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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撒沙 正文 183章 失落的人

作者/冷七棺材鋪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老族長來了,這個(gè)滿臉白胡子的老族長端來了很多好吃的點(diǎn)心的時(shí)候,小道姑就很開心的認(rèn)為這個(gè)比師父顯得還要老的老頭是個(gè)很好的人。

    她把點(diǎn)心撥成了兩份,衣裳上縫的兩個(gè)寬大的衣兜裝的滿滿的后,就抱著盤子不再松手了,很甜!

    而對于惜塵這個(gè)外人貿(mào)然的闖入祠堂,老族長則給予了很大的包容。

    只是,關(guān)于接煞人和趕尸一脈,終歸是他卜曦家一家的恩怨,老族長告訴惜塵,說:“卜曦家實(shí)不愿牽連外人,是福是禍,自看族人造化了!”

    卜曦紹禮也說:“人死后生氣未散,尸體入土僵而不腐,殘存的生氣轉(zhuǎn)變成死氣,就會(huì)遇活人而詐起,謂之僵尸,此種尸沒有靈識,畏光懼火,且多為黑僵白僵,只知嗜血,難成氣候,泄去其體內(nèi)殘存尸氣即可,即便是死尸機(jī)緣巧合化成紅毛飛僵,我等聯(lián)合起來,以眾人之力,也不是不能降伏。再往上變成旱魃、活犼之類,自會(huì)觸發(fā)天譴,或天地大旱,或天降雷劫,總之,這種情況,極其少見,縱觀古書記載,但凡出現(xiàn)這兩種逆天邪物,不等它們?yōu)榈準(zhǔn)篱g,天道就會(huì)借契機(jī)扼殺。可是,倘若死尸得魂入體,則成煞。此種尸煞怨念極重,又有怨魂厲鬼之靈識,起煞之后,害死人命,吮血食肉之后還會(huì)奪去人的生魂,以魂養(yǎng)煞之后,就會(huì)隱匿起來,與常人無異,狡詐的厲害。即便我家祖辰砂在世之時(shí),也無太多應(yīng)對手段,多有族人死于其手!”

    惜塵疑惑:“鬼上身雖不少見,可厲鬼附活人之身,還會(huì)遭到本體三魂排斥,導(dǎo)致兇性大減。更何況人死后,陽火也一同散去,體魄漸冷,如那輛廢棄的汽車,即便有再多的燃料,也無法載人行路一樣的道理,那些孤魂野鬼又怎么可能入死尸之體,并且成煞?”

    卜曦紹禮神色凝重,苦笑道:“尋常來講,自然不能,可經(jīng)過某些旁門左道的手段之后就未嘗不可能了,因此,我們把能使用此手段的人稱之接煞人。昔年,接煞人常暗中以陰邪手段召來游蕩世間的怨魂厲鬼,引煞入尸,等我趕尸一脈趕尸上路之時(shí),尸煞暴起,趕尸人無一幸免,我一脈偏偏對這種惡毒之術(shù)祭練出來的尸煞幾乎沒有應(yīng)對之法,歷來為我趕尸一脈宿敵,更為匪夷所思的是,此種尸煞一旦成功起煞,多會(huì)還繼承死尸生前思維中殘存的記憶片段,如此后果就是,死者出現(xiàn)在世間,死者親屬看到,常常歡喜的以為逝者起死返生,并深信不疑。在尸煞隱匿于尸體之內(nèi)時(shí),單憑脈象和外表,根本無法驅(qū)分,直到等到尸煞外露,大多已釀成絕戶慘案,所以,當(dāng)年,民間才頻頻鬧尸禍,我宗祖卜曦辰砂才不得已出山尋求破解之法……”

    惜塵不知想到了什么,驚恐的抽了一口涼氣,面色蒼白:“那我?guī)煾浮?br />
    老族長面色變換,最后釋然,安慰道:“令師體內(nèi)的確是尸毒,可與書中記載接煞之術(shù)還有些出入,一來,憑你師父在道門多年修行,接煞人應(yīng)該還沒這個(gè)本事在你師父身上動(dòng)這些邪門手段,你太一宗也曾是大門大派。這二來,自我宗祖卜曦辰砂出山,我卜曦一脈一度以為這些敗類已經(jīng)徹底滅絕,接煞一脈數(shù)百年不曾于世人眼前出現(xiàn),觀你師父年歲,應(yīng)當(dāng)和你一樣,與接煞人沒有交集才對!只是我不解的是,當(dāng)今世道,能中如此尸毒,實(shí)屬罕見!”

    聽到老族長話語間或多或少的詢問之意,惜塵不知該如何作答,面露苦澀:“我恩師體內(nèi)尸毒似是由來已久,前不久因動(dòng)用門中術(shù)法,心神松動(dòng),遭來反噬,才有今日,至于那尸毒,惜塵入門不過十載,有些事,恩師至今不曾告之!”

    說罷,惜塵轉(zhuǎn)移話頭,望著戲臺下那被趕尸一脈用桃木劍圍起來的牢籠:“既然是接煞人余孽,不知前輩如何處置?”

    話落,老族長的臉色就變得凌厲起來:“倘若不是我們以辰砂符探出此子體內(nèi)煞氣,我卜曦一寨,危在旦夕,自然不能輕饒!”

    說時(shí),老族長從卜曦紹禮手中接過那個(gè)巴掌大小的黑罐子,打開了,扔入那桃木劍圍成的劍陣之中。

    此時(shí),月亮似乎都蒙上了一層猩紅的血?dú)猓斓脑鼓畛涑舛穑又械碾u鴨也不再安寧,老狗呲牙狂吠。

    戲臺下桃木劍上淋得公雞血早已凝固,卻在此時(shí),凝固的暗紅色血滴晶瑩的如紅寶石一般,劍陣中有人痛苦的呻吟。

    聽到這呻吟聲,正把花生糖仁嚼的津津有味的小道姑遲疑的停下,把頭轉(zhuǎn)向那陣紋漸起的八卦金燈陣,這一轉(zhuǎn)頭,卻恰好看見,桃木劍上憑空多出了幾道烏黑的爪印,似是有什么東西在拼命的向外掙扎。

    同時(shí),痛苦的呻吟聲外,又響起幾道凄厲的慘笑,笑聲讓人毛骨悚然,劍陣上方,多了幾道盤旋的猩紅鬼影,怨氣繚繞。

    小道姑驚恐的捂上眼。

    一旁,眾人退后幾步,卜曦紹禮恨聲道:“此物就是這接煞人余孽帶來寨子的,不慎遺落,當(dāng)晚,我從夢中驚醒,見墻壁上通靈木劍劍身不穩(wěn),才明白有邪物入寨,果然,如此兇厲之邪物,倘若入我卜曦家祠堂,吞掉我卜曦族人魂燈,我族內(nèi)恐再無活人!”

    惜塵見小道姑無恙,暗自放下心,解開衣衫,露出胸前繪著陰陽魚的太一宗道服,正色拱手道:“卜曦家愿救我恩師,我太一宗無以回報(bào),尸煞我太一宗雖無應(yīng)對手段,可對付這種兇魂厲鬼,太一宗還有些手段!自不能袖手旁觀。”

    說罷,惜塵不愿卜曦家看輕自己,翻手捏印,自懷中摸出黃符,那黃符上的紋路,以鬼字起符頭,紋路頗為玄奧,下寫有金木水火土,童子護(hù)命,以鎮(zhèn)字收尾。

    惜塵指印捻符而起,黃符飛至那桃木劍陣之上,化為灰燼,同時(shí)惜塵掐印,那劍陣上符文漸漸凝結(jié),不斷蠶食著那幾道鬼影。

    惜塵喝道:“山精水怪,桃木花精,蛇蟲狐貍,魑魅魍魎,見印則散,破一切邪魔妖魅之形。”

    卜曦紹禮也從腰間解下一只鈴鐺,輕搖:“天地有靈,卦象有形,卦為燈,劍為芯,金燈陣起!”

    余者眾人一同搖起攝魂鈴,滿寨銅鈴鐺的響聲,當(dāng)那些桃木劍身猶若隱若無的金紅色魂火亮起的時(shí)候,不知誰喊了一聲誅邪,眾人齊齊拔起桃木劍,咬破舌尖將舌尖血噴在劍身上,斬向身體扭曲躬在地上的瘦小人影。

    袁嶼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被人撕裂了,心中不斷的有怨念滋長,老天向來待他太薄,他亦不曾埋怨,只是分外的珍惜著老天爺在世間吝嗇的施舍給他的那微乎其微的善意……

    袁嶼掌心的刺痛感越來越強(qiáng),心底也從未有過的失望,若老天爺不愿自己活著,死就是!

    夜色從未有過的明亮,只因皎潔的月光北側(cè),北斗七星赤紅如燈,然,七星排列卻極其怪異。

    明明夜空依舊寧靜,可祠堂畔眾人卻不知為何渾身汗毛豎立,只覺得有大禍將生。

    惜塵只抬頭望了一眼,就亡魂大冒,近乎癱瘓?jiān)诘兀ぷ佣甲兊蒙硢。骸瓣柖讽樍校幎纺嫘校瑸楹蝺啥逢庩栔笸F(xiàn),此乃陰陽紊亂之兆……”

    老族長須發(fā)皆起,眉目猙獰,嘶聲大喝:“斬!”

    斬字一落,卜曦家祠堂內(nèi)猶如風(fēng)穴,狂風(fēng)撲面,竟然炙烤的人難以呼吸,祠堂內(nèi)魂燈搖曳,燈火不寧。

    袁嶼抬起頭,眾人齊齊后退,這時(shí),袁嶼卻驀然愣了愣,眼中的怨毒一絲絲的褪去,有些驚喜的拿手揉了揉眼睛,歡喜的掙扎出聲:“師兄……你來救我了?”

    惜塵終歸癱倒在地,神色木然,呆立,癡癡的呢喃:“為何?”

    袁嶼依舊難掩歡喜:“師兄,我想家了……”

    惜塵只滿腦想著卜曦紹禮所說的關(guān)于接煞人的話,最后悲憤的指著袁嶼:“妖孽!惡賊!此仇我太一宗必報(bào)!”

    袁嶼聽不懂,歪著頭,直到眼底的歡喜漸漸消失。

    袁嶼失望的低下頭,撇著嘴哽咽低聲說:“原來,師兄和師兄,也是不一樣的,如果二師兄還活著就好了!”

    他想念那個(gè)不問緣由,會(huì)盲目的護(hù)著他去和別人打架的男人了。

    漫天的怨念越來越重,袁嶼孤獨(dú)的縮起身子,泣聲自言自語,像在努力的安慰自己:“假如從來沒有擁有過,就不會(huì)失望了吧,可是,師兄,既然不愿接納我,為何要帶我上山,給我虛假的幻想呢……”

    那種壓抑窒息感越來越重,夜色上空的陰陽星象愈發(fā)的詭異。

    當(dāng)眾人以為這份壓抑感來自于那幾個(gè)怨念極重的鬼影時(shí),卻驚恐的發(fā)現(xiàn),那些鬼影畏懼的徘徊在袁嶼身側(cè),不敢近身半步。

    眾人狠下心,欲將劍刺出。

    另一邊,小道姑一次又一次的揉著眼,每揉一次眼,淚珠子就順著下巴尖啪嗒啪嗒的往下淌。

    點(diǎn)心盤子滾落在地上,笨著身子跑過來。

    惜塵面色大變,只喊:“小霜,不可!”

    小道姑卻已經(jīng)跑到袁嶼跟前,把手伸進(jìn)衣兜,攥著手伸到袁嶼跟前抽抽噎噎的說:“小師弟,你猜猜,里面是什么?”

    袁嶼茫然的抬起頭。

    小道姑伸開濕漉漉的手掌心:“麥芽糖!不是泥鰍!”

    袁嶼突然笑了,伸開手,伸手的一瞬間,小道姑哇的大哭起來,那手掌心上,滿是木釘扎過留下的針眼。

    小道姑捧著袁嶼的手掌使勁的吹著氣,鼻涕泡都吹出來了,邊吹氣邊哭,嘴里還嚷著:“不疼不疼!吹吹氣就不疼了!”

    眾人驚駭?shù)牟煊X到,那滿天的壓迫和死亡的恐懼感,竟在這一瞬間,干干凈凈的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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