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這個能力似乎很牛逼，實際用起來卻是相當雞肋。

    夢魘那東西雖沒有自我意識，但卻是有自我意志的，哪怕你能捕獲它，它卻不見得就一定會屈服你。

    可當你實力強大到足以強行壓制驅使這些捕獲的夢魘的時候，你又會發現，這些夢魘的那點實力對此刻的你來說最多只能當作炮灰使用。

    因此，“夢魘捕獲”這一技能，對于幻術師來說一般只作為替人消除夢魘的一種手段，很少有將驅使夢魘作為主要戰斗方式的幻術師。

    而像衛矛這種可以無視修為強行驅使夢魘的能力，李蒙南可是聞所未聞，這里面似乎已經涉及到某種尚不為人所知的天地規則了。

    不得不說，異體這種能力雖然單一，但確實有其神妙之處。

    窗外傳來隱約的警笛聲，看來是代表著世界意志的警察已經趕到。

    此刻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李蒙南起身抽出門把手上的那兩根鐵棍，與衛矛一人一邊同時拉開小教堂的大門。

    門剛開啟一條縫隙，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道便撲面而至，嗆得人幾乎難以呼吸。

    百余個平方的小教堂，已經徹底淪為了人間地獄。

    曾經那些衣冠楚楚的男女賓客，此刻早已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體，以各種姿勢橫七豎八的倒在座椅間和過道里。

    挨著大門的兩側墻壁上密密麻麻印著大大小小近百個紅色的手印，其中不少還血跡未干，順著雪白的墻壁淌下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那黑長直少女此刻就手提著鋸刀靜靜的站在圣壇前。

    或許是因為次元不同，那深藍色的榊野學園校服上雖濺滿血點，卻并沒有暈染的痕跡，在表面匯聚成一顆顆晶亮的血珠，看上去就像是小劇組用的廉價血漿。

    踩著腳下黏滑不堪的地板，李蒙南小心的將手搭在黑長直少女的肩頭。

    他沒有什么齷齪的念頭，只是想知道二次元的接觸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大概是衛矛之前已經將他劃分為“友軍”隊列，黑化版的桂言葉居然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任由他將手放在了那單薄柔弱的肩膀上。

    “原來是這樣……”

    李蒙南在接觸到桂言葉的那一刻，他的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平面化，就像是突破了次元壁，直接穿入了對方所在的二次元世界。

    而手上傳來的觸感卻依舊是極為真實的三次元結構，可以清楚的丈量出對方肩頭的厚度。

    搞清對方的存在方式，李蒙南便沒再做其他舉動，直接收回了手，

    “喂，李蒙南，人在這兒呢！”

    衛矛向李蒙南招招手，一腳踹倒前方的圣壇，將蜷縮在身子躲在下方的韓東英給露了出來。

    “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韓東英尖叫一聲，拖著那一身早已血跡斑斑的白色婚紗，淚涕橫流的倒退著爬到墻角，雙臂緊緊抱在胸前，眼中盡是恐懼。

    衛矛皺了皺眉，轉頭看向李蒙南。

    “如果現在殺了她會怎么樣？”

    “我們會被踢出這個意識世界，而她的自我意識就徹底死透了。”李蒙南說道。

    人的自我意識在潛意識世界中理論上是不死不滅的。

    不過，這種不死是建立在沒有其他外來意識干擾的情況下，如果是被外來意識惡意攻擊，那么自我意識同樣還是有死亡的危險。

    衛矛無所謂的笑笑，他其實就是隨便問問。

    他費了這么大的勁進來，可不是為了帶個活死人回去。

    李蒙南示意衛矛收回場中的桂言葉，隨后緩步走到韓東英的面前。

    或許是李蒙南和善的微笑給了韓東英勇氣，她突然抓住李蒙南的褲腳，歇斯底里的哭喊質問道：“我本來可以很幸福的，現在卻什么都沒有了！我的爸爸，我的媽媽，我的親人，我的同事和朋友，還有我的俊浩歐巴，他們都被你們給殺了！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李蒙南點上一顆煙，蹲到韓東英面前，平靜的看著她那雙哭花妝的大眼睛，淡淡道：“我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能給你一次穿梭時空的機會，你是愿意背負著這段血腥的記憶繼續生活下去，還是愿意去開始一段嶄新但可能并不完美的人生呢？”

    “你……你是什么意思？”韓東英不明所以的盯著李蒙南的臉。

    “字面意思。”

    李蒙南下意識看向小教堂的大門，他已經可以聽到警察們小心接近的腳步聲。

    如果在世界意志發起攻擊前，韓東英沒有做出選擇，或是選擇了前者，那么他也只能遺憾的放棄這個女孩了。

    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

    他該做的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要看這個女孩自我意識對于這個世界的沉迷程度了。

    “李蒙南，趕緊的！這回來的警察可不是火力貧乏的小左輪，清一水的特警專用自動步槍，真突突起來咱們誰也跑不了！”

    衛矛將小教堂大門從里面鎖起，焦急的催促道。

    然而他知道這并沒什么卵用，世界意志已經出動特警級人物投影進行異物排除，區區一道破木門根本就是形同虛設。

    還好之前殺得夠干凈，徹底斬斷了韓東英在此間世界中的所有社會關系，盡管她的神情恍惚，卻依舊下意識的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人生？我現在還有什么人生可言？如果真能有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那我寧愿跟你們走……”

    “韓東英！”李蒙南突然在她的耳邊大聲喊出她的名字，不給她任何思考余地厲喝道：“你該醒了！你仔細想想，這真是你原來所在的世界嗎？”

    時間與空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剛剛破門而入的兩名特警就像中了定身法，表情怪異的懸浮在空中，槍口噴出的槍焰清晰可辨。

    就如同一場戲劇的落幕，所有的景物迅速消退，只留下一片無天無地的茫茫虛空。

    “她的意識已經回歸到了表層，我們也該出去了。”

    李蒙南向衛矛打了個手勢，隨即二人化作兩道白光破碎虛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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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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