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太原郡,晉陽城。
此時距離晉中之計的完結已經過去了十數天,晉陽百姓的臉上都是洋溢勝利的笑容,逢人便是一陣客套,經過那三天的壓抑的經歷之后,晉陽城的盛世之景更甚從前。
在勝利之后的第二天他們其實還是很擔心的,擔心會不會被當成亂黨,這在當時引起了不小的動蕩,但隨著朱淑一系列的安撫以及應對,并且還親自前往城中各處去訪問,終于還是把晉陽百姓的恐慌給平息了下來,而且還與全城百姓達成了一個小協議。
這十數天里,郝月一直都是躺在床上休養身體,每天吃各種苦不堪言的中藥,還有各種山珍野味,郝月是當然不想吃的,藥太苦,湯太膩,吃一兩次還能接受,天天吃讓誰也是受不了,但迫于眾人對自己的關心,郝月也是只能捏著鼻子往肚子里灌。
而為了不讓郝月無聊,晉陽城的各位與郝月相識的人都是送上了不少的禮物。
那一大堆什么特別名貴養身的中藥,什么特別美味的野味,就是晉陽的各大世家們送來的,這些人就是導致郝月都快要吃吐了的罪魁禍首,這讓郝月忍不住想到,自己這是被報復了吧,一定是吧,雖說自己有忽悠過他們,但他們這般報復可真是有失長輩的身份啊。
除此之外更是有不少的百姓也前來丁府送些薄禮以此來表達對于郝月的感謝,在這十數天里,郝月的名字早已傳遍了晉陽,深入到了晉陽的民心之中。
英雄,這是晉陽全城上下為郝月起的稱號。
對于這些來自真心的禮物,郝月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而在這些禮物之中,郝月最滿意的還是晉中樓送來的那份。
一斤上好的茶葉,茶葉,在如今可是跨時代的產物,在這并州乃至整個漢朝都是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有種植的,也就只有夢夢這個穿越人士有在自己的莊園之中種上了些許,郝月以前之所以來往晉中樓如此頻繁也大多都是想去討這一口茶喝,而郝月每次都想討要一點之時,都是遭受到了夢夢的嚴詞拒絕,如今能夠得到一斤,怎能不讓郝月高興。
但,就算是得到了這一斤茶葉,郝月也不會斷了要去晉中樓的念頭,這東西可是用一點就少一點,所以能省一點便就是賺一點啊,而且,看來存貨還很多啊,郝月盯著那罐茶葉,露出了一個微笑。
而郝月的師傅嚴玄,則送了一堆書過來,什么種類的書都有,看來是非常的關注郝月的學習情況,郝月對此也是表示感謝,躺在床上,只能看書了吧。
郝月用看書消磨日子的這個想法并沒有持續太久,因為等著他的禮物,可還遠遠沒有結束。
一日,郝月正美滋滋的泡著茶看著書,十分的悠閑,茶水十分的芳香,讓人回味,書中的世界也是額外的引人入勝讓人深思。
一時之間竟讓郝月感覺回到了上一世那種悠哉的日子當中。
每到假期,郝月也都是如現在這般,買一大堆吃的放家中然后追番補番看電視,對于他來說,假期就等同于墮落,但也甘于墮落,要是每天都緊繃著一根神經工作的話,誰能受的了啊,該享受的時候當然是要盡情享受嘛。
“真是墮落啊~”輕抿一口茶水,郝月說出了上一世經常掛在嘴邊的自嘲話語。
然而下一刻,郝月的房門突然之間被人重重的推了開來。
這一聲巨響可是把郝月給嚇的不輕,剛準備入喉的茶水也是因此差點給噴了出來。
“郝月!”伴隨著這一聲大喊,郝月的好日子,也是要到頭了。
而且,絕對不會只限于今天。
來的是丁芊,精致的五官此時正是一臉笑意,配上一套非常艷麗的新衣裳,一眼看去任誰都會呆愣一時,如果不是此時丁芊做著叉腰姿勢的樣子。
穿著這么可愛,姿勢卻是這么的粗獷,讓郝月那懸在口中的茶水也是噴了出來。
郝月插了下嘴,笑著說道:“怎么了芊芊。”
“陪我玩~”
“我這都躺著呢,怎么玩啊。”
“講故事給我聽。”
“......”
看著丁芊期待的眼神,近在咫尺的可愛小臉蛋,郝月咽了下口水,毫無抵抗力。
“想聽什么?要聽愛情故事呢,還是英雄故事?”
“我要聽你的故事。”
郝月一愣,不明所以的說道:“我?我能有什么故事?”
“就是,你幾天前那些事情啊,現在你可是晉陽城的英雄呢。”
回想了一下,郝月說道:“那些事情有什么好說的,累死了而且還很乏味。”
郝月的回答讓丁芊很不滿意,撇著小嘴撒嬌道:“但是人家想聽啊~就告訴人家嘛~”
卡哇伊,嫁給我吧!
郝月對此此時丁芊的可愛模樣毫無抵抗力,一張臉瞬間變成了癡漢樣。
郝月咳嗽了一下,趕忙收起了那暴露的本性,便開始整理思緒,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去述說自己在那幾天里的想法。
總結了一下,郝月如實說道:“恩,簡單的來講呢,就是忽悠了夢夢,忽悠了阿布,忽悠了兩位師兄,然后忽悠晉陽的各大世家,再然后就是忽悠全城百姓,最后忽悠了漢室朝廷。”
郝月說完,自己都是一陣點頭,認為自己總結的非常正確。
然而丁芊的小臉卻是垮了下來,她認為郝月在糊弄她。
“所以你現在又來忽悠我?”
郝月聞言一陣心虛:“口意,居然被發現了。”
結果卻是引來了丁芊的小拳頭一陣亂錘:“大壞蛋,你給我認真點,好好說話!”
丁芊自然是沒用多大力,但郝月卻是乘機裝作一副非常受傷的樣子。
然而丁芊并不上當,不過也是停下了動作,站在床邊看著郝月演戲。
等郝月消停了之后,丁芊捻著衣角,表情有些閃躲,欲言又止的說道:“那你今天,就跟我說說,那個夢夢是誰。”
郝月一愣,丁芊的這個問題讓他感到一絲不妙,尷尬的笑道:“......額,是朱淑大人之女啊。”
“你每次去晉中樓,都是找她是吧。”
郝月越發心虛,語氣更是放低了說道:“我是去喝茶,喝茶。”
“哼。”郝月的心虛反而助長了丁芊的膽量,冷哼一聲之后追問道:“那你剛剛說你忽悠她,你忽悠她什么了?怎么忽悠的。”
“我,我...”郝月背后冷汗直流,感覺此時此刻仿若幾天前那危險的場景再現,使出了自己制定晉中之計的精神讓自己的大腦飛速轉動起來。
最終,在丁芊的視線之下,郝月冷靜了下來,選擇了說實話:“我讓她相信我,相信我能救朱淑大人,最終,我做到了。”
郝月突然變化語氣說出的這段話,讓丁芊感覺心底有一絲莫名的難受,語氣也是有點放輕了下來:“所以,你是為了她才做這個決定的嗎?”
郝月直言道:“有一部分是,但是最主要的,是因為這件事是必須要做的。”
“因為,芊芊你也會有危險啊,而且,這樣我就能當芊芊所喜歡的英雄了,不是嗎?”
郝月如此露骨的話讓丁芊頓時小臉通紅,轉過身細聲的說道:“......誰喜歡你啦~”
“我剛剛可沒說,不過,我現在要說,我想要成為芊芊所喜歡的人。”
“...大壞蛋。”丟下這句,丁芊便捂著已經羞的通紅的小臉跑出了房間。
“呼...”郝月松了口氣,拍了拍胸口,又是化解了一個危機,繼續去翻那本看到一半的書。
而在郝月房門外,丁芊心情很好笑顏如花。
“那個老女人,怎么可能比的過我。”
遠在晉中樓看風景的夢夢,頓時感覺鼻中有些許異樣,捂著口鼻輕顫一下過后,才是化解了這些許異樣。
歪了歪頭,夢夢細想過后自問道:“有人在想我?”
......
與郝月臥床在家悠閑的休息不同,呂布此時正在峰下學院看書,經過了幾日的休息,于昨日嚴玄便派人傳話給了丁家,恢復往常的授課。
郝月自然是以身體不恙給推掉了,而丁芊則是黏住了郝月也沒有來,所以便就只有呂布一人來到了學院。
呂布現在對學習可是非常上心,甚至已經排到了武藝之前,郝月那幾天的表現他是一直在一旁看著的。
那種掌握一切的自信,那種算無遺策的智謀,都是深深的震撼住了呂布,雖然呂布不認為自己能夠學成郝月那么厲害,但他也會希望自己能夠參與進去。
所以想學的更多。
想是如此想,但呂布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學,所以到了學院之后還是如往常一樣,又是抱著兵書啃。
正看著兵書呂布突然感受到了嚴方在朝他招手,便是帶著手中兵書走了過去。
“師兄可有吩咐?”
嚴方正專心于筆下之物沒有回答,但呂布卻是明白,識趣的放下兵書磨墨去了。
今日嚴方并沒有作畫,而是又練起了書法,但那寫下的字樣,卻是讓呂布有點驚訝。
因為嚴方寫下的,竟是他的名字。
“怎么樣。”寫完之后,嚴方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啊?好漂亮,勝我千倍。”
“這是自然,喜歡這幅字嗎?”
“要送給我嗎?”
“當然,不然我寫出來干嘛?丟了它?”
“那布就謝過師兄了。”
呂布說完,便笑想將那副字收下。
呂布猴急的模樣讓嚴方一驚,連忙伸手將呂布給攔了下來:“等一下,墨還沒干。”
所用方法,便是嚴方用自己纖細的小手握住了呂布那粗糙的大手。
握住之后,嚴方便覺不妥,連忙又縮了回去,臉上更是泛起了一絲緋紅。
為了遮掩自己的丑態,嚴方連忙扯開了話題:“對了,郝月他沒事吧。”
數月的相處,嚴方在面對呂布之時也識漸漸的話語也多了起來,主動找話題的時候也是不少。
所以呂布也不疑有他,撓了撓頭回應道:“他還是那個樣子啊,明明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就是不愿下床跟我一起鍛煉身體。”
呂布苦惱的樣子讓嚴方一笑,打趣道:“如果你不提鍛煉這兩個字,說不定他就下床了呢。”
“他身體那么弱,當然要多鍛煉鍛煉。”呂布聞言卻是很堅決的說道:“你是不知道,當時有一會我不在他身邊,他可是差點死了!”
“那渾身是血的樣子可把我嚇到了。”
呂布緊張的樣子讓嚴方笑的更甚:“是擔心他有沒有受傷吧?”
呂布很是認真的點頭:“恩,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不想他受傷。”
呂布的這話似乎是觸動了嚴方,聲音有點落寞的說道:“這樣啊,郝月真是幸運呢,有一個你這樣的朋友。”
但呂布卻是沒有聽出來,而是撓了撓頭笑道:“是我幸運才對,能遇到郝月。”
嚴方并沒有再去接話,而是練起了下一幅字。
呂布也是習以為常,嚴方專心一件事情的時候便會這樣,磨好墨之后便是在嚴方的桌旁坐了下來看書,不時的也會去看向嚴方。
嚴方認真時的模樣讓呂布覺得甚是好看,就如同她的字一般。
“呂布。”
“恩?師兄叫我?”
嚴方停下了手中動作,桌上的那副字,并未寫完。
“成為英雄的感覺,怎么樣?”
呂布自嘲笑道:“我哪是英雄,郝月才是英雄啊,我就他一跟班的。”
“全城可都傳開了,你一個人可是打贏了十六個人。”
呂布嘿嘿一笑,對這件事他也是有點自喜的:“我也就是有這一身力氣罷了。”
“你們可真勇敢,不止是你和郝月,還有師傅,三位師兄,就連芊芊,都是那么勇敢。”
“不像我,待在家里一步都不敢出。”
嚴方的語氣很是低沉,自責。
“師兄不必自責,你不想讓我們擔心的心情大家都是知道的,這也是一種勇敢,不是嗎?”
嚴方像是被這句話給逗笑了,自嘲道:“這明明是懦弱,好吧。”
“那也是需要很大勇氣才能做出來的選擇!我相信嚴方師兄!”
“為什么相信我?”
“因為,因為。”呂布聞言有點不知該如何回答,搗鼓了一會后說道:“因為師兄是我的第三個朋友啊!”
“前面兩個是郝月和芊芊?”
“恩。”
“那,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如果我也有了危險,你會像保護保護郝月那樣,保護我嗎?”
“當然!”
嚴方笑了。
“我為什么會問這種不可能會被拒絕的問題?完全沒有意義啊。”
因為,是想得到這個回答吧,一直。
“總覺的是我在套你一樣。”
呂布撓了撓頭,點頭說道:“我也覺得,就像郝月一樣。”
“但是,我不反感,因為我是想說才會說的。”
“這樣啊,謝謝,阿布。”
“如果真有這一天。”
“那你一定要來救我哦。”
仿若開玩笑一般,嚴方笑著說出了這句話。
但呂布卻是在嚴方的這個笑容之中,感受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感覺。
就如同那日郝月在那小巷中對他的笑容一樣。
即美麗,又放松。
是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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