個反應是否認。</p>
“沒有？”嚴冬盡道：“那我回去請太后娘娘與鄭家老宅的人談一談，讓他們作主將這個蔣氏發賣好了。”</p>
正室夫人都可以將家妾室發賣，更何況是太后娘娘出面，讓家族出手？</p>
鄭大人又一次站起了身來，這一次起身方才那一回更為激烈，直接撞翻了坐椅。</p>
嚴冬盡坐著道：“鄭大人以為如何？”</p>
“蔣氏只是一個內宅女人，”鄭謙和沖嚴冬盡強調道，一個堂堂的當朝太后，一個做將軍的兒郎，跟一個在內宅為妾的女人過不去，你們不怕自貶了身份嗎？</p>
嚴冬盡眼睛微微下彎了一下，嚴小將軍這雙眼漂亮，但到底是沙場征戰的人，漂亮且精致的眼角眉梢總是染著一層戾氣，唯有眼睛這么微微下彎，這雙眉眼帶了笑，戾氣盡褪，從一個手里欠著無數命債的將軍，變成了一個陽春三月里走在陌，不識愁滋味的少年人。</p>
“知道，”嚴冬盡看著鄭謙和道：“那又怎樣？”</p>
我是要跟蔣氏這個內宅女人過不去，你能拿我怎樣？</p>
鄭大人往后跌坐，可坐椅已經被他撞翻，所以這一下，鄭大人跌坐在翻倒的坐椅，連人帶坐椅，滾到了墻角。</p>
嚴冬盡仍是坐著不動，問道：“鄭大人，你做是不是？”</p>
逼良為娼的惡人，也是嚴冬盡這樣的了。</p>
鄭謙和低頭不語。</p>
嚴冬盡等了鄭謙和一會兒，然后起身，跟鄭大人道：“我知道了，告辭。”</p>
眼見著嚴冬盡人走到房門前了，鄭謙和開口道：“太后娘娘真愿幫我？”</p>
嚴冬盡停了步，轉身看鄭謙和。</p>
鄭大人神情痛苦，從地站了起來，腰微微有些彎，好像直不起來了一般。</p>
“是，”嚴冬盡回了鄭謙和一個字。</p>
鄭謙和嘴唇抖動一下，道：“口說無憑。”</p>
“這事兒，大人你要不到憑證的，”嚴冬盡冷道：“蔣氏于你是珍寶，于他人而言，不過是個妾。”</p>
如同莫良緣于他嚴冬盡而言是珍寶，是命，可對護國公而言是可利用的棋子一般，嚴冬盡明白這會兒鄭謙和的心情，但嚴小將軍心硬如鐵，別人的情愛他不感興趣。</p>
房里燈火通明，將房里兩個的身影拉得扭曲變形。</p>
鄭謙和盯著地的黑影看了好一會兒，終于點頭跟嚴冬盡道：“我知道了，我這去大理寺。”</p>
嚴冬盡點一下頭，說：“那在下在大理寺外等候佳音。”</p>
鄭謙和抬手要整一下衣冠，房門外這時傳來一個女聲：“老爺？！”</p>
“回去！”聽到這個聲音，鄭謙和身子一震，馬厲聲道：“誰讓你過來的？”</p>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女子從門外進來，徑直往鄭謙和的跟前快步走去。</p>
嚴冬盡挑一下眉，這個女子膚黑，容貌平常，與美人一點邊都搭不，這女子是蔣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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