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上一日,人間一年。 上人間,有著不同的時間流速。 但上只有白,沒有黑夜,無法判斷時間。所以正確的法應該是:人間一年,上一日。當人間過去一年,上便自動記作一日。 所以上地下,存在著三百六十五倍的時間差。 猴子早就料到這一日遲早會來,但是,他還是低估了玉帝和篷的決心。 空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厚重的烏云,一層一層地壘在花果山頭頂,仿佛懸空的綿延無盡的山巒。 遮住了陽光,也擋住了風。 無數的兵將,站在云端,雪白的鎧甲長槍,欺霜賽雪,比那太陽光還要明晃刺眼,比那月光還要冰冷凜冽。 無數的旌旗,從空垂下,艷麗的鮮紅連成一片,像是熊熊燃燒的烈火,隨時都可能燒向花果山。 十萬。 足是十萬的河水軍兵臨城下。 他們一臉漠然,紀律嚴明,鐵血肅殺,就像一具具機器,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冰冷又鋒芒畢露。 篷立于眾將之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下方的花果山。 一百年過去了。 他的樣子沒有半點變化。 只是,他的眼眸變得清冷而深邃。 沒了云淡風輕。 多了無數歲月沉淀出來的內斂與厚重。 猴子仰起脖子。 隔著高空。 猴子與篷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同樣的冰冷,卻又撞起了火花。 他們之間,本來沒有仇。但他們的仇恨已經深得解不開。 蝶的仇。 月光下那個雙手捧著半個烤紅薯笑靨如花的女孩。 猴子怎能忘記? 壓龍山家破人亡的陸瓏兒,至令不知所蹤。 怎能不出這口惡氣? 還有他幾次踏進鬼門關。 無論時間長河如何洗禮沖刷,深埋心中的仇恨永不褪色。 猴子周圍,上千妖們上跳下竄,叫囂吶喊。 他們有害怕,但更多的是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對于這一的到來,他們早已預料。 修行即是抗爭,是造反,是反。從他們踏上修行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明白,這一便早已注定,無法避免。 眾妖中。 一只剛剛學會話的松鼠,躲在一只青年松鼠身后,他的的手有些顫抖地抓著青年松鼠爬著可怖疤痕的大手。 “叔叔,是壞人來了,要打仗嗎?”松鼠緊張恐懼恐地問道。 “是的。壞人來了,要打仗了。”青年松鼠道。 “叔叔,為什么老是有壞人?為什么老是要打仗?上次有壞人招來洪水,淹死了我爺爺奶奶,淹死了我父親,淹死了我姐姐。現在他們連我和母親都不放過嗎?” 松鼠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嘩嘩涌出。上次海族來犯時,他還在母親肚子里。他的母親還告訴他,他們母子倆的命,是無數的先人,用他們的命為代價,給予他們的。 “為什么要打仗?……”青年松鼠想了想,道:“因為不容我們。” “,為什么不容我們?”松鼠睜大圓圓的淚眼。 “因為……”青年松鼠忽然捏緊了拳頭:“因為,他們不許我們修行啊。” 不等松鼠繼續問“為什么他們不許我們修行?”青年松鼠搶先道:“因為他們不允許我們擁有力量。” “不。” 這時,一旁的老山羊精忽然插嘴道:“是他們害怕我們擁有力量。” “啊,原來是他們怕我們啊。” 松鼠從青年松鼠身上鉆了出來,不好意思道:“那我就不怕他們了。” 云端上。 篷踩著云朵,飛出大軍,聲音如滾滾雷霆落下,響徹花果山,震耳欲聾:“妖猴,可敢一戰?” “戰!” “戰!” “戰!” 花果山的妖們憤怒地回應著,醞釀得足夠深沉的仇恨,讓他們血紅著眼,無所畏懼。 恨不得立刻就抄起家伙,沖上去大殺四方,報仇血恨。 然而,除了馬原本的一百三十幾名部下,其余的一千余人,大多數的修為還不足以修煉過騰云術。因為騰云術,至少金丹中后期才能修煉駕馭。 他們還沖不出地面。 一百年,地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無論是所謂的“大世”,還是“亂世”。 妖族的整體實力提高了一個臺階。大羅仙新出了好幾位,新晉太乙仙更是不計其數,真是妖王遍地。 河水軍的實力同樣拔高了一籌。普通的士兵,清一色的仙境,而百人長,千夫長,統領,偏將實力逐級提升。至于星宿大將,百年間有十八位成功修成太乙。 此時,隨篷出征的,有星宿大將六人,全部太乙境,偏將軍百人,至少金仙境,往下的統領、千夫長更是不計其數。 這是足夠與一個妖圣勢力決一死戰的恐怖力量。 “你怕嗎?” 猴子沒有回應上的篷,也沒有迎合妖們的起哄吶喊,而是一臉平靜地問身邊的飛流。 “我不怕。” 飛流不假思索道。 “你呢?怕嗎?” 猴子又問馬。 “等這一很久了。” 馬同樣斬釘截鐵。 “我知道,你們也不怕。” 猴子環顧四周。 “戰!” “戰!” “戰!” 吶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很多東西都擁有魔力,會傳染。 比如,情緒。 無論低落、高昂,還是悲傷、憤怒,或亦是恐懼、無畏…… “還有我,還有我。” 遠處,浪潮聲中。 一只松鼠也吼出他稚嫩的聲音:“我也不怕!” “你呢?” 老山羊精問向青年松鼠。 “我……” 青年松鼠忽然猶豫了,面帶羞愧:“我……我不知道……” “害怕是當然的,不害怕也是對的。” 老山羊精把渾濁的目光投向遠處,眾妖擁護拱捧中的猴子,露出深深的憂慮:“我們不能害怕。但我們又需要害怕。” 看著周圍面目猙獰、搖旗吶喊的妖們。 猴子的眼中,出奇的冷。 “可是,我怕。” 猴子的話,就像一盆冰冷的水,澆熄了他們心中的火。 飛流和馬心中“咯噔”一下,同時皺起了眉。 遠去的老山羊精卻欣慰地笑了。 就連青年松鼠不知怎地,心中懸著的石頭,莫名地落下了。 “聽好了。” 猴子冷著臉,不容置疑地喝吼著。 “都給老子撤回水簾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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