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來啦!”就聽一聲清脆的女聲,門口紅影一閃,剛才那姑娘一溜煙跑了進來,身后跟著那只狐貍。
我長這么大見過許多鬧騰的孩子,可還從沒見過這么鬧騰的熊孩子,她進屋后先是圍著大桌子旋風般轉了一圈,然后才一個閃身,穩穩坐在了面南的凳子上面。那個紅狐貍也就狗那般大,撒著歡的追了一圈,后腿一蹬,跳在了女孩旁邊,用兩只前爪搭在了桌沿上,也滿懷期待看著那盤酸菜。
姑娘和狐貍并排坐著,我還真搞不清那個才是胡翠花,也不好問。
東北酸菜那是名不虛傳,一盆端上桌,滿屋子酸味兒,我腮幫子里立刻開始大量分泌唾液。
“米法師,吃飯吧。”出馬老太太做了個請的手勢,我看好了她指的方向,坐在了女孩正對面。
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規矩,特別是胡家堂口,座位可不能亂坐。
接下來,那老頭端來幾碗飯,和出馬老太太并排坐在了我左手邊,我這才明白,他們倆竟然是夫妻。
現在很清楚了,通過坐的位置能判斷出來,在場地位最高的是分不清誰是誰的胡翠花,接下來到我(可能因為我是可人),最后才輪到出馬老太太夫妻倆。
接下來,我們三個大人和四個家伙開始就著一大盤酸菜吃飯,還別,這東西聞起來沖,吃起來真下飯,我嘗了一口就停不下來了。白家仙對飯菜沒什么興趣,蹲在了我肩膀上好奇打量著對面的狐貍,翠看看沒意思,把腦袋扎進我懷里繼續睡覺。
對面的姑娘胡翠花似乎對白家仙很有興趣,吃了沒幾口終于忍不住,嘬著筷子:“嗨,白家的,到我這里來,有好吃的。”
白家仙雖然種族上屬于白家仙,不過它和東北白家一點關系都沒,完全是自己修煉出來的,只和我親,根本不吃姑娘那一套,聞言看都不看她一眼。
沒想到,姑娘這下更來勁了,她眼珠一轉,從懷里掏出一把花花綠綠的糖果,爬上桌子遞過來,“我請你吃糖,你跟著我好不?”
我打眼一看,大白兔奶糖,白家仙還就好這口。
果不其然,家伙立刻被打動了,它抽了抽粉紅的鼻子,跳到姑娘面前兩只爪子一攏,把幾顆糖全抱進懷里,屁顛屁顛跑到我面前,把糖果往我兜里塞,這是要我替他保管。然后它又爬上我肩膀,抱著一顆糖連皮啃,完全不理會姑娘的召喚。
這下可好,糖沒了,白家仙依舊不搭理她,姑娘趴在桌子上,嘴立刻就撅了起來。
我也是無語了,這可是飯桌,一姑娘吃著吃著爬桌子上逗刺猬玩也沒人管,這也太驕縱了吧?不過我只是個客人,這些話也不好,趴著就趴著吧……
趴著趴著姑娘泄氣了,悻悻然退了回去,一邊劃拉飯,一邊眼珠子亂轉,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吃完飯后,一場審訊開始了,對象自然是出馬老太太……的男人。
以前經常聽到“跪搓衣板”這個詞,還從沒親眼見過,今開眼了,出馬老太太竟然真的扔了一塊搓衣板在屋子中間,那老頭用眼神哀求一番,沒效果后,老老實實跪了下去。
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同為男人,看得怪不落忍的。
出馬老太太端了張椅子坐在老頭跟前,悠然坐下翹起了二郎腿,還點燃了一根煙,“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頭一想起那段經歷,臉上立刻滿是悲憤,口沫橫飛招供起來。
是在幾前,有個伙子找到了他家,請他去本溪為他母親驅邪。老頭知道本溪是黑媽媽的地盤,不打算去,可人家求了鐵剎山上的道士,人家不管,不得已之下才來到錦州一帶找馬家人。
老頭一想,為民驅邪是好事,既然鐵剎山的人不管,自己去就去一趟吧。誰成想到了本溪剛進人家門,沒過一會就來了幾個人,拖出來把他暴打了一頓,接著就上演了今上午那一出。
我聽得有些疑惑,法師行里有些地方的地域觀念比較嚴重,可也不至于打人吧?這黑媽媽的人未免太霸道了。
出馬老太太似乎有些生氣,想了想問:“你收了人家的禮沒有?”
這話問到了點子上,老頭囁嚅一番,聲回答:“事情沒辦,所以錢沒收,不過收了人家一籃子雞蛋……”
這下誰都知道實情麻煩了,法師一旦收了人家東西,哪怕一針一線,也得幫人家把事情辦好,全下都是這規矩。按照出馬老太太的意思,當家的都不在,這事情可能就算了,現在就沒那么容易了。
行規是絕對不能破的,那樣就等于砸了胡家的招牌,這是底線。
出馬老太太沒有再問話,抽著煙發愁,我心中一動,在一旁:“不行就讓我去吧,我正好要去黑河,順道幫你們把這事辦了。”
我不知道胡家和黑媽媽有什么過節,不過我是外來客,他們應該不會盯著我,或者就算知道我在本溪辦事,也不至于對我太過分。而幫胡家辦了這件事,就算是和他們家堂口有了交情,將來在東北辦事要方便多了。
“這樣……”聽見我的話,出馬老太太有些意動,想了想后,終于下定決心,“那就,拜托米師……”
出馬老太太話沒完,門外傳來清脆的喊聲,“我也去!”
轉頭看,那個姑娘領著狐貍不知從哪兒一步跳到了大門口,滿臉興奮看著我們。
“嘿喲,我的祖宗!”老頭子聞言急了,也顧不得還在接受懲罰,猛然跳過去抓住了胡翠花,“我跟你,本溪那地方一點都不好玩,比咱們家里差遠啦!咱不去。”
出馬老太太也嚇壞了,跑過去抓住姑娘另一邊連聲威脅:“太奶奶不在家,你要是私自跑了,等她回來,準得打你屁股!”
“哦……”姑娘用手指點著這對老夫妻,大人似的,“你們是覺得我法力不夠?”
“哪兒能啊!”老頭連忙好言相勸:“我知道你法力高強,可江湖險惡,很多時候不是法力能解決的。”
老太太的話我是完全贊成的,一個人就算渾身是鐵,又能打得了幾根釘?不過我剛點完頭,胡翠花對著我俏皮一笑,把手指伸向了我,“我是沒闖過江湖,可是他有過啊,我跟著他不就行了。”
“這……”我哭笑不得,招誰惹誰了就,帶著你闖蕩江湖?開什么玩笑!
不過我對此倒也不擔心,丫頭不懂事,大人總該懂事吧?出馬老太太夫婦倆不會答應的。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對老夫婦的角色類似于保姆,雖然平常寵著這位祖宗,可原則性的問題他們應該不會讓步,否則沒法向孩子爹媽交代。
然而,我立刻就發現自己錯了,錯的很離譜。姑娘手指頭剛點過來,老兩口眼睛一亮,彼此對望一眼點了點頭。
我打了個哆嗦,怎么個意思?
“我看行……嗯!”出馬老太太點了點頭,和顏悅色對我:“既然米師傅愿意代勞,那這事就拜托您了,還有我們家翠花,也拜托給您了……”
我目瞪口呆,完全不出話來,我怎么覺著,他們好像是合起伙來坑我的啊?難不成是這老兩口受不了翠花,想把鍋甩給我?可這也不通啊。
正當我不知所措,耳畔傳來雜亂的聲音出馬老太太的聲音,“既然米師傅答應了,我這就給翠花收拾行李去,那誰……老頭子,還不快去朝陽宮和當家的一聲。”
完,出馬老太太轉身進了里屋,老頭子“噯”了一聲,一頭躥出大門,居然比兔子都快,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和胡翠花。
“嘿嘿……”胡翠花看著我……準確是看著蹲在我肩膀上的白家仙,笑得特奸詐,我能清晰感覺到家伙打了個冷戰。
“不是,我多會答應了?!”我終于徹底清醒過來,然而任我怎么慘叫,完全沒有回應,兩個老家伙跑的沒影了。
看著壞笑不止的胡翠花,我心頭吶喊:“不行,這事絕對不能答應,帶著她,我煩都煩死了,還怎么辦事?況且這一趟搞不好很兇險,我自身難保,怎么護得了她周全?”
想到這,我看了看里屋,心想著在別人家里亂跑不合適,于是趕緊沖出了門,去追那老頭,無論如何,我得把這丫頭給推掉。
出了門我就看見了那老頭,正在山道上哼著曲往前逛,我連忙招手大喊:“等等我!”
沒想到不喊還好,聽見我的聲音,老頭回頭看了一眼,立刻就像見了鬼似得跳起來往前跑。我心你這也太賴皮了,不過我一壯年伙子會跑不過你?追!
剛追了沒幾步,身后傳來清脆的呼喊:“等等我!”
回頭看,只見穿著紅衣紅褲的胡翠花跟了出來,正在沖我招手,那只狐貍緊跟在了她身后,兩個娃兒都興奮莫名。
我像見了鬼似得跳了下,轉過身撒腿就跑,心你跟著我做什么啊?
我們三人就這樣在山道上排成一條線,跑向了密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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