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仿佛已經完全忘卻了自己斬落的左臂一般,直直地——而且冷靜地看著她。 “唉,窮困的真庭之里早無其他選擇——如今吾也不會如此爭辯。到現在這個地步收手也晚了——只剩下六個人總不能還是一無所成吧?” “……你們能成事么?不對,再次之前——你覺得我會讓你們有所為么?” “自然是不讓吧。刀的持有者——例如賊刀‘鎧’的校倉必,再加上您和吾等——在如今這個三足鼎立的局面下吾等沒有能力去強行收集刀。因此,奇策士殿下。暫且跟吾等真庭忍軍結盟如何?” “結——結盟?” 七花已是相當震驚了,但相比起來咎兒對鳳凰的提案更加吃驚吧。二者曾經那么干脆地分道揚鑣——如今再厚顏無恥地來結盟? “你這廝——專門跑到九州來笑話我么?” “并非如此。只是想要避免無謂的爭端而已——倘若不滿意結盟這種說法的話,就換成暫時休戰好了。奇策士殿下集中精力于征刀——真庭忍軍也集中精力于征刀。避免多余的戰斗,二者互不攻擊。僅此而已。” “要能如此還用我廢這么大力氣么——我們和你們這群混蛋想要的是一樣的東西。一旦在刀的所在地碰了面,就只能揮刀相向。” “奇策士殿下和真庭忍軍看似是追求同樣的事物——但事實上有少許不同。您想要的是集齊四季崎記紀的十二把完成形變體刀——而吾等說到底只要拿到兩三把就足矣。當然數量是越多越好——但并沒有集齊的必要。” “……所以?” “所以——避開戰斗是可行的。吾等只要朝您征刀的反方向行動就行了。” “主動避免——在現場的沖突嗎?” “正是如此。” “……” 咎兒一邊怒視著鳳凰——一邊思考起來。 正如昨晚校倉必所說——真要說是個好主意。對于已經喪失了三位——倘若鳳凰所言非虛的話就是六位——頭領的真庭忍軍來說這確實是最迫切的期待,而事實上,征刀路上如果能夠避免真庭忍軍的妨礙的話,那也對行動極為有利。 要說起來也不是完全沒有壞處。 那邊不干擾這邊,也就意味著這邊也不能去妨礙真庭忍軍征刀。最終會有幾把刀被真庭忍軍捷足先登吧—— 可是。 想想看,現在咎兒掌握的尚未收集的完成形變體刀的位置,除去賊刀“鎧”之外只剩下了一把——剩下的六把,究竟在日本國內的何處不得而知。雖說也不是完全束手無策——但調查也要花不少功夫。 那么那部分就交給真庭忍軍——自己專注于收集剩下的一把。雖說結盟時沒可能,但暫時休戰也不是不能考慮。先放任真庭忍軍一段時間,這種策略絕對夠得上是奇策。 萬一真庭忍軍征刀失敗那也無妨。狀況并沒有任何變化,或者倒不如說正如現在咎兒參照舊將軍的失敗征刀一般,也可以拿真庭忍軍的失敗經歷當作前車之鑒,從而更順利地征刀。 萬一真庭忍軍征刀成功了的話——那反而更好。只要再從真庭忍軍那里把刀搶過來就行了,結果沒有任何變化——!只要在他們隱藏蹤跡之前找到他們就行了——比起所在不明的刀,這樣反而更有利。 “……” 咎兒渾身上下散發的邪惡氣息連七花都能感覺得到,可這種程度的事情提出提案的真庭鳳凰也肯定早已料到了。沒錯——這個提案對于真庭忍軍來說也同樣有利。讓奇策士咎兒和她的保鏢七花去征刀——最后再把刀搶過來,這正是個節省精力的合理主義做法。 說到底只要拿到兩三把就足矣——這并非是說好話來糊弄咎兒。倒不如說是對這邊做出的妥協。 真庭忍軍。 他們的胃口比起山賊海賊來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四季崎記紀的完成形變體刀——這十二把刀若是不能全部到手,戰斗絕不會停止。 既然雙方索求的乃是同樣之物,那么最終的對決——絕對無法避免。 ——送到尾張去的那些變體刀的安危,看來需要回頭確認一下了…… 正當咎兒如此想著的時候, “自然,” 鳳凰向她搭話道, “倘若此交涉破裂——吾等則不得不于此地與您一場血戰……此非吾所愿。” “……” “您們也不想在這即將入手賊刀‘鎧’的時候被吾等插一手吧——” “你在威脅我嗎?” “非也非也——吾并非在威脅您。時機還未到。” 他用分毫不亂的平靜語氣說道。 無論正在談論的話題是好是壞,都難以對其抱以信任——話雖如此,到現在這種境地,咎兒早已經能隨意回復了。 一旦拒絕——就會開戰。 真庭鳳凰對鑢七花 可是鳳凰的戰斗力確實個未知數——之前自斷左臂的行為讓人深感不安。自斷左臂就好像反而對他有利一般。 那么,這時應該—— “……雙刀‘鎚’。” “嗯?” “這是我方探明所在的最后一把刀——所以下回必定會去找這把刀。你們這群家伙去找別的刀的話就不會碰到我們了。” “你是說——同盟成立了?” “并非同盟。只是暫時休戰。” “……幫大忙了。” 此話究竟是真是假——依然是難以判斷,總之鳳凰道了聲“謝謝”。 “敢問那雙刀‘鎚’在何方?” “我憑什么要告訴你——才不會輕易告訴你們呢。鬼知道你們會不會趁我們忙賊刀的時候偷偷拿走呢!” “確是如此——不需知道。只要聽到您的應允,吾等已是十分滿足了。只要能夠讓您答應下來,吾就好跟真庭忍軍的其他頭領通氣了。您也許已經知道了吧,為了提升真庭忍軍的士氣,各個頭領間也互相搶著征刀——不過等我告知他們這個提案后,估計這競爭也就會中止吧。參加人數減半后,互相競爭已經沒有意義了……對了,奇策士殿下。作為您接受了吾等單方面的要求的答謝,告訴您些情報吧。” “情報?” “該不該信,就由您自行決斷——陸奧的死靈山。出羽的天童。以及江戶——這三處似乎藏有四季崎記紀的完成形變體刀。至于哪邊是哪把刀,就不得而知了——倘若其中有把是雙刀的話,那剩下的就是其他兩把刀了吧。” “……陸奧——出羽。以及江戶——江戶么?” 這情報倘若作為答謝——未免有些過頭了。咎兒所知的雙刀“鎚”在與陸奧間隔著寬廣大海的蝦夷。也就是說——除去已知的兩把刀外,又得知了其他刀的所在。 只要鳳凰所言非虛。 可是,他有說謊的理由么—— “吾所知的就這三把。總之,等吾和其他人會合后,吾等真庭忍軍就去尋找除此以外的三把刀——這樣就不會和您發生沖突了。” “不會——嗎?” “怎么了?一臉的不滿。是不是嫌吾給的情報不夠?” 并非不滿,而是懷疑。 而鳳凰則繼續追加了更多的情報。簡直就是慷慨到了讓人討厭的程度——毫無疑問他一定在暗地里謀劃著什么。 可是,聽了接下來鳳凰的話后,咎兒的懷疑被拋到了汪洋大海里。 “尾張那邊——否定姬似乎在蠢蠢欲動。” “……什么!” 咎兒無比驚訝——以至于表情都清楚寫在了臉上。因為并不明白鳳凰所言為何事,所以七花反倒對咎兒的表現更加吃驚。 否定姬? 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 咎兒從來沒有提到過。 可咎兒卻激動地沖鳳凰反駁道: “不可能——我應該已經把那家伙打趴下了!” “啊。這事吾等真庭忍軍也出了份力——所以也用不著您提醒,可是——看來她是趁著奇策士殿下離開尾張的時候重新站起來了。” “……切!” 咎兒皺著眉頭,很露骨地砸了咂嘴。 “踩扁了砸爛了卻還能每每重新爬起來——本來覺得這會能給她個了斷了,哪知竟然還能緩過來,真是個難纏的女人!” “否定姬也一定唯獨不想被您這么指責吧——” 大概是因為咎兒捶胸頓足的樣子太過少見了,真庭鳳凰的表情終于稍有變化。 “那女人有什么動作——鳳凰。” “誰知道呢。吾也只是知道個大概——只不過,對于征刀對手增加這點,不只是您,吾等也會覺得很困擾。如今真庭忍軍也不想被卷到幕府的內部爭斗中去,所以吾勸您還是早做決斷為好。” “……我們也得向你道聲謝。” 咎兒終于冷靜了下來,向鳳凰說道。 “所以我暫且再重新相信你們一次——可是,相互為敵的現實卻沒有改變。無論是故意還是無意,倘若你們違背約定在征刀現場出現的話——那我會毫不遲疑的讓我的刀斬殺你們。” “如您所愿——那么,后會有期——” 對于真庭鳳凰而言,似乎商談收獲頗豐,于是他毫無留戀地轉過身去,也沒等咎兒等人回復,也沒理睬地上的左臂,就這么離開了。 七花立馬沖咎兒問了起來。 那否定姬究竟是何許人物。 從對話里推測,應該是和咎兒同屬幕府的人…… 可提問被突然停步轉身的鳳凰一句“啊,對了,還有件事”打斷了。 “奇策士殿下——您經常邊說著‘切你喲’邊毆打部下吧。自從從蝙蝠那里聽說過之后,我就一直迷惑不解。如今來了薩摩之后,我終于明白了。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切死頭’。” “討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家鳴府上預奉所軍所總監督咎兒奔了出去。 拼盡全力。 全速奔跑。 甚至突破了身體極限地——奔了出去。 可是,雖說是身體極限,她可是保持著絕不武裝自己這一矜持的奇策士。體力腳力都只有一般人水準,甚至是一般人以下——即便如此,她依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不對,是比那個還要強許多的力氣,奔馳在草原上。 真庭鳳凰的身影漸行漸遠。 “‘cheerio’是外國話里‘再見’的意思。” 這貴重情報的后續究竟有沒有傳到她耳朵里就不得而知了。 絲毫不管散亂掉的奢華服飾。 絲毫不顧紛飛著的招牌白發。 總之,她發瘋了似地亂跑著——連目標方向都沒有地亂跑著。 “討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才不是才不是才不是才不是才不是才不是才不是才不是!這是誤會!誤會!” 沒有對象地亂叫著。 這叫聲已經到達了能夠震撼人心的發自靈魂的咆哮的境界了。 “等等等等稍微等下啦!讓我再想想啊!” 咎兒也不知道到底在讓什么東西等等,只是一味逃跑。 其實真正想喊等等的是一直在她后邊追她的仆從鑢七花。雖說他對自己的速度很有自信,但如今咎兒那仿佛天神附體一般的速度還是嚇了七花一大跳。 當然,起步慢了也是一個原因。 把真庭鳳凰丟那地方究竟好不好呢,說實話七花有些疑惑。但聽了鳳凰一句“你還是去追她比較好”后,七花就順從這句建議追起了咎兒來。 確實,要是這么放任不管的話說不定她會一直跑到海里去。 讓真庭忍軍的人指出錯誤,讓她的羞恥心愈加爆棚了吧。 “討、討厭啦,都叫你等等了啦!聽我把話說完!不是那么回事——不是那么回事啊!” 靈魂的咆哮還在繼續。 倘若閉上雙眼,腦海中定會浮現出三個月前,在因幡沙漠里咎兒和七花的對話。 “切你喲”是啥啊。 聽了七花的問題之后,咎兒如此回答道。 ——這是我的口癖。 七花反問道這是啥意思。 聽起來不像是明日話啊。 對于這個疑問,咎兒挺起胸膛自信滿滿地說道。 ——哎呀哎呀,這島上長大的人就是孤陋寡聞。 ——這可是純純正正的日本話喲? ——“切你喲”啊,可是在九州的薩摩一帶流行的打氣用的吆喝聲喲。 咎兒如此告知七花道。 ——沒錯。 ——這句話充分體現了我的個人形象。 “我的個人形象崩潰了啊啊啊啊啊啊!” 咎兒猛力吐槽著三個月前的自己。 可是終究基礎體力上的差距是無法靠膨脹的羞恥心彌補的,七花漸漸地追上了咎兒。已經到達了觸手可及的距離了,可七花卻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現在的咎兒,遲疑著不敢出手。 “喂,咎兒——” “別跟我說話啊!” 怒吼聲響徹天際。 “我不是笨蛋!我不是笨蛋!我才不害臊呢,我才沒害臊呢!我根本沒弄錯!弄、弄、弄錯的是那家伙!” 她把一切責任全推到了真庭鳳凰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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