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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玉終于挨到病好,因為放心不下祖母,便向石氏請求回去探望祖母,免得老人家懸心。石氏不好阻攔,勉強應了,其實心里是一百個不愿意。等到琦玉一走,就向跟前的丫鬟婆子說道:
“我這個兒媳婦倒是過得滋潤,不想見婆婆就說是病了,想回娘家就這樣施施然走了,真不是一般輕松。”底下的人見石氏這樣說便也隨聲附和,哪敢有人幫著琦玉辯白兩句。
琦玉到了張府,徑直去了老夫人的正德堂。自從出嫁之后,琦玉也很少有機會回來看看祖母,只有逢年節的時候才能來,或者李翊帶琦玉出門的時候能來看看。老夫人對自己一手帶大的孫女想念之極,這一見琦玉的面就說道:
“我可憐的孩子,怎么瘦了這許多。”琦玉也心里難過,但是她不想老夫人也跟著難過,便笑著說道:
“哪里有,我這幾日吃得好,睡得好,怎么會瘦了呢?祖母,瞧這衣裳都顯緊呢。”老夫人知道琦玉故意寬自己的心,也不說破,只拉著琦玉。
“一會兒也去給你母親請個安。”
“嗯。”琦玉點點頭,
“祖母,琦嬌在太子府是不是過得不太好?”老夫人有些驚奇,
“怎么你還不知道?”琦玉不解何意。
“什么?”
“琦嬌現在已經是太子的寵妾了。”
“噢,我這陣子病著,倒是不知道。上次還是聽大姐姐說三妹妹過得不好。”
“你呀你,就是好操心,自己的事情還沒料理清楚,還去管別人的事情。”琦玉莞爾一笑。
“先去見見你母親,再過來咱們祖孫倆兒好好說說話。”
“是。”琦玉答應著去見王氏。
王氏早已得了通報,特意換了一身衣服等琦玉。這一年王氏過得也是心驚肉跳,好不容易將女兒順利送進太子府,還沒怎么松口氣呢,就得到消息,女兒只見過一面太子,不要說得寵,恐怕太子連印象也沒有呢。
而那時卻從連氏那里得知琦玉的日子過得相當不錯,李翊也并不是個花*花*公子,對琦玉更是寵愛有加,一力維護。王氏當時的心情簡直跌落到谷底,把個琦玉恨得牙癢癢。
幸好后來張厚搭上了太子身邊的紅人,琦嬌才得以重見天日,得到太子垂憐。雖然太子沒有再提琦嬌的分位,卻還是讓王氏進太子府見了琦嬌一面,以償琦嬌的思親之苦。這在太子府可是聞所未聞的,足見太子對琦嬌的寵愛。王氏看見嬌艷更勝往昔的琦嬌,吃穿用度也比在家的時候好了不知多少,才放下心來,提醒琦嬌趕快要個孩子,才能安身立命。
“女兒不孝,見過母親。”琦玉的聲音打斷了王氏的思路。王氏看見琦嬌的容顏憔悴,精神頭并不是很好,幸災樂禍地說道:
“怎么好久沒見我們二姑奶奶,真是身份不同了,連我這里也瞧不上了?”
“女兒怎敢,只是這一陣子病了,沒來給母親請安。”
“怪不得,我看你竟然憔悴至此。莫不是家事太過辛苦了?我還恍惚聽說國公夫人叫你管家,出了什么漏子。”
“女兒只是幫了一陣兒忙,并沒有出什么亂子,想是母親聽岔了?”
“那就好,我這做娘的也就操你們幾個的心罷了。不過母親還是要叮囑你一句,你嫁得是國公府沒錯,可是畢竟只是二房,凡是別太掐尖,到底身份在哪里放著,人要知本分,不是自己的千萬別想。”琦玉知道王氏提醒自己別癡心妄想,說起來國公府和自己沒什么關系的,只不過是個名兒罷了。
“對了,你現在肚子還沒什么動靜?”
“嗯。”
“你帶去的丫頭有沒開臉的?”
“沒有。”
“怎么能這樣?你看著明白,怎么是個糊涂的,子嗣這樣的大事都不放在心上。”
“女兒知道了。”琦玉實在不想聽,就像敷衍過去。可是沒想到王氏得寸進尺地說道:
“那正好,我這里別的沒有,還有幾個不錯的丫頭,帶上一個回去倒是便宜。”琦玉沒想到王氏竟然這樣公然要往自己的房里塞人,十分生氣。
“那倒不用了,母親還是給三妹妹備著吧。”琦玉只是想報復一下王氏,也沒仔細掂量說話的輕重。說完才覺得這話有些過分了,但是已經說了,也不能收回。果然王氏一下子就生氣了:
“你這丫頭,怎么不存好心腸,我好心給你人,你卻咒你妹妹。別做夢你了。我可告訴你,嬌嬌現在是太子爺心尖上的人,憑你也能妄想,真是做夢!你以為你是誰,不過嫁的是一個平頭百姓,這輩子也就到頭了。”
王氏從來沒有這樣和琦玉正面的發生沖突,這一次也是因為琦玉的話說得直了些,兩人才撕破臉面。琦玉當然不能跟王氏頂嘴,畢竟她只是晚輩,但是她也不想道歉,于是決定快些結束這場不愉快的對話。她彎了彎腰向王氏行了一禮,
“母親恕罪,女兒失言了,女兒就不打擾母親休息了,還要去拜見祖母。”說完也不管王氏,就退出房去,把個王氏氣得將一個茶碗摔在了地上。
琦玉回到祖母房中的時候,老夫人已經命人準備了豐盛的午餐,要和琦玉一起吃飯。琦玉攙著老婦人坐下,親自給老夫人布菜。
“快坐下吧,都會了娘家,還能用你伺候。”老夫人阻止道。說著拉著琦玉坐在自己身邊。
“你也多吃些,比上一次見你到瘦了挺多。”
“嗯。”琦玉心中覺得一陣溫暖。
祖孫倆兒吃完了飯,又說了一會兒話,時候已經不早了,琦玉也不敢耽擱太久就準備回去。
“玉兒。”老夫人叫住琦玉。
“祖母,還有什么要吩咐的?”琦玉撒嬌地問道。
“前一段時間,你母親到國公府去過一趟,你知不知道?”琦玉搖搖頭。
“聽說你婆婆要逼你給翊兒收個通房。”
“祖母!”琦玉沒想到老夫人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一時不知該怎么辦。
“你也是命不好,這成親都一年了,還沒有動靜,有沒有找大夫看看?”
“相公找太醫來看了,太醫說是沒什么癥候,怕是年紀輕不易受孕。”
“到我倒是放心了。不過祖母告訴你,這件事情不要太執著了免得到時候跟婆婆和相公的關系都處不好,反而得不償失,只不過是一個沒有名分的通房,不值得放在心上。你看看琦瑩不也是讓春纖做了通房,從自己的丫頭里選一個,對你是最好的了。你要記住,男人的寵愛不能護得了你一世,孩子才是女人安身立命的根本,知道嗎?”
“嗯。”琦玉知道老夫人說得都是為自己好,但是就是從內心里抵觸。老夫人看琦玉的神色知道她并沒有想通,又說道:
“祖母能看出來,翊兒對你有心,這是你的福分。可是……”老夫人并沒有說下去,被琦玉打斷了,
“祖母,玉兒知道,您不用為玉兒操心,我會好好想想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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