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陽光并不灼熱,反而讓人覺得無比的舒暢。演武臺上,御命丹心君奉天不知何時已經出現(xiàn)在了場上,身背剛正法劍,手托至衡律典,整個人顯得顯得愈發(fā)的儒雅風流、氣度不凡。
“御命丹心”四個字是疏樓龍宿親自給君奉天取得雅號,不但是對這位年輕人實力的認可,而且還寄托了他對這位儒門新秀的一份期待——承接天命、貫徹正義!
臺下四周,慕名而來的兩院弟子黑壓壓的蔓延開來,三三兩兩的討論著即將開始的比斗。
……
“君師兄愈發(fā)的深不可測了!”
“可不是,聽說,君師兄這次打算借閱便是為了領悟其中的五帝絕學,沖擊破碎虛空境界……”
“不是吧,這才九年不到的時間,君師兄居然已經要突破到煉虛合道后期了!”
十幾年前,君奉天橫空出世,這些年雖然已經很少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但與他相關的各種傳聞卻是絲毫沒有減少。
另一邊,對于那個到現(xiàn)在也沒有出現(xiàn)的韓湘子,眾人的心里又禁不住開始懷疑起來,此人該不會是未戰(zhàn)先怯,打算放棄挑戰(zhàn)了吧,那樣一來,日后想要在這儒門中抬起頭來,可就困難了!
為了促進弟子們進步,儒門并不禁止文爭武斗,但儒者光明磊落,這一切都要擺到明面上來進行。
對于失敗者,儒門向來都有極大的包容,畢竟,子曾經曰: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知斯三者,則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則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則知所以治天下國家矣!
但若是說有人未戰(zhàn)先怯主動放棄挑戰(zhàn),那才是真正的令人不齒、唾棄的行為。
一時間,對于那位素未謀面的韓湘子,眾人的印象都是降落到了低谷里。
……
“算算時間,比試就要正式開始了……”演武場右側的高臺上,負責主持公正的幾位審判堂的長老也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伏龍兄,那個韓湘子你不是見過一面嗎,你覺得他真有與君奉天一戰(zhàn)之力?”祭酒童子忍不住問道,聲音稚氣,鶴發(fā)童顏。
伏龍先生笑了笑,指著右邊端然寂坐著的神機先生道:“你讓神機老弟算算,便都知道了!”
神機先生沒好氣的白了伏龍一眼,“你這是故意拆老夫的臺啊!”
伏龍哈哈一笑,祭酒童子已經忍不住向神機問道:“算卦的,你算出些什么?”
“什么也沒有!”神機先生苦笑一聲。
祭酒童子愣了一下,良久才是奇怪道:“什么也沒有?這是什么卦!?”
就在這時,伏龍先生已經笑道:“哈哈,你就別問他了,好歹給人家留點面子啊……嗯,正主來了!”
祭酒童子聞言,眼中泛著九色玄光看去,便是見到了姍姍來遲的任青蓮,繼而一臉訝然的道:“就是那個小子?一個連煉神還虛巔峰都不到的家伙,誰給的他膽子去挑戰(zhàn)君奉天的……”抖眉說著,臺下的人群已經主動讓開了一條道。
“萬眾矚目”中,任青蓮一臉淡然的走著,跟在他身后的劍塵卻覺如芒在背,平日里極短的一段路程,此刻讓他走的那叫個汗流浹背、面色漲紅。
“又不是你去登臺比試,怎么看著比我都要緊張?”臨上臺的時候,任青蓮忽然轉身向劍塵問道。
“啊……那個……這個……”劍塵心中那個糾結,暗忖一聲:“大哥,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這些人看你的目光,那種鄙視,連我都替你羞的慌!”不過這話他是不敢向任青蓮說的,只是打著哈哈,支支吾吾。暗自卻是一陣的嘀咕:“早知如此,就應該選擇裝作不認識這位韓師兄了。”
任青蓮似乎看破了他的心思,微微搖頭,他一路走來,雖然沒有施展六合欲孽蓮臺陣的力量,但借助六耳獼猴聆聽天地的神通,卻是能夠聽到每一個人的對話。誠然,這儒門中的人行事多是光明磊落,但不可否認,其中的絕大多數(shù)人,距離真儒的境界,還是差了一些。
這般想著,遠處的君奉天已經主動開口道:“光是閣下的這番養(yǎng)氣的功夫,便有資格與我登臺一戰(zhàn)!”他并沒有因為見到任青蓮只有煉神還虛境界而有所輕視,反而是一臉鄭重的說道,這讓任青蓮對他的好感大增。
“不好意思,我志在必得,你若是想看,將來有的是機會!”任青蓮有些誠懇的說著,雖然諸圣聯(lián)手將這地仙界的時間流速加快了許多,但從他轉世輪回到現(xiàn)在,已經足足過了將近十七年的時機,如今歸墟動蕩在即,留給他去準備的時間并沒有多少。
君奉天卻是張了張嘴,見任青蓮說的誠懇,良久才是嘆道:“雖然可以一直傳承下去,但其中的五帝絕學,卻是數(shù)量有限,一旦有人領悟,后來的人想要領悟,便失去了機會,所以,對于,君某同樣是志在必得!”
“五帝絕學?”任青蓮心中一動,想起傳聞這中確實是收集了三皇五帝時代流傳下來的武學,其中有五帝絕學,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驚訝的事情。至于君奉天提到的傳承數(shù)量有限,略一想他便是能夠明白,越是強大的武學,想要學到它們的精髓,便越是需要同時領悟其中的武道意志,這就好比是學劍一樣,光有劍招根本沒什么太大作用,只有領悟了其中的劍意,才是真正提升戰(zhàn)力的途徑。
君奉天見任青蓮一副了然的樣子,覺得此人倒也坦蕩,爽朗一笑:“所以,我不會輕易將機會讓出來的!”孤本流傳至今,每多一個借閱的人,里面的武學傳承便等于是少了一份,雖然能不能得到里面的武學真意的傳承全看機緣,但這世上有機緣的人從來不缺,缺的只是機會,能夠得到先機的,才是真正的抓著了機緣,這種事情,讓不得!
“哈哈,這句話,原封奉還。”任青蓮大笑一聲,示意對方動手。
君奉天朝著高臺上的幾位長老示意準備妥當,伏龍先生的聲音便是響徹演武場上空:“雙方就位,比試開始!”
聲音落下,君奉天便是面色一肅,身上涌現(xiàn)出一股蕭殺的氣息,“先禮后兵,接好了,第一招,天罡玉旨!”說著,至衡律典飛至半空,散發(fā)出一股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的強大氣勢!
至衡律典原本是法家先賢所著,律典成書之極便是在天降功德的作用下形成了一件后天功德法寶,而且與一般的法寶不同,想要祭煉它,非得依靠法家無私公正之心方才使得了,稷下學宮沒落之后,此寶被儒門收藏,千百年來,君奉天還是第一個可以成功祭煉它的非法家之人。也正是如此,當年疏樓龍宿才會賜名君奉天“丹心”二字,取義:一片丹心,赤誠可證。
高臺上,見到君奉天的氣勢,幾位長老無比駭然:“此子果然已經突破到了煉虛合道中期,距離突破至后期,也就剩下一線之遙了!”
臺下的弟子中也不乏一些眼里極佳之輩,紛紛驚嘆不已。
然而,就在這時,任青蓮的身體上居然也是開始涌現(xiàn)出一股煉虛合道武者的氣勢,絲毫不比君奉天弱小!而且,因為任青蓮從始至終沒有使用法寶的緣故,看起來,似乎更勝一籌。
“這韓湘子也是煉虛合道中期?!”高臺上,祭酒童子使勁的揉了揉眼睛,他修煉的一門瞳術九彩通天術,在觀察實力上從未失過手,但現(xiàn)在,顯然是被人給打臉了。
下方那些觀戰(zhàn)的弟子們就更是轟動了起來,眾多的目光中,都是涌現(xiàn)震驚之色,君奉天是煉虛合道境界的高手他們早就知道,然而,誰都沒有想到過,這個不久前才名聲鵲起的韓湘子,居然也是達到了這一步!
聽著眾人低聲的交談、贊嘆,劍塵下意識的挺起了胸膛,仿佛這榮譽是屬于他的一樣。
演武臺上,君奉天將至衡律典收起,一臉淡然的看著任青蓮道:“你果然隱藏了實力!”
“先禮后兵,君兄莫要再留手了!”任青蓮笑道,能夠與兵家古圣孫武調教出來的天驕武者一戰(zhàn),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君奉天長嘯一聲,儒門名鋒剛正法劍自背后馭飛半空,頓時光照四方,如風激蕩四野,一股威嚴中正之氣橫掃整個演武場,“正法引路,儒風劍式。”
法劍馭飛橫空,瞬間斬出五道強大的劍氣,一劍回天、二劍藏生、三劍騰風、四劍擎武、五劍連峰!
“轟隆隆!”
任青蓮只覺一股強大的劍氣戰(zhàn)意如潮般涌來,眼前立即便是光影變幻,眨眼之間,已經陷身在了一個大陣當中,一柄柄的罡劍懸浮四周,密密麻麻散發(fā)出來的劍氣,組成了一個殺氣騰騰的陣型,將他籠罩在了其中。
“這是……兵家的戰(zhàn)陣!”陣法一道,任青蓮雖然不敢說是大家,但也算是頗有研究了,此刻略一觀察,便是發(fā)現(xiàn)這是一座戰(zhàn)陣。
君奉天賦予了這些罡劍特有的武道意志,使得他們可以如同行兵打仗的軍人一樣,按照戰(zhàn)陣的變化,爆發(fā)出強大的殺傷力。
“殺!——”短暫的沉默之后,任青蓮同樣馭劍而出,劍罡幻化,先是凝聚出來一座巨大的虛空劍蓮護住自己,接著便是施展出了天遁劍法和地冥圣訣,雖然與呂洞賓施展出來的飛劍之術相比差了一些韻味,但在場明眼之人,都能看出這兩門劍法的非凡。
“什么!”高臺上,祭酒童子等人全身一震,身子微微前傾,瞪大了眼睛。
任青蓮這一刻,同樣展現(xiàn)了不弱的統(tǒng)御之力,只是他這劍陣也好劍招也罷,是在陣道的基礎上衍生出來的,少了一些兵家秩序與條理,多了一些機變與靈動。
一些修煉了兵家武學的儒門弟子,看的就更是明白,這二人看似是在比拼劍法,但又何嘗不能看做是兩方大將在統(tǒng)御著他們的軍隊戰(zhàn)斗。只是任誰都沒有想到,面對被譽為儒門最具軍事能力的一代翹楚,任青蓮會選擇短兵相接,而且還殺的旗鼓相當。
“什么!”君奉天心中猛烈的震動了一下,他的那些罡劍可是平日里淬煉出來的“精兵”,每一個都能夠看成是他的一道意念分身,絕非簡單的劍罡,但面對任青蓮強大的陣法劍招,這些訓練有素的“精兵”卻是被對方瞬間殺出了一條血路。
這便要說到任青蓮輪回轉世之后獲得的意外之喜了,他這具身體原本只是本尊的一具分身,靈魂之力本就弱了一些,但在經過輪回轉世重生之后,卻是得到了一些彌補,后來又在兜率宮的那些十全大補丸的幫助下,將神魂溫養(yǎng)的更加強大,好處是顯而易見的,那就是,他的這具分身,如今已經有了可以媲美本尊的靈魂之力,從某種意義上將,單以神魂強弱講,已經無法去區(qū)分所謂的主次了。這若是換成其他人,這樣做的后果就是轉世之身成了一個獨立的人格,但任青蓮卻不會有這個擔憂,因為從始至終,本尊分身都通過丹田世界聯(lián)系著,這種變化看似明顯,但畢竟不是一蹴而就的,潛移默化的改變中,隨時隨地,都要受到本尊那邊內天地天道意志的影響。
“轟!”君奉天精兵似的劍招終于被任青蓮的劍法抵消,兩人隔空對拼一掌,各自往后退去。
高臺上,伏龍先生贊嘆道:“兵法云,以正合,以奇勝!韓湘子和君奉天就是兵法中奇與正的代表,此一戰(zhàn),終究還是韓湘子更勝一籌,以奇制勝了!”
“勝敗乃兵家常事,更何況,君奉天與韓湘子的戰(zhàn)斗不是還沒有結束嗎!”祭酒童子撇了撇嘴。
神機先生點了點頭:“不錯,作為五帝后裔,君奉天體內尚有先天神皇之氣未成動用!”
伏龍先生卻是搖了搖頭:“君奉天傲氣著呢,他不會動用先天神皇之氣……”
說著,果然就見那君奉天主動退出演武臺,飛至高臺附近道:“這一戰(zhàn),奉天敗的心服口服!”
看臺下一陣嘩然,結果實在是讓人意外。
君奉天卻是一臉淡然,繼續(xù)道:“伏龍先生,我要挑戰(zhàn)下一個將要借閱的師兄!”
人群中,一個中年模樣的儒門武者臉色一僵,一臉苦澀的望著遠處的君奉天。
便在這時,一陣蒼老的桀桀怪笑響徹整個學海無涯——
“任青蓮,本座找你很久了……”
還沒說完,文院所在的方向已經傳來一聲冷喝,聲音不高不低,但卻帶著一股坦蕩、剛正、威嚴的氣息。與此同時,一股股的天地浩然正氣,似受到了某種召喚,從四面八方向著虛空中怪笑傳來的方向匯聚了過去,撲天蓋地,如江海一般,浩浩蕩蕩。
砰!一道黑影悶哼著撞入附近的一座山峰,“人族小輩,你找死!”
咆哮之中,一條耷拉著兩個猙獰巨首的怪蛇,從那破碎的山峰中盤繞而上,在這兩個頭顱的旁邊,七個滴血的恐怖無頭長頸,使得其看起來愈發(fā)的邪氣凜然。
任青蓮混在人群中,跟著望去,心中一陣駭然:“這不是蛇族大圣九嬰老祖嗎,她怎么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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