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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聞劍嘯 正文 四十二 唇槍舌劍

作者/葛志楠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鴻雁早在先前衛(wèi)兵出現(xiàn)之時便分出真靈,向著皇宮內(nèi)四散分開,搜索皇太極所在。沒多久便在天清宮內(nèi)發(fā)現(xiàn)了皇太極。

    此刻皇太極閉著雙目,躺于床上,正在休養(yǎng)精神。而在他身邊則坐了一名美貌女子,雙手翻飛,在為他捶腿按摩。

    她素知皇太極為人精明,即便身患重病,也絕不會隨意放權(quán),任宮防重任盡數(shù)旁落。故豪格派人阻攔多爾袞,實是矯傳圣旨,弄得不好,便是欺君之罪。

    問題是,如多爾袞就此打道回府,第二天再據(jù)實上奏,那時豪格也可借口關(guān)心皇太極安危,故將多爾袞勸回,將一樁欺君之罪輕描淡寫地蓋過。屆時空口無憑,皇太極也不會多加追究。

    而如果多爾袞就此硬闖,那無疑正中豪格下懷,將犯上作亂的罪名往多爾袞頭上一扣,彼時證據(jù)確鑿,可就百口莫辯。

    鴻雁這般想著,將一縷真靈附在皇太極床旁香爐之上,發(fā)動顯化之能,登時在香爐之前顯出一個淡淡人影。

    她輕輕出言道:“皇上,小女子鴻雁,這邊有禮了。”

    此言一出,皇太極及那女子皆露出驚詫神色,循聲望來,一見到香爐前的鴻雁虛影,更是目瞪口呆。那女子喉頭打滾,眼看一聲“刺客”便要脫口而出。

    皇太極倒很快鎮(zhèn)靜下來,伸手按住那女子櫻桃小嘴,沉聲道:“鴻雁?莫非是明國圣女?”

    鴻雁輕輕頷首,道:“正是敝女。”

    皇太極驚喜交集地說道:“素聞鴻雁圣女神通廣大,果然并非浪得虛名,我一直傾慕有加,只是不知圣女現(xiàn)在何處?何時能前來相見?”

    鴻雁恭敬一揖,道:“啟稟圣上,敝女現(xiàn)下正與多爾袞一起等在奉天行宮外,豪格皇子關(guān)心您的安危,說您重病難愈,堅決不肯讓我們?nèi)雰?nèi)。我倆說是來給您看病,也被他嚴詞拒絕。”

    此言一出,皇太極與那美貌女子皆神情一變,皇太極冷哼一聲,道:“好好,我那孩兒倒是孝順得緊,我不過是身有小恙,他便咒我重病難愈。好似巴不得我即刻歸天一般。大玉兒,他這番苦心,倒也頗為難得了。”

    他說話時語氣不善,雖然說是“頗為難得”,但埋怨怪責(zé)之意一覽無遺,那女子忙勸道:“皇上,也許豪格皇子關(guān)心則亂,也是有的,您切不可動怒,免得氣壞身子。”

    皇太極不再答話,向她下令道:“大玉兒,你去找黃公公,將多爾袞領(lǐng)進宮來,并傳話下去,那個膽敢阻攔,便是犯上之罪,就算是太子之尊,朕也絕不姑息。”

    話說到這份上,大玉兒哪敢再勸?忙跪地領(lǐng)命,匆匆出門去了。

    鴻雁向皇太極福了一福,微笑道:“皇上,咱們一會兒面談。”

    說罷,她身形一晃,如煙飄散。

    皇太極見得此等神通,喜得心癢難耐,對于身上身上頑疾,不由多了些指望。

    多爾袞遭無名小卒攔路,心頭怒氣滾滾,但他也知這些衛(wèi)兵皆是皇親國戚,此時如動武硬闖,將之打殘,那便中了豪格奸計,心想:“此時我尚不是豪格對手,且忍得一時,明早上朝之時再向皇上秉明此事。”

    想到此處,他剛想下令離去,鴻雁卻道:“殿下,還請稍待片刻,不久后便有轉(zhuǎn)機。”

    多爾袞已對深信不疑,聽鴻雁這般說法,便按下性子,耐心等待。

    過不多時,宮內(nèi)傳來一陣緊促腳步聲,只見一年老太監(jiān)身后跟了十余名清宮士兵,倉惶奔至,向著守門衛(wèi)兵大喊道:“奉天承運,皇上有旨,著令多爾袞即刻見駕,不得有誤,如有阻攔,即殺無赦。”

    那些衛(wèi)兵皆是清廷重臣之子,一向橫行霸道慣了,腦子也不甚靈光,以為有豪格做靠山便可胡作非為。也不弄清來者何人,當(dāng)即雙手叉腰,上前囂張跋扈地說道:“我等奉豪格皇子之命,在此守城,你等是何身份,敢來此搗亂?”

    黃公公雖是太監(jiān),地位不高,但好歹侍奉過努爾哈赤、皇太極兩位天子,哪會將這等小卒放在眼里?當(dāng)即眉頭一皺,陰陽怪氣地道:“給我往死里打!”

    話音剛落,他身旁十幾位侍衛(wèi)如餓虎撲食,猝然奔出,將幾名皇門守衛(wèi)按在地上,乒乒乓乓一陣好打,不久后便將幾人打得不成人形,如同幾片破爛抹布一般。

    黃公公冷哼一聲,又道:“將這些破爛收拾收拾,扔給他們父母,告訴他們這些人犯上作亂,惹怒了皇上,現(xiàn)皇恩浩蕩,免他們一死,讓他們自行處置。”

    多爾袞一行見這些守衛(wèi)雖傷不致死,但下半輩子必有殘疾,不由暗暗咋舌,心中叫好。

    黃公公來到多爾袞轎前,深深一揖,道:“多爾袞殿下,老奴管教不嚴,導(dǎo)致這幫兔崽子耽擱了您的行程,還請您原宥老奴罪過。現(xiàn)下皇上正在宮內(nèi)等候,請速速隨老奴前往面圣。”

    多爾袞知道這老太監(jiān)深得皇太極信任,雖受清廷祖規(guī)所限,太監(jiān)不得干政,但如能得他相助,便能對皇太極心思了如指掌。當(dāng)下自轎中鉆出,回了一揖,道:“黃公公傳旨辛苦,還請一同上轎入宮,也可省些力氣。”

    黃公公大驚,忙搖頭道:“殿下折煞老奴也,老奴低賤之身,怎能上親王輦轎?殿下請上轎,老奴幫您引路。”說罷,他扭轉(zhuǎn)過頭,急匆匆往宮內(nèi)走去。

    多爾袞也不上轎,隨著黃公公步行,黃公公見他毫無架子,顯得對自己頗為看重,自也心生感激。

    于是一行人皆下馬而行,行了一盞茶功夫,眾人已來到太和殿中。皇太極早就穿起龍袍,正襟危坐于龍椅之上,多爾袞一見皇太極,當(dāng)即前撲跪倒,泣不成聲地說道:“皇上,微臣這次歷盡艱辛,險些不能再見到陛下了。”

    皇太極咳嗽兩聲,道:“愛卿辛苦了,這便起來吧。”聲音微顫,顯然在強忍病痛。

    多爾袞應(yīng)了一聲,即刻爬起,從懷中掏出一卷絲帛,道:“陛下,這是明國首輔楊嗣昌撰寫的入貢條約,您先審閱一番。”接著他躬身上前,借著呈遞條約的時機,向多爾袞低聲道:“長兄,我已請來鴻雁圣女幫您醫(yī)治,此刻正在殿外候旨。”

    皇太極點了點頭,裝模作樣地說道:“聽說你在大明找到一位絕色美女,還不快宣來讓朕瞧瞧?”

    多爾袞道:“嗻!”接著回身喊道:“宣鴻雁圣女入貢覲見!”話音落下,太監(jiān)們便將此言一層層地傳遞下去。

    鴻雁早已等得有些煩躁,一聽皇太極召喚,立時便邁步向殿內(nèi)走去。

    皇太極早已望眼欲穿,眼看鴻雁步態(tài)優(yōu)雅,婷婷裊裊,不由雙眼發(fā)直,目瞪口呆,之前那寄靈顯化頗為模糊,故他全未料到鴻雁竟是這等絕色。

    多爾袞見他反應(yīng),心中不禁暗暗得意。

    鴻雁來到皇太極面前,并不下跪,而是斂衽施禮。皇太極沉著臉道:“來著何人?見了朕為何不跪?”

    鴻雁不卑不亢,道:“本宮名叫鴻雁,乃修仙之人,亦是大明圣女,見了大明天子,也無下跪之禮。陛下雖地位尊貴,但也不過是肉身凡胎,本宮自是無跪拜必要。”

    多爾袞一聽,急得滿頭大汗,道:“陛下,鴻雁……圣女乃方外之人……這凡間禮法……可否免去……”

    若是鴻雁一見面即磕頭請安,皇太極心中不免有些輕視。此刻他見鴻雁氣度不凡,更是傾心,當(dāng)即哈哈一笑,道:“朕豈是冥頑不靈之人,愛卿不必擔(dān)心。”接著他神色威嚴,向四周揮了揮手,眾太監(jiān)宮女登時會意,立馬匆忙退去。偌大宮殿中僅余皇太極、多爾袞、鴻雁三人。

    皇太極向鴻雁招了招手,宣鴻雁來到身旁,低聲道:“鴻雁仙子,寡人自去年開始一直身子有恙,往往頭暈?zāi)垦#仉鋹灻洠袔状卧诔瘯畷r甚至搖搖晃晃,無法安坐,數(shù)次請了御醫(yī)探診,說是陽虛之癥,給了些方劑,但也全無好轉(zhuǎn)。還請鴻雁圣女巧施妙手,為朕診療一番。”

    鴻雁雖粗通醫(yī)理,但也絕非回春圣手,不過她身有寄靈顯化,以之看病治病,無往不利。她也不多話,伸手搭上皇太極脈門,隨著一陣白光沒入,皇太極周身開始隱隱放光。

    過了半晌,鴻雁真靈自皇太極體內(nèi)退出,神情郁郁,默然沉思。

    皇太極緊張地望著她,生怕她說出“沒救”二字。

    鴻雁這般靜了片刻,忽然問道:“陛下,請問您這1年來有無服用過鉛汞之類丹藥?或是有無在房中煉過丹藥?”

    皇太極臉色一變,哼道:“荒謬,你以為朕是明朝嘉靖帝不成?我清宮一向嚴禁此等江湖方士,朕又豈會這般糊涂?”

    鴻雁喃喃自語道:“這就怪了……”

    皇太極心下惶急,追問道:“何怪之有?”

    鴻雁道:“陛下胃腸肝腎皆被鉛氣侵蝕,深及入里,若無經(jīng)年接觸服食,絕不會達到這等地步。若非陛下之舉,那便是有人暗暗投毒。”

    皇太極大驚失色,失聲道:“不可能!我宮內(nèi)絕無人膽敢如此,而且即便有人起意,也絕無機會。”

    鴻雁嘴角微揚,露出無人能察覺的笑容,道:“是啊,能夠長久這般下毒的,只有您至親之人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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