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所化伏羲眼看著蕭賤再無威脅,幽幽一嘆,剛欲以真氣恢復(fù)傷勢,但卻察覺一股股劍嘯及雷霆之力在體內(nèi)亂竄,根本令傷勢無從復(fù)原,只能先強運真氣,壓制體內(nèi)亂流。
便在此時,只聽雪蓮一聲嬌叱,喝道:“轉(zhuǎn)!”霎那間一個復(fù)雜陣法覆蓋了整個異世,紫煙涌起,將一切景物吞沒。
待得紫煙盡數(shù)散去,伏羲舉目遠眺,發(fā)現(xiàn)自己已回到原先那通天高臺之上,而蕭賤及張智難則盡皆委頓于地,毫無蘇醒跡象。
他長身站起,道:“雪蓮,看來你這六十四卦陣法尚不精熟,不然怎會連我一道帶了回來?若非如此,你們尚可多活一陣!
雪蓮咬著嘴唇道:“韓信,你中了蕭賤一劍,重傷難愈,命在頃刻,還敢逞強?”
韓信微微一笑,道:“伏羲身負萬般神通,雖恢復(fù)能力不及無盡之體,卻也相差不遠,現(xiàn)下雖然傷勢不輕,但對付你還是有幾分把握的。不過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是要斬草除根,免得再生變故!
說罷,他隨手在空中畫了個陣法,蕭賤及張智難身下地面化為泥漿,使得兩人緩緩向著泥漿深處沉下。
“師父!”柳敏詩自從柳如是現(xiàn)身后一直神志恍惚,此刻見狀,一下子自失神狀態(tài)中恢復(fù)過來,大聲疾呼,但不知怎的,身子依舊移動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蕭賤一寸寸的沉入泥漿,心中痛苦已極。
“姐姐?”忽然間,一聲微弱叫喚自柳敏詩腦海深處傳來,柳敏詩一陣暈眩,靈識穿越瑰麗空間,來到一片光怪陸離所在,只見先前那被黑索捆縛的女子正站在自己身前,怔怔地看著自己。
“姐姐……?”那女子再次遲疑著說道。
“誰是你姐姐?”柳敏詩心中慌亂已極,只覺此女熟悉無比,但也令她恐懼莫名,她依稀憶起,此女身上似乎有一段自己急欲忘卻的往事,因而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與她接觸。
這名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伸手一指,兩人之間生出一副畫面,正是在泥沼中緩緩下沉的蕭賤,她語氣堅定地說道:“我叫柳如是,是蕭藏獒的妻子!
柳敏詩心頭升起怒火,喝道:“他分明叫作蕭賤,是我?guī)煾,怎會隨隨便便娶你這等陌生女子?”
柳如是搖了搖頭,道:“無論你是否信我,但此刻我倆近在咫尺,我隱隱能感知你心中所想,你也喜歡你的師父,是不是?”
柳敏詩默然不語,柳如是嫣然一笑,忽然跪倒,向柳敏詩連連叩拜,言道:“我知道……你我……以前本是一體,如今我的夫君、你的師父有難,唯有你我融合,方能相救……我愿意拋卻肉身,回歸你體內(nèi),請你萬勿推辭,救我夫君一命!
柳敏詩如遭雷亟,接著死一般的沉寂將兩人籠罩,良久之后,柳敏詩身子顫抖,雙目噙淚,咬牙道:“好吧!闭f罷,她上前一步,伸出手掌,貼上了柳如是額頭。
只見一道綠光閃過,柳如是隨即消失不見。柳敏詩脫出真靈空間,回到了現(xiàn)世之中,只見柳敏詩正雙目緊閉,軟倒于地,神色安詳,呼吸平靜,仿佛正在熟睡一般。
而柳敏詩則想起了一切。
她為何會與姬軒轅為敵,為何不惜一切,也要將劍嘯宮驅(qū)逐,又為何要將自己真靈割裂,分成兩半。
倏忽之間,她周身光芒璀璨奪目,即便與太陽相較亦毫不遜色。接著他足下石臺開始變紅,一寸一寸化為巖漿,向著伏羲蔓延而去。
伏羲眼中露出詫異神色,接著他發(fā)出一聲贊嘆,道:“炎帝,你功力恢復(fù)了?莫非你又要自燃其身,將我與劍嘯宮驅(qū)逐出世間?”
柳敏詩搖了搖頭,冷冷說道:“現(xiàn)下你并未招來劍嘯宮,只不過身負其中靈氣而已,我與劍嘯宮斗了這么些年,你這些小把戲瞞不過我!
說罷,她手中浮起一小小光球,光芒不停變換色彩,直至最后,其化為無色透明,似乎不存于世。但伏羲仔細向其中望去,發(fā)現(xiàn)其中光怪陸離,色彩迷眼,就連彩虹亦無法與之相比。
伏羲知道柳敏詩此招蘊含的危險,急欲將柳敏詩阻止,但剛才蕭賤陰陽雙劍對他造成的破壞依舊,一時無法出招相攻。
那無色光球升至半空,化作九輪烈日,將無窮熱量灑向大地,直烤得大地開裂,巖石熔化。柳敏詩驀地雙掌一合,向伏羲肉身一指,九輪烈日同時隕落,撞向伏羲。
伏羲急欲閃躲,但那烈日似乎有無窮引力,令他動彈不得。九輪烈日無聲無息地與伏羲相撞,就此消失。
伏羲肉身初時并無異狀,但慢慢的,他身子開始皺縮,肌膚如同行將就木的老人,寸寸剝落,一旦落地,便即化為灰燼。
很快伏羲身子便化為一個細小的黑點,繼而就此消失,仿佛就連灰燼亦被燃盡。繼而無數(shù)黑線自那空無一物處躥出,飛至空中,再度化為一朵烏云。
柳敏詩神色憔悴,面色慘白,身子搖搖晃晃。片刻之后,她緩緩軟倒,全身上下大汗淋漓,形貌也變成了十一二歲模樣。
烏云中傳來韓信聲音,道:“你用盡體內(nèi)至陽之力,方才將我所招劍嘯宮靈氣驅(qū)逐。如今你功力十不存一,余人也無一戰(zhàn)之力,勝負已分!
柳敏詩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目中閃爍著無畏的光芒,向著烏云怒目而視。
烏云纏繞起來,形成一黑色人形,化入石臺之中。石臺上很快站起一泥沙人偶,面目須發(fā),皆如韓信生前。他大步上前,一拳向著柳敏詩擊出,力氣之大,與先前相較,竟不見半分衰竭。
眼看柳敏詩便要中拳,陡然間一柄飛劍閃至,將人偶手臂斬斷,但旋即他手臂便復(fù)原如初,他扭頭一看,只見蕭賤正搖搖晃晃,勉強站立,身邊尚有兩柄飛劍,正緩緩浮動。
“強弩之末!蹦嗌橙伺监f道,接著他臉現(xiàn)猙獰,咆哮起來:“你們這些螻蟻,我說了多少次,你們殺不了我,為何你們還不肯放棄?”
“因為他們并非神袛,而是凡人!币坏篮跓熢谀嗌橙伺贾吧,蕭顏自其中走出,平靜地說道。
韓信露出狐疑神色,道:“凡人?難道區(qū)區(qū)幾名凡人,便能將我逼至這個地步?”
蕭顏微笑道:“凡人與神袛?shù)膮^(qū)別,便是他們有自知之明,從不自視過高,雖然倔強,但絕不傲慢。因此從古至今,無數(shù)仙人神袛隕落,凡人卻生存至今,如今仙魔所剩無幾,凡人卻遍地生根,其中奧妙,可說是造化之奇,也可說是必然之事!
韓信冷靜下來,道:“既是如此,我今日便要證明,神始終是神,絕非凡人能夠褻瀆!闭f罷,他邁開步子,便要向蕭賤走去。
蕭顏忽而伸手將韓信攔下,搖頭道:“今日一個人都不會死,但卻有一尊神卻要滅亡!
韓信瞳孔陡然收縮,望向蕭顏,喝道:“蕭顏,你這是何意?”
蕭顏哈哈大笑,身形開始變化。
他身軀拔高,長達七尺。頭發(fā)根根豎起,成為雪白之色,幾乎垂至地面。雙目呈血紅之色,肌膚呈紫色,獠牙自口角伸出,樣子可怕已極,仿佛君臨天下的魔王。
“我知道你便是蚩尤,那又如何?”韓信道,“我擁有天下最強的真靈,便連真靈大道也拿我無可奈何,你如能將我擊敗,又何須隱忍至今日?”
蚩尤忽然無緣無故咳出一口鮮血,臉上笑容越發(fā)燦爛,竟不理睬韓信,向著蕭賤說道:“蕭兄,伏羲殘魂是不是對你說過,自伏羲進入劍嘯宮后,有極長一段時間內(nèi),劍嘯宮再無人造訪,直至姜尚與周公旦的駕臨?”
蕭賤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蚩尤繼續(xù)咳血,道:“他說了謊,在伏羲之后不久,我被炎帝及黃帝聯(lián)手擊敗,走投無路,只能逃遁至劍嘯宮之內(nèi)!
“那時的劍嘯宮中能量遠比現(xiàn)在狂暴激烈,甚至連伏羲殘魂亦只能躲于角落,不敢輕易與之碰觸!
“但我卻身負未央之體,以天地萬物為師,能與周圍環(huán)境同化。我潛心琢磨劍嘯宮中能量變化,以體內(nèi)真氣將之模擬,終于與劍嘯宮融為一體,成為其一部分!
他說到此處,緩緩擦去嘴角血跡,一字一句說道:“因此我可重現(xiàn)劍嘯宮最初的模樣,亦能使出最強的劍嘯之力。”
說罷,他胸前陡然凹陷,出現(xiàn)一個大洞,其中除了黑暗別無他物,但那黑暗中存在難以言喻的磅礴力量以及震耳欲聾的巨大聲響。
他神情痛苦,自胸膛中將那黑暗掏出,鄭重地將其捧在手心,轉(zhuǎn)向韓信,獰笑道:“能不能傷得到你,試試便知!
泥沙人偶神情動搖,眼見蚩尤離自己越來越近,陡然將泥沙散去,化為道道黑線,四散逃去,但蕭顏周身黑氣驟然擴散,形成一巨大黑球,將黑線連同空中烏云整個包裹其中。緊接著那圓球中發(fā)出一個刺耳長嘯,傳遍天際,旋即一片寂寥,悄無聲息。
黑球很快煙消云散,蕭賤望向天空,只見蚩尤身插黑翼,自空中緩緩降下,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與蕭賤四目相對。(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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