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六日,《初遇》正式開播。
也就是這一天,徐然正式對媒體宣布,《暗戰(zhàn)2》的拍攝計劃正式開始籌備,原作編劇依然是“韓冬”,只不過主演換了一個。
扮演警察“何尚生”的依然是侯佳明,但是杜宇不會再參與演出。
浪漫殺手“華”在第一部已經(jīng)去世,第二部中,新的反派人物即將登場。
而扮演這個角色的演員也確定下來,乃是香江影帝:方彥!
方彥的名氣,那可比杜宇大得多,比梁樂逸都要大一個級別,紅遍了兩岸三地。這可是實打?qū)嵉挠暗郏瑢I(yè)演戲十五年,扮演過許多膾炙人心的角色。
徐然即便有著第一部的珠玉在前,但依然花了大價錢才把人家請過來。
這個消息一出,全國許多《暗戰(zhàn)》影迷都拍手叫好,心中期待第二部能再次帶來一個驚喜。
也就是這一天,劉誠收拾行李,離開江城,北上來到了京都。
......
京都,樹村。
樹村位于京都北郊,從繁華的中關村出發(fā),要坐半個小時的車才能到這里,中間還會經(jīng)過華清大學。聽名字,很多人會以為這里是一個村子,但事實上,這里雖然不算村子,但在京都這種大城市,相對算是比較貧窮的地方。
但即便再貧窮,也改不了樹村在華夏搖滾樂中的地位。
如果說伍德斯托克是美國的搖滾圣地,類比過來,華夏曾經(jīng)的搖滾圣地便叫做樹村。
北漂一族在華夏并不是一個陌生的詞匯,他們寄居在京都,吃著最簡單的盒飯,住著十平米的地下室,上班坐兩個小時公交,下班還干兼職。
而在京都曾有過比他們還極端的一群人,他們住在北五環(huán)外的村子里,幾乎沒有收入,基本靠家里朋友救濟生活。當?shù)厝朔Q他們?yōu)榀傋樱麄儏s自稱搖滾樂手。
他們來到這里是不想在外面兼職浪費時間,獲得完全的自由與純粹的搖滾樂才是一切。
死磕、死磕到底,沒日沒夜排練!
他們只允許自己用音樂養(yǎng)活自己.....
現(xiàn)在以及未來!
而這個地方,就叫做樹村。
一個為華夏搖滾奠定基礎,誕生過上百只搖滾樂隊的地方。
多年以前,有人說,華夏搖滾已經(jīng)死了。當年,樹村也有人說,他們從來沒出過這個地方。
根據(jù)史料記載:“當年,樹村的樂隊演出通常是在一個叫開心樂園的地方,每周六晚上他們都會在那里狂歡,演出掙的錢剛剛夠他們打車回村外加喝一頓酒的。如果你問他們是怎么生活過來的,他們會說:不知道,反正到現(xiàn)在還沒死。”
當年的搖滾不像現(xiàn)在,帶著一股子深入骨髓的反叛精神,歌聲中充滿了不屈的吶喊和對生活現(xiàn)實的批判。
而現(xiàn)在,樹村“華夏搖滾圣地”的稱號已經(jīng)名存實亡,沒什么人在那里玩搖滾了。那些樂隊解散的解散,離開的離開。混的差的,或許在各個酒吧駐唱,或許到處跑場子,哪里有大老板舉辦活動,他們就去那里,即便大老板對音樂一竅不通。
混的好的樂隊,可能會發(fā)布專輯,會四處舉辦地下演唱會。有些牛逼的樂手還會單飛,離開樂隊,簽約進某個大的唱片公司,發(fā)布自己的專輯,他們或許少了反叛精神,多了商業(yè)味道,然后搖身一變成為大明星。
但這只是少數(shù),顛沛流離的樂隊和樂手實在是太多了。
數(shù)不清的。
很多牛逼的存在,現(xiàn)在也被人們淡忘在回憶中。現(xiàn)在是流行樂的時代,是談情遠遠多過談理想的年代,被生活的艱辛逼迫后,哪兒還來的那么多的反叛精神。當年樹村的年輕人,都老了。
劉誠算是一個“老人”。
他當年也在樹村待過,后來因為樂隊中的一些利益糾紛,輾轉(zhuǎn)回到了老家江城。后來還遇到柳翩父親,人家?guī)退鉀Q糾紛。
現(xiàn)在再度踏上這片土地,早已物是人非......
晚間,京都藍玫瑰酒吧,吧臺前。
劉誠聽著酒吧里放著的慢搖,品嘗著杯中酒。他發(fā)現(xiàn),酒的味道還是沒變,或許還變得醇厚了一些。
“阿鈺,這酒和我們當年喝的差不多啊,還是那個味道。“劉誠對身旁一個中年男子說道。
中年男子面容粗狂,留著一頭微長的頭發(fā),像拖把似的隨意披在頭上,把他的臉擦拭地愈發(fā)滄桑。
李鈺豪爽一笑,“哈哈,你這話說對了,這人變了,酒還是沒變。”
“阿文他們幾個呢?”
“在里面。”李鈺指了指酒吧舞臺后面的房間,“待會兒我們樂隊有演出,他們在做準備呢。”
劉誠一杯酒干下去,笑道,“那我可得好好聽聽。”
樂隊名為傳說,曾經(jīng)劉誠也是傳說樂隊的一員。別看這個樂隊名有點中二,事實上曾經(jīng)樹村里比這中二的多了去了。什么“殺戮”、“血腥高潮”、“死亡圣地”、“ak-47”、“阿修羅”、“痛苦的信仰”之類的,一個比一個非主流,一個比一個龍傲天。
濃濃的中二裝逼氣息,撲面而來。
但這就是曾經(jīng)華夏的搖滾。
在劉誠和李鈺聊天時,有不少酒吧的熟客都和李鈺打招呼,一副老熟人的樣子。
“我們在藍玫瑰呆了一年多了,很多客人都認識我們。”李鈺解釋道。
“這里還不錯吧?”
“挺好的,老板也挺大氣,哥幾個小日子過得也挺舒坦。”
“那就好。”劉誠欣慰笑道。
不多時,李鈺和樂隊登上舞臺。他是吉他吉他手兼任主唱,一口沙啞的嗓音像泡了多年的藥酒,有股辛辣味兒,但也后勁兒十足,讓人回味無窮。
曾經(jīng)的傳說樂隊風格,偏向于重金屬、死亡金屬。現(xiàn)在倒是沒有了曾經(jīng)的戾氣和瘋狂,多了許多的懷舊,偏向于英倫風搖滾。
醉眼迷幻的燈光下,舞池中許多青年男女在李鈺的歌聲下?lián)u晃著身體,揮灑著荷爾蒙的氣息。
劉誠一直在吧臺前坐到了破曉,直到酒吧的客人一個個離去。
“老劉,走咯,坐了這么久,去我家睡一覺吧。”李鈺背著電吉他,招呼道。
“好。”他又問道,“樹村的音樂節(jié)到底什么時候開始啊?”
“還有十天。”李鈺笑道,“是不是手癢了,想上臺露一手啊?反正你以前是隊長,這次我把位置讓給你好了。”
“到時候再說吧。”劉誠笑了笑,“我這好久都沒登臺了,不知道吼不吼得出來。”
“唱點輕搖滾嘛。”李鈺隨意道,“又不是以前了。”
“是啊,不是以前了。”
說到這兒,李鈺皺了皺眉,“老劉啊,我先告訴你啊,程凱他們樂隊也要參加。”
程凱....
劉誠瞇了瞇眼。
李鈺又道:“這事兒都過了那么多年了,你見著他,也別生氣,好好說上幾句,沒有什么解不開的疙瘩。畢竟大家以前都是一個樂隊的。”
“到時候再說吧。”劉誠敷衍了一句。
........
隔天,劉誠來到華夏音樂學院。對于柳翩這個又似學生又似朋友的小子,他還是沒忘記。
“這臭小子,都大半年了,也不發(fā)布一首新歌...”
“也不知道他在大學里面找到女朋友沒有..”
劉誠想到柳翩當初唱那幾首情歌時一臉“憂傷”的模樣,就忍不住搖頭。
這孩子,感情被傷得太嚴重了。
柳翩接到劉誠電話后,偷偷跟座位邊的王斐道:“哥們兒,我先溜了,待會兒老師要點到的話,記得幫我叫一聲。”
“喂...你...”
王斐見到柳翩佝著腰偷偷摸摸從后門溜走的背影,忍不住埋怨:“靠...我還沒答應呢!”
果不其然,下課時,年過半百的老師說道:“大家先別走,點個名。”
柳翩的名字先被電到,王斐咬咬牙,低著頭,掐著嗓子說道:“到~~~~”
下一個:王斐!
王斐坐直身體,昂首挺胸,趾高氣昂地大叫:“到!!!”
媽的,柳騙子!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我居然也開始騙人了.....
.......
此刻,校門口。
柳翩屁顛屁顛地跑到劉誠跟前,“劉老師,你終于舍得來看我了!”
“你知不知道,沒有你的日子,我茶不思飯不想,度日如年啊!”
劉誠:“......”我特么信你就有鬼了。
“你是想說,沒有我,你就錄不出來歌了吧?”
“還是老師了解我。”柳翩嘿嘿一笑,他那馬甲,就劉誠最熟悉,他找別人錄歌是真的不方便,不然立刻就暴露了。
“現(xiàn)在還叫啥老師?早就不教你了,也教不了你。”劉誠笑道,“叫我劉叔吧。”
“好滴,劉叔。”
柳翩好奇道,“你來京都旅游嗎?還是專程來看望我的?”
“過來玩幾天,順路來看看你。”
“行啊,我?guī)闳マD(zhuǎn)轉(zhuǎn)吧。待了幾個月,我知道京都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劉誠莞爾,腦中念頭一閃,下意識問道:“那你知道樹村嗎?”
“樹村?”柳翩眨眨眼,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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