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青青大麥枯,誰當獲者婦與姑,丈人何在西擊胡,吏買馬君具車,請為諸君鼓嚨胡。
這是流傳在東漢晚期的一首歌謠,小麥還在生長,大麥已經成熟,在田間收割的只有婦孺,男人們都在西北邊地服兵役,基層官吏自備車馬一路向西,百姓苦不堪言控訴無門,只能含淚吞聲私下議論。
胡人指的是西北邊疆的羌人,漢朝中期雖大破北方匈奴,但西北對羌的戰爭一直未取戰果,戰爭一直延長到了如今,戰爭反反復復始終不斷。
曠日的對羌戰爭成為東漢王朝始終無法甩掉的沉重包袱,也給黎明百姓帶來無限痛苦,男子出生入死奔赴邊關,婦孺勞作田間,還得負擔巨額軍費和多如牛毛的雜稅。
戰爭之外,東漢后期的土地兼并問題愈演愈烈,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加上連年災荒瘟疫,百姓困苦不堪,很多人為了活命,不得不攜幼扶老背井離鄉,四處流浪乞食,成為流民。
天災**,這自古以來都是亡國的預兆。
視乎是在預示著東漢即將走向滅亡。
冀州鉅鹿,據說有一法師,能用符水治病,法師自稱是太平道的大賢良師,病人只需跪拜懺悔服下法師親手制作的符水,即可病除,窮人分文不取,富者交錢多少全憑自愿。
不少流民聞訊而來,聚集在此。
今日,一如往常,在城外的一間驛站外擺放著數個攤點,一眾攤點桌上放滿了盛滿著符水的杯碗,一群穿著道服的年輕道人儼然有序的安排這一眾流民領取著符水治病。
而在驛站之內,一個莫約二十七八的青年道人正滿頭大汗的制作著外面所盛放的符水靈藥。
一手畫符,一手撒符,口中亦是念念有詞,每當青年道人畫完一張符文,便有助手為期點燃,而后交由中年道人的另一只手,撒在桌上的杯碗之中,再由另一位助手將制作好的符水端走,如此反復。
此事,青年道人已進行了數年之久,從未停歇。
從朝陽初升,到日落西山,青年道人除了一日兩餐之外,便一直都在重復著此項工作。
而且驛站外的流名,亦是走了一批又來一批。
雖然早在前幾年,青年道人便吩咐弟子前往天下各州各地,修建靈水廟,讓各地百姓自行求符,但來巨鹿者求符者,卻是絲毫未減。
這青年道人,便是號稱大賢良師的張角。
是夜,又是忙了一個整天,張角在驛站內扶著胸口很是劇烈的咳了兩聲,房間內的另兩人連忙上前。
“兄長!”
“兄長!”
“無礙。”張角揮手示意。
左首一年長些的青年神情很是難受的說道:“兄長,你每日這般,遲早會受不住啊!”
張角回道:“若我不這般,外面的百姓便會受不住。”
“這...那明日便由我來代替兄長,如何?”
“你們道行尚淺,我不放心。”
“此事莫要再提,若是讓外面的百姓有什么意外,我心難安。”
“兄長你這又是何苦?”
“一切都是為了黎明百姓,何來有苦之說,這是上天賜予我的責任。”
經過張角的符水靈藥,所有前來巨鹿的疫民無一例外的全部康復,這讓除了病人不敢置信之外,甚至連張角的這兩個親兄弟都不敢置信。
似乎,自自家兄長在外求學歸來之后,便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張寶還記得,自家大哥張角打算散盡家財做出這一舉動說服自家兄弟時的那番言論,以及每日在城外對跪伏在地的流民所說的言論。
創造出一個沒有痛楚,沒有階級,沒有戰爭,人人平等,人人互助的世界!
在張寶看來,這只是一個愿望,但是每次看到自家兄長,張寶便覺得,兄長能夠辦到。
而城外的農民,亦是如此認為。不知為何,不知何等原因,便是認為!
也許,在城外百姓的眼中,張角已經成為了唯一的希望。
“上天賜予的責任,不是當今天子該做的嗎,為何要讓兄長來做?”年紀較輕的張梁很是不怨的說道。
“...”張梁的一句話,讓張角楞了片刻,陷入了沉思。
良久,張角說道:“方今天子初登基,聞不到百姓疾苦也是情有可原。”
“那也沒見上一個天子干過什么,除了他昏淫無道親小人遠賢臣之外,我可是沒聽過他做過一件好事。”
“......”張角又是一愣。
“梁!”察覺到自家大哥的不對勁,張寶出聲喝到。
“盡人事,聽天命。”張角又重復了一遍:“這是上天賦予我的責任。”
“罷了,明天還要早起,我有點乏了,先睡了。”
看著自家大哥入睡時的落寞身影,張寶感覺心中隱隱作痛。
真正的天子,該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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