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內閣門前,陳生突然止住了腳步,若有所思的看著內閣的大門。Ww W. X『S⒉②2.COM
此時御史打頭的聯合大軍,還沒有殺過來。
朱厚照猛烈喘息著,卻見陳生從地上弄來不少臟土,擦在他自己的臉上同時,又在朱厚照臉色抹了兩把。
朱厚照氣惱的甩開陳生的手,焦躁的問道:“你怎么了?都這個時候還有心思瞎折騰,追兵馬上就殺過來了,你看見沒有,那些給事中不知道從哪里搶來的寶劍,要殺了你啊。”
陳生眼神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將衣服撕裂,又割斷了幾個頭,笑著道:“內閣是天下行政之中樞,他們就算是在猖獗,在這里也要低調行事,目前我要做的不是求活,而是表現出我的可憐,然后反擊,懂不懂兄弟?”
“對哦。”朱厚照恍然大悟道。
“孺子可教也,讓我們……”
陳生嘴里讓我們一起坑人的話沒有完,卻聽朱厚照興高采烈的道:“這樣我就有機會正大光明的揍你了。而且你還得感激我!”
“恩。讓你爽一把,記得控制力道,把皮都腫了就好,要顯出我的可憐之處,懂嗎?可惜了我這張英俊到人神共憤的臉了。”
“你放心吧。”
朱厚照話剛剛落下,拳頭毫不留情擊出,陳生的眼眶已經腫了起來。
“你!”
“別激動,你現在要醞釀情緒。”朱厚照一邊得意的道,一邊拳頭如同雨般落下。
除了開始的那一拳之外,力道控制的非常好,既讓陳生的外表格外的狼狽,又讓陳生受不到過分的傷害。
劉瑾一路跑,提著桶,呼哧呼哧的,額頭之上拳頭是汗,看起來不知道有多可憐。
“兩位爺,總算是趕上了。”
劉瑾一臉卑微的笑意,就連對待陳生,也比親爹都要尊重不少。
“你來干什么?沒見我們做大事呢嗎?”朱厚照惱火的瞪了劉瑾一眼。
劉瑾苦笑著道:“爺,只是鼻青臉腫不夠可憐,來給陳家哥擦豬血,這是我在御膳房弄來的。”
陳生這一路奔馳,本來身上就有不少傷口開裂,在弄上血豬血放在衣衫上,顯得陳生格外的可憐。
朱厚照瞅了瞅,道:“真的委屈你了,當初你在戰場上,不知道有多少次傷成這種模樣,卻要遭受這群烏鴉的欺辱。”
陳生知道這不是煽情的時候,自己的委屈太子知道就好了,道:“還是要感謝劉公公,若不是他,戲就不夠逼真了。”
朱厚照拍著劉瑾的肩膀,感激的道:“老東西,這一次算我承你一個人情。”
陳生暗暗的佩服的看著劉瑾,這老東西能夠成就一番事業,絕對不是偶然,這份本事,這份心機,一般的太監沒有,一般的人物也沒有。
“爺,為您和陳哥做事情,是奴才的榮幸,奴才這就去搜集這些官員給咱們內廷造成的損失,這可是您替陳家哥報仇的有力罪證。”
劉瑾咬牙切齒的道,仿佛陳生受辱,他能夠感同身受一般,不得不,劉瑾是個徹徹底底的人,但是這種人誰用著,心里都舒坦。
因為你能夠想到的,他能幫你做了,你不能想到的,他也能幫你做了。
朱厚照更加感動,給了劉瑾一腳,“老東西,既然想到了,還不快去,還等爺賞你嗎?”
“哎,奴才這就滾。”
劉瑾貓著腰,跟做賊似得,領著好幾個太監,屁顛屁顛的去搜集罪證去了。
“孩子,你這是怎么了?”左春芳大學士看著傷痕累累,一身是血的陳生,眼淚都流出來了。
陳生這孩子,出了名的孝順。
當初自己只是收他做記名弟子,這孩子就沒少孝敬他。
就算是他老娘做個紅棗餡的春卷,這家伙都得給送幾個熱乎的來。
自己那不成器的孩子老是惹自己生氣,這孩子也總是來勸自己。甚至還主動將手下的店鋪,分給自己好處。
出征回來,為了讓自己在朝廷中表現的機會多,第一時間給自己寫信,另外還送給自己不少孝敬的銀子。
不論是從感情因素,還是從經濟因素,陳生這孩子,都是自己要關心,要呵護的。
要知道自從認識了陳生,自己的生活水平可是直線上升,楊延和已經記不起自己多久沒有受賄了。
這年頭有出息的人多得是,這年頭懂事的人也多得是,但是像是陳生這般又有出息又懂事的人卻不多。
所以看到陳生如此悲慘的模樣,大學士楊延和徹底憤怒了。
朱厚照也往自己身上抹了些豬血,一副他也參與了戰斗的模樣。
“先生,先生。”
陳生呢喃了兩句,張著嘴想要什么,卻不出,最后看了朱厚照一眼,昏死過去。
朱厚照心領神會,知道下面將是自己表現的時間,秉承著人生如戲,全靠演技的偉大原則,朱厚照瞬間李子奧斯卡附體,戰斗力激增。
眼淚啪啪啪的流了下來。
抱著陳生的手道:“阿生,不要死,你不要死。”
李東陽關切的問道:“太子殿下,先不要急著哭,我已經囑咐人去叫太醫了,你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有就是您能不能收一收眼淚,畢竟您是國本,當著那么多人哭啼,實在有違身份。”
朱厚照對四周的大人們大聲質問:“什么身份不身份?我的袍澤都要被這些烏鴉害死了!你可知道他是我戰場之上的袍澤?袍澤你們懂嗎?千軍萬馬之中,我們可以放心將后背讓給對方!千軍萬馬之中,我們并肩作戰,從未放棄希望。千軍萬馬之中,我們寧愿替對方擋刀,也不會退縮自己的胸膛。若是今日阿生有個三長兩短,這些烏鴉一個也活不長。他們一個個安坐高堂,卻不知道他們今日的享樂,是我們在戰場上殺回來的。”
楊延和勸解道:“太子殿下,您一片袍澤情義,我們都明白,但是請您詳細敘述今日事情的詳情,我們好有個評判,并將此事稟告陛下處置。”
朱厚照見到眾人投來同情的目光,抽搐著道:“今日我正在御酒房飲酒,就見渤海侯孤身一人,被眾多御史大人圍攻。渤海侯念他們都是長輩,不敢還手,奈何他們人多勢眾,打的渤海侯傷痕累累。我看不過去,便上前制止,誰曾想到他們竟然蠻不講理,毀了御酒房的大量御酒不,還弄的我頗為狼狽,諸位大人,你們可要替我們做主啊。”
楊延和作為左春芳的大學士,與朱厚照和陳生呆在一起的時間最多,感情也最為深厚。
見到此時的情況,頗為激動的道:“這些御史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今日陛下打他們板子,他們依然不知悔改,必須嚴懲不貸。”
李東陽也開口道:“陳生雖然年幼,但終究是國家三等侯爵,豈是他們這些言官可以輕易侮辱毆打的,尤其是將一個孩子打成這樣,成何體統,莫非我大明的官員,就不懂得法度和禮儀了嗎?”
見到這種情景,內閣輔內心的憤怒之情,最為嚴重。
內閣輔其地位相當于宰相,自然也是百官之,出現這種事情,證明自己沒有做好表率的同時,也代表著自己的能力有問題。
這是對自己作為輔最大的諷刺。
所以此時的劉健已經處于暴走的邊緣,雖然坐在上的劉健還沒有話,但是眼神中的殺氣已經開始彌漫。
伸出手,正準備怒拍眼前的桌案來表達自己的憤怒的時候。
謝侃侃,謝遷大學士若有所思的看了陳生一眼,在劉健耳邊道:“別急,一個在戰場上面對千軍萬馬都能毫無損的侯爺,可不是一群久坐公堂的文官可以傷到的。”
聽到謝遷的話,劉健恍然大悟,深呼吸了許久,情緒才算穩定下來。
“你這個混賬子在騙咱們?”劉健輕聲對謝遷道。
謝遷瞇縫著眼睛,打量著陳生道:“騙倒是算不上,剛才我看了,他的傷口是真傷無疑,從上到下,輕重傷口二十余處,可是這傷口形成都有一段時間了,是家伙在戰場上留下來的,而不是這些大人們做的。”
劉健身為內閣輔,自然不糊涂,將內閣眾人的表現一一攬入眼底,見到朱厚照一臉委屈的模樣,陳生昏死不語,在看楊延和憤怒的表情,其他官吏也是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
恍然大悟,笑著道:“好一招苦肉計。這家伙可是地地道道的狐貍,將政治當打仗了。”
謝遷奇怪的看著劉健,“希賢兄,不準備揭穿這個家伙嗎?”
劉健搖搖頭,眼神中露出一絲贊賞之色,道:“你我這種身份,去揭一個孩子,傳出去豈不是讓世人笑話。再了,他是陛下的臣子,也是太子的臣子,又沒有犯什么大錯,何必與他結仇呢?論人品,比起劉瑾之輩要強很多吧。”
李東陽淡淡的道:“你們兩個著實麻煩,而睿智的我早已看透一切,今日幫他一幫,明日或許便是我們的助力。”
謝遷見另外兩位大學士已經表態,卻一反常態的道:“這件事情,咱們不要著急表態,看看陛下的反應再。這件事情怕是沒有那么簡單,若是能從陛下口里知道我們不知道的東西,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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