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的事實面前簡繁竟然沒有表現出絲毫難過，楚明悻悻地勾唇一笑。當然，他篤定，他所說的都會成為事實。轉而語氣溫和的望向丁惠與何艾依，“你們都是簡繁的好朋友，平時多勸勸簡繁。”說著不無感慨的頓了頓，聲線更為動情，“成長本身就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小時候可以為了一塊糖央求父母，以為只要父母答應便沒有什么不可得到的。后來長大了才明白父母并非無所不能，緊接著就發現即使自己再有能力、再努力也總有奢望無法企及。現實面前，學會了放棄，學會了妥協。這恰恰是一個人成長的過程，不再為一顆糖而哭鬧，不再執著于眼前的癡迷，不再深陷于無法自拔的誘惑。可以果斷地卸下執念與自己和解，妥協恰恰是一個人成熟的標志。”

    丁惠似懂非懂地望著楚明，一臉崇拜。何艾依則是不無擔憂地望著簡繁。

    “成熟意味著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不應該是選擇嗎？為什么您說妥協是成熟的標志？”簡繁向楚明投去質疑的目光。

    楚明啞然。從不懷疑自己的頭腦和口才，拿捏人心更是駕輕就熟、游刃有余。看似在勸解簡繁，實則要讓簡繁明白，蔣帥即使不舍與她的感情也是會妥協的。沒想到簡繁的思維并未局限其中。

    “妥協即是選擇嘛！”楚明不得不含糊其辭。

    “妥協是被動的，而選擇是主動的。”

    “哈哈，這有什么不同嗎？”楚明微瞇雙目盯著簡繁，“主動也好，被動也罷，接下來做什么，如何做還不是一樣的？”

    “若是妥協就不會全力以赴，為自己埋下無數借口，最后，恐怕確實只能跟自己和解。這不是成熟，這是逃避。至少我不會，我希望蔣帥也不會。”簡繁鼓著小嘴現場演繹了什么叫不妥協。

    “韓聰會嗎？”觀點被簡繁公然否定，楚明忍無可忍，似乎要通過給簡繁難堪扳回一局。

    “當如不會。”簡繁回答地斬釘截鐵。

    楚明唇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進入咨詢行業以來，韓聰算是我深為欣賞的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中的一個。在坐的與韓聰均不陌生，又都是簡繁的密友。聊到韓聰不突兀吧？”

    “韓總是我特別佩服的人，他設計的產品無可挑剔。客戶需要的網站簡直就是所想即所見，拖一拖，拽一拽，我都可以生成一套特別完美的企業門戶。OA中的審批流程也可以任意設置，客戶都反應使用起來方便極了。我對韓總也十分好奇呢？”丁惠搶著說，不忘沖著簡繁咧嘴笑了一下。

    何艾依略有擔心，她了解韓聰在簡繁心中的分量，爭論一個話題將韓聰牽扯進來感覺不妥。剛要表態，沒想到楚明嘆了口氣，“奈何大丈夫總要有取舍！簡繁，你與韓聰之間，是韓聰首先提出分手吧！”

    簡繁點頭，同時意識到楚明要說什么，毫不遲疑地解釋，“因為我，韓聰曾經一度很痛苦，我總是讓他不能專注于工作，拖他的后退。權衡之后，韓聰就跟我分手了。嘿，是我不好。韓聰的選擇沒有錯。”

    “確實如此嗎？”楚明微微搖頭。

    “當然。”簡繁再一次給與肯定。

    “是你在成都的時候，韓聰給你打的電話吧。”楚明猶豫片刻，貌似有所愧疚難開其口，“說起來，這件事與我有很大的關系！”

    與你有關？大家同時投出大大的問號。

    “你在成都遇險，帥子第一時間奔赴過去。我還拜托了我成都的朋友幫助蔣帥一起找你。”

    “是的。”何艾依表示認同，揪心難耐的等待不堪回首，幸好蔣帥將簡繁找到了。

    “我可憐帥子那時對你的心意，所以跟韓聰談了一個條件。”楚明緩緩地說。

    “什么條件？”簡繁掐緊了指尖。

    楚明仰頭似在回憶，“我當時是這么說的，‘韓聰，你提到的產品意向很好，我們可以簽署一份戰略合作意向書。在咨詢過程中，涉及到與你產品相關的領域，我公司將以你的產品作為首選解決方案。條件就是，你離開你現在的女朋友。’之后的第二天，還是第三天，韓聰就給你打電話了。”

    簡繁一陣發寒。

    不待簡繁思考，楚明繼續，“簡繁，你認為韓聰因為我提的條件而跟你提出分手，是妥協呢還是他的主動選擇。”楚明暗自笑了一下，“若是妥協，那么韓聰還算有情有義，因為當時公司經營不順，他不得不如此為之，為公司找一條出路。若是他的主動選擇，那么他未免太無情了。”

    簡繁抿唇沉默了兩秒，“我相信這是韓聰的主動選擇。”

    “你確定？”楚明追問。

    何艾依與丁惠同時望向簡繁，簡繁再次點頭，“我確定。韓聰是為了理想、為了事業而生的。”

    楚明無奈的搖頭，“既然如此，你也算幫我做了一個決定。合作推廣韓聰的產品將永遠不被考慮。”

    “為什么？”丁惠第一個表示無法接受。

    “才華橫溢又如何，畢竟薄情寡義！這種人，并不是適合合作。”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簡繁姐，你快說呀，韓總就是妥協，不是他主動選擇的。”丁惠急得跑道簡繁身旁不斷地央求著。

    何艾依欲言又止，要不要告訴簡繁呢？韓聰跟她分手很大程度源于我說的那番話！無論如何也不完全源于楚總談的條件。最后，咬了咬嘴唇，“簡繁，韓聰跟你提出分手前，曾經跟我通過電話。我確信，他的心中至今依然有你。是我當時說的話太傷人了。”

    簡繁抿唇掩飾住莫大的哀傷。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韓聰對她的感情，也清楚她帶給韓聰的傷害。她多么希望韓聰就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啊！

    “簡繁姐，你收回你的話吧！”丁惠繼續央求著簡繁，見簡繁依舊沉默不語，無奈轉向楚明，“楚總，你答應要幫韓總的。”

    楚明暗自得意，哀嘆一聲，“聽我說這些是滿讓人難以接受的。不過，丁惠，小何，你們放心，你們需要什么客戶資源盡管跟我說。韓聰的產品市場也打開了，我幫不幫他其實也無所謂了。”

    “可是！好吧。”丁惠失望，不過可以借助楚總的其它客戶資源也是好的。

    “楚總，您有辦法打壓韓聰的公司嗎？”簡繁的問話令房間內稍稍緩和的氣氛驀然又緊張起來。

    何艾依急忙拉了拉簡繁，“簡繁，你說什么呢？”

    簡繁注視著楚明，嘴角又掛了淡淡的笑。那是一種漠視，是作為弱者強迫自己可以做出的最有力的還擊。楚明，你玩弄韓聰、設計蔣帥，即便我依了丁惠，收回我說的話，你就會幫

    助韓聰嗎？韓聰的產品上市這么久，也沒見你傳遞出任何積極推進合作的信號。周妍隨蔣帥去了法國，如果你對韓聰的產品感興趣，應該立即派其他人跟進產品評估，然而你沒有！玩弄我們于你有何意義呢？我只想知道你還會不會繼續。若要繼續，恐怕針對韓聰的可能性最大。

    “打壓韓聰的公司？哈哈，沒想過。”楚明諱莫如深地一笑。我倒是想打壓，可是做不到呀！難不曾見了客戶就宣傳他公司產品如何如何不實用？對于一款不錯的產品，這樣做無異于引起眾多客戶關注，等同于幫他宣傳。誰都不是傻子，搞不好，還要被人詬病我這個人如何如何。

    “楚總。以您的影響，很容易讓客戶不信服韓聰公司的產品吧！”簡繁依然不放心。

    “怎么可能？”楚明連連搖頭，“不要說我沒有這種想法。即使有，客戶也不會憑借一個人的一兩句話定性一款產品。目前這款產品的應用客戶至少有一百多家了吧，產品好不好憑借的是客戶的口碑。我可沒有能力說服一百多家企業共同詆毀一款軟件產品，何況還是企業自身已經應用良好的一款軟件產品。”

    簡繁稍稍安心，神色卻依然沒有釋然。

    “簡繁，你想什么呢？韓聰究竟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嗎？就算我很討厭他，也是因為他對你始終心存幻想。你怎么能想到打壓韓聰的公司呢？”何艾依拉著簡繁低聲說。

    “你別管！或許就如你說所，是韓聰刺激蔣帥離開的呢？”在查明楚明如此一系列設計編排的意圖之前，簡繁不想讓楚明再窺到她的絲毫真實想法。

    何艾依詫異，這還是她認識的簡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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