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琦玉去了黃氏住的院子。兩人雖然已經做了多年妯娌,但是琦玉到這個院子的次數屈指可數。因為是給李端這個世子準備的,所以當時收拾的時候,連氏可是花費了不少功夫。即使比不上連氏和齊國公的院子,卻也不遑多讓。院子開闊,除了正房跨院還有一個小園子,比起李翊和琦玉的那個小院子更是好上不少。
廊下侍立的丫鬟看見琦玉進來,趕緊迎上來,另外有人進去向黃氏通報。琦玉還沒走到正房門口,見黃氏已經迎了出來,這在琦玉和黃氏認識這么久可是從來沒有的事情,琦玉心里不由感嘆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妹妹快進來,外頭冷得的很。”黃氏熱情地招呼琦玉,弄的琦玉倒有些許的不自在。
黃氏攜著琦玉進了正房,妯娌兩個分別做下,有丫鬟端上了茶和小點心。黃氏抿了口茶,訓斥那個丫鬟,
“怎么這么沒眼色,還不將上次太太送的新茶送上來,讓二奶奶嘗嘗。”琦玉被黃氏這樣的做派弄得很不舒服,想趕緊交代了事情完事,于是連忙止住那個丫鬟,
“不必了,這個茶很好,我有些話要與你們奶奶說。”
黃氏聽了眼睛一亮,趕緊吩咐她們下去。
“沒我叫,誰也不許進來打擾我們說話。”
琦玉見人都出去了,也開門見山地說道:
“大嫂,你的事情世子爺已經跟國公爺提過了。”
“那公公的意思?”黃氏有些急切。
“大嫂別急,聽我細細說。大伯父的意思本來是不同意的,但是世子勸了幾句,也勉強同意了,但是卻有幾個條件。”
黃氏手中的帕子已經被她揉得不成樣子,這會兒聽見琦玉說齊國公已經同意,心里激動萬分,眼巴巴地看著琦玉。
琦玉看了黃氏一眼,有些為難地說道:
“不過這幾個條件……”
“妹妹快別賣關子了!”黃氏催促道。
“這第一是不讓你把貴姐兒帶走,這第二是你的嫁妝不能帶走要留給貴姐兒。第三嘛……”
“第一個條件我自是會答應,第二卻要與我娘家商量一下,想來應該問題不大,只不知這第三個條件是什么?”黃氏為了擺脫這樣活死人一般的生活,對于這兩個條件絲毫不覺得為難,而且這也并不苛刻。
“大伯父還說李家沒有改嫁的媳婦兒。”琦玉慢慢講這個條件說了出來。黃氏這下子一頭霧水,疑惑地看著琦玉,
“也是說大嫂并不能夠以李家媳婦兒的身份改嫁。”
“是要先休了我?”黃氏顫顫地問道。
“大嫂要是被休了,那邊也會答應嗎?”琦玉不由嘆道跟黃氏這樣一個人說話,實在有些傷腦筋。
“那我該怎么辦?”
“不做李家的媳婦兒不只有這一條路呀。”
“我還是……”看著黃氏的一臉不解,琦玉只得明說,
“不是還有病故一說嘛。”
“什么,公公的意思是叫我假死!”黃氏驚懼之間,聲音提高了很多。
“大嫂小聲些。你也知道這件事情大伯母那里根本通不過,所以只有用著瞞天過海的辦法了,想必大伯父也是如此的意思,大家也是迫不得已。”琦玉勸著黃氏。
黃氏顯然一時間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兩眼變得無神,手足無措。琦玉看著黃氏也覺得很可憐,又說道:
“我知道這件事情不簡單,大嫂也可以再考慮一下,跟黃夫人商量商量,再做決定也不遲,大伯父的過幾天要帶大伯母去莊子上住幾天,方便我們便宜行事。”
琦玉看看黃氏還是沒什么反應,站起來端了一杯茶遞給她,
“大嫂,你先別急,喝口水緩緩。”
琦玉本是好心,但是黃氏卻象突然驚醒過來一樣,伸手將琦玉遞過來的茶,打翻在地,濺出的茶水將琦玉一條嶄新的蜜色錦裙弄得斑斑點點。黃氏一雙眼睛紅紅的,死死盯著琦玉,狠狠地說道
“都是你們這些人,只顧自己快快活活,根本不管別人的死活。不知是哪個黑了心腸的出這樣的主意!”
琦玉聽了黃氏的話,覺得一股火兒竄了起來,
“大嫂也不必這樣說,橫豎是誰的主意問問大伯父不都知道了,我們這樣費心費力倒是為誰呢?”
說完琦玉轉身出了黃氏的房門,因為出來的及,卻和黃氏的奶嬤嬤碰在一起。黃氏的奶嬤嬤聽見里面黃氏的聲音,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情,唯恐黃氏受了委屈,趕緊進來看看。
“二奶奶,我們奶奶是……”她撞了琦玉并沒有道歉,反而質問起琦玉來。
這時鵲兒趕緊上來扶著琦玉,
“這是什么規矩,撞了主子,還有不陪罪反而質問主子的道理!”
黃氏的奶娘廖氏自知理虧,趕緊跪下向琦玉賠罪。黃氏的事情她略知一二,知道此時這位世子夫人可是得罪不得。
“罷了,回去看看你們奶奶,勸勸她,一切都好商量。”琦玉頓了一下又說道:
“最好讓你們家太太過幾天來一趟,你們奶奶也有主心骨了。”
廖奶娘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一直是太太捧在手里長大的,沒經過什么事情,想來必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需要太太拿主意。
“多謝二奶奶指點,奴婢給您賠罪了。”說完還恭恭敬敬地給琦玉磕了一個頭,這才慢慢站起來。琦玉不由得多看她兩眼,倒比她主子還知事。
離開了黃氏的院子,鵲兒忿忿不平地說道:
“大奶奶也真是,您是一心為著她,她還跟你嗆聲,真是不識好人心!”
“夠了,這話是你能說的?”琦玉趕緊喝止鵲兒,免得惹麻煩。
“想想大嫂也可憐,年紀輕輕一個人,孤零零的。你看那么大的院子看著空蕩蕩的,心里真不是味兒,所以她的心情我也能理解。”
“奶奶的心腸真好。把這樁事忙完了,蓮姐兒恐怕也要接回來了吧,這府里實在太冷清了。”
聽了鵲兒的感嘆,琦玉也有同感,短短幾年之間少了那么些人,讓偌大的國公府顯出一些蕭瑟的感覺,要是齊國公帶著連氏出游,婆婆又不肯回來,那剩下自己夫妻二人住在這里,實在是有些空蕩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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