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夫你個頭!”欒澄做賊似的往左右瞅瞅,見沒人看他們這邊, 對顧傾淮豎了根中指, “回去再跟你算賬!那個什么,怎么借?”現(xiàn)在紋身師有客人, 約莫這位客人紋圖的地方可能比較私密,所以是在一個單間的工作室里, 他們這邊看不見,對方也看不見他們。現(xiàn)在三樓除了紋身師和那位客人, 只有他和顧傾淮兩個人。
“師傅, 借你這里的洗手間用一下可以么?”顧傾淮敲了兩下門,問里頭的紋身師。
“可以,不過里頭的燈壞了,要是覺得不方便去二樓的也行。”
“謝了。”顧傾淮說完拉著欒澄進洗手間,示意欒澄把手機里的照明打開。
欒澄照辦,顧傾淮四下瞅了瞅,見沒有什么不對勁的東西,便從包里將姻緣盆取出來倒扣在洗手臺上,再把銀符紙往上頭一放,取了畫符筆,示意欒程握住筆。
韓誠東和白幽, 還有明玥全部脫離了顧傾淮的身體。欒澄借著手機里的光線, 透過鏡子看到他們在自己背后, 那感覺真是說不清的酸爽。現(xiàn)在他已然適應他們的存在了, 但有時冷不丁看一下, 還是覺得挺糟心。
“握著就行么?”欒澄問。
“試著把靈氣緩慢地注入到筆里。”顧傾淮握住欒澄的手,“別緊張。”
“我不緊張。”就是心有點兒亂!
“怎么了?”顧傾淮問。
“我靜不下來。”欒澄老實地說,“你這……你能不能稍微往后點?”
“不能。”顧傾淮左手抱住欒澄的腰,下巴抵在欒澄肩上,“這點兒定力都沒有,一會兒出去真打起來怎么辦?”
“兩碼事兒好嘛?!”欒澄感覺就這么屁大會兒功夫,他的手心里都熱出汗了。顧傾淮微長的碎發(fā)輕輕地摩擦著他的頸子,說不出的癢癢。
這還是他和顧傾淮第一次這么……這么親密。雖然他們承認了男男朋友關系,但其實大多數(shù)時候都因為顧及有韓誠東他們在,所以肢體接觸就相當少了。韓誠東不像白幽和明玥一樣可以長時間離開顧傾淮的身體,他是幫顧傾淮補魂魄的,所以長時間離體對顧傾淮沒有好處。
顧傾淮嘆氣:“就抱一會兒,你身上靈氣足,這樣特別舒服。”
韓誠東不在他的身體里,他接近欒澄的時候就不會受到損傷,反倒會讓他的精神氣大有提高,身體都變得輕快了。而大多數(shù)時候,他是感覺身體沉重的,特別是三個都附在他體內時。
欒澄這下不說話了,他從鏡子里看了看閉著眼埋在他頸間的人,終究也跟著閉上眼。
他試著將靈氣導入筆尖處,隨即便感受到一股暖流從他的手指緩緩流到筆里的感覺。很奇妙。
顧傾淮也感受到了,他握著欒澄的那只手輕輕捏了捏,在欒澄耳邊啞聲說:“我要開始寫了,你放松。”
欒澄心說我特么放松得了嘛!好吧我盡量!
顧傾淮的左手松開欒澄的腰去按著銀紙,右手帶著欒澄的手在紙上專注地寫著符紋。他的筆什么都沒蘸,但是筆尖游走之后那上頭卻顯示出了十分清晰的,帶有淡金色光芒的符跡。它們從上到下發(fā)了一次光之后就暗了下來,而欒澄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銀色靈符。符紋沒有顏色,紙還是純銀色的,但是上頭卻有精清晰的符印。
欒澄張張嘴巴:“厲害啊男朋友,這也行?!”
他的聲音很低,事實上他們進洗手間之后說話都是蚊子一樣的聲音,可顧傾淮聽到這樣小小的夸獎還是很開心。他把符紙收好,氣息不太穩(wěn)地說:“一會兒、還有更厲害的。”
欒澄頓時擔憂起來:“你怎么了?”
顧傾淮擺擺手:“沒事,畫銀符太耗神,一會兒就好了。”
欒澄還是有些擔心。白幽見他們忙完了,賤賤地說:“寫個符搞得跟打炮似的,把你倆能的!能不累么?!”
欒澄抓起姻緣盆就抽,抽了個空,他突然想起什么來,對顧傾淮說:“對了,你之前說也可以往我手上寫符,拍白幽,就跟你一樣的那個。”
顧傾淮說:“行,把手伸過來。”
欒澄趕忙把盆放進包里伸手。顧傾淮抓住,在他手心里輕輕勾了勾,之后在上頭寫了三個字:顧傾淮
“這算什么符?”欒澄愣住。
“你有仙靈之氣,抓他他就嚇跑了還要什么符?”顧傾淮笑說,“還不如我給你蓋個章。”
“嘔!真受不了你們!”白幽說,“我居然會有一天在廁所里被齁得快要魂飛魄……”
“噓!”韓誠東打斷了白幽,“有人上來了。”
顧傾淮跟欒澄屏住呼吸去聽,果然有腳步聲,而且還不止是一個人的腳步聲。說不好是不是客人,如果不是,難道對方等不到天黑了?
欒澄朝門口一努下巴,用眼神問顧傾淮:出去嗎?
顧傾淮變戲法似的一變,在手里拿了支筆,隨即搖搖頭,指了指耳朵。
外頭的腳步聲這時不見了,但是很快傳來了敲門聲:“有人嗎?紋身!”
對方敲的是工作室的門,沒多久那位紋身師傅便應聲:“有人。”紋身師傅大約是出來了,聲音大了些,“幾位先稍坐一會兒,我這兒還有個客人。你們自己帶了圖么?沒帶的話,我這兒就圖樣你們先看看也行。”
來的是三個挺魁梧的大漢,不過來紋身的經(jīng)常有這種一臉兇相的,紋身師傅倒是沒在意。但來人四下打量一圈之后便問道:“剛才我看有兩個小年輕上來了,他們紋的什么樣的?”
紋身師愣了下:“他們沒紋呢,估計是走了吧?”
他紋身需要專注,跟那兩人說了洗手間燈壞了之后就沒太關注了。不過這么久了,總不可能還在洗手間里吧?再說洗手間里一點動靜也沒有。
來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其中兩個往洗手間方向走了過來。
欒澄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頓時把手機發(fā)光處按在大腿側,心也跟著提起來,而顧傾淮則在黑暗中握住了他的手。
欒澄腦子里鬼使神差地又聽到了那兩個字——別慌。
顧傾淮按了按欒澄的手心。
外頭的人這時把手放到門把上,輕輕一擰……黑暗的洗手間里登時傳進來一陣光亮。欒澄和顧傾淮看到來人,本能地繃緊了身體,而外頭的人這時見到是他們,猛地伸過手來拉欒澄:“他媽的,欠了錢還想躲著不還?!給我出來!”
顧傾淮照著對方的肚子便一腳踹了過去。他看似瘦,力量卻大得出奇,一下就將人踹到了三米遠!連帶著后面的兩個也跟著歪倒。
要不是形勢不利欒澄都想給顧傾淮吹個口哨。顧傾淮這時拉著他就往外跑。那三個人猛地從兜里掏出符紙來跟上,白幽和明玥還有韓誠東便第一時間回到了顧傾淮體內,而欒澄也適時地松開手。
兩個人以最快的速度下樓,開門之前顧傾淮迅速把傘撐開,將之前畫好的銀色靈符順手一甩,那符便像帶著膠一樣牢牢地粘在了傘內,符紙上的靈力也像光一樣沿著傘的坡度投射開。
后面的人緊緊追出來,而等在外面的那些人也像說好了似的全部堵在了門口!
“別讓他們跑了!”為首的冷笑一聲,“欠了錢還想跑,當我們是死的?”
“欠你媽的錢!操!”欒澄拿下書包就著里頭的銅盆狠狠地砸向他對面的人。奈何他寡不敵眾!很快就被對方兩個人扯破了一塊衣料。而顧傾淮又不能離開傘內見到光!
對方一共有至少八個人,這時候他們全部沖他們過來了,有兩個直接奔著顧傾淮去搶他的傘!
欒澄頓時急了,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腳把理發(fā)店門口的晾毛巾架給狠狠踹向對方:“你先走!”他頭都不回地推了顧傾淮一把:“快點兒啊!”
顧傾淮卻笑著一把抱住他,將傘交到了他手里:“說了別慌。拿著。”
欒澄愕然地發(fā)現(xiàn)白幽他們不知幾時都從顧傾淮身體里出來了。顧傾淮把傘交給他,他們三個就躲在傘下!
難道他們這樣沒問題嗎?!
顧傾淮卻不給欒澄想太多的時間,直接從傘下出去了!
第一次,欒澄見他站在陽光下!第一次,他看到了顧傾淮的身手!
對方大概沒想到顧傾淮能離開黑傘,著實愣了一下,但他們很快又集中攻向顧傾淮!
然而顧傾淮并不像看著那樣只有個子沒有戰(zhàn)斗力,他飛起一腳便把對方最高最壯的人給踹翻在地!有人見狀拿著刀子沖過來,他便以極其詭異的速度握住對方的手,“咔!”地一擰,刀直接掉落在地。
對方見這是個硬茬子,一擁而上!欒澄哪里能容得有人這么欺負他男朋友。他仗著自己不怕光,一手死死握著傘,一手拿著包,輪起來就是把對方一頓狠拍!
“我-操!老子不動你們還真當老子是吃素的!”
姻緣盆本來就有些重量,拍上一下死拉疼,而且那畢竟不是凡品,打完之后頭上好一陣暈,有兩個人就被欒澄給生生拍得沒站起來。
顧傾淮那邊動作也快,三下五除二把對方打得落花流水之后直接打了110!
有個趴在地上的看他報警,過來抓住他的褲腿狠命拽。欒澄上去就是一盆,“當!”的一聲:“讓你拽了么你就拽!”
對方直接暈了。
顧傾淮嘴角一抽,對警務人員報了地址。警方很快有人過來調查這件事情。
一伙人被帶上了警車,而顧傾淮和欒澄作為當事人,也要跟著一起過去。
屋里染頭發(fā)的那位跟蹤者這時才從理發(fā)店里不緊不慢地走出來。他看向警車,看向顧傾淮。
顧傾淮上警車之前恰巧從他身邊走過。他停下來,冷冷彎了彎唇角說:“不用急,下一個一定是你。”
敢打欒澄的主意,他即便是死,也一定會在死前全部處理。
跟蹤的人微微瞇了瞇眼睛。
欒澄坐在車里,見顧傾淮上來了,小聲問他:“你剛才跟他說什么了?”
顧傾淮還沒說什么呢,前面的警察說:“不許說悄悄話。”
語氣倒不多嚴厲,不過這是規(guī)定。
欒澄撇撇嘴,心想不說就不說唄,大不了大聲說!
“同桌,你剛才真是帥出地球帥出銀河系了你知道么!”欒澄瞬間化身小迷弟,“身手真是太特么好了!”
“嗯。”顧傾淮笑著揉了揉肩,“你也不賴。”
“怎么了?受傷了嗎?!”欒澄擔心地抓過去,“一會兒用不用去醫(yī)院看看?”
“不用,你幫我捏捏就行。”
欒澄捏捏捏捏捏:“好點兒沒?”
顧傾淮“嗯”一聲,轉頭看向前座的警察。
警察同志默默地轉過頭去:嘖,當我沒看見你們在書包下牽手了么?裝什么裝!</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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