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從她刻意躲避的眼神里看出了這件事的不簡單。
顧安城放下了瓜子殼,攏了攏身上的被子,“您如果沒什么話要說了,趕緊回去吧,這都幾點了,您還真當(dāng)自己身子骨好嗎?”
沈老夫人也不打算周旋什么,直接開門見山道,“你和蕭燁究竟是什么回事?”
顧安城哭笑不得的回復(fù)著,“我和他之間像是有什么事的人嗎?不對,您老為什么要把他和我說到一塊兒去了?”
“這就要問你了!鄙蚶戏蛉撕谜韵镜目粗鴮Ψ,“安城你喜歡誰我都不會介意,但是蕭燁這個人不行,他是小菁的弟弟,咱們不論輩分說話,就拿咱們和蕭家的關(guān)系,也不應(yīng)該做出這種糊涂事,明白嗎?”
“姐,您這就是老糊涂了,我堂堂沈家姑奶奶,怎么可能會跟一個小屁孩有關(guān)系?”
沈老夫人沒有說話,只是用著兩顆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對方。
顧安城被她盯得心底發(fā)毛,站直身體,面色嚴(yán)肅,“姐,您若不信我可以給您立下軍令狀。”
“得了,軍令狀不是兒戲,我也不是那種封建迷信的人,我只是覺得咱們還是要冷靜冷靜,蕭燁這孩子是很優(yōu)秀,但是吧,你看上蕭譽我都不會說什么。”
“……”
“蕭譽好歹也是大哥,以后就算不叫他姨姥爺,叫你大嫂也好聽一點,你如果真要和蕭燁在一起,那不就成他們的弟妹了嗎?”
“……”
沈老夫人站起身,“無論如何啊,我都希望你幸福。”
“姐,我和蕭燁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樣,您如果不信,這次特戰(zhàn)隊考核我親自弄死他給您看!
沈老夫人也不再多說什么,只得長嘆一聲。
顧安城從她那聲幽怨的嘆息聲中聽出了滿滿的懷疑,一錘定音道,“我答應(yīng)您去相親!
沈老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好吧,那我暫且相信你的清白。”
顧安城躺回床上,“那我可以睡了?”
“睡吧,我給你約見明天下午三點左右,你吃完中午飯就可以出發(fā)了!
顧安城閉上雙眼。
大年初一,京城下了一整夜的大雪,整個街面被堆積上厚厚的白雪。
蕭菁看了看空蕩蕩的屋子,動作輕緩的從床上走了下來,單手撐著傷口位置,小心翼翼的走動著。
一整天沒有下床了,腳踏實地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咚!狈块T方向傳來輕響。
蕭菁條件反射性的轉(zhuǎn)過身,如果是在平時,她肯定會大步一跨直接竄上了床,可是現(xiàn)如今如果她真的這么大步一跨上了床,估計就得又進(jìn)手術(shù)室縫合傷口了。
沈晟風(fēng)關(guān)上身后的門,“怎么下床了?”
蕭菁思前想后的尋著一個完美的理由,“我想去洗手間!
“很急嗎?”沈晟風(fēng)準(zhǔn)備將她抱起來。
蕭菁搖了搖頭,“隊長,我可以自己走過去的。”
“不要勉強(qiáng)自己!鄙蜿娠L(fēng)依舊執(zhí)著的將她抱了起來。
蕭菁雙手纏繞在他的脖子上,“隊長,我覺得我恢復(fù)的很好了。”
“嗯,很好了。”沈晟風(fēng)嘴上雖然這么說著,行動卻是依然我行我素的將她抱進(jìn)了洗手間,“弄好了叫我!
蕭菁坐在馬桶上,撐著墻站起來。
“哐當(dāng)”一聲驚響,蕭菁沒有料到自己會一不小心打翻了盥洗池邊的消毒液。
沈晟風(fēng)聞聲急忙推開洗手間大門,看著地上碎開的玻璃,以及站在玻璃中心處動彈不得的身影,大步流星般走上前,“有沒有傷到什么地方?”
蕭菁搖頭,“我就想洗手,不小心弄掉了!
“我來收拾!鄙蜿娠L(fēng)蹲下身子,將玻璃碎片撿了起來。
蕭菁保持著安靜,等他撿好了碎片之后,拿出干凈的毛巾給他擦了擦手。
沈晟風(fēng)抱起她,“以后小心一點。”
“嗯!笔捿甲诖策,看了看桌邊的粥碗,“又喝粥嗎?”
“我讓老板加了一點肉松!鄙蜿娠L(fēng)攪了攪碗里的熱粥,舀上一勺遞到她嘴邊,“現(xiàn)在只能吃清淡一點!
“隊長也吃!笔捿寄闷鹆硪恢簧鬃樱瑢⑼肜锏那嗖诉f到他的嘴邊。
沈晟風(fēng)并不戳破她的用意,張開嘴,“味道挺好的!
“隊長,你好像有心事?”蕭菁注意到他的面部表情,溫柔的順了順?biāo)拿碱^。
沈晟風(fēng)放下粥碗,“我下午要回W國。”
“繼續(xù)任務(wù)了嗎?”蕭菁抹了抹他的光頭,“這是我們的責(zé)任,隊長不用顧慮我!
“我通知岳母過來照顧你!
“老夫人剛剛?cè)ナ溃赣H那邊也需要人照顧,隊長可是真把我當(dāng)成小孩子了?”蕭菁抱住他的腰,“我不知道你的那個任務(wù)是什么,但我能看懂新聞,在這個時候必須是爭分奪秒的找到目標(biāo)人物,隊長不必為了我耽擱任務(wù),我能照顧好自己。”
沈晟風(fēng)雙手捧住她的臉頰,輕輕摩挲,“這么不聽話的小士兵,真想把她時時刻刻都拴在褲腰帶上!
“隊長這是打算讓我每分每秒都惦記你的八塊腹肌嗎?”
“無論怎么樣,你喜歡就好!鄙蜿娠L(fēng)俯下身,吻住她的紅唇。
“隊長,你是下午離開對嗎?”蕭菁同樣伸著雙手捧住他的臉。
“嗯,下午三點左右的飛機(jī)!
“今天大年初一!笔捿技t了紅臉,“能帶我出去逛逛嗎,就在附近逛一逛!
“你受了傷。”
蕭菁嘟著嘴,轱轆著兩顆大眼珠子。
沈晟風(fēng)看她這般眼神,嘆口氣,“真想出去走走?”
“嗯。”蕭菁鄭重的點點頭。
沈晟風(fēng)將大衣裹在她身上,推著輪椅出了病房。
醫(yī)院前附近一條街,新年初始,人聲鼎沸。
“隊長,這個這個!笔捿贾钢∨=前l(fā)圈。
沈晟風(fēng)取下來戴在她的頭上,順便將燈光打開。
蕭菁眼角上揚,看著自己腦袋上的發(fā)圈,咧開嘴笑了笑。
“想不想吃糖人?”沈晟風(fēng)轉(zhuǎn)了轉(zhuǎn)糖畫攤位前的那個小轉(zhuǎn)盤。
蕭菁翹首以盼著工藝師傅把一只蝴蝶做好。
師傅將小蝴蝶遞上前。
蕭菁咬了一口,甜味很甜,甚至有些膩口。
“隊長,這頂帽子適合你。”蕭菁從輪椅上站起來,想著去取下架子上一定黑色毛線帽。
沈晟風(fēng)牽上她的手,制止著她的動作,溫柔道,“我來!
蕭菁拿著帽子替他戴上,最后只留下他的兩只眼,以及鼻子和嘴巴,一張臉被遮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
沈晟風(fēng)彈了彈她的腦袋瓜,“你這是打算讓你家隊長去搶劫嗎?”
蕭菁將帽子從他頭上拉了下來,“隊長這樣更能給人制造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沈晟風(fēng)推著輪椅走到另一間小攤位前,“想吃湯圓嗎?”
“吃碗酒糟湯圓熱熱身吧。”店老板舀上一碗放在了兩人的桌前。
蕭菁嘗了一顆指甲大小的小湯圓,軟軟糯糯,里面還有芝麻餡兒。
沈晟風(fēng)替她擦了擦嘴,“好吃嗎?”
“有點甜。”蕭菁喂到他嘴邊,“隊長覺得如何?”
沈晟風(fēng)張開嘴,點了點頭,“很甜!
“隊長,我想吃這個!笔捿加种钢赃叺挠蜐娒妗
“隊長,我還想吃這個!笔捿祭^續(xù)指著旁邊的煎餅果子。
“隊長,我必須要吃這個。”蕭菁興沖沖的指著臭氣熏天的臭豆腐。
“隊長……”
“隊長……”
沈晟風(fēng)手里提著一堆零食,脖子上還掛著一對椰子,他還得騰出一只手推著輪椅。
蕭菁望著不遠(yuǎn)處正在吹起來的氣球,莞爾一笑。
沈晟風(fēng)走上前,拿了兩個玩偶?xì)馇蜃呋貋恚耙@個嗎?”
蕭菁把氣球一邊綁了一個,咧開嘴笑的越發(fā)的天真,“隊長,戴這個。”
沈晟風(fēng)蹲下身子,隨她把一只兔耳朵造型的護(hù)耳掛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蕭菁滿意的撫了撫他的圓腦袋,“這樣就不冷了!
“我突然覺得那頂黑帽子還是挺好看的!鄙蜿娠L(fēng)湊到鏡子前,兩張臉同時落在鏡子里。
蕭菁的貓耳朵晃了晃,沈晟風(fēng)的兔耳朵抖了抖,兩人忍俊不禁同時笑出口。
“還想玩什么?”沈晟風(fēng)將椰子汁遞到她嘴邊。
蕭菁喝了一口,“吃飽了,玩夠了。”
“現(xiàn)在回去嗎?”
蕭菁伸出手抱著他的腰,“再抱一會兒。”
沈晟風(fēng)吻了吻她的額頭,“那里好像有羊肉串,我允許你吃一串!
蕭菁松開了他的懷抱,“兩串?”
“就兩串!鄙蜿娠L(fēng)推著輪椅朝著孜然味十足的攤位前走去。
蕭菁不是很會吃辣,但只要是肉,她都喜歡,一口咬下去的時候,被濃濃的辣椒嗆得掩嘴咳嗽不止。
沈晟風(fēng)拿著椰子汁,“慢一點!
蕭菁喝了兩口才緩過氣,“有點辣。”
“能吃嗎?不能吃就不吃了!
蕭菁眉頭微蹙,她手里握著的可是肉啊,是她平日里想吃都吃不到的肉啊。
沈晟風(fēng)從她手里將羊肉串拿了過來。
蕭菁下意識的想要去搶回來。
沈晟風(fēng)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乖,我再給你買!
蕭菁覺得他好像把媳婦兒和女兒搞錯了,那一聲‘乖’蘇的她不由自主的心里冒起一串串粉紅泡泡。
沈晟風(fēng)重新?lián)Q了兩串沒有放辣椒的肉串回來,“吃吧,現(xiàn)在不辣了!
蕭菁嬌羞的低下頭,“隊長,你這樣會把我寵壞的!
沈晟風(fēng)擦了擦她嘴角的辣椒,“沒辦法,這可是我大閨女,我家里最不聽話的大閨女,她不高興了,我也會不高興,我必須要想法設(shè)法的讓她開開心心!
蕭菁嚼了嚼嘴里的肉,抿唇一笑,“隊長你也吃!
“我有一個更好的辦法品嘗!鄙蜿娠L(fēng)擒住她的嘴,隨后不顧附近有沒有人會注視,他溫柔的吻住她的嘴,以著風(fēng)卷殘云的趨勢將她嘴里的味道強(qiáng)行的卷了過來。
蕭菁紅了臉,“隊長好多人都看著!
沈晟風(fēng)卻是直接忽略周圍那道道打量的目光,嘴角微揚,“味道真香!
陽光燦爛,落在兩人身上時,隱隱約約的泛著碎光。
沈晟風(fēng)推了推輪椅,輪椅卻是卡住一動不動。
蕭菁低下頭看了看,“好像輪子壞了!闭f著她就準(zhǔn)備站起身。
沈晟風(fēng)蹲下身子,“上來!
蕭菁知曉他是準(zhǔn)備背自己,搖頭道,“隊長,我可以自己走。”
“不能逞強(qiáng),乖,聽話。”
蕭菁靠在他背上,“隊長我剛剛吃的有點多了,可能會有點重!
“當(dāng)然重了,我背著的可是我的整個世界。”沈晟風(fēng)將貓耳朵給她掛上。
蕭菁同樣將兔耳朵給他掛上,“隊長!
“嗯,我在!
“我愛你。”蕭菁伏在他的耳側(cè),用著低不可聞的聲音似是喃喃自語著。
沈晟風(fēng)停了停步,勾唇一笑,“那正巧,我也很愛這個姑娘!
“如果這個姑娘以后老了,丑了,這位先生還愛嗎?”
“這位姑娘難道忘了這位先生也會老嗎?”
“那可怎么辦,我還沒有做好讓這位先生老去的準(zhǔn)備,我就想著他永遠(yuǎn)都這么英俊瀟灑!
“我怎么敢不陪你老去呢?”
蕭菁埋首一笑,“也是,我也想著和你一起老去,陪你閑庭信步,看云卷云舒!
“丫頭!
“嗯,我在。”
沈晟風(fēng)停下腳步,周圍的喧嘩已經(jīng)散去,他看著前方已經(jīng)被積雪覆蓋了一層又一層的大樹,笑道,“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好!
沈晟風(fēng)越發(fā)用力的抱著她,一步一步,走的比任何時候都穩(wěn)重,這背上的可是他的全世界啊。
病房內(nèi),加濕器安靜的工作著。
蕭燁站在病房前,咂咂嘴,“別看了,這個時候你家隊長估計都在飛機(jī)上了!
蕭菁躺回床上,“你跑來這里做什么?”
“身為你的好弟弟,怎么也要來慰問慰問你才對啊!笔挓畎醽硪粡堃巫樱桃獾淖诓〈睬啊
蕭菁自上而下的審視他數(shù)眼,“黃鼠狼給雞拜年,你覺得會安好心嗎?”
“我還真是沒安好心!笔挓钚v如花道。
“你就說吧,你跑來做什么?難道是想讓我接納你和姨奶奶的風(fēng)流事?我告訴你啊,你別存著這樣的心思,不然沈家老夫人第一個弄死你。”
“你放心,我可沒那么自虐,放著大好時光不去享受偏要去伺候這位活祖宗!笔挓铍p手交叉環(huán)繞在心口位置。
“你有這樣的覺悟我很滿意,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我需要休息了。”
“你睡吧,我就在這里坐坐!
蕭菁掀開被子,面色凝重,“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就有一事想不通。”
“憑你這腦袋瓜怕是能想通的事也不多!
蕭燁搖頭,“昨天她為什么不打我?”
“啪。”蕭菁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蕭燁被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的有些發(fā)懵了,他詫異的捂住自己的臉瞪著眼前人,“你打我做什么?”
“你不是嫌棄沒人打你嗎?”
蕭燁噌的一聲跳起來,“蕭菁你別以為你受傷了我就不敢打你!
“你敢嗎?”
蕭燁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回去,輕咳一聲,“我只是在想一個對你又狠又兇的女人突然間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這是為什么?”
“那你可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了,她有可能在密謀什么!
“不是應(yīng)該對我有感覺了嗎?”蕭燁反問。
“你覺得她像對你有感覺了嗎?”蕭菁又問。
蕭燁沉默,從他的角度分析,他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憑著顧安城那個女人的小肚雞腸,她怎么可能會息事寧人,難道真的在密謀什么?
蕭菁本是準(zhǔn)備再說話,卻見他直接站了起來。
蕭燁神色凝重道,“W國事態(tài)緊急,我必須要向上級申請立刻去協(xié)助沈晟風(fēng)一同完成任務(wù),我先走了!
“躲得過初一,你以為你躲得過十五?”蕭菁投向他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
蕭燁片刻不停留的走出病房,手指頭剛剛接觸到門鎖的剎那,門鎖被人從外面擰開,下一刻,房門敞開。
一縷清風(fēng)迎面而來,空氣里似乎還有淡淡的茉莉花香。
顧安城穿著一身軍裝,面無表情的瞪著眼前人。
蕭燁心里一咯噔,他清晰的聽見了自己心口處好像有什么東西碎開了,然后萌生一種轉(zhuǎn)身就跑的危機(jī)感。
蕭菁朝著房門處探了探頭,還沒有來得及看見是誰來了,就見蕭燁一根筋的朝著窗戶處跑去,卻因為跑得太激動,嘭的一聲撞在了墻上,然后重重的反彈了回來,最后躺在地上,兩行鼻血從鼻孔里爭先恐后的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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